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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阴惊道：“除非不死之术只是一个幌子，大业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洛君林一语道破天机:“所以杀摩罗当时献祭自己为的不仅仅只是天女祭。”
花阴倒吸一口凉气:“不是为了天女祭，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洛君林将视线移向潭渊。
“应该说，是为了你。”
潭渊一愣，脊背霍地一阵发凉。
花阴惊道:“这怎么可能？”
“你和轩辕卫一战之后，被六门封印在了龙王村附近的盘江之下，所以那里便是整个法阵的起点。此举，必然跟你有关。”
“可他怎么能确定我们会按照这条路去走？”
“不需要确定。”
“嗯？”
洛君林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盘江穿越整个天朝，蜿蜒曲折，其中只有几个拐点比较明显。
“他只要在关键时刻指引我们拐几个弯就够了。”
花阴恍然大悟。
所以傀儡师用了幻术将他们引往傀儡山庄。
所以飞沙城举办兵器展吸引他们前去观看。
所以花阴被纸人捉去带到京城关押起来。
这都是为了确保阵法能够实现的拐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马村就是最后一个拐点。他们料定我们一定会沿着平千钧这条线索查下去，因此就会来到他的故乡，白马村。”
花阴喃喃道：“可背后之人布了如此庞大的一个局，为的是什么？”
洛君林摇头：“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推出这个结论。”
花阴拧起了眉。
连洛君林都没辙，看来是没头绪了。
“歇歇，不着急，吃点东西再想。”
三人出了平千钧的故居，刚要去路边摊上吃点什么。
潭渊忽然觉察到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他反身甩出一道森罗之火。
墙角，一个纸人燃烧殆尽。
“冥煞！”
“追！”
潭渊飞身上天，循着黑烟飘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马村外，潭渊在乡间小路上撞见了冥煞的真身。
只见他背对潭渊，看不清脸，身形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潭渊冷道：“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呵。”
那人的声音并不像他利用的纸人那样尖利，而是非常低沉，有些像是哑了嗓子。
“好久不见了，潭渊，你还是这么狂妄，目中无人。”
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
一瞬间，过往的记忆袭上潭渊眼前。
他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是你？”
从前，他们是一起沿街乞讨的乞丐，无论谁的手里有一个馒头，定要分给对方半个。
可是到头来，他却放任他挂在地下室里，血流不止。
“看到我还活着，很惊讶吧。”
潭渊狠狠拧起了眉：“这么多年，我以为你……”
“以为我早就死了？”那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多亏你见死不救，我才成了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活着来见你，怎么对得起你这个好兄弟。”
潭渊捏紧了拳。
过往之事，非他所愿。
他不想解释什么，终究是他对不住冥煞。
“你救了所有人，唯独我。你知道我被人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跌落在自己的屎和尿里面是什么滋味吗？你不知道。对，你吃了忘忧散，什么都忘了。可你知道吗，你最不该忘记的就是那个忘忧散是谁让给你的。是我，是我啊！”
冥煞笑到眼角含泪：“是我，是我啊……”
花阴和洛君林随后赶来，和潭渊并肩站在一处。
花阴担心地看向他：“你没事吧？”
潭渊摇了摇头。
冥煞的目光落在他们彼此对视的眼神里，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去死吧。”
他长臂一挥，土地翻出一道壁垒，直接破空而来。
潭渊猛地一下将花阴推了出去。
可冥煞的攻击速度非常之快，下一波攻击已经冲着花阴而来。
他躲闪不及，被一个巨大的土壤拳头正中腹部。
“呃啊！”
疼痛蔓延全身，花阴被一拳打飞，翻滚多圈，直接晕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待到人慢慢苏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连忙起身，四下去找潭渊和洛君林的身影。
看到洛君林倒在血泊之中。
他强撑起身体，爬到洛君林身边，将他摇醒。
“君林，君林，你怎么样？”
洛君林也渐渐醒了过来，看到花阴的脸，慢慢吞出一口长气。
“我没事……”
“潭渊呢？”花阴焦急地问。
洛君林这才想起，最后一击，他被冥煞击飞在地。
看到潭渊飞身上天，以自己做饵，引开了冥煞。
“他引开了冥煞……”
花阴遥望天际，乌云四起，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的，潭渊那么厉害，加上自己还多给了他两成功力，应该不会有事的。
洛君林撑地起身，牵来马匹。
两人驾马在路上疾驰，四下寻找潭渊的踪迹。
周遭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一片狼藉。
这打斗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一片森林之中，洛君林认出，这是瘴气林。
“花阴，不能再往前了，这瘴气有毒。”
花阴顿住马蹄，低头去看。
打斗的痕迹一直延伸进去，潭渊明显就在这里。
“不行，我一定要去。”
洛君林拦不住他，从身上撕下一片布料。
“用这个蒙住口鼻。”
两人做了两个简易口罩，就这么进入了瘴气林。
越是深入，花阴的肺部就越是难受。
周围的空气太过稀薄，他已经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那里！”
洛君林突然喊了一声，花阴猛然抬头。
不远处，地上倒着一个人。
花阴心里一惊，连忙驾马上前。
临到跟前，他火速翻身下马，扑了过去。
不要。
不要是他。
花阴凑上去一看，地上躺着的人真的是他。
他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数不清的伤口，最重是从左肩一直延续到腹部的伤口，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鲜血在他身下，仿佛盛开的花。
洛君林随后赶来，见状，猛的一惊。
“怎么会……”
“不可能。”花阴摇头，“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慢慢摸索着潭渊的身体。
