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十分不爽,砚九,结婚?
心中闪过很多想法,关于三年的玩具合约,想让砚九破碎,以及陆吾提出的爱情游戏理论。
他什么都没有实践,但砚九就要和别人结婚了,和别人亲亲我我?
伸手扣住砚九的肩膀,将砚九一把抵在墙上。
尚京语气阴冷:“砚九……你是不是忘了和我合约?”
瞬间,凌厉的压迫感席卷了砚九的全身。
砚九有点茫然,生气了?尚京为什么生气了?
对于修行者而言,这么易怒有点不妥。
象征性的推了一下尚京的手,没有推开,砚九也就不再挣扎。
他微微仰头,径直注视着比他高半头的尚京:
“尚总,我签的真的不是卖身契,结不结婚是我的自由。”
紧接着,砚九半真半假道:
“况且,我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和周景作伴很好。
我也怕如你所愿,哪天真的破碎掉。”
半强迫的姿势,让尚京与砚九距离很近。
尚京第一次直直的望进砚九的眼底,然而那眼底却没有什么情绪。
像一滩静湖,一滩死水,满是淡漠。
尚京放手,心底也跟着涌起一片巨大的空虚,紧随而来的是欲望。
他从未看到砚九一般平静的眼睛。
此时,他想砚九的眼睛染上情绪,欢喜、恐惧、生气……什么情绪都可以。
然而砚九却哈欠连天的拍开了尚京的手:
“老板,我该下班吃饭了,肚子饿了。”
尚京放手,他看着砚九离开的背影,脑子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砚九的许多喜爱,貌似都是装的。
没有喜欢的颜色、食物、季节……
看上去好似贪婪的市井小人,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尚京忽然对砚九涌起巨大的好奇。
第32章 婚礼前夕
砚九要和周景结婚的消息传播的很迅速。
甚至白行简和白行鸢姐弟先后找到了砚九。
白行简作为一个兄长,他是能够承担起责任的,但他的行为也十分的流程化。
先是找砚九吃饭,与砚九讲述和周景结婚的利弊。
最后白行简秉承不过多干涉的原则,他询问砚九:
“你真的想和周景结婚吗?
如果不想,二婶那边你可以拒绝。
现在父亲渐渐不管事了,白家大权都交由我。
我能保你自由,你有拒绝与周家联姻的权力。”
砚九双手握住暖融融的杯子,淡淡道:
“周景人挺不错的,我想和他试一试。”
白行简起身,一本正经的告知砚九:
“你自己做的选择,未来无论好坏,要对自己负责,该说的我都说了。”
砚九垂下眸子,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笑着道:
“白先生,该说的你都说了,未来我埋怨谁也不会埋怨你。”平心而论,白行简做的已经很好了。
虽然同父异母,但他从未打压过砚九,关键时刻还愿意帮砚九一把,但对白行简的一些关心,砚九从未回应。
正如此时,白行简听着砚九口中疏离的“白先生”三字,心里也是憋闷得很,砚九啊……一直都是这个死德行。
白行简离开不久,白行鸢也找到了砚九这边。
相比白行简,白行鸢要直接了当许多:
“不行!砚九!你不能和周景结婚。
周家什么人家,规矩多得要死,大家族也复杂得要死。
周景现在腿坏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他护得了你吗?
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要是真喜欢男的,就从普通人里找个帅哥。
姐给你出钱养他。”
闻言,砚九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白小姐,我还没有好色到要去包养一个小白脸。”
白行鸢去扯砚九的脸颊:
“你想包养什么我不管,总之不准和周景结婚。
别和我说什么爱情,在现实面前,爱情最不值一提,我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白行鸢的话在砚九心底并没有激起什么涟漪,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渐渐喧闹起来了,这种感觉似乎也并不讨厌。
……
傍晚回家时,砚九总觉得身边的风冷飕飕的,空气的重量好像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慌不忙的再往前走了几步,漆黑的夜色中,终于有人影渐渐显露出来。
陆吾冷肃的倚着墙,正在那打火点烟,桀骜的眼睛中透着大妖的威压。
砚九慢吞吞的迎上前去,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陆吾先生,晚上好。”
陆吾打量着砚九,一脸苦恼:“我本意是把你杀了的,可是他肯定又不高兴。”
砚九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风吹过,脑子清醒了些。
砚九依旧是那副慢吞吞不聪明的嘴脸:
“陆吾先生说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周景?”
