后来那枚宝石被A拍下,才又兜兜转转回到莫纳尔手上。
“中也~该出价了哦,不然这件宝贝就和你无缘啦~”
中原中也终于回神关注起竞拍价格,仅仅是一会儿功夫,它就已经从起拍的5万美元飙到了30万美元。
“32万,45号先生出价32万,32万一次,32万两次……35万,12号先生出价35万!35万一次,三十五万两次……还有客人竞价吗,这枚拥有美丽爱情传说的祖母绿宝石,还有客人心动吗!”
“40万!45号客人再次举牌,40万一次,40万两次,40万三……45万!12号先生再次出手!”
中原中也不断举牌,但是那个45号就像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和他竞争,他举多少那人就在此基础上加5万,要知道虽然这枚宝石的切割工艺过人,但也仅仅是一枚没有带任何镶嵌的裸石而已!
“中也,那个人,”太宰治从懒散的状态一下振作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尾随我们而来的军警呢。”
“要是被他拍下宝石,资料什么的,可就危险了啊。”
“两百万!”
太宰治的话音刚落,中原中也就从看台上站起来,他举着12这个号码牌,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45号客人的包间上,语出惊人,“无论之后还有没有人竞价,我都会在他的基础上加价五十万。”
拍卖师迅速眨了数次眼睛,从业多年,他还没见过如此豪横的客人,他对身边的侍者耳语报数的声音也不似方才利落,“12号客人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两百万,三次!恭喜12号客人获得我们的大轴拍品!”
获得宝石所有权之后,二人没多做停留,立刻来到拍卖行后台完成了交接,生怕军警截胡。
太宰治接过宝石,在手里掂了掂,没有再多做观察,反而走到窗边打开窗扉。
月华如水入户,落了一地银辉,太宰治将宝石抵上月光。
“莫纳尔和公爵小姐浓情蜜意的画面我们已经看过了就不必重复了吧!”中原中也靠在窗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军方特制的靴子。
“嘘……”太宰治好整以暇地调整着宝石的角度,“别急嘛~”
话音刚落,经过宝石的折射,月光竟然在地面凝成一串模糊的平假名,随着太宰治逐渐调整聚焦,字迹也愈发清晰。
中也侧着脖子拼写,随后惊异地看向太宰治。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污浊了的忧伤之中)......为什么我的异能名会在这上面?!”
虽然重力使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繁多且总会遇上不可预料的危险,但中原中也凭借过人的体术就能解决大部分争端,真正见过他异能的人可谓少之又少,特别是在太宰治离开黑手党之后,没了保险栓,他的异能就更加难得出现了。
太宰治还维持着对月而望的姿势,听到身后中也疑惑的惊呼也没有转头去看,反而继续调整宝石的角度,每调整一个别样的角度,地面上的字就换一行,只不过除了最开始的日文,接下来的字迹全部变成了法语,就这样变幻了十几个角度直到某个时刻地上的字迹再度变幻成日语,但是这一行无论怎么调整都显得有些歪歪扭扭的。
“乱歩あの子からのプレゼントだ、賭けに負けただけです、あまり考えないでくれ(乱步那小子送你的礼物,我只是打赌输了而已,别想多了)。”
乱步?江户川乱步?中也当然记得那个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他们在死神事件中有过几次合作,对方虽然武力值约等于零,但是却有另一种令重力使也隐隐感到战栗的强大。
中原中也只能看懂唯二的两句日语,这两句话给出的信息却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望向太宰治,而对方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宝石,无赖地一摊手掌表示已经没有更多的密码了。
绷带精将宝石塞回中也手中,撇过头拉下嘴,眼里无不羡艳,嘴上却依旧说着欠揍的话,“哼哼,不能随意控制异能的情况下就已经不用大脑思考了,要是能完全控制异能的话不如直接把脑袋给切了吧,反正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说起来蛞蝓切掉脑袋也还能活,这个称呼和你真是越来越般配了诶。”
中也接过被塞进怀中的宝石,“啊?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神瞟到手中的宝石,心情大转一百八十度,“你的意思是!!!”
