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 医生叮嘱说, “刚做完手术,前两个小时不能睡觉,后面可以睡但是监护人要记得观察。”
说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让他们把挂水的杜启送到了病房回去。
杜启麻药的劲还没过,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蔫巴巴的,到了病房里,才瘪着嘴喊了声“爸”,又喊了声,“哥”。
缓了半天,才发现阎南修来了,又喊了一声“阎哥”。
杜超心疼道,“难受就不说话算了,宝宝。”
杜启小时候一直是被家里宝宝喊大的,不过大了他就觉得叫宝贝太幼稚了,闹着不让叫,这次一生病,杜超直接原形毕露,张口闭口都是喊宝宝。
估计麻药还没过,杜启居然没喊痛,就是没精打采地,“我想睡觉。”
“医生说不行。”杜承指腹摸了摸杜启有点汗湿了的脑门,好声好气的哄他,“再忍一忍,嗯?”
几个人围着杜启转了半天,期间医生还来看了看,又做盲肠报又掉水什么的,忙上忙下的,杜承都没工夫和阎南修讲话。
等医生说可以睡,让监护人观察时候,杜启才得赦似的,立马就睡着了。
杜承这才松了口气。
刚想休息一会,一回头,却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杜承一回头,才发现太子爷站他后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对上那双黑眸,杜承顿时有点惊讶,“你……”
阎南修挑眉看他,俊脸上明晃晃地“叫我干嘛”四个大字。
“没走啊”三个字顿时给杜承噎了回去。
想想也是,人都在这陪了大半天了,那不是必然有话要说?
这么一想,杜承顿时咳了一声,“……累不累?”
其实这个单间病床倒是还有椅子,不过椅子给他爸坐了,杜承就往陪护床一坐,拍了拍,“要不坐这?”
这么说着,他顺便把羽绒外套脱了,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
病房开着暖气,外套穿久了好闷,干脆就只穿了卫衣。
阎南修估计也热了,也把他的黑色风衣脱了,也放在桌子上,才坐了下来。
他里面是一件深黑的高领毛衣,显得有些成熟,肩膀很宽,就那么抱着胸,隐隐能看出手臂流畅的肌肉。
他又不矮,好歹也有一米八了,阎南修又更是高大的个子。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张陪护床上,本来就不宽阔的窄床,顿时显得更挤了。
杜承打了个哈欠,刚要问他爸要不要休息。
下一秒,他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一个激灵坐直了。
杜承,“……?”这是在干嘛?
刚这么想,下一秒,他就看他爸也打了个哈欠,只是很假。
“爸熬不了夜了。”杜超揉着眼睛,“你们俩看着杜启可以吧?”
杜承又,“……= =?”
谁这几天熬夜看剧来着?
他刚想反问一句,结果旁边坐着的人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叔叔回去休息吧。”阎南修语气温和,“这里有我们就好。”
杜超老脸当即克制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嘿嘿道,“那就好,小阎太贴心了。”
“杜启就交给你了。”
杜承嘴角抽了抽。
制造独处机会要制造的这么明显吗,爸?
算了,反正陪床也要不了那么多人……加上阎南修应该有话要说,回去休息也好。
刚好这个陪护床都不够位置坐的。
不过……
杜承眨了眨眼,转头疑惑地看着太子爷,“你真的要陪床啊?”
“不然呢。”他爸一走,太子爷果然本性毕露,和煦的微笑一下变得懒洋洋起来,语气有点不满似的。
“一个多月没联系就不说,你弟住院都不来看,你想别人说我是渣男?”
说完,他还“啧”一声,手往后撑在折叠床上。
杜承明显感觉自己坐的这边也凹了点下去。
“……你不是刚飞回来,”杜承汗了汗,怕吵到杜启,小声问道,“不用倒时差吗?”
他这几天熬惯了倒是无所谓,反正刚好接着画分镜,但是这人不用补觉吗?
这话问出来,旁边坐着的太子爷顿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见他这副样子,杜承好脾气地拍了拍折叠床,“要不你躺这。”
阎南修懒懒点点头,刚要躺下去,结果杜承就站了起来。
阎南修,“……”
阎南修,“……你不躺?”
“不躺啊。”杜承随口回了一句,他把椅子拖过来,顺便拿了本子过来,“我继续画分镜。”
太子爷盯着他不说话。
杜承茫然地看了回去,“你要被子?”他把杜超带的被子和枕头翻出来,递过去,“给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人躺下去的时候也有点不爽似的。
杜承挠了挠太阳穴,觉得估计是床太小他睡得不舒服。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画这最后部分的分镜。
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血氧指数,没什么问题就接着画。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杜承感觉阎南修好像睡着了,很平静的样子,于是忍不住看过去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拿着笔的手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这人眼睫毛也太长了吧?
病房微亮的灯光照下来,眼睫在眼睑投出一道阴影,根根分明。
杜承托着下巴,情不自禁又盯了一会儿。
发现阎南修眉毛也生的很好,墨眉很深,带着点不驯的野性。
骨相也好看。
就病房这种烂的不行的灯光条件,照在他脸上,眉骨到鼻子的T区也格外利落漂亮。
……完全就是睡美人。
脑袋划过这三个字,杜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正想着,仰面的人忽然张开眼睛。
那双深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直直地看着他。
杜承被这一睁眼,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的,心脏倏地跳快一拍。
下一秒,他就听道低磁的一声问句。
“你盯着看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膝枕失败的太子爷即将夺回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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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每天晚上十二点前来搂一眼,一般写的慢就是晚上12点左右更,写的早的话就一写完就更。
暂时还没法固定一个时间更新,因为我码字有点吃状态+作息不好,如果说真的要给个固定时间感觉只能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了qvq
第34章
◎心情复杂◎
太子爷说完, 从折叠床上坐起来。
他两只胳膊随意撑在背后,因为这个动作,倒是显得肩膀更宽了。
“……不是, ”杜承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道, “我以为你睡了。”
“我睡了就能随便看是吧,”太子爷哼笑一声, “大叔, 你这么盯我我怎么睡?”
