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回去在有油的位置抹上洗洁精，等我回来帮你洗，能洗干净的。”多好一件衣服，就这么丢掉可惜了。
乔也若是没记错，俞书阳身上这件衣服是他过生日的时候，他爸给他买的，还专门送学校来。
俞书阳已经习惯乔也的“贤惠”：“还是小也好，那就谢啦。”
曲序川也跟着道了谢：“幸好有你，不然我还得赔他一件。”
“你真打算赔我一件？”俞书阳挑眉一笑，“那小也不用辛苦你洗了，让他赔我一件得了。”
“那不行，小也都说了可以洗掉，是吧？”曲序川冲乔也眨了眨眼。
乔也轻轻笑了一下：“嗯。”
林景看着他们三人你来我往，忽然有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什么时候乔也和俞书阳、曲序川的关系那么好了？
看着乔也微弯的眉眼，他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宿舍四人再次聚在一起吃饭，他却像外来人员，竟然有一种和他们融入不进去的感觉。
尤其乔也，从校门口见面开始，他就没有认真看过他。
“林景哥，你吃这个。”周霆宣适时为林景夹了一片毛，“上次篮球社聚餐，你不是还遗憾他们店里毛肚太早就卖完了吗？”
听他提到篮球社，俞书阳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对了，林景，我听说篮球社那边约了上几届篮球社的学长回来打友谊赛？”林景除了是话剧社的社长，也是篮球社的候补球员。
他打球技术不错，之所以是候补，正是因为他话剧社社长的身份——因为没有太多时间训练，篮球社又不想失去他这么个助力，就让他当了候补。
但其实很多时候比较重要的比赛，林景都有参加。
“嗯，其实前年也打过。”林景道。
曲序川立刻反应过来：“前年的夏季赛，对吧？”
那场篮球赛至今还为学校的人津津乐道，除了比赛本身很精彩外，主要前几届篮球社的学长里有一位风云人物，据说是他们那一届学校的校草，因为他要回来参加篮球比赛，当天篮球场的人数还创了A大的新高。
“我也听说过。”
周霆宣那个时候还是高中生，但并不妨碍他进校后被“科普”。
“嗯，不过这一次他应该不会来，据说是接手了家里的公司，走不开。”林景视线落在乔也的围巾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子。
“哦，那无所谓，我还是比较期待舞蹈社的表演，据说她们这次请了外援，是专业级别的。”
俞书阳喜欢美女，虽然这几年追过好几个都没有成功，但并不妨碍他保持热爱。
一个多小时，边吃边聊，很快就过去了。
走出火锅店，门外竟然还有人在排队。
俞书阳感叹：“果然美食是不可辜负的，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人等。”
乔也看了一眼和他们反方向的超市：“那我就先去超市了，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诶，既然你们超市不远，我们先陪你过去吧，顺便看看你兼职的地方。”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反正俞书阳这么一提，曲序川、林景和周霆宣立马就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跟着乔也穿过旁边的巷子，到了他做兼职的超市。
“潇洒超市？”俞书阳环顾四周，“你们老板挺有个性的呀，竟然能在豪瑞旁边开超市，看来不是一般人。取这么个名字也不稀奇了。”
他不仅不觉得惊讶，这会儿甚至还觉得这个名字挺酷。
豪瑞大酒店是A市赫赫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旁边紧邻的两家酒店也都是名气不小的五星级酒店。
后面还有几座高档写字楼。
能在这个路段开超市，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我没有见过我们老板。”乔也对他们老板也不是完全不好奇，毕竟刚给他涨了工资。
他猜想，一定是一位非常慈祥和蔼的老人。
“小也来啦？”胡宇正在点货，一抬头就见好几个人跟着乔也走了进来，“这些是你的朋友？”
“嗯。”乔也向俞书阳他们介绍，“这位是店长，胡哥。胡哥，他们是我舍友和学弟。”
胡宇对俞书阳他们几人笑了笑：“那边有凳子，你们随意坐啊。”说完就将乔也拉了过去：“小也你来的正好，这边的牛奶之前是你盘的吧？你来看看，我有几个数据对不上。”
“好。”听见胡宇这么说，乔也赶紧将包放进储物间，穿上工作服，接过胡宇手中的盘点单，开始点货。
第14章 告白
俞书阳他们见乔也开始忙了，也就没在超市多待，每人买了点东西就离开了。
林景走出去后，回头看了一眼。胡宇正靠在货架旁，和乔也说着什么。
乔也低着头，一边点货一边回应着，画面十分和谐。
看得出来，乔也和他的这位店长相处的很好。
“林景，我和序川准备打个车回去，你们要回学校吗？”
周霆宣：“不......”