这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
突然间，花阴摸到了的潭渊冰冷的手，他的指尖上，有探出来的竹签。
花阴猛然睁大了双眼。
嘭！
霎时间，飞沙走石。
洛君林一把将花阴护在怀里，飞出十米之外。
烟雾散去，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现身。
抬头的瞬间，他的眼神里面，满是冷峻和陌生。
第35章 花阴，承认吧，他死了
花阴愣愣地看着潭渊。
这是冥煞的术法，御物，他用竹签控制尸体。
尸体……
潭渊，你真的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三界之中最厉害的人吗？
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不会的。
你在骗我。
你又在骗我。
你躲哪儿去了？
你快出来见见我。
别开这种玩笑了。
不好笑……
“花阴！”
洛君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叫醒了沉沦的花阴。
原来是潭渊已经杀了过来，他的森罗之火袭向花阴面门，险些就烧断了他的头发。
洛君林拼死护住了他，一下将人扑飞出去。
“花阴！你醒醒，他已经不是潭渊了！”
花阴呆呆地躺在地上，举头望天。
怎么可能不是呢。
那张脸，他分明就是潭渊啊。
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滚滚而下。
可潭渊没有留给他悲伤的时间，下一波攻击又向他们袭来。
轩辕劫横空出世，接过洛君林的剑对抗潭渊。
“你们快走！这人已经被冥煞给控制了，六亲不认。”
洛君林回眸看了轩辕劫一眼。
战争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潭渊的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见。
至此他才知道，以往潭渊每次动手，都有所收敛。
如今他被冥煞控制以后，才是真正放开了。
这才是真正的他，三界至尊，无上邪神—潭渊。
轩辕劫勉强能和他过上几招，但也仅仅只是几招。
他支撑不了多久。
洛君林狠了狠心，抱起还在沉沦的花阴，翻身上马。
“驾！”
瘴气林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一并被他甩在身后的还有轩辕劫。
潭渊一掌捏住轩辕劫的脖颈。
在他身后站着冥煞。
“不死不灭？”
轩辕劫呜咽一声，无法开口说话。
冥煞冷笑一声：“也就只有皇后这种蠢货会相信这种鬼话。”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不灭，我早就知道轩辕氏的不老之身只是一个骗局。”
“不过多亏那个想要青春永驻的老女人，还有她手底下那条忠心耿耿的狗，我才得以收集这么多的阴魂。”
“魂金引魂，钉入他的体内，便是千魂与之争斗。他潭渊就是再厉害，还能破这千魂阵吗？”
“他也不想想，兵器展那么盛大的场面，为什么六门一个长老都没出现。哦，那是因为他们在闭关……才怪啊。”
“他们全都死在了我的手里，变做了不能转世投胎的怨鬼。这么多阴魂的怨念，足以击垮你了吧，潭渊？”
冥煞一把捏住潭渊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空洞无神的眼睛，再也狂妄不起来了。
“看你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可真是高兴啊。你知道还有什么是更高兴的吗？”冥煞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甩开了潭渊的下巴，“那就是马上，你和我的人生，就要交换了呢。”
轩辕劫眼底掠过一丝困惑。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我等了这么多年，筹划这么多年，为的可不仅仅只是控制你这么简单。”
“凭什么同为人质，你就能名扬天下，令万人谈之色变。而我却要像个蝼蚁一样，在皇后的脚边爬！”
“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武学造诣，那么多绝世神功，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了。”
“你还创立了深渊阁，哪怕我拼了命在外面造你的谣，可还是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你。”
“对了，忘了告诉你，六门连战，是我搞的。我就是想看轩辕卫和轩辕劫这种不死不灭的家伙，能不能干得掉你。”
“可你真是福大命大，六门连战还没开始，轩辕劫就因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被平千钧找人干掉了。”
“只剩下一个轩辕卫，轩辕氏里最厉害的人，他都斗不过你，只能将你封印在盘江之底。”
“你都不知道看你被封，我心里有多难受。怎么能让你在江底过得那么舒心呢？不行啊，我得救你出来，继续折磨你啊。”
“我听说至阴之体可以解了你的封印，救你出来。所以我写信告诉轩辕卫，他的弟弟轩辕劫没死，而是附身在了当今九皇子洛君林的身上。”
“你猜他怎么着？他顿时就收拾东西打算上京去了。”
“哈哈哈哈，他途经龙王村的时候，我用锁魂之术逼退了他的灵魂，随便叫来一个孤魂野鬼，叫他带着至阴之体去送死。没想到，你竟不杀他。”
“我至今都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他，按照你的性子，明明就该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把他吃了。”
“要是你吃了他，哪里还用得着我费尽心思去造这盘江封印之阵，再次封印你的功力。”
“不过好在你很听话，全都按照我安排的路线去走了，也助我完成了阵法。”
“白马村一行，你应该已经有所觉查了吧。你的功力一点点消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了。”
“没错，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啊。”
“要说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千魂阵加上盘江封印才勉强制服了你。”
“要不是最后你为了去捡那枚脱落的扳指露了破绽给我，我还没法这么顺利地赢下你呢。”
“哈，那柳花阴也是可笑，喜欢你，却不知你心里早已有了旁人。这扳指的主人才是你的真爱吧。”
“想不到啊，潭渊，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最后却死在了感情上面。”
“这可能就是老天爷对你，最大的惩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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