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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只觉得自己刚刚的紧张简直蠢到不行。
他根本没有必要紧张，因为甚尔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半岁的壳子里装着快成年的灵魂。
甚尔这个傻狗！傻狗！
不是说好了要相信科学吗？！你相信的明明是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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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骂归骂，惠觉得自己还是得纠正一下甚尔的思想的。
不论是相信科学，还是戒赌。
所以他输掉了甚尔最后的3000个欢乐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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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跪在地上不敢置信：“……我不信，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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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叔叔不信什么？不信你两眼空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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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破防：“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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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甚尔一边哭一边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他的太奶，太奶叹着气，语重心长地让甚尔赶紧收手吧。
甚尔不愿意，但是被太奶当众打开了钱包，而他的钱包里，只零散地掉出来两枚硬币。
周围的嘲笑令甚尔痛苦闭眼，不愿面对。
太奶则是摸着甚尔的头，说她苦命的孙子。
甚尔觉得太奶的手十分毛茸茸，这是甚尔他爹从未给过的温暖。
……
嗯？
毛茸茸？
太奶摸他脑壳还要戴手套？
甚尔迷迷糊糊睁眼。
却被糊了一脸毛。
……
嗯？
毛？
哪来的毛？
他儿子的头发明明像海胆，怎么突然变得蓬松且……
白？
难道是少年白、不对，婴儿白头？！
白发人送黑发人？！
甚尔从梦中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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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凭空出现了一只小白。
没错，小白。
就是蜡笔小新里的那种毛茸茸小白狗。
甚尔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蜡笔小新里的小白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小白什么都会做，不仅会奶孩子，还会做饭做家务。
而他家这只小白……
甚尔蹲在客厅里，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筷子，轻飘飘地递到唇前嘬了一口。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新一揉着眼睛刚起床，见甚尔蹲在地上神色惨白，于是过去问：“叔叔你怎么了？是痔疮犯了吗？”
甚尔无暇顾及报复新一的恶语，而是拿着筷子指厨房：“你看到了吗？”
新一往厨房瞟了一眼，问：“看到什么？”
甚尔回：“一只小白狗，会烧热水泡奶粉的小白狗。”
新一往厨房探头，说：“没看到。”
甚尔大惊：“你再看看！再看看！”
新一又看一眼，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只能敷衍的：“看到了看到了。”
甚尔疯狂摇头：“不可能！你一定看不到！你怎么可能会看到呢？！”
新一：“……”
甚尔：“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会泡奶粉的小狗！所以问题来了！惠惠手里的那瓶奶是谁泡的！是你吗惠惠的妈妈！我素未谋面的媳妇！”
新一后退两步，谨慎地贴着墙走：“叔叔，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甚尔冷静下来，“就是想起了些往事。”
新一其实不太想问往事的内容。
但甚尔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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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太奶的狗死了，老人家年纪大，我为了安慰她，晚上在太奶的窗口学了几个小时狗叫。”
“然后呢？”
“然后被绑在院子里的树上驱了三天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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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坐在婴儿车里，努力伸长小胳膊，摸了摸缩小版玉犬的脑袋。
玉犬甩尾巴：“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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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对，我当时就是这么汪的。”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到了窗外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树苗。
太奶，现在驱魔还来得及吗太奶？
这个世界好可怕啊呜呜呜呜。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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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的家庭成员喜+1了。
惠惠表现得跟小白十分熟稔，已经达到了甚尔还在猜惠惠伸着个手指是什么意思时，小白就冲出去给惠惠叼来了杂志的程度。
看着自家儿子摸狗头的模样，甚尔只觉得茫然。
他好像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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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的奶也不用他泡了。
洗衣机里的脏衣服每天早晨会变成干净的等他拿出去晒。
地板跟房间柜子的死角没有一粒灰尘。
连那些被他塞进储物柜准备等回收日去扔掉酒瓶子也被摆得整整齐齐。
就很离谱。
好像提前进入了被八十个女仆环绕的养老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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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甚尔觉得恐慌。
倒不是因为怕作为家里最无所事事的那个，随时都面临着被扫地出门的危机。
而是因为小白，小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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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田螺少女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现有小白摇尾巴整天伺候他儿子活像个准备进门的后妈。
他mua的。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养狗可以！
养田螺狗不行！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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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趁勤劳小白打扫卫生不在惠惠身边，严肃地抓着它躲进来无人的角落：“喂。”
小白歪头，吐着舌头汪了一声，完全就是一副甜滋滋回答心上人问候的样子！
甚尔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mua的！
“老子是对你有恩吗？”
“是就汪一声！不是就汪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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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能听懂甚尔在说什么。
小白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惠惠的召唤兽。
前几章已经介绍过了，惠惠的上辈子是一个咒术师，祓除咒灵的方式是召唤各种不同的召唤兽进行战斗，小白的真名叫玉犬，是最早陪着惠惠的召唤兽之一。
当然，现在它改名小白了。
甚尔全责。
前几天惠惠发觉甚尔周边偶尔会出现咒灵之后，便攒了几天的咒力，把小白召唤了出来。
一来是为了守护一下这个脆弱的家庭。
毕竟甚尔虽然能一拳直接物理超度咒灵，但甚尔也确实很怕鬼怪之类的东西。
物理超度的前提，得是甚尔本人没有被吓晕过去。
现阶段惠惠还是不太能相信这个能被咒灵吓得流汗如下雨的便宜爹地。
二来，惠惠十分需要一个能完全理解他意思的人。
狗也行。
他迫不及待的，十万火急的，刻不容缓的，急不可耐的需要告诉甚尔：
——他真的！不需要！甚尔！把奶瓶！贴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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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父爱之奶。