闻言,陆吾看向砚九的目光中已经带了杀意。
但是砚九不慌不忙的恐吓道:“你杀了我他会不高兴的,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吾叹息:“本以为你是个又丑又笨的麻瓜。”
砚九苦笑:“麻瓜?陆吾先生,您是东方的神兽,即便电影没少看,也要注意言行。”
陆吾正了正身子,他皱眉道:“迂腐。”
这时砚九抬眸看向陆吾,他循循善诱道:
“可以请如此迂腐的我给陆吾先生出个法子吗?
下周是我和周景先生的婚礼。
您要实在看不过去,可以去抢婚。
但如果你只是杀了我,还会有第二个我这样的人出来与周景结婚。
不过在人类世界里,被抢了婚,就不容易再找伴侣了。”
陆吾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不咸不淡道:“你这法子好,为什么给我出谋划策?”
砚九满脸市井谄媚笑容:“这不是不想被您杀掉吗?”
砚九没有说,他那日给周景看了手相,看到周景爱上了一个人。
这辈子貌似都会与那人缠缠绕绕。
在砚九看来,周景是个好人,和周景相处很温暖,砚九感恩这份温暖。
所以,他想帮帮周景,并且,砚九一直崇尚着圆满。
其实砚九能看出来,问题之关键在于周景不够勇敢,冲不破世俗的很多约束。
这是大家族陈腐规矩教导下,许多人都拥有的毛病。
砚九不知周景与陆吾如何认识的。
但是陆吾,曾经昆仑的守门兽,在人间几千年。
好似越发肆无忌惮,不喜规则。
希望陆吾能带着周景冲破世俗的一些枷锁。
但是砚九没有想到的是,陆吾行事实在非常极端,何况他还勾搭上了同样极端的尚京。
……
砚九和周景“婚礼”的前一天,风平浪静。
白行鸢多天对砚九洗脑无果,已经放弃抵抗,只是表示婚礼她会出席。
这一天,砚九依旧有到尚京这边过来上班。
只是下午的时候,周家的人找到了砚九,说是要试婚礼服。
在周白两家的操持下,婚礼的一切程序匆忙但有序。
砚九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偶尔要像玩偶一样,配合周、白两家的安排就好。
彼时,尚京正在大桃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砚九找了过去,他双手支在膝盖上,微微倾身,注视着尚京,不吭不响。
他知道尚京没睡。
阿桃似乎看不惯尚京这种不理不睬的行径,于是簌簌的抖落着桃花瓣。
阳光明媚的午后,桃花夭夭灼灼,这本身就非常让人心动。
尚京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径直的撞上砚九的目光。
砚九浅色的瞳孔中一晃未晃,有着非常平静且柔和的力量。
砚九:“老板,下午可以请个假吗?”
尚京慵懒的从躺椅上起来:“去做什么?”
砚九坦然道:“我明天要结婚,今天要试一试礼服。”
尚京嗤笑道:“倒是忘了你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你等下就走吧,明天别误了良辰吉日。”
哪里都对,哪里好像又都不对。
砚九莫名其妙的离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这种“不好”又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砚九相信自己的预感,相信自己对预感的判断,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砚九离开时,还从街口带了一盒新烤好的蜂蜜蛋糕。
家里那几只会喘气的好像都很喜欢。
只是,他没有看到,尚京望着砚九离开的背景,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第33章 婚礼
夜里,明亮的灯光下,尚京与陆吾已经喝完了一壶茶。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琢磨不出什么好事。
陆吾看啥都不屑,他看世道就是一个迂腐。
尚京是看啥都不爽,世界在他眼中很是无趣。
总而言之,这俩都不是啥好鸟,偏偏凑到了一起。
尚京:“明天周家和白家联姻,这两家都是晏阳大族,排场会很大。”
陆吾晃了晃杯中茶:“我知道,明天我要抢婚。”
尚京挑了挑眉梢:“你抢谁?”
