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就要说出来,受伤也要说出来,不然没有人会知道的。”漂亮的唇一张一合,说的话让他的心在加剧跳动,“对不起……”
柳辞故想到自己伤害过对方好几次,他好像没资格说这种话。
系统想安慰他又忍住了,让他稍微注意一下身份。
它觉得这个同事太多愁善感,太善良了。做一点点错事都自我谴责,怪不得一直完不成任务。
夏知白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道歉,是因为那次丢下他吗?还是其他时候因为害怕扭头就走不给他一个眼神,私底下的帮助他没有说过,夏知白看不懂他。
柳辞故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他不懂现在是什么感受。
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柳辞故看,把人看的都低了头。
纪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看出他们关系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近一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人注视他。
纪瑜脸上笑容灿烂,他拉着收拾东西的柳辞故说:“一起回寝室吧,明天就是献祭节了,很期待和哥一起做活动。”
“夏同学就平常多注意不要受伤,不然让哥老担心。当然有事情也可以麻烦我哦,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正常的,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他说了一长串,身子紧紧贴着柳辞故。
柔软的发丝飘进柳辞故脖颈处很痒,他受不了别人碰他脖子,因为那里比较敏/感。
纪瑜对他怎么那么亲近,真的很奇怪,让他不由得怀疑人生。
他不自在地往一边躲:“殿下这样不太好,你是omega不能这样靠我这么近。”
向来都是他嫌弃别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beta往外推,话里话外说他不自重。
纪瑜脸色不太好看,他站正了身子,杏眼眨了一下有点生气地对他说:“你嫌弃我,那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入秋的天气很快黑了,让他一个omega回去貌似不太安全,可是他不能太接触主角受。
“要不要我送你?”他只是礼貌性问一下,还被看出来了。
纪瑜语气淡淡的,听声音是委屈的:“不用了哥,你还是陪夏同学去医务室吧,再不去血都要流干了。”
然而早就贴好创可贴的夏知白一声不吭地玩着手指,不敢出声,一听对方在讥讽他,像是被吓到一样靠近柳辞故扯了扯他的衣摆。
“阿辞送殿下回去吧,这么晚一定不安全,就算离的很近也难免会出什么意外。”
纪瑜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没事哦,我可是格斗第一。况且我身上佩戴的还有武器和报警器,谁敢靠近我?”
“再不济我的身份也在这里摆着,他们都会忌惮三分。”
“夜色不早了,我先回去,哥晚点见。”
他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听到越来越远的“哒哒哒”声,很快就消失了。
柳辞故看了看时间,也就才七八点并没有很晚。
“阿辞,你可以扶着我回寝室吗?”
这是他第一次发出请求,期许的眼神注视着柳辞故,让人不忍拒绝。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alpha提出这种请求,一瞬间他有些许迟疑。
周围静的可以听到心跳声,夏知白沉默一会就自己慢慢地走出教室,并没有说什么。
柳辞故看到形单影只的少年,腿脚似乎有点问题,因为走路的时候右腿根本没有用力,甚至说不敢用力。
系统发出的警告还在继续,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正在往楼梯口走的人。
回头时,黑曜石的眼睛没有神采,柳辞故看到他眼睛红红的。
柳辞故问他:“你的……腿……腿怎么了。”
“没什么,前……几天下楼梯踩空崴到了,所以走路很慢。”
可是崴了都好几天了也不至于这样严重吧。
柳辞故不信他说的话,直接蹲下身子把他裤腿往上挽,结果入眼的右边那条小腿全都是青青紫紫的淤青,看样子是这两天弄的。
柳辞故鼻子一酸,说好的朋友,然后连这点小事情都不忙帮忙。
“应该很疼的,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不答应你的请求的。”
他手碰到夏知白的膝盖处,温热的肉被他冰凉的手指碰到有点瑟缩,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