该死的男妈妈游戏。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229
所以小白取代并胜任了甚尔作为老父亲的各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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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被甚尔举在空中摇晃，召唤兽的思维能力比不上人，只能理解人类语言里最浅显易懂的那一层意思。
所以当甚尔问小白是不是对它有恩时。
小白心想：他的主人在上辈子被强大的咒灵打得快死了，转头却在甚尔这里好好活着。
所以甚尔拯救了他的主人。
确实是有恩的。
小白：“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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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倒吸冷气，这几天下来，他快把整个北极的冷气都吸干了。
他开始琢磨，自己是什么时候救过这种纯白的小狗。
难道小白是上辈子他在警局里顺手喂的那只流浪犬？
但他喂的那只是个黄不拉几的小土狗啊。
正因为是土狗，在喂了几天找不到领养之后，他只得腆着老脸，用两包烟作为贿赂，把小黄送到隔壁兄弟所里搞了个公家编制。
一般来说，这种满地都是的普通小土狗是吃不上公粮的，好在小黄也争气，没浪费他那两包烟，听说在训练了半年后，还被送到了缉毒前线挣养老狗粮。
等甚尔再打听到小黄消息的时候，小黄已经变成了因为工作时间在地铁上巡逻时，对着路人买的肉骨头流口水被揪耳朵的网红狗了。
还有好多小姐姐想跟小黄合影呢。
他mua的，狗都有小姐姐合影，甚尔就没有。
气死。
牙都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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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小黄投胎变成小白来报恩，好像也说得过去。
毕竟是被训练过的警犬。
会烧热水泡奶粉用洗衣机洗衣服扫地拖地打扫卫生把垃圾收拾赶紧，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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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mua的，中国警犬就是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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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火速接受了小白的存在。
但有一点还是得强调。
“你是只小狗，”甚尔语重心长地说，“不是只田螺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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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汪？”
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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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皱眉，以为这是小白的拒绝，于是继续劝说：“咱们家不兴以身相许那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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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汪汪？”
还是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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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急了：“你怎么油盐不进的！老子的性取向不是狗！不是狗！你能明白不？”
他端着小白冲进卧室，指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床。
小白：“汪汪汪？”
是需要它整理的意思吗？
好嘞！
小白原地起跳，蹦到甚尔的床上，咬住了被子的一角。
甚尔：“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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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觉得小白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他真的不想跟狗睡觉。
更何况小白这个体型一看就是未成年狗，做这种事是要蹲局子的啊！
他颤抖着摸口袋，摸出一根筷子，深深吸了一口。
“如果、如果你一定要跟我睡一张床……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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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读懂甚尔意思的惠：？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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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继续说：“我能理解，别人家的小狗也希望跟主人睡一张床，但是，但是！我们必须在床中间放毯子跟枕头，就是，人跟狗之间得有一条分界线，你能明白吗？”
小白的回答是用圆滚滚湿漉漉的眼睛纯洁地望着甚尔。
那一瞬间，甚尔觉得自己有被它眼中的纯粹的感情震撼。
这样伤害一只小狗，真的没问题吗？
它只是偶然喜欢上了帮助它的人类而已，小狗又有什么错呢？
小狗甚至还不求回报地帮你洗衣服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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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更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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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觉得自己应该更委婉一点，至少他不能让无辜的未成年小狗遭受更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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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的错，小白，是我的错，”甚尔给自己开了个头，然后顿住，不知道自己应该错在哪，但看着乖乖等他继续往下说的小白，他只能硬着头皮暖暖地微笑，“这个，那个，分界线这个事吧，其实是为了保护你，虽然我确定这里不会发生有关狗性恋的事，但是吧，未成年小狗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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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也偷偷摸到了惠的旁边，他本来打算跟惠商量一下，送甚尔去医院查查脑子的事情，但刚靠近，就听到甚尔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并且甚尔自言自语的内容，十分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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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些枕头跟被子放在中间。”
“你睡在那边，我睡在这边，它们的作用是……它们可以……你别紧张，它们能够保护你，让你在晚上不会遭受某些未成年小狗不应该承受的事情，比如……”
甚尔想扇自己一嘴巴。
他明明可以不说比如的。
但他还是说了。
既然说了，就得说完。
“比如它们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晚上会用F开头的那个英语单词对待小狗，所需要设置的障碍物，你明白的吧？”
“别别别担心，你想，假如我晚上醒来想F你，我可能会在看到这些枕头的时候懒得爬过去，当然！当然我根本一点都不想F你！一点都不想！”
“因为我根本不是什么狗性恋！”
“我只是在教你如何保护自己，小白！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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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尔叔叔……？”新一双眼在虚空飘荡，他聪明的大脑开始超负荷运转，他好像在前几秒钟的时间里，听到他的大脑无法处理的事情。
比如。
甚尔叔叔，跟狗性恋，跟小狗。
狗性恋。
甚尔叔叔，小狗
新一的目光开始变得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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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的甚尔猛地回头，看新一跟惠惠一个神情恍惚，一个歪嘴笑，顿时绝望惨叫：“不是的！！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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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被子……障碍物……叔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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