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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声清脆的鸟鸣之后，他们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战斗便从此打响。
当事人说，小阵平的墨镜闪烁着寒光，zero的嘴角勾起充斥杀意的弧度，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朋友，你有血光之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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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蹲着一边吃西瓜，一边吃瓜的甚尔愣住。
不是，怎么突然就从武侠剧场跳到玄幻片场了？
血光之灾？这么抽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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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抽象的是，听到zero这么说的小阵平，当时就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并且直接破防，大佬气质全无：“你有血光之灾啊！”
zero的脑门也具现化一行省略号：“你有血光之灾。”
小阵平当场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看得人想把他的墨镜扔到地上踩两脚：“你，有血光之灾。”
zero比小阵平沉稳一点，即使面对小阵平的复读攻击，他也只是有模有样地还了回去：“你才有血光之灾。”
小阵平的脑门蹦出一个井字：“我说你有血光之灾！”
zero翻了个白眼：“你有。”
小阵平的脑门又蹦出来几个井字：“我没有！你有血光之灾！”
zero也开始稍微有点不耐烦了：“你有！你有血光之灾！”
小阵平：“你有！我说你有你就有！”
zero：“你有！你有你有你有！”
小阵平：“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才有你才有你才有！”
zero：“反弹反弹你有你有！”
“反弹反弹反弹！你有你有你有！”
“反弹反弹反弹反弹！你有你有你有你有……”
“呸呸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呸！”
两人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互相呸呸呸了几分钟，据说当时围观的人都纷纷打起了雨伞，还有人打算等两人呸完了，就去送上爱的毛巾。
再然后，呸着呸着，他们就打起来了。
围观群众表示：两位大师算得真准，你们俩的确都有血光之灾。
小阵平把zero的脸揍肿了，zero则是打掉了小阵平的一颗牙，也不知道到底谁更血亏一点。
鬼塚大叔、不对，现在是鬼塚教官了，总之他也根本没有顾及大家相识多年的情谊，当场就让他俩连带着整个小班，一起绕着操场跑了20圈。
很有某网球动漫里动不动就跑几十圈的风范。
鬼塚教官跟事后才办完入职的甚尔说，他有去问过zero和小阵平为什么打架，得到的答案是，两人刚见面时本来还挺看好彼此的，但是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嚷嚷了几句原来你就是那个绿茶啊红楼梦是不是看多了啊之类的话，之后就吵起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甚尔的脸色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鬼塚教官：“不过后来我再问的时候才知道，真正让他们打起来的原因，是他们在争夺某个人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子，哈哈哈，他们又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小鬼，不会还在玩红颜祸水、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吧？”
甚尔：“哈哈哈，真好笑呢，这么会有这么老土的事情啊，我反正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哈哈哈哈。”
两人站在教师宿舍门口勾肩搭背，开怀大笑起来，谁也没有戳穿谁。
这就是成年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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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阵平和zero又是怎么突然玩到一起去的，那就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甚尔坐在医务室里，表情里全是不可置信、后悔、后怕和伤感，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块纱布，嘴中不住叹气。
当被人问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甚尔恍惚地摇头：“他们喊着友情啊羁绊啊未来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可怕的很，就像是游戏里被加上了什么无敌的buff，用那种不要命的架势往我面前冲。”
甚尔吸吸鼻子，揉揉眼睛，伸出自己的胳膊：“他们五个人，有四个人分别抓住我的四肢，另一个人举起拳头就往我脸上砸，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我毫不怀疑他们当时的攻击是起了杀心的，而我，也好像是中了某种奇特的魔法，被莫名其妙地削弱了不少，你看，这就是他们当时留下的痕迹，真残忍啊。”
校医：“……是啊，真残忍啊。”sc
甚尔的眼眶湿润：“我都这么痛了，能在你这里抽根烟吗？”
校医冷酷的：“不行。”
甚尔：“可是我都——”
校医：“你胳膊上的伤再过1分29秒就会完全消失，倒是这五个——”
校医指着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五个新生，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被他们的友情啊羁绊啊未来啊削弱了吗？他们不是还分别限制住了你的四肢吗？为什么现在还被打得只能躺在我这修养？！”
甚尔无辜地眨眼睛：“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他们再被加强10倍，我再被削弱10倍，他们也打不过我呢？”
“毕竟在无敌的大魔王面前，友谊的力量不值一提。”
他阴恻恻地笑出了声，活像一个计划得逞的反派角色。
没错，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里，甚尔，无敌！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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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的职业生涯其实也谈不上顺利, 毕竟整个警察学校的老师，几乎都是从一线二线因故退下来教学生的，而甚尔的前职业就比较敏感——说好听点, 灵能力者, 说难听点，神棍。
