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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闹了这么一通，楚音然很快就睡着了，小手还抓着周霖的衣袖。
周霖看着旁边的孩子，这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儿子，但是楚音然的存在又时常提醒着周霖——楚云绎真正的择偶标准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漂亮优秀的Omega，周霖哪点边都沾不上。
可还是会羡慕，羡慕他在更早的年纪遇到楚云绎，得到过他真正的爱慕，只可惜斯人已逝。
周霖压下心头的情绪，给楚音然掖好被子，被小朋友叛逆的踢开了。
周霖失笑，他又觉得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
“周经理，贺涵经纪人说贺涵临时有工作今天来不了，刚刚打来电话问...代言的事能不能等他忙完这段再谈...”
听着戴戴说话，周霖眼神也没离开电脑，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开口道：“那边有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吗？”
戴戴却有点吞吞吐吐，说：“嗯...说是得两个月以后才...”
周霖眼皮一跳，停下手里的工作，猛的抬头看向戴戴，满脸诧异：“什么？”
两个月...原定的宣传片拍摄就在月底，这两个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好吧！
戴戴也是也是一脸哀怨：“他们不做人，明明前期说的好好的就差签合同，现在这样恐怕是不想合作的意思了。”
事情的起因是知感科技近期在强推一款音游，急需找个代言人提高游戏知名度，最后这活倒来倒去落在联合运营部的头上，周霖他们前期筛选出了几个小流量，进一步接触交涉后，定了贺涵。
贺涵是个Omega，他火的方式比较独特，先是参加恋综，凭借清爽不做作又直率可爱的形象上过热搜，因为确实有那么点姿色圈了一大批颜粉，趁热度没完全消散又参加了一档选秀综艺，在有粉丝基础且公司力捧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出了道，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在娱乐圈也算叫得出名字。
楚云绎是不太赞成用贺涵的，他原话是：“他团队很会包装营销，和他合作可能不会太顺风顺水。”
但是综合评估下来，贺涵是目前的最优人选，毕竟他热度可观啊，于是大家都想赌一把。
很显然他们赌输了。
一开始的几次交涉都非常顺利，贺涵方表示乐意促成这次合作，连酬劳和宣传片拍摄日期都定了个七七八八，可就差这临门一脚。
周霖是一个头两个大，因为知感那边比较着急，部门为了这个项目已经准备好些天，大到宣传照拍摄思路小到艺人爱吃的小零食全都安排妥妥的，可那边忽然说不签了！
周霖心里问候完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冷着脸拨通贺涵经纪人张铭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有人接了。
周霖收起冷意，礼貌的说：“你好，请问是贺涵的经纪人吗，我是明耀传媒....”
怎料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哦，明耀传媒的是吧，刚刚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张铭言语间满是不在意，接着说：“如果你们肯等我们贺涵忙完这两个月，说不定呢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要是不肯也没什么，反正合同没签，咱们双方 都损失不了太多。”然后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周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心情复杂。
一旁的戴戴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张铭三百回合，还是被周霖劝住的。
“戴戴，把之前筛选出来的其他艺人资料找出来。”周霖扶额无奈的说：“通知其他人下午开会。”
拍摄场地和日期是早就预约好的无法更改，那就只能从根源下手，找其他艺人拍摄。
其实并不简单，艺人的通告都是提前确定好了的，现在能找到人救场的几率不大 。
果然前面几个电话打过去只收到了两种答复，直接的拒绝和委婉的拒绝。
转机在一个叫祝之颜的演员身上。
祝之颜，Alpha，长的不错，童星出道现在还没到三十岁，算是踏实拍戏的演员，路人盘大有一定的知名度，这段时间一直在空窗期，倒是上了几个综艺，有一些出圈名场面。