林景：“要回。”
俞书阳和曲序川意外地看向他们，随后道：“那走吧，一起。”
乔也第二天回宿舍的时候，林景不仅在，甚至还没有起床，反倒是俞书阳和曲序川没在。
听见开门的动静，林景从上铺探了个头出来，睡眼惺忪：“回来啦？”
他语气自然温柔，像过往的很多次。一时间竟让乔也有一种不真实感，好似他们之间并没有过中间这段时间的疏离，也没有周霆宣的介入。
“你今天上午不是有课吗？怎么还在睡？”
林景这学期的课表乔也早就记下来了。
“有点小感冒，请假了。”林景从床上下来，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确实像是感冒了。
“吃药了吗？”
“咳咳，没有，要不你等会儿陪我去药店买点药吧。”
乔也整理书包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愣了愣：“好。”
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林景。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他便陪林景去了学校里面的一家药店。
刚巧遇到从里面出来的赫磊，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看见林景和乔也走在一起，还蛮意外：“咦，你们也来买药？”
“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俩一起行动了，我还以为你们闹什么矛盾了呢。”
赫磊比乔也早进话剧社，但是因为乔也进话剧社之后，几乎都是和贺磊一起讨论剧本，所以他们的接触还算比较多。
要说在这个学校里面，除了宿舍的几个人，和乔也还算得上熟悉的人就是赫磊了。
因此，和话剧社的其他人比起来，赫磊和乔野林景说话并没有那么多顾忌。
“我最近在忙兼职。”
乔也这话算是对刚刚赫磊的那句“以为你们闹矛盾了”做了一个解释。
“好吧，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回话剧社，我最近又写了一个故事，还想说让你帮我看看呢。”
“好。”
赫磊着急离开，便没有与他们多聊。
乔也陪着林景在药店里面买了一盒感冒药，随后，林景又拉着他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早餐店，两人吃了早餐之后才回宿舍。
冬日的校园被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天气太冷，校园里走动的人并不算多。
三三两两匆匆而过，并没有人有闲心顶着凛冽的寒风散步。
乔也和林景是个意外。
他俩也不是散步，就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并肩而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安静，与这冬日的节奏倒是合拍。
他们以前经常这么在校园里走着，那时候乔也只觉得舒心，但这会儿两人之间都不经意的透着些许尴尬。
“你……最近还好吗？”林景先开了口。
“挺好的。”乔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
在林景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生软乎乎的，很柔。
这种柔不同于女孩子的娇柔，在林景眼里，乔也很漂亮，却丝毫不女气。但他太过于自卑，身上的软太容易被人当成怯懦，而让他的好看被忽视。
好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乔也是放松的，即便不会完全放开自我，但不会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样，将自己封锁起来，只展现最为表面的他。
“乔也，我有话和你说。”林景忽然站定，表情认真且严肃，乔也不由的紧张。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对你......”