用再震惊的表情面对现状也不为过。中原中也的异能缺陷是先天自带的,堪比神明般强大,却也会在发动之后让他丧失意识直至力竭杀死周围的一切生物,在此之前除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能终止中原中也的异能,别无他法。
“是啊是啊,死神先生送了你一份大礼,”太宰治走向窗边,将所有窗户一一打开,夜风立刻呼啸进来,搅和了室内每一寸空气,“还记得游乐园那个女孩吗,莫纳尔对她进行了彻底的研究,宝石中你不认识的法语就是他的研究成果——关于如何完全控制你的异能。”
“什么‘荒霸吐’的备份资料,这种消息大概是那个男人刻意散布出去引起你的注意的吧,凭他算无遗策的作风,就算有备份,肯定也早早被销毁了。”
难怪江户川乱步对这个任务百般推诿一定要让自己过来,恐怕谣言的散布也有他一份功劳。
中原中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我和他......”最开始顶多是名不副实的上下级,再后来,称之为对手也不为过。
“白痴,都说了,是江户川乱步替你赢来的东西。”太宰治吁出一口气,今天竟然能对着中也仔细解释这么多东西,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赌注......大概是那一夜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十几层高楼救下江户川乱步的事情吧。
虽然听上去很离谱,但是太宰治清楚中原中也对世界存有足够的温柔和善意,无论是游乐园中忽略立场问题自觉地将江户川乱步置于自己的羽翼下,还是对遭受苦难的坠楼女孩感同身受的愤怒,有眼下这个结果,似乎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因果循环。
至于江户川乱步和莫纳尔的关系,太宰治早就有所察觉,前同事的......孙子,嗯看起来死神先生与同事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喂,别愣着了,赶紧回去学学法语吧。”绷带精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之后竟然有点困了呢。
“不过在此之前,门口尾随过来的喽啰,记得清理赶紧哈。”
第103章 后日谈
(时间线接静司回到一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
很早以前的场家值夜班的侍从就暗地里总结出了一个规律, 自家少爷每每外出执行任务的前夜都不会安心待在自己房里,而是在主院的灯熄灭后偷偷溜到西苑的仓库里,有个别知情人士将少爷的行踪报到了家主跟前, 第二日一早家主大人不声不响, 依旧放少爷离开,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还记着这事, 不过惩罚不轻不重, 也不说明缘由, 受完罚之后,静司依旧我行我素, 遮掩伤情后继续往西苑跑。巡夜人于是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再每每上报。
于是静司莫名其妙得到了每次外出前夜探视弟弟的权利, 尽管他并不知情。
西苑荒草一片,夏季的时候植被不见怎么兴盛,倒是蚊虫繁殖颇多,须元的结界竟然也拦不住这些扰人的蚊虫,兄弟俩哪怕忍了炎热和衣而眠,也总是被耳边嗡嗡嗡持续不断的音波攻击赶出梦乡。
一旦醒来就再难找到睡回去的姿势。
尤其是须久那,他白日里无聊,就指着晚上哥哥到来,本来就不想把打好的时间浪费在闭眼睡觉上,现在有个大好机会能看着兄长, 心里竟然还很开心。
“怎么一直在看我?”静司偏过脑袋,正好对上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的须久那的眼睛, “又被蚊子吵醒了吗?”
“不, ”少年蜷成一团, 在榻榻米上打了半个滚, 背对着静司,“只是白天睡得多了,还不困而已。”
静司将已经被踢到脚边的被子拉上来些许,就算是暑气最盛的夏天,深山里的午夜,多少还是透着凉意的。
他们一个仰面躺着,一个侧身蜷曲,都睁着眼,却无人再多开口一句。
“呐,须久那,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些书吧,你想看什么样子的?”
少年闻言一骨碌坐起来,松松垮垮的里衣滑到肩头,“真的吗,父亲……我是说家主大人……他会同意吗?”
静司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按须元的想法,肯定不愿意让须久那多接触外界,就算是书籍也不行。
但是事在人为嘛,他这个大活人都能进来,没道理几本书却进不来吧。
“你想要吗,喜欢历史类的,志怪类的,还是传奇画本?”静司细数适合这个年纪看的书籍,“要不还是画本吧,简单又有趣。”
少年嚅嗫,欲言又止,但旋即灿烂一笑应下。
静司皱眉,似乎不满他的反应,“不喜欢的话拒绝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连我也要瞒着吗?”
