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上哪儿给你找人,我又不是老鸨,无聊找花姐去。”
“是,你是道德楷模,嫖完就上赶着去劝妓从良,绝不让后面人多喝一口汤。”孟还潮难得吃瘪,王兴在兴头上,抓紧时间冷嘲热讽。
“呵呵……”孟还潮气过了头,反倒冷静下来。
他别有用心的拿起手机,不怀好意道:“其实我这里还真有好货色,腰细腿长,唇红齿白,屁股干净只认钱,绝对是你喜欢的那一款,号码发你了,你自己联系他,吃不吃得到,就看你本事了。”
“陈晨?没听过这号人啊,靠谱吗你?别是整我的吧?”
孟还潮露出獠牙,笑得阴险,“随你,不敢就算了。”
没有男人能忍受这种挑衅,尤其是他们这样心高气傲的纨绔子弟,于是不等回音,他就挂了电话。
他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最重要的两点没告诉王兴。
一、陈晨是直男。
二、陈晨练了八年泰拳,打人有一点点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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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等 【他耐心早已耗尽,也失了意气风度】
车停在巷子口旁边,里面太窄,只能下车步行。
一路自然是引来许多侧目,车和人,都与这里矮旧的老楼、忽明忽暗的路灯格格不入。
远处飘来爆炒的油香气,孟还潮打开手电筒,照亮漆黑路面,慢慢走过窄巷。
出去后视野也没有变得豁然开朗,路两旁支起的油布顶篷将所剩无几的空间占据大半,如树冠羞避效应,只留下刚刚好的缝隙,不至于天光尽掩。
人造的蓝白条纹幕布下,挤满小吃摊、水果摊、凉粉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
铁板鱿鱼的酱香混合芒果甜味,呼扇着直往人鼻子里冲,地上覆满黏腻的褐色油垢,人像走在粘鼠板上,短短几百米的路,就将孟还潮脚上限量发行的联名球鞋染得漆黑。
这样热闹嘈杂的市井烟火气,反倒让孟还潮生出种不真实感。
他穿行于吵嚷夜市,按照地址找到门牌号后上了三楼,楼道里的灯,不出意外是坏的,林珏不在家,敲门没人理,电话是早就拉黑了的,也没法问一句他何时回来。
无期限的等待让孟还潮焦躁不已,本想抽烟缓解,可一摸口袋,才记起来半盒烟丢在了车上,楼下那条浸透油污的路让他倒尽胃口,实在不想再走一遍。
手机电量也见底,于是只能不停抖脚、原地打转、跟蚊子苍蝇斗智斗勇来消磨时间。
等到林珏终于回家时,连楼下闹事的醉汉都歇了动静。
他带着满身疲累,步履沉缓的摸黑往上走,
刚踏上三楼台阶,抬头无意一瞟,就看到家门口埋伏了团黑黢黢的影子,大黑耗子似的,不声不响,吓死个人。
脚步声惊动了坐着的黑影,他露出脸来,林珏借窗外稀疏的月光看清后,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孟还潮。
不是谋财害命的就好,这块儿不太平,前段时间还发生过抢劫案,所以他下班后一向小心,确定没人尾随后,才敢松懈精神进楼道。
他并不惊讶孟还潮会出现在此,他那样的家世性格,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想找个人不过是几通电话,轻而易举。
“找我有事吗?”他照常上楼,越过起身的孟还潮,掏出钥匙开门。
孟还潮苦等半夜,喂了一晚上毒蚊子,被叮得胳膊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红疙瘩,不挠就痒,挠起来又痒又疼。
他耐心早已耗尽,也失了意气风度。
屈尊纡贵却只换来这么个不咸不淡的回音,孟还潮心头火瞬间一窜三尺高,烧得房顶都冒怒气。
他当即冷脸,硬邦邦回道:“没事,我他妈吃饱了撑的才来找你。”
说完转身就走。
“哦。”林珏听出他的不忿,却实在没力气跟他吵,只敷衍道:“回去路上小心。”
闻言,孟还潮停住向下冲的势头,刚回转头,就听到清脆关门声。
那扇门像一个耳光,甩得孟还潮脸生疼。
士可杀不可辱,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接二连三的这样对他,将他无视得如此彻底,还是在他主动往上贴的情况下,这是对他男性魅力的质疑,对他万贯家财的蔑视,他就不信了,凭他浪迹江湖多年不败的战绩,还搞不定一个林珏。
强烈的好胜心和自尊心驱使他重新上楼,把那扇旧门拍得震天响。
林珏慢吞吞打开门,小心探出个脑袋来,看到是孟还潮,警惕变为讶异,“你······”
“我渴了,要喝水。”孟还潮毫不客气的挤开门缝,闯了进去。
房间很小,应该是被房东特意隔开了,陈设一览无余。
孟还潮环顾四周,墙面泛黄,桌椅老旧,以那张窄床为中心,杂物紧挨着摆放一地,只在进门处有个两人就能站满的浴室,没有厨房。
他皱眉踢开拦路的纸箱,大咧咧的走到林珏床边坐下。
“你说我给你的钱,没有十五万也有二十万了。”他手撑床沿,左右打量,目光中露出嫌弃,“明世的工资也不算低吧,你拿那么多钱在手里,为什么还委屈自己住这种地方,有必要么,你是真爱吃苦?”