教导主任一脸深沉：“赛博诈骗犯。”
网上冲浪不如大家勤快的鬼塚八藏站在旁边一头雾水。
“就是网络诈骗, ”甚尔充当解说后, 愤怒道，“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教导主任十指交叉, 抵在唇前，姿势像极了EVA里的碇源堂司令，鼻梁上的眼镜都开始闪烁着不明意义的白光：“是吗？”
他随手翻出甚尔偶尔兴起在网络上搞了几天直播的录像。
“这是你吗？”
甚尔目移：“怎么不是呢？”
教导主任：“啧，真脏啊。”
鬼塚八藏看看视频里精心打扮过一番, 穿着得体黑色西装，脖子上还挂了个十字架，戴着金丝眼镜的甚尔, 只觉得这小子平日里邋里邋遢的, 打扮打扮居然还能人某狗样。sc
就是左看右看看不出哪里脏：“这不是挺好看的嘛，挺精神的一小伙。”
教导主任：“你问问他！”
甚尔再次目移：“就是……这种直播在网络上不是挺火的吗, 你们平常不逛YouTube？”
没错，甚尔的直播间名字叫做神父忏悔室。
专门接待网友的赛博忏悔。
教导主任点击视频开始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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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刚开始，甚尔还拿着一本不知道哪来的圣经, 开始款款而谈的时候，鬼塚八藏还在心底发出过诚挚的赞叹，这小子不光脸可以, 这样垂着眸子用平缓的语气读圣经的模样，居然还有点点那种温柔的意思, 俨然从一只每天吃吃睡睡还要拆家的二哈，变成了帅气逼人的暖男金毛。
直到甚尔合上圣经，读出网友的弹幕。
【主播主播，请问你开直播是为了什么？】
鬼塚大叔以为甚尔会说点比较高尚的话，比如说为了拯救世界，再比如说为了挽救每一条也许可以被挽救的生命。
毕竟是个忏悔直播间嘛，来看直播应该多多少少都是些在现实生活中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的人，也许有人正坐在天台上看直播呢，也许这个人听到甚尔的劝解之后，就从天台下去了呢？
但鬼塚大叔毕竟是个大叔了，网上冲浪的速度真的不行。
视频里的甚尔从身后摸出一把玩具枪，对准摄像头，面色不佳地读出发送这条弹幕的人的ID：“我记得你，你昨天也来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给你一个回答吧。”
“因为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男酮的世界！你已经被我定位了，如果你再说些虎狼之词，我马上就来鸡哔你！”
鬼塚大叔大惊：“什、这不是忏悔直播间？而是杀人直播间？！”
甚尔和教导主任同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鬼塚大叔：“……”
甚尔怒不可遏：“你为什么录屏的时候屏蔽了弹幕？！专不专业？这可是他们冲我耍流氓的证据！你知道他们当时都在说什么吗？！”
“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大家为什么来看直播，他们就、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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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甚尔直播当天内容实录。
【室友刚刚想撅我，我刚制服他准备继续下去，但是室友突然就逃跑了，我来看看室友逃跑之后在看什么。】sc
甚尔：“你室友？撅你？你们还准备继续下去？你们继续就继续干嘛来我直播间？！”
【忏悔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忏悔了什么，但是当看到主播弯腰捡东西的时候我突然悟了，在我看到主播的那一刻起，我就该忏悔些什么了。】
甚尔：“我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已经扣到最上面的那粒扣子了，我的意见是请你多读点圣经，或者多敲敲木鱼，不然我就只有让你被物理下地狱了。”
【主播我正在把臀部翘高等待一个有缘人！】
甚尔：“……你这样我很难评。”
【主播拿枪的样子真帅，我可以来主播家练习使用垂直握把吗？】
甚尔：“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男人相处了，就是说，希望我下次秒懂的是数学。”
【虽然主播没有在奖励我，但我确实有被奖励到。】
甚尔：“我认为你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位男酮先生，地狱VIP门票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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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说地狱有男酮？有1吗有1吗？有人一起组团下地狱吗？】
甚尔：“好家伙，地狱无门你自来是吧？！”
尚未完全看完视频的鬼塚八藏瘫软到了沙发上，神情恍惚双手颤抖地喝完一整杯枸杞茶：“我好像懂得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这是你吗？甚尔？”
还不等甚尔回答，就看视频里的甚尔面色铁青地读完一段弹幕之后，抽了张扑克出来在眼前晃了晃，说：“血光之灾，没救了，抬下去吧。”
鬼塚大叔抹了把脸：“是你，真的是你，甚尔。”
甚尔大惊：“你不能因为他们在我直播间脱裤子就假装认不出我！也不能因为一句血光之灾就认出来我！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对神父的侮辱！”
教导主任：“你当什么神父？你该去当男酮诱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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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甚尔的入职并不顺利。
教导主任这个人比较死板，他完全不认同一个在网上穿西服说几句话就让人自动脱裤子的男人。
甚尔：“所以重点是他们脱裤子，而不是我灵能大师的身份？”
然后教导主任就把他们两个都轰了出去，并要求他们今天就算加班，也得把这期新生的学习计划做出来。
鬼塚八藏忧心忡忡：“看来教导主任对你的第一印象不是很理想，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也不咋滴。”
甚尔幽幽转头：“展开说说？”
鬼塚八藏憨厚一笑，还挠了挠后脑勺：“哈哈，看你第一眼就感觉你这人不简单，说起来我那时候还拜托同事查了查你有没有案底呢，哈哈哈哈哈。”
甚尔：笑不出来。
“说认真的，我们必须得让教导主任对你改观，甚尔，你是个好人，你不该被人一直误解，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甚尔面无表情：“入职第一天老板就让我加班，合理吗？”
鬼塚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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