他不知道的是在触碰的那一刹那,一股热意让他冰冷的身体暖热了。
“我疼,阿辞抱抱我。”他选择了示弱,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
夏知白嗓音暗哑,喉咙发干。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说“疼”。
柳辞故心一软想起身抱人,结果脚蹲太久了一阵发麻:“蹲太久我腿起不来。”
得到回应后,夏知白快要笑出声。
于高处俯视触摸他小腿的人,柳辞故在意他,无论是朋友之间的在意还是什么足够让他心生欢喜。
看来他猜对了。
与他而言他是特别的,比起其他人,柳辞故对他的好占的最多。
可能是因为弱,他把他当弱者,他怜爱他,心疼他,为他抱不平,那又怎么样,他从来不在乎。
夏知白蹲下来抱住他,埋在他耳边的脸深吸一口气,馥郁的芬芳填满了他的心,所有的雾霾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小腿是他故意惹怒阮父被打的,只要他受伤一定会惹得柳辞故关心,而这一身伤的始作俑者若柳辞故怀疑对象可能会是阮郁青。
他见证过他是如何被殴打欺辱的。
阮郁青暴戾很会威胁人,风流多情又虚伪,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柳辞故身边。
他声音闷闷的:“我住一楼最偏的寝室,就我一个人。”
“今天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柳辞故踌躇不决,最后深吸一口做了决定:“我陪你回寝待一会再回去。”
“附近都有监控不能待很久。”
“好啊,听阿辞的。”
晚上风挺大,柳辞故送他回去时还遇到了同桌何意,他正和一个男生聊天笑的合不拢嘴。
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何意还搂着那个身材不是很高的男生对柳辞故说:“这个是下半年要来读一年级的小邱,他也是个beta,今天跟一个老师来了,和我是发小。”
那个大眼睛男生笑盈盈地和柳辞故打招呼,一直盯着他看,眼神热切到他想躲闪。
“哥哥好,下半年见的时候要罩着我哦。”
这个男生挺活泼的。
夏知白蔫蔫的,依靠在他身上低声道:“阿辞,我想回去了,有点冷。”
柳辞故差点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个病人。
何意才看到依偎着同桌的人,一惊,没想到两个人关系这么好了。
见时间晚了也就和他们说两句就走了。
柳辞故扶着夏知白回寝室。
本想给人现在上药,夏知白说身上有点脏等他洗完再上药为好,他就点点头让人赶紧去洗了。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偶尔发出一点声响。
柳辞故打了一个哈欠很想睡觉。
第15章
他强撑着脑袋,最后还是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很软很舒服像是睡在了棉花上。
他眯了一会醒来,卫生间的人还没有出来。
卧室不是很大,床倒是大的很,睡起来很舒服。
夏知白房间的物件和陈设简单,除了书还是书没有其他的东西和装饰品,倒像是睡在宾馆随时都可以走。
军校都是二人或者三人一个寝室,没想到夏知白居然是一个人住,万一有点事情都没有人帮忙。
一想到其他人就因为他的身份对他的排挤,柳辞故就不是滋味,因为他也被敌对或者瞧不起过,可以体会到那种感受。
又过了十几分钟,浴室里洗澡的人出来了。
以为瘦弱的少年,没想到脱衣有肉。
腹部一层薄薄的腹肌延伸到下半身围着的浴巾上,胸膛和鼻子上挂着水珠,墨发滴落的水珠顺着鼻子往下滑入浴巾。
柳辞故有点羡慕他的身材,自己怎么就没有呢。
苍白的脸洗完澡有点红润,眸子像是含着水雾,喉结滚动,他走到柳辞故坐着的床边顺势坐下:“阿辞,我洗好了,你帮我上药吧。”
“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手指也要小心一点。”
柳辞故很认真地给他腿上的伤上了药,还建议他最好上格斗课的时候向老师请假,对方满口答应。
上完药他又看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和夏知白说要走。
“这么晚了要不留下,我睡相很好,而且这里床很大可以睡两个人都没有问题。”
夏知白嚷求他留下来睡,可是不太合规矩。
犹豫不决时光脑收到来电,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挂断后又打来,在那人打第三次时他接听了。
“我是楚雾失。皇太子没有回寝室,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攻击了,现在躲在废弃的屋子屋檐下不肯出来。”
“我想需要你去安抚一下,他现在排斥alpha的靠近。”