林珏没理他,弯下腰扶正被他踢歪的纸箱后,就转身去了餐桌旁,默不作声的倒水。
“喝完走人。”林珏离他一米远,面色不悦,侧身将玻璃水杯递给他,同时不忘赶客。
孟还潮不恼,也不急着接,反而细细观察起了林珏。
他应该是才打开淋浴,准备洗澡。
发丝被水淋湿,一绺绺贴在额前,贴在颈侧,衬得皮肤苍白脆弱,让孟还潮无端联想起用歌声惑人的海妖。
骤然转过脸来时,眼下带青,眼尾上挑,秀眉蹙起,几缕乌发盘在眉尾,弯出波浪弧形,眉间那粒胭脂痣又显得他更像是贴好额饰,还未上妆的旦角。
比起上次见他,林珏头发更长了,人也更瘦了些。
“你到底喝不喝?”林珏疲惫至极,眼底不耐袒露无遗,装都不想再装。
“喝啊,急什么。”孟还潮慢悠悠接过水杯。
林珏烦不胜烦,见他接过杯子,不再多看他一眼,一把扯过旁边架子上搭着的毛巾,快步进了浴室。
片刻后水声响起。
孟还潮本来也不是真想喝水,主要是为了登堂入室,如今目的达成,林珏又在里面洗澡,哗哗水流声落入他耳朵里,如一场大雨,将心间积攒的愤懑郁气冲刷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只剩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他原本一直在浴室门口打转,听到林珏开门的声音时,才慌忙放好杯子,麻溜回到床边坐好,假装无事发生,也没有偷偷幻想林珏湿漉诱人的裸体。
“你怎么还没走?”
作者有话说:
溜了溜了,下章再见
第23章 欲擒故纵 【孟还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闻言,孟还潮开始耍无赖。
他整个人呈大字躺倒,用身体将本就逼仄的小床彻底占据,“我不走,都半夜一点了,你们这破地儿一看就治安不好,万一半道上出事了怎么办?“
“而且,你看!”他坐起身,把胳膊朝林珏的方向举,“你家楼道里的蚊子都跟变异了一样,咬得我胳膊现在又痛又痒,方向盘都没劲儿握,怎么开车?”
他像个不懂事的顽童,委屈巴巴的向人控诉蚊子的恶行,仿佛这就是他此生经历过的最大苦难。
完全不体谅连续加班两周多的林珏精神状态有多摇摇欲坠,他面色青白惨淡,头顶湿发凌乱,怨气不亚于刚捞上来的水鬼。
林珏无奈闭眼,显得有气无力,“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也不是我让你等的。”
孟还潮举起胳膊是想要人哄,可不是为了听这种令自己颜面扫地的大实话。
他恼羞成怒,“蹭”一下站起来,目光炯炯的指责林珏,“林珏,你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你是忘了在酒吧求我买你初夜的时候,自己有多谄媚下贱吧,怎么?现在钱捞够了,不做婊子,想立牌坊了?”