杜承一下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看了几眼……哪有这人说的那么奇怪。
然而杜承这副张口结舌的样子倒是取悦了阎南修,唇角勾了勾,只觉得这一个月不顺的心气都神清气爽起来。
他随手掀开被子,干脆站起来,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睨着坐在椅子上的杜承, “喂”了一声。
阎南修本来就身材高大,病房侧边的小灯一下被遮了大半。
阴影投下来, 杜承“?”了一下, 纳闷地抬头, 刚要问一句怎么了,就听阎南修语气懒懒的“大叔”一声,“我上次就想说了。”
“你看我就看我, 脸红什么。”
杜承, ”……”
Exm?杜承顿时面露冤枉,“谁脸红——”
话还没说完,阎南修忽然俯下身。
杜承呼吸倏地一屏, 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剩下的“了”字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阎南修黑眸盯他两秒, 忽地一哂。
杜承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被轻佻一弹。
下一秒,他就听身前人懒懒道,“还说你没脸红?”
“不会这次也要说热吧,大叔。”
杜承顿时一噎。
他捂住刚刚被弹过的脸,莫名觉得脸上还真有那么点热起来。
其实病房一直通了暖气,确实有点闷,但是刚刚他和阎南修都把大衣脱了放在一边,现在的温度也不会到让人面红耳赤的程度。
脸上那点点热度,主要还是因为近在咫尺的某个人。
看他说不出话来,太子爷似心情很好道,“怎么不狡辩了?”
他哪里是狡辩了?杜承哽了又哽,才热着脸郁闷道,“我就算脸红,也是因为你凑过来好不好……”
“拜托,正常男的一个男的凑过来会脸红?”阎南修嗤笑一声,直起身,抱着胸,挑眉睨他。
“大叔,你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杜承顿时,“。”
莫名其妙的,他居然想起那句“色.情大叔”来,脸不知怎么地更红了。
杜承憋了憋,很是郁卒道,“我下次不看你行了吧。”
太子爷轻哼一声,“不行。”
杜承,“……”
看也不行,不看也不行,这人是要怎样?
他还在无语凝噎,太子爷又重新坐会在折叠床上,修长的手在上面拍了拍,懒懒地喊他,“过来。”
杜承,“……”
杜承警惕道,“……过来干什么?”
“什么又要干什么?”太子爷奇怪地看他,好像刚刚说不老实的是另一个人似的,“你不是说剧本写好了分镜也差不多画好了?不给我看?”
杜承,“……”
杜承这才讪讪地哦了一声。
但刚刚才被阎南修整过,此时防gank意识格外强烈,杜承人不动,直接把剧本和分镜本子递过去,“你自己看。”
太子爷黑眸盯了他两秒,要笑不笑地接过去,倒也没强让他过去。
他坐在陪护小床上,随意地看起剧本来。
刨掉专业人员,阎南修也算他剧本第一个读者了。
杜承支着下巴撑在膝盖上,心痒痒地好奇等着阎南修的反应——倒是忘了一点点先前的尴尬。
但是他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却见太子爷不知为什么,看的速度越来越慢,连脸色都有点难看起来。
……难道剧本不行?
杜承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推了一下。
太子爷被他推地忽地一个激灵。
反应过来,那双好看的眉顿时蹙了起来,语气不满道,“你干嘛?”
杜承被他反应也吓一跳,很是无辜地解释道,“我就想问你,是不是不好看……”
……不然怎么看得这副表情= =!
他刚想再说两句,结果伸出去的手忽然被拽住。
杜承一个不防,直接被人从椅子上拉了过去,差点栽到人身上,还好被阎南修撑住了。
杜承惊地“卧槽”一声,反应过来声音有点大,又改小声道,“你干嘛啊?”
“……”阎南修嗤了一声,黑脸把他拽到旁边,“哪有我一个人看这种东西的道理,你过来陪我看。”
杜承,“……”这种东西?
哪种东西?
他盯了阎南修几秒,忽然反应过来,顿时汗了汗,“……你不是怕鬼吧?”
“……”
没人回话。
杜承一下忍不住笑了,好声好气道,“那你怕就别看呗。”
“……少说废话,”太子爷略显烦躁地“啧”了一声,“谁怕了。”
杜承憋笑,“好好好”几声,怕他破防,倒是没说了。
不过只是他们俩都是挤在一张陪护床上,本来就不宽阔的窄床,顿时显得更挤了。
“你往里面一点。”
杜承以为阎南修觉得挤,就“哦”了一声,往靠墙的地方又坐了坐。
他才刚往里头坐进去,太子爷倒是直接倒了下来,头刚好抵在他的大腿上,两条长腿挂在陪护床外面。
莫名的,杜承觉得脸上有些热,他用手背想冰一下脸,却发现手背也是温的。
两个人挤一块,确实比分开坐热。
这个道理杜承不是不懂,只是温度从贴着大腿从卫裤传来,明明这个姿势还没先前脸凑脸暧昧,但心底那种奇怪而一样的感觉,却怎么都有点挥散不去,连玩着手机都有点心不在焉。
杜承还在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尴尬里,杜启倒是忽然醒了。
“哥……”杜启蔫蔫的,“我要上厕所。”
杜承连忙从床上站起来,“来了。”
阎南修也坐起身。
时间过得太快,后半夜又要吊水,中途折腾几次,杜承被打断,一下忘了继续思考先前太子爷的事。
到清早好不容易能休息,杜承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等他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在了折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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