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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近代现代)——椿白

时间:2024-01-17 12:02:42  作者:椿白
  盯着照片里笑着的小孩看半晌,路嘉洋火速转身跑上楼。
  不多时,拎着本相册跑回,他翻到贴着他初生时第一次笑的照片那页,指着旁边的空白,亮着一双眼看沈晓筠。
  “妈妈,打印出来,贴这里!”
  自那以后,相册不再只记录路嘉洋一个人的第一次,而是开始交织记录着路嘉洋和江元洲共同的第一次。
  路嘉洋双眸含笑地回忆着,三张照片来回翻看了许久才退出相册。
  过了会,他又点进长草的朋友圈,贴上三张图,而后配上文字。
  【记录江小洲第一次做饭】
  发出去没两分钟,就已经刷出来一堆评论。
  钱英卓:谁羡慕了我不说,我有生之年能吃到一顿我弟做的饭吗?
  文钦磊:谁羡慕了我不说,我有生之年能吃到一顿我妹……算了这个还是不羡慕了,我怕我妈照脸揍我。
  梁陶晗:……
  钱英卓:@梁陶晗……什么意思?你在对弟弟不满,还是对小路不满,还是对拥有弟弟妹妹的我们不满?
  梁陶晗:@钱英卓……
  几人一来一回,眼看着要在路嘉洋的朋友圈底下展开骂战。
  路嘉洋刚打算把他们暂时屏蔽,又刷出来一条新的。
  妈妈:洲洲回来啦?长高好多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末怎么不一起回趟家?
  路嘉洋看见他妈的评论,才想起腿打石膏的事还没跟他爸妈说。
  他正准备退出,又刷到一条新的评论。
  L:这是路哥弟弟?亲弟弟?
  备注都没有,估计是系里加的不怎么熟的人。
  路嘉洋没太在意,直接退出微信,给他妈拨去电话。
 
 
第十八章 
  【嗯,最近先不回去了,他已经开始上课了。】
  【我看看国庆有没有时间,或是等我拆完石膏。】
  路嘉洋回完沈晓筠消息,一抬头,就见江元洲已经将三菜一汤端上了桌。
  “刚刚在和筠姨打电话吗?”江元洲主动出声问。
  路嘉洋点头:“我爸妈都想见你,让我有空带你回去一趟。但我现在腿不是打着石膏不方便嘛,而且我记得你们学校高三上课应该是实行大小周吧?”
  “嗯,下周就只休息周日一天。”
  “只休息一天的话来回赶太累了。”
  尽管从他们这回家不堵车的话仅需要四五十分钟车程。
  可来回奔波总不比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何况江元洲的课业还那么重。
  “所以我跟他们说等国庆或是我拆完石膏,”路嘉洋又问,“你们国庆放假几天有提前出通知吗?”
  江元洲摇头。
  路嘉洋按下手机,笑道:“不急,先吃饭,到时候在说。”
  江元洲又去盛来两碗米饭。
  将其中一碗推到路嘉洋面前,他在路嘉洋对面坐下,不无期待地望向路嘉洋。
  路嘉洋拿过手边的筷子,不尝味道单看菜色,他已经可以直接给江元洲打满分了。
  这几盘菜跟美食大全上的参考图完全可以说是一比一还原。
  路嘉洋先夹了离他最近那盘青椒炒肉。
  !
  接着去夹颜色鲜艳的地三鲜。
  !!
  最后尝了口香味浓郁的秘制鸡翅。
  !!!
  路嘉洋看向江元洲:“你真的是第一次做菜?”
  江元洲点头:“味道哥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路嘉洋毫不吝啬夸奖。
  反正比他做的好吃。
  他可是在他妈手底下打下手多年的人。
  见路嘉洋满意,江元洲这才拿起筷子,一同吃起饭来。
  路嘉洋咽下嘴里闷得火候刚好的饭,又开口:“虽然味道很好,但做这一次就可以了,做饭挺累人的。”
  江元洲温声应:“给哥做饭不累。”
  路嘉洋笑了声:“我在跟你讲生理层面的累。”
  说完不等江元洲应,又接上后话:“高三学业压力本来就大,你身体又刚好没多久。你要是真想给我做饭,高考完多的是时间,还怕没机会?”
  江元洲听着路嘉洋的话,忽然问:“哥毕业后,决定好留在海市了?”