须久那摇头,“没有不喜欢……我很想看书的。”
如果有书的话,或许能多理解兄长的世界一点吧。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看那方面的书……”
少年垂下眼眸,觉得自己真是贪心不足,得寸进尺,但是鬼使神差,他任由这种任性脱口而出。
“有关咒术的书。”
说出心中所想之后少年赧然地低下头,手指抓紧了被褥。
沉默在黑夜里发酵。
他果然又给兄长添麻烦了吧。那种书怎么可以出现在自己手里呢。
“可以哦。”
须久那猛地抬头,错愕之下一双同样稚嫩的手抚上他的头顶,亲昵地揉搓着。须久那仔细分辨着情绪,企图找到任何一点强迫和为难,这样他就能顺势表达刚刚说的话不过是玩笑而已。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他的兄长真真切切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他异想天开的请求。
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见静司的脸,但是却能莫名想象兄长说出这三个字时如神祇一般郑重端庄的神情。
“不过我没办法立刻把书拿进来,嗯,过段时间吧,不,过几天就好,你等我几天。”
须久那点头,等待而已,他眼下唯一擅长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
这次静司的外出时间格外长,整整三个月,须久那没有再收到关于兄长的任何信息,少年长日无聊,甚至连个自我排遣的方式也找不到。
已经记不清经过了多少个日出和日落,少年从没有哪一次如此渴望看见封闭的窗扉被敲开,但是这种想象逐渐从期盼变成了奢望。
少年环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不甘心吗?被关在这里,很无聊吧,你不是的场家的孩子吗,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想出去吗?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可以帮你,只要把身体交给我,我帮你打破这个封印。】
心底滋生出另一种声音,浓稠得像是从地下翻涌上来的熔岩。
“你是谁?”少年挨着墙根,抬起头,四下张望,企图在方寸之地间找到除他之外的另一个活物,但是任他睁圆了眼睛也是徒劳。
【我就是你啊。】陌生的声音放缓了速度,试图表现得和蔼可亲,【想出去吗?出去的话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哦。】
“想......”做梦都想,出去的话,就可以见到兄长,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要,只要在被大家发现之前,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好了。
【那么,放松你的身体,对......就这样。】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喜悦。
只是任性一回,只是出格一点点,没关系的,不会有问题的。须久那的心忍不住战栗。
少年蜷缩的身体在不经意之间伸展开,如果还有第二人在场就可以看到本该黢黑一团的空间内隐隐有一团浅红色的光晕,如波澜不惊的水面滴入的血,没有杂质,却也不再纯净。
“须久那!”惊喜的呼喊突然敲碎了诡谲的气氛,须久那一个激灵,如大梦骤醒,眼底的茫然在看到来人后逐渐变为惊喜。
“兄长!”
少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几乎是与静司撞了个满怀。静司圈住对方的动作有些滞涩,但是很快遮掩过去,并安抚地拍拍少年的肩背,“对不起,我来晚了。”
须久那很想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说出“不”或者“没有”,但是唇角蠕动片刻也没有发声,只是更紧地拥住了他的哥哥。
“嘶,”这一次静司没能够及时按下身体的不适,但因为疼痛而咧起的嘴角却在须久那担忧的面色下变成了无可奈何的苦笑,“没事,小伤而已,休养几天就痊愈了,不必担心。”
黑暗没有淹没须久那忧虑的神情,静司不知该解释什么,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宽大的和服中掏出一本古旧的书册,封面上的字迹已经破旧不堪,乍一看连里面的书页也有所残缺,但是仅凭几个不全的扉页文字,须久那还是认出了这就是三个月前他想要的有关咒术的书籍。
这是静司三个月来的成果之一,他向父亲提出了传授须久那咒术知识的请求,但意料之中的,须元拒绝了。于是父子二人再次打赌,以须久那的学习机会为赌注,要求静司在半年内镇压在四国作乱的强大咒灵。
对一个尚未获得独立出任务资格的孩子而言,这个条件无疑是苛刻的,但是静司答应了,并且自行加码,将半年的期限缩短为三个月,多向须元要求了一件事——允许须久那在巳时至午时阳气最盛的时间,短暂离开结界。
须元对此沉思良久,就在静司以为这些条件不会被接受的时候,家主大人竟然点头同意了,“有一个前提,他离开结界的时候你或者我二人必须有一人陪同;而且给他的书不能是的场家的私藏。”
哪怕有了阳气最盛这个条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须久那的安全,也还是必须再下一重保险吗?
但是静司毫不犹豫地点下头,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于是整整三个月,静司在外为了自己应下的任务夜以继日努力,但即便是他,要完成这些也太过吃力了,虽然最终如期达成条件,但是身体上也有不少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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