祝之颜方表示接这个代言没问题，条件是酬劳不能低于原定给贺涵的。
会议室在坐的所有人心里都一颗石头落地，只要能接，酬劳算不得太大的问题。
周霖希望能尽快签约。
但是上天太爱开玩笑。
祝之颜现在人在B市，后天有个综艺要录，一录就是一周，下午就得动身，而且白天要参加一个私人酒会，倒表示不介意的话，可以在酒会快结束时约个包间签这个合同。
恐夜长梦多，必须速战速决，周霖当下就同意了。
怕手下的小孩出错，周霖决定亲自去。
下班前，小李笑嘻嘻的塞给周霖一张祝之颜的海边，周霖疑惑道：“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
小李红了脸，说：“不是啦，其实这是我本命，如果可以的话，周经理能不能帮我要个to签。”
周霖：“什么签？”
小李哎呀一声，“就是让他写to李苒苒，早日脱单。”
李苒苒是小李的全名，她难得这么娇羞，周霖有点起鸡皮疙瘩，立刻答应了下来，把那张海边叠起来夹在合同里一起放进了公文包。
周霖算好了时间，早上先把家里的小朋友送去幼儿园再直奔机场，应该赶上酒会的尾巴。
候机的时候，楚云绎发来了信息。
【云一：早上好.jpg】
【云一：到公司了吗】
【明耀传媒周霖：到了。】
接着周霖简单给楚云绎说了一下换代言的事，又说了今天签约。
至于签约的地点在B市，是一个字也没提。
楚云绎有知感的事要忙，周霖不想因为这件小事打扰他。
因为赶时间，经过商议，祝之颜方最后在那家举办酒会的酒店定了个包间。
私人酒会当天，酒店不收散客，于是周霖收到了张邀请函。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
比如这年头邀请函都是电子的了。
周霖站在酒店门口，被安保小哥盯的发毛，邀请函也多看了两眼。
不怪人家多疑，这个酒会上来的都是成功人士，他混在里面还掂着个公文包活脱像个卖保险的。
宴会到了尾声，还有三三两两的老板们聚在一起谈生意，太过格格不入，周霖只想找到祝之颜速战速决。
昨天已经和祝之颜加了好友，周霖给他发了信息，很快对方就发来了一个房间号。
远离生意场上的嘈杂，周霖看房号无误后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说话：“进来吧，门没锁。”
结果，推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沙发上举着红酒杯的祝之颜...以及...
坐在他对面似笑非笑的楚云绎。
等等等等，谁？楚云绎？
周霖时常怀疑这个世界就是一款大型人生模拟游戏，而楚云绎就是那个bug，还是无处不在的那种。
第12章 跟我回家吧
12
“周霖，你不是在办公室吗？”楚云绎勾着嘴角看着周霖，语气故作惊讶，面上瞧着却是笑意更多些。
他今天穿的西装，远远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布料勾勒出肌肉线条，举手投足间比平日多了许多贵公子的气息。
默默对比了一下，周霖觉得自己这身行头越发廉价。
什么嘛，周霖扶了扶镜框，有点后悔今天这么草率的来，至少也该好好捯饬一下。
假若这样子和楚云绎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周霖敢打包票没人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倒像是卖保险的为了一点绩效在纠缠客户。
“楚...总监，好巧，你也在这里啊。”周霖悄悄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向他们。
“不巧。”楚云绎站起来，抚去衣服上的褶皱，说：“你说今天和之颜签约，我还惊讶在这儿碰见他了，一问才知道原来你们约的地方是在这儿，所以我厚着脸皮跟过来，在等你。”
接着又有点惆怅的问：“难为你大老远跑一趟，这点事有必要瞒着我吗？”
“以为你忙的很，谁知道你还有参加酒会的功夫。”周霖在一旁小声嘟囔。
出息了，现在已经敢顶上司的嘴了呢。
还是办正事比较重要，周霖对坐在沙发上看戏的祝之颜说：“祝先生你好，这份合同您看着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底下签个字，拍摄风格和思路到时候通过邮箱发给您。”说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拿出笔和合同递给祝之颜。
递的有点着急，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
周霖下意识去捡，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祝之颜疑惑打开那个叠起来的东西，哈哈笑了起来。
楚云绎也凑过去看，然后沉着嗓子冷冷的说：“看不出周经理还追星啊，这么大个海报得是老粉了吧。”
饶是周霖也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不禁失笑，这语气活脱像是学龄前的小孩，自己买了新玩具，其他孩子瞧着新鲜多看了两眼，就激起了小孩莫名的占有欲。