  路嘉洋点头:“近两年我比较看好的设计公司总部都在海市,等十二月底课程结束,我会选一家最心仪的入职。”
  江元洲目光如水地静静注视着路嘉洋:“好,那等高考结束后,我再给哥做饭。”
  两人解决完三菜一汤,路嘉洋主动提出洗碗。
  然后就被告知,厨房有洗碗机。
  无事可做的路嘉洋靠在椅背上,看江元洲端着盘子进进出出。
  心情忽然有点怪。
  他是个遇到问题一定会快速解决的人。
  于是借着江元洲在厨房捣鼓洗碗机的空档,他浅浅剖析了一下心情奇怪的原因。
  最后总结为,一种奇妙的,不被需要感。
  这种感觉其实从他腿摔伤,江元洲去医院找他开始,就隐隐存在了。
  过去十几年一直是他为江元洲跑上跑下,他融入江元洲生命的每一寸缝隙,被江元洲热切地注视着、需要着。
  而现在,江元洲虽然仍依赖他,却并不是同过去一般的需要,反而说是习惯更为贴切。
  随时会让江元洲有生命危险的先天性心脏病就像一座孤岛,自江元洲出生起便将江元洲困于其上。
  路嘉洋七岁那年摇一叶小船,误打误撞上了岛,陪江元洲度过了十余年人生。
  而现在,江元洲病好了。
  孤岛淹没,人群熙攘。
  他们的世界里开始涌入许多局外者。
  他们被困于拥挤人潮,仿佛哪天手稍微一松,人潮涌动,再回首,他们也成为了彼此的局外者。
  路嘉洋心脏猛地一颤。
  忽然有点手脚冰冷。
  以至于江元洲什么时候回的客厅他都没注意。
  直到听到熟悉的轻柔声音:“哥,你想要什么时候洗澡?”
  路嘉洋猛地回过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元洲刚才说了些什么。
  直到大脑恢复正常运转,他耳根一红,连伤春悲秋都顾不上了。
  因为当下有个更为迫切,并非常严峻的问题。
  昨晚他人在江元洲怀里,江元洲虚楼在他腰上的手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底裤扒了。
  加上他当时还有点心虚,因此当面对江元洲提出的条件,他一咬牙,就应了。
  答应时他心里想的是,他要上课,江元洲也要上课,他一周最多也就去江元洲那睡个一两天。
  这一两天,就当陪小孩过家家了。
  而他早上答应江元洲住进来时,根本没想到这茬。
  路嘉洋沉默,抬眸和站在他面前的江元洲面面相觑。
  短暂的安静过后,江元洲垂眸,面上浮现点失落:“哥是后悔了吗?”
  少年站在灯光下,像个没讨着糖的小孩。
  这让路嘉洋不由自主想起幼时字典里根本没有“讨要”二字的江元洲。
  因为太过无所求,以至于当江元洲少有地讨要什么时,路嘉洋总无法拒绝。
  “当然没有。”路嘉洋轻笑。
  很快话锋又一转:“但你不能再像昨天那样抱我了。”
  本以为江元洲会跟他浅争一下,没想到竟欣然答应了下来。
  少年脸上的失落消失殆尽,他将路嘉洋扶起,又道:“我给哥买了更方便洗澡的东西。”
  他说着将路嘉洋扶进浴室,转身就去拿东西来。
  等看清江元洲拿进来的是个什么东西,路嘉洋倚在盥洗台上,乐了。
  他总算知道江元洲刚才为什么答应他答应得那么干脆了。
  昨天江元洲说是帮他洗澡,其实就只是简单帮他擦了几把。
  等要洗关键部位,路嘉洋态度坚定地将人赶了出去。
  而现在,江元洲拿到他面前的,是打石膏人士专用的防水套。
  路嘉洋之前打石膏的三个月就是借助这东西洗澡,因此他比谁都清楚这东西究竟有多方便。
  往打石膏的部位一套,洗澡的时候只需要注意别用受伤的腿借力,跟平时洗澡完全没任何区别。
  路嘉洋乐不行:“那么请问江元洲同学,假设我有了它,我还需要你怎么帮我洗澡呢?”
  江元洲身体力行。
  迈进淋浴区,拿下花洒,朝向路嘉洋。
  路嘉洋更乐了:“请问这花洒挂在架子上和挂在你手上的区别在?”