孟还潮有个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臭毛病,什么话最戳人心窝子他就说什么,尤其在今天这个他完全处于劣势的局面里,更是只能耍些嘴上威风,以平息他热脸贴冷屁股所受的窝囊气。
放在他们刚发生关系那会儿,听到孟还潮说这些话,林珏肯定又气又怒,羞愧得恨不得拿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可相处了这些时日,林珏早已不怵他,也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性,这只狗,顺着毛撸就能哄好,但一味顺从,天天给他吃肉骨头,那他很快就会腻,需得打一顿,饿三天,把胃口吊足,再时不时的甩根肉骨头出去,他才会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所以从那天搬出来开始,林珏就在赌,赌孟还潮会来找他。
而眼下,显然还不到扔骨头的时候。
一根神经从后脑勺贯穿到脖颈,扯住头皮,痉挛抽搐,引起阵阵疼痛,痛得人手臂都跟着发麻。
他最近每晚睡不到五个小时,作为刚转正的新人,做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同期转正的实习生,不是履历鲜亮就是背景深厚,只有他一个人是纯草根,能被留用也不过是部门那个四十多岁的秃头主管看上了他的脸,经常借工作之名揩油,见他实习到期也不舍得放他走,想办法让他留了下来,预备日后占更大的便宜。
林珏总是最后一个走,一是忙,二是加班超过十点半,公司会报销打车费。
他常常坐在车后座,看车窗外繁华的夜景。
见高楼矗立,各类奢侈品的巨幅海报在霓虹灯下金光闪闪时,就感觉这世界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上位者坐在观众席,好整以暇的看底下红鼻子小丑们滑稽的马戏表演,而舞台上的人就算使尽浑身解数,辛苦整夜赚到的门票钱,也不及观众席上随手抛下的两枚金币分量重。
那林珏呢?他是蝼蚁,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穷真的改变了太多事,比如他身后那个窟窿,越堵洞越大,他的工资丢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每次孟还潮给的几万嫖资也远远不够,所以他只能努力向观众席爬,用尽心机手段,只为了获得席上贵宾长久的喜爱与关注。
“孟还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林珏语出惊人,他抬头,看向不远处身姿颀长的男人,眼底掺杂了某种怪异光彩,像是什么的预兆。
孟还潮被这话吓得浑身一僵,先是瞪大双眼,接着目光居然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他呼吸急促,立刻大声驳斥道:“你放屁,我会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林珏,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孟还潮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
两句话没说完,孟还潮脸就涨成了猪肝红,心口不一的话说出来,显然很吃力,为了掩饰窘态,他只能喘着粗气转过身去,嘴里还不停念叨,“哼,搞笑,你也配让我喜欢,我才不喜欢你······”
完全失了在旁人面前的游刃有余,以往碰到人这样问,他通常会将人搂进怀里,轻飘飘的调情,咬着人的耳朵含混道:“喜欢操你也算喜欢的话,那我真的好喜欢你。”
林珏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
“孟还潮,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很掉价。”
他猛地转过身来,用手指住他,被气得浑身发颤,“你!”
随后,又像是听到荒谬怪语一般,讶异得嘴巴都闭不上。
最后冷静下来,想想还是被气笑了,孟还潮沉下嘴角,目光阴冷,“林珏,你最好天天在家烧香拜佛,祈祷自己以后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则······”
被人羞辱到这个份上,再怎么狠厉的威胁也找不回曾经的自信和脸面了。
孟还潮走时,差点把那扇破旧的木门给整个摔碎,墙上的白灰也被震落下来,铺了进门处一地。
林珏闭上眼,后怕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神经疼痛蔓延到前额,太阳穴突突的跳,瞳仁都撕扯叫疼,林珏四肢张开,脱力般瘫倒在床上。
接下来,又是等。
等他饿。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孟少破防时的丑态一览
第24章 维护 【最不甘心的,恐怕就是林珏不喜欢他】
孟还潮又过回从前那种俾昼作夜、狗马声色的日子。
拳击、飙车、高空跳伞。
什么最刺激、最消耗精力他就做什么,肾上腺素拉满。
也试过在酒吧喝醉之后,带人回家厮混,可不知道是酒精刺激还是心理原因,面对高高撅起的白嫩翘臀,他却迟迟硬不起来,临了还是对方牵起他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说“没关系,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不行就别勉强自己。”
但望向他身下的目光,多少有些惋惜,可能没想到他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孟还潮沉默了。
随后立马把人送走,自己开撸,这次倒是很快就硬起来了,也很持久,除开下意识想着林珏到达高潮这件事,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他信心满满的又试了几个,结果不是硬不起来,就是操进去后秒射。
孟还潮欲哭无泪,却不敢再试,他怕再试下去,自己会名声尽毁,彻底被流言蜚语钉死在阳痿的耻辱柱上。
他分析这只是阶段性事故,等他忘掉林珏就好了。
谁叫林珏长得太合他心意,尝过帝王蟹的鲜美后,再吃人造蟹肉棒,当然会觉得那股子厚重淀粉味儿令人难以下咽,
于是只能被迫清心寡欲,做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天天发泄似的到处跑,只三五天的功夫,人就晒黑不少,精神头也饱满许多,连孟余庆在公司见到他时,都难得夸他一句,说这才像个年轻人的样子。
他单方面断绝跟林珏的所有来往,为表决心与气魄,甚至删掉了林珏的全部联系方式。
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自甘下贱,去做对方的舔狗,热脸贴冷屁股的傻逼事做一次就够了。
何况他也没那么喜欢林珏,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只做个过客,而没有在林珏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甘心只有他一个人神魂颠倒,失去理智,而林珏却能毫无留恋,潇洒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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