陆吾:“周景。”
闻言,尚京眉目又松散下来,他提议道:
“你不是想毁了晏阳吗?明天是个好机会。
纵然砚九不讨喜,周景腿又瘸,其实这婚礼与他俩无关,是两个家族的事。
晏阳术士会过去很多。
不然,我们明天直接毁了婚礼。
你抢周景,我把砚九掳走。
然后我布阵法限制里面宾客的自由,你用手段将里面宾客的术法都给废了。
里面一定哭哭啼啼,特别热闹。”
闻言,陆吾简直不能再赞同:
“吾等不造杀孽,心存善念,此等举措甚合我心。”
尚京持杯递到陆吾面前,陆吾举杯相撞。
两人口口声声是想找晏阳术士的茬,其实都有自己的私心。
只是陆吾是明晃晃的私心,而尚京尚且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
周白两家婚礼那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轻飘,非常好看。
落在砚九大红的礼服上醒目又清冷。
大婚礼服有两套,白天是红色古制汉服,晚上是正常西装。
大红的汉服穿在砚九身上,有种惊心动魄的风情。
那喜服像是打开了某种封印,将让砚九的样貌衬得无比艳丽。
皮肤白皙纤薄,瞳孔色浅,桃花眼妖娆,纤细又柔软的身姿。
砚九虽然在笑,但是气质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淡漠,看上去像与这世间无缘。
周白两家联姻,高朋满座。
他们虽然都不得不来参加婚宴,但大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理。
特别是想看看那白家的私生子,这么多年长成了个什么模样。
应当是懦弱无能,所以今天才会被拉出来挡灾,与周景结婚。
虽然周景之前算是天之骄子,但现在谁不知道周景残疾了,估计以后再也不能捉鬼封妖了,毫无价值。
看来砚九这种毫无选择权的私生子,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被想起了。
只是,大家今天一看那个私生子,都觉得有点诧异。
像,很像。
不是说样貌,而是给人的感觉。
砚九很像白修诚,只是砚九脸上还带着点笑容,白修诚是全然不笑的。
但这两人的本质,好像都是双目空空,万事不记挂的样子。
在婚礼之前,其实白行鹿有去休息间,找到正在打盹砚九。
白行鹿,白家二婶的孩子,也是本来和周景有婚约的那位。
这是一位娇贵的小公子,他看砚九好大的不顺眼。
白行鹿本来是很喜欢周景的,但是周景腿一断,他就不想和周景结婚了。
这次让砚九捡了漏,白行鹿一边庆幸自己不用履行婚约,一边又不快于砚九和周景结婚。
他在休息间堵住砚九,对着砚九一顿冷嘲热讽:
“你呀,也就只能捡我不要的东西了。
好好珍惜吧,你这一辈子也就这一天高光时刻。”
砚九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含笑,懒洋洋问道:
“你是哪位?”
白行鹿:“……”
最后,白行鹿还是气不过,他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嘲讽砚九:
“你这个一直游荡在外的私生子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
毕竟你都没有资格进白家。
听好了,我姓白,叫白行鹿,一出生就被记载在白家族谱的子弟。”
白行鹿姓白,而砚九没有姓。
仅仅这一点,白行鹿就觉得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睥睨砚九,即便砚九是白家家主白修诚的儿子。
然而反观砚九,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白家族谱上的白行鹿,嗯……没听说过,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干系。”
白行鹿:“!!!你……”
砚九望了望窗外小雪,忽然道:
“吉时到了,白少爷还是先让开一点,别耽误我结婚,不然我身上这嫁衣就得你穿了。”
白行鹿咬了咬唇,非常愤怒的退到一边:
“呵,没有半点灵力的废物,这术士的世界不是你想踏足就能踏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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