  江元洲缓缓吐出四个字:“哥答应的。”
  行。
  他答应的。
  今晚看这架势肯定不是擦两把就能过去的事。
  路嘉洋也没有穿着内裤冲澡的喜好。
  可真要他不着寸.缕地在江元洲跟前洗澡……
  路嘉洋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江元洲完全能将他拢住的身形。
  而且还是在江元洲穿得整整齐齐,什么也不做就站在边上看的情况下。
  不行。
  这事怎么想都别扭。
  于是路嘉洋一思量,一合计,提出了新思路。
  “你进来,和我一起洗。”
 
 
第十九章 
  淋浴区雾气氤氲。
  墙壁的挂钩上简单挂了条毛巾。
  路嘉洋斜倚在毛巾上,阖着眼,由站在他身后的江元洲帮他洗头。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整个过程比路嘉洋想象中要和谐许多。
  他先脱衣服进的淋浴区。
  调好水温,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路嘉洋打湿头发,江元洲站在他身后很自然地挤上洗发露,开始帮他洗头。
  热水没关,冲刷在两人身上,让路嘉洋想起幼时他和江元洲一起窝在浴缸里泡澡。
  江元洲幼时的体质并不适合泡澡,因此次数很少,每次时间也很短。
  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他让江元洲坐在他跟前,然后再往江元洲面前摆几只能在水里游的小黄鸭。
  而后坐在江元洲身后,挤两泵洗发露,小心翼翼地帮江元洲洗头。
  头上按压的力道忽然小了。
  路嘉洋下意识扭头,出声问:“怎么了?累了?”
  他脸上挂了水,睁不开眼,下意识想抬手去抹。
  可手刚抬起,就被攥住了手腕。
  隔着水声,江元洲朦胧得有些发哑的声音响起:“没有。”
  短暂的停顿,他又接道:“泡沫有点少了,我接点水,哥你转回去吧。”
  路嘉洋“哦”了声,配合地转回头。
  不多时,便感觉头上淋下温热的水流。
  水流卷着泡沫,沿路嘉洋白皙修长的脖颈,蜿蜒至如羽翼般漂亮的蝴蝶骨。
  泡沫打转一圈,顺水而下,攀着脊骨,最终埋进挺翘幅度之上的腰窝。
  淋浴区蒸腾雾气模糊江元洲双眸。
  他那几分钟前还黑亮着包裹乖巧与温顺的眸,此刻乌沉沉一片。
  掌心下的青年距他仅一拳距离。
  那浑身白里透红的人闲适地倚靠在墙壁上。
  万般信任、毫无防备、全盘交出。
  江元洲敛眸,埋在路嘉洋发间的手轻动。
  沾着泡沫的指腹绕过发尾,覆上细腻的耳后皮肤,而后轻轻摩挲过白玉似的耳垂,最终轻捻耳廓上颜色极浅的小痣。
  路嘉洋感觉到痒,笑着抬手去拨江元洲的手:“谢谢江师傅,耳朵就不劳烦您洗了。”
  青年嗓音清润,语气里是面对江元洲时总不会落下的纵容。
  江元洲垂眸,视线一扫而过路嘉洋前方的平静。
  他轻握路嘉洋往后探来拨他的手,又松开,被雾气打湿的长睫盖下眼底暗色。
  被路嘉洋拨过的手规矩地回到了路嘉洋发间。
  他轻按着,不动声色放缓呼吸,直至归于平常。
  少年乖顺的、柔软的、亲昵的声音响起:“哥,好了,可以冲泡沫了。”
  路嘉洋冲干净头上泡沫,又简单洗了个澡。
  他对江元洲刚才的服务很满意,于是转身打算让江元洲也体验一下。
  可他刚偏了点头,话都未来得及出口,脖子忽地被少年湿润温热的手掌覆住。
  少年被水泡得发软的指腹贴上他脸颊,不动声色地阻止他转头,同时另一只手拿下架子上的浴袍,直截了当将路嘉洋一裹。
  直接将人打包送出了浴室。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可怕。
  路嘉洋只被江元洲这么抱过两回,这一回再陡然腾空,他竟没再怎么生出同前两回一般的别扭和不适。
  他将盖在他脑袋上的浴巾扒拉下,抬眸看抱他的江元洲:“不用我帮你也洗个头吗?你都帮我洗两回了。”
  江元洲声音清浅:“哥的腿打着石膏,不适合久站。”
  见路嘉洋开口又欲说,江元洲垂眸与路嘉洋对上视线,眸里浮上点柔软的笑意:“而且哥过去帮我洗得还少吗?如果真要算,哥接下来一两年都不用自己洗头了。”
  说话间,他走到床边将路嘉洋放下,又伸手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打开暖气。
  站在路嘉洋身后简单将那一头浅色的软发擦得不再滴水,他一秒都没有多做停留地转身回了浴室。
  ·
  江元洲这澡洗得有点久。
  路嘉洋吹干头发,穿上江元洲一早给他准备好叠放在床头的睡衣,又趴床上简单回了几句寝室群里的瞎扯淡,江元洲才推开浴室门走出。
  路嘉洋简单估算了下时间。
  江元洲这澡洗了至少能有半个小时。
  他招招手让人到自己面前:“怎么洗了那么久?现在洗那么久身体不会不舒服了?”
  湿着头发的少年听话走到他面前,轻声应:“没有很久,顺便简单清理了一下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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