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什么你觉得！舅爷说了，他不在，你们都听我的！”
“况且，一个个都这么能说，有本事就拿出证据，证明那个调酒师就是陆不声！”
周铭不给陆不黎继续说话的机会，又对陈巧巧几人抱胸：“这里我们接管了，你们走吧，剩下的事情，不用你们干涉了！”
“巴不得呢，”陈巧巧毫不犹豫，“走吧。”
两拨人不欢而散，离开的时候，叶纪感觉自己身后有几道目光——再回头时，周铭正指示陆不黎和李凌叶进酒吧打探消息。
深夜，没什么人的街道上，陈巧巧提议：“去吃夜宵吧。”
钟却得：“好啊，我请客。”
陆不聪：“我要吃烧烤！”
他们三个脑袋齐刷刷扭向叶纪。
叶纪：“我先回……”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来都来了，走吧走吧！”
烧烤摊，大排档特有的塑料椅上，叶纪戳戳小蛇。
小蛇软趴趴地歪躺在他掌心，睡得没骨头似的，非常随意。
平时的睡相都还挺好，基本上是窝成一个小圈圈，不像今天，一会没注意，就睡得稀奇古怪。
叶纪想起晏清一口闷下那杯酒的场景，忍不住有点想笑。
陈巧巧拎过来一提罐装啤酒，又在陆不聪期待的目光中，丢给他一罐冰可乐。
陆不聪：“为什么！我也想喝啤酒！”
“年纪小喝什么酒，”钟却得打开一罐啤酒，又问叶纪，“叶先生，来一罐？”
叶纪：“果汁就可以。”
烧烤的香味似乎勾醒了醉醺醺的小蛇，没过一会，它居然微微仰起脑袋。
它的面前，一盘肉串洒满辣椒粉，烤得滋滋冒油。
小蛇幽绿的蛇瞳一眨不眨，开始一声不吭地蹭叶纪的手。
蹭蹭，蹭蹭。
叶纪知道这只小蛇馋了，但是不吃没有沾染他气息的东西，于是用筷子从烤串上夹下一块肉，停留几秒，才喂给小蛇。
小蛇尝了尝。
……好辣。
小蛇又倒回去了。
“哈哈哈！”
陈巧巧大声嘲笑，反正这只蛇一副晕乎乎的样子，大概也听不到她的笑声。
吃完夜宵，大家散伙，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凌晨一点。
正准备入睡的叶纪收到一条陌生的消息。
【周铭对你不满，小心】
这个陌生号码上次也给他发过消息，同样提醒他要小心。
叶纪：【多谢，你是谁】
对面又没回复了。
叶纪并不意外，放下手机，关灯，给枕边一只醉乎乎的小蛇盖上小被子。
小蛇安静地躺了几秒，闭着眼睛慢吞吞往叶纪这边爬，直到枕着他散落被褥的银发，这才没动静地睡过去了。
……
上午十一点，一只少年闷起脸，从卧室跑到客厅的叶纪身边。
“哥哥，头疼。”
“当然会头疼，”叶纪看着这只把脑袋抵住他肩膀的少年，“昨天不知道是谁，一口气喝了三杯酒，还说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饮料。”
晏清：“……”
晏清能说什么，晏清只好装无辜：“是谁啊，不知道。”
叶纪笑了起来。
清悦的笑声落在耳畔，晏清一声不吭地抱住叶纪的腰。
叶纪：还挺能屈能伸。
他语带调侃：“你不‘呵’了？”
晏清：“呵。”
他幽幽地抬起脑袋。
“下次再变回去，我要当众把哥哥抱走。”
这样，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说得对，”叶纪道，“所以我可以趁你现在还小，把你丢出去。”
“……”
晏清眨眨眼睛，熟练地露出了可爱、乖巧、又单纯的表情：“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然后一头埋进叶纪怀里：“哥哥最好了。”
叶纪：擅长装乖的小蛇。
……不对，昨天晚上，他还往自己衣服里钻！
叶纪当即说出这件事，并试图推开晏清。
谁料晏清很有理由的样子，抱紧叶纪不肯撒手，嘴上叭叭：“我当时晕晕的，而且很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想靠近温暖的地方。”
“因为只有哥哥身上最暖和，所以我才会黏着哥哥。”
他的脸庞贴着叶纪手臂，睁着绿幽幽的大眼睛，表示自己真的只是一条无辜的小蛇。
叶纪：真的吗？他不信。
不过……
叶纪敲敲晏清脑袋，表示这次算了，下次不准再犯。
晏清乖乖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记住了。
因为他还有点头晕，叶纪准备中午不吃敷衍的盒饭，买点新鲜食材回来做。
他们去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商场，这还是搬到新家之后，他们第一次逛这里。
没想到这一逛，就在商场门口，碰到一个并不算熟的熟人。
“叶先生。”
昨晚刚刚碰面的陆不黎冲叶纪轻轻点头，虽然只和叶纪见过两次，但显然，她对叶纪的印象很深，主动打了个招呼。
叶纪：“陆小姐。”
陆不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叶纪安静地等待。
……等了两分钟，陆不黎什么也没说。
叶纪默默地推着一个购物车，往另一边走。
陆不黎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和晏清身后，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叶纪没想到相处中还有比自己话更少的人，想了想，还是主动道：“好巧。”
“不巧，”陆不黎小声道，“我打听到叶先生你住这附近，所以才来蹲点，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下。”
“——没想到真的偶遇到了，真好。”
叶纪神色不变：“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
陆不黎又闭嘴了。
“哥哥，”晏清轻啧一声，“让我——”
叶纪：“那里有苹果。”
晏清：“哦。”
路过玩具区，专门堆放洋娃娃的货架边，陆不黎停下脚步，见前面的叶纪没停，抬高了一点声音：“每年生日的时候，哥哥都会带我来商场，买一个娃娃……”
叶纪安静地听着，然而陆不黎到这里就不说话了，似乎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为了不再等两分钟，他接上陆不黎的话：“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哦，不是，”陆不黎回神，“送给他自己，因为他喜欢娃娃。”