“是我们部门的小姑娘，托我给她带个签名...让祝她早日脱单。”周霖说着，又讪笑着找补道：“呃，我也挺喜欢祝先生的，你的综艺我常看。”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身后楚云绎的目光，还是有种家有美妻不知福，跑去沾花惹草被捉奸的感觉。
祝之颜签完合同，笑嘻嘻的在海报上签了名，还非常贴心先叠整齐再塞了回去。
走的时候是楚云绎带着周霖走的，他开了车。
“我看酒会还没散场？要走这么早吗。”周霖问身旁的楚云绎。
“办酒会的是我朋友，不好推脱，我是被拉来凑数的，早走一会儿也没什么。”楚云绎侧身给周霖系上安全带，密闭空间里，周霖闻到了他身上的木质香水味。
不是薄荷香，周霖有点莫名的失落。
自从知道楚云绎的信息素是薄荷味儿，周霖就痴迷于薄荷香。
可能是他对信息素不敏感的缘故，格外喜欢这个和楚云绎自身相似的味道，就像迷失在沙漠里许久的人在经历漫长的旅途后终于找见了一点甘甜。
楚云绎启动了车子。
“你怎么会认识祝之颜的？”周霖没话找话的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高中时候他是我学长。”楚云绎回道：“那时候我晚自习偷偷跑去没人的琴房练吉他，正好遇见他在那弹钢琴，一来二去就熟了，后来又凑上贝斯手和主唱，组了乐队。”
周霖讶然：“祝之颜还会弹钢琴啊。”
话音未落，然后就听见楚云绎漫不经心道：“你对他还挺关心的。”
周霖连忙摆手：“但是你的吉他肯定比他的钢琴弹的好。 ”
天，明明那么多话题可以聊，他怎么偏偏就挑了这个，为什么要在他合法伴侣面前追问其他的Alpha。
看着车窗外愈发陌生的景色，周霖才猛然想起他最该问的问题，“咱们现在要去哪？”
楚云绎说：“先回家。”
是了，楚云绎在b市待了那么多年，一定是有固定住所的。
周霖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他犹豫着说：“要不还是送我去机场吧，我的飞机四点左右起飞，还要接然然。”
楚云绎闻言也看了眼时间：“太赶，还是把飞机改签到明天吧，我也是明天的飞机。”
又补充道：“然然那边不用担心，我先让我朋友照顾一下。”
许是怕周霖拒绝，楚云绎很快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因为是外放，对面的男声灌进了周霖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电流声的缘故，仔细听会发现那人说话怪怪的，咬字时音调说的不太准。
周霖猜测这还是上次楚云绎易感期照顾过楚音然的那个朋友，只不过上次周霖等在外面，没能得见真容。
只听楚云绎三言两句交代完了，给电话对面的人道了声谢。
见状，周霖也没怎么迟疑，问了楚云绎的航班时间，果断改了签。
既然小朋友有人照顾，那这可是难得的二人世界，周霖想，不留白不留嘛。
一缕碎发落在额前，遮挡了一些视线，周霖这才发觉原来他的头发已经长的这么长了，往后捋了几次，倔强的头发终归会落下来，周霖索性放任不管。
反正有风光无限的楚云绎在旁边当参照物，不管怎么比较，他都称不上体面。
头发长了而已，就当走放荡不羁风好了。
车开进了一个有点老旧的小区，或许这里曾经能称得上高档二字，但随着岁月的更迭，也沾染上时代的气息。
墙体表层被晒的褪了色，却有些爬山虎爬上外墙，秋日的爬山虎红的热烈，给这暮气沉沉的小区增添了一抹生气。
周霖跟着楚云绎走进电梯，电梯运行时还有不太明显的轰轰声。
一个发展蒸蒸日上的游戏公司的合伙人，和他做邻居也就罢了，有必要平时也住的这么磕碜吗？
周霖在心里嘀咕。
“这是学区房。”像是猜到了周霖在想什么，楚云绎开口道：“虽然有点老旧，但是旁边就是B大。”
周霖恍然大悟：“怪不得。”
周围不仅有B大，刚刚过来时似乎还看到了B大附小和B大附中。
不愧是楚云绎，周霖想，那么早就为楚音然小朋友的未来安排个清清楚楚。
“刚刚过来那一路我感觉挺熟悉的，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就是B大毕业的。”周霖笑着说。
楚云绎也笑，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好巧，我也是B大毕业的，咱们还是校友呢。”
电梯门开了，二人走出去。
周霖想到什么似的说：“那说不定在学校里我们还见过呢。”
楚云绎深深的看了眼周霖，没再说什么，低下头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和这个老态龙钟的小区不同，这是一个很别致的房子。
没有华丽繁杂的装修，按理说是周霖会喜欢的简约风，客厅墙上却画了个五花八门，树、音符、书、云彩...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被精心设计后杂糅在一起喷绘在墙上，居然诡异的很有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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