柳辞故心里面一咯噔,迅速地拿起背包对夏知白说了句“先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坐在床上的夏知白手移到那片陷进去的温热。
在柳辞故太累睡过去时夏知白走出了浴室。
柳辞故睡在沾满他信息素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喉咙一热,有点口干舌燥。
他靠近他,触摸到他柔软的发放在鼻尖轻嗅,紧接着双手不受控制地撑在他的头两侧,湿/热的呼吸扑洒在睡去的人眼睛上,一个吻印在觊觎已久的唇瓣上。
他无法再停止,尽管已经克制但还是轻柔地吮/吸着可口的甜。
夏知白很怕惊扰熟睡的人,更怕他醒来后发现朋友对他做出这种下/流卑鄙的行为。
唇移开,他捂着嘴不敢大声喘气,眼尾发红地冲进了卫生间解决了满身无处释放的热意。
玻璃门之隔,他脑子里幻想着荒唐的画面,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热消失,床上现在全都是自己的味道,味道久经不散,覆盖最后一丝心心念念的甜香。
黑色眼眸里剩下还未完全解决的欲/念,大口地呼吸。
——
柳辞故很担心皇太子出事情,一路疾跑。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衣服里面都灌进了冷风,让他忍不住发抖。
他离光脑上发来的地点越来越近,看见前面和学生会长在说话的楚雾失,他正想过去问,这时系统的话让他站在原地。
系统:再去一步,你的积分会扣光。
柳辞故很气:为什么每一次这种危急关头——
他咽下难受,还是照做了。
冷风吹的柳辞故眼睛发酸,他直直走过那个破旧的屋子。
粉刷的白色的屋子已经掉了大片的白色粉块,门前杂草重生。
他低着头走过门口,视线还是止不住地往漆红的大门那处看。
蹲在地上的娇贵皇太子看到他来了,翠绿的眸子愈发深重,他身上的白衬衣一片又一片的灰色像是蹭上了什么脏东西。
纪瑜已习惯了这种神经病的极端追求,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那些人的私有欲和变态执念折磨的他几乎麻不不仁,这些也是他应该承受的,只因为他是omega。
军校是他自己要进的,被骚扰他得忍,母后的话刻在他的脑子里。
谁能24小时无时无刻守在他身边保证他不被跟踪欺负,没有人可以做到。
为什么他要成为omega,为什么他是omega。
纪瑜的认知已经不清晰了,他觉得成为alpha挺好的,至少不会这么……
不行,他不可以,母后会不高兴的。
可是已经有了一个omega弟弟,还会需要他吗?他在皇室能有立足之地吗?
呆滞的纪瑜直到视线里出现那抹白色的身影,熟悉的面孔和身上的体香让他的理智拉回。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柳辞故,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
他在想对方会不会走进他,安慰他,哄着他回去。
一步步的靠近,果然来了。
纪瑜眼睛朦胧一片,似乎有点看不清言情的景物。
柳辞故很想去说几句话安慰他,系统发出警告让他没办法去做这件事。
他从蹲在地上的皇太子面前走过,手伸进包里拿出一瓶最爱的旺仔牛奶放在地上:“哭累了喝点吧。”
微微怔住的纪瑜睁大了眼睛,他以为等来的是低声的安慰和一个温暖的怀抱,少年会轻声和他说“不要怕我在,一起回去吧。”
纪瑜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笑。
失望是有的,但至少不是一言不发地远离。
好朋友的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也让他高兴了。
夏知白现在已经把柳辞故当朋友了,对方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不会对他那么迁就。
不过这个人好像一向如此,关心不怎么说出口,看着是不在乎的实际上还是在关心他。
柳辞故给他牛奶是不是知道他没有吃晚饭,还让他哭累了再喝肯定担心他哭久了还没有吃饭会低血糖头晕。
“他对我还算可以的。”纪瑜满眼开心地捧着那瓶温热的旺仔牛奶,哪里还有刚才被人跟踪失控后,把人打成残废浑身是血的疯批样子。
楚雾失让学生会的人可以走了,他则是走到心情突然很好的皇太子身边。
一看是楚雾失,纪瑜握着牛奶冷哼一声:“还算有点用把阿辞叫来了。”
温热的旺仔牛奶被他贴在脸颊,眉眼带笑的模样被楚雾失看在眼里,他神色淡然地拎起皇太子的背包。
那个急匆匆地赶来的人,一举一动楚雾失都看的清清楚楚。
黛青色的眼睛慌乱地找寻纪瑜的时候那么漂亮有神,可是为什么捕捉到想要寻找的人后却像换了副神情,成为了一个沉默的过路人。
保护皇太子的安危是大哥和陛下安排他的任务,也是所有人有意撮合他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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