叶纪看着那一堆粉红闪亮芭比娃娃，陷入沉默。
陆不黎又轻轻地道：“等到哥哥生日，我也会带他来商场……”
叶纪安静地等了几秒，见她又陷入回忆之中，道：“你也喜欢娃娃？”
“哦，不是，”陆不黎再度回神，“让他请我吃最贵的餐馆，趁他生日狠狠宰他一笔。”
叶纪默然两秒：“你们的关系还挺好。”
陆不黎微微笑了一下：“叶先生有哥哥吗？”
“没有，”叶纪随意垂眼，“有个倒霉蛋弟弟。”
晏清：“？”
陆不黎虽然说不是偶遇，可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叶纪也并未询问第二次。
就这么到了要回去的时候，陆不黎看看叶纪，张张嘴，看看叶纪，张张嘴……如此重复数次，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一脸生无可恋、直接摆烂的模样。
叶纪：“……”
她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
叶纪拿出手机：“这个号码，你知道是谁吗？”
陆不黎凑过来看看，微微睁大眼睛，声音抬高：“这，这是——”
叶纪的注视中，她轻轻地道：“这是什么，不知道呢。”
叶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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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霸占哥哥
◎让哥哥只看我一个人◎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几秒, 陆不黎好像终于意识到什么，又露出了那种生无可恋的、摆烂的表情。
“对不起, ”她道, “我不太会说话。”
叶纪：“没关系。”
他看看陆不黎：“我回去了。”
“等等！”
陆不黎赶紧出声，面露纠结：“其实……”
她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会，还是憋出一句：“苏荟很欣赏你，说你尤其擅长追踪寻迹。”
苏荟, 叶纪接的第一个任务的委托人。他用追踪寻迹, 帮苏荟找到她的猫猫。
叶纪：“有寒光铁, 追踪寻迹也没用。”
陆不黎明显被他这句话触动到什么, 嘴巴张了张。
“如果……如果你发现了我哥哥的踪迹, 可不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晚一点再通知其他人？”
不等叶纪回应, 她又飞快补充一句：“我可以给钱, 给很多钱！”
叶纪：“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留下这句话, 转身要走, 陆不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叶先生！”
她如秋水的眼眸紧紧盯住叶纪，硬气地挺胸抬头。
“如果你不这么做, 那我就, 我就——”
“跪下来求你！”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用硬气的声音说出了十分硬气的话！
“据我所知, ”叶纪回头, 语气平淡，“你的父母目前还昏迷不醒。”
“……是, 我知道。”陆不黎神色一下子变得黯淡, “那天我并不在场, 但是所有人都说, 是哥哥伤了他们, 有族人亲眼作证……”
“但是……我记忆里的哥哥，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想亲眼见到他——亲口从他那里，问到一个答案。”
陆不黎恳切的目光中，叶纪没说什么，而是再次拿起手机：“这个号码，是谁的。”
陆不黎眼神漂移：“这个……我刚刚说了，我不知道诶……”
叶纪：“你知道。”
陆不黎：“有这么明显吗！”
叶纪：“有。”
陆不黎：“……”
她神情沮丧：“我果然不会说话。”
——
“哥哥，我想要那个。”
商场一角，晏清拉拉叶纪衣袖，手指一边。
画笔，颜料，画板。
叶纪：“你想学画画？”
晏清：“我不需要学。”
叶纪想起他之前和自己说，学什么都很快——然后就炸了厨房。
不过，画笔总不至于爆炸，于是叶纪给他买了。
回去的路上，叶纪手机微响，他低头看了眼：“去一趟异人局。”
晏清拎着购物袋，乖乖地道：“都听哥哥的。”
这只小蛇大概还不知道，昨天他因为被烧烤辣得翻肚皮，而被陈巧巧他们笑了好一阵。
晏清发现叶纪眼底莫名多了点笑意，脸庞凑近：“哥哥笑什么？”
叶纪：“反正没笑你。”
晏清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还要说什么，叶纪顺手给他塞了一颗糖。
晏清咔嚓咔嚓吃糖。
昨夜周铭带人封了酒吧，然而他也没调查出来什么，反而酒吧老板因为自家店无端被封，闹出不小动静，气得周铭今天一大早又来异人局撒火。
“关我们什么事，谁知道你那么不聪明，居然还敢封人家的酒吧？”陈巧巧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就算周家的少家主来了，也没这么嚣张。”
周铭被怼得甩门而出，和他一起来的李凌叶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陈巧巧办公室门口，往里面张望两眼。
然后她一转身，面前站着一个漂亮的银发男子。
李凌叶愣了一下，低头，想从旁边溜走。
叶纪：“你好，137小姐。”
那个一直提醒他的电话号码开头，正是137。
李凌叶吓了一跳。
吓了一大跳。
甚至往外蹦了一米！
陈巧巧好奇地探头，对叶纪道：“叶先生，你的工作证做好了。”
虽然叶纪并非异人局正式人员，也说过不加入异人局，但经过考虑，陈具德还是决定将他的待遇提升至与正式人员同等的地位。
异人局的工作证，在某些时候，某些场景，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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