“你别躲着我好不好？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林景的话还未说完，他俩旁边的斑竹林里忽然传出一阵动静，生生打断了林景的话。
林景“啧”了一声，不满地拉过乔也：“走，我们去那边说。”
刚迈开脚步，就听见对方又加了一句：“周霆宣，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我哪点比那个林景差了？”
林景的脚步骤然一顿，乔也脚下一个踉跄，刚站稳，手上的力道便松开了。
林景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透着怒气，目光幽幽，看向斑竹林的眼神像是要将那个正在告白的男生生吞活剥。
乔也自然也听见了那个男生说的话，所以此时瞧见林景的神态才会觉得胸口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哪儿都疼。
“张浩，你别这样！我不是要躲着你，我只是没办法接受你，我心里只有林景，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周霆宣的声音在乔也的印象中一直是明媚阳光，带着少年人该有的朝气，是活泼的。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周霆宣带着哭腔的声音。
那声音里透着难过和委屈，即便没有看见周霆宣此刻的模样，乔也依旧生出了几分不忍。
他侧目朝林景看去，果然，林景眼里的怒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以及动容。
“可是你不和我试一试，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呢？”张浩并不放弃，“林景既然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霆宣，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忘了林景的。”
张浩的情真意切，似乎让周霆宣动了恻隐之心：“张浩，你让我想一想，我……”
“想什么想，你根本就不喜欢他，有什么好想的？跟我走！”
在乔也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景已经冲过去，将周霆宣拉了出来。
他立在原地，看着林景紧紧拽着周霆宣的那只手，仿佛一个浪潮打来，将他卷入漫无边际的深海，空气逐渐稀薄，他却连一根稻草也没看见。
见到乔也些微泛白的脸色，林景似乎才回过神，面露为难。
但拽着周霆宣的手并没有松开。
周霆宣眼中泪光闪烁，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叫人难以忽视。
第15章 冬日的第一场雪
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直往人脸上扑，灰败的天色愈加昏暗，天空飘起了细细绵绵的雪花。
落在身上，很快消融，乔也的皮肤瞬间感觉到一股凉意。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如此凉人心。
“乔也哥，你，你别误会。”最先回过神的是周霆宣，他使劲儿挣开林景的手，转身往斑竹林走，“我去找张浩，和他说......”
“你要和他说什么？”周霆宣刚走没两步，再次被林景抓住手腕，以极其强硬的方式将人拽到他跟前，“你还想和他说什么？你又不喜欢他，直接拒绝就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也第一次看见林景满身的怒气藏也藏不住。
这些年的相处，在乔也眼中，林景是张扬的，桀骜的，但同时也是温和的，哪怕是前年那场他极为在意的篮球赛，场上的大部分人都在为前篮球社的学长们加油打气，为他们赢得比赛欢呼喝彩，为那位校草学长尖叫，林景也表现的很大方得体。
即便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他始终维持的很好。甚至笑意盈盈走到看台边，对他说：“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虽然输了，但我拼尽了全力，所以，还是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极其看重输赢，但在输了球之后却依旧能坦然接受的林景，却因为有人向周霆宣告白而情绪失了控。
当初他被人告白的时候，林景是怎么做的呢？
乔也看着在眼前拉扯的两人，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像是直接拉着他回了宿舍，然后教育他不要轻易相信人。
也好像是当场搂着他的肩，警告对方不要打他的主意。
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生气。
“为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周霆宣红着眼睛，蓄满的眼泪终于兜不住，奔涌而出。
“你不是让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吗？那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林景，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我？”
这样的声嘶力竭的周霆宣，也是乔也第一次见。
他说完再次挣脱开林景的桎梏，跑开了。
“周霆宣，你要去哪儿？”林景几乎没有犹豫就追了上去。
乔也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噙上一抹苦笑。
林景已经全然忘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他。
由始至终，他都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刚刚林景没有说完的话，乔也已经不再期待，转身走在苍茫的天地间，任由雪花轻柔地落在头顶，眉梢和肩头。
清冷的空气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明。
没什么好难过的，至少他看清楚了林景的心，不用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至少之前就做好的要放弃的决定是对的。
看了看时间，该回去休息了，下午虽然没有课，但昨晚和之前做家教的学生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他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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