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城墙脚下都会有一排小房子用来专门给守城士兵居住休息,他们进城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几个士兵在那里吃菜喝酒,一个中年男人给他们挨个倒酒,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些士兵哄然大笑了起来。
就在韩星霁诧异这些人居然敢白天聚众饮酒的时候,那名中年男人抬头看过来对着他笑了笑。
韩星霁被吓了一跳立刻移开了目光,等他再偷偷看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又没有再看他了。
C3轻声问道:“小韩?怎么了?”
韩星霁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收集将军府的信息,就算遇到异常情况只要不干扰到他们的行动就不要去理会。
更何况C3和C4两个人比他更有经验,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三个人一路去往驿馆,打算先看看这栋驿馆里有没有倭人居住。
进去之后在大堂之内倒是没有发现倭人的任何踪影,但也还是有比较异常的情况,比如说驿馆爆满。
根据C3的说法就是这个时代除了各国都城和比较大的城池之外,其他小城池的驿馆都不会出现爆满的情况。
毕竟往来的人少,这个时代的交通不发达,多少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走出过家乡那个小山村。
安海城虽然靠近海边,但现在海上运输和捕捞都不怎么发达,所以这座城一直人很少。
C3还故意操着这里的口音问道:“只是几年没回来,怎么多了这许多人。”
驿馆老板笑而不语却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过这个态度已经足够印证他们的猜测。
韩星霁故意在那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央求老板给他们空出一间房——因为据说有几个房间现在是空闲状态,给别人留的。
老板看着韩星霁那张脸,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但又不敢把房间真的给他,便犹豫了一瞬说道:“小郎君若是实在没地方去,便去我家停留一夜吧。”
韩星霁立刻摇头:“我还要在这里停留许久,怎么好一直叨扰老板一家?”
开玩笑,他也不是真的非要一间房,只是想要多留一会看看能不能遇到倭人。
只是说话之间,人来人往也没见到一个行止不对的人。
要问他怎么判断同是身为黄种人的倭人,这个也不好说,除了走路姿势和长相之外,其他全靠玄学。
倭人靠近三米范围之内血脉自动觉醒。
老板听后便说道:“你们要是停留时间长我这里倒是认识一个人正在出租房屋,就是地方偏僻了一些,如果你们不嫌弃,倒是可以去看看。”
韩星霁听后当机立断说道:“如此有劳老板。”
本来他也是想要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他身上带着的东西可不能轻易被人看到。
老板跟店小二说了两句,店小二立刻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中年男人看到韩星霁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目光就集中在了C4手里的箱子上。
他有些疑惑问道:“几位来安海城不知是做什么的?”
韩星霁拱手说道:“来寻人,去年洪灾,我与家人失散,最近才打探到他们可能在安海城,是以过来寻找踪迹。”
“这箱子又是什么?”
C3微微眯了眯眼问道:“这位便是租房的那位房主吧?怎么?你们这里租房还要搜身?”
中年男人十分不客气说道:“我想问就问,你们爱租不租。”
韩星霁嗤笑一声,一甩袖子:“那我就不租了,城中又不是只有你家有房子。”
跟谁俩呢?有房了不起啊?
老板见他们两方不对付连忙说道:“哎哎哎,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小郎君别介意,最近与雍国战事紧张,咱这里离前线近,所以大家都很小心。”
他跟韩星霁说完转头又看向中年男人:“你少说两句!”
韩星霁听后面色微微缓和对着老板说道:“您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实在是这位太过咄咄逼人,我这箱子是药箱,我家原本是开医馆的,遭灾与家人分散之后我便一边当游方郎中求个温饱一边寻找家人。”
老板听后肃然起敬:“小郎君竟然是位医师。”
韩星霁摆摆手说道:“尚未出师,学无所成,算不得医师,撑死算个药师。”
“药师也很了不起。”中年男人搓手赔笑说道。
韩星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知道古代医生的地位其实也算不低,但也不至于让人前倨后恭吧?
老板一拍大腿说道:“正巧,我这兄弟家中一对小儿女近日生病,看了好多郎中都不见好,不知小郎君可否帮忙瞧一瞧?”
韩星霁:……
他这庸医事业感觉比别的要红火好多啊,要不干脆高考报医学院吧!
脑子里想着这些,韩星霁却没有立刻回答,这时C3忽然说道:“不知令郎令媛年龄几何?”
中年男人连忙说道:“十岁和八岁。”
C3叹气说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缠绵病榻也是可怜,大郎去看看吧。”
韩星霁看了他一眼,见C3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选择相信队友,便硬着头皮说道:“我尚且年轻,医术一般,若是这位大哥不嫌弃倒是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证能治好。”
中年男人见他年轻似是有些不信,犹豫说道:“不知小郎君如何收取诊金?”
韩星霁十分大方说道:“若是我看不出什么病症就不收取诊金,若是用我的药就收个药钱,实在不行就抵房租也是可以的。”
中年男人听后大喜,连忙说道:“如此还请小郎君随我前来。”
韩星霁装出十分潇洒的样子就跟着他走了,实际上紧张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出了驿馆之后没想到居然还有一辆马车,中年男人十分殷勤说道:“几位请上车。”
韩星霁三人就上了车,这马车不小,装四个男人绰绰有余,唯有中年男人的马夫和小厮需要坐在车架上。
马车启动之后,C3就开始跟中年男人主动攀谈。
众人这时候才知晓他姓岑,叫岑后景。
岑后景有些疑惑地看着C3问道:“小兄弟对我安海城似乎十分了解,可是以前来过?”
C3笑眯眯说道:“不瞒您说,我本就是安海城人,五年前外出游历,这次回来没想到安海城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岑后景听后放松了不少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变化,不还是那个样子。”
C3若有若无说道:“人多了很多,想来是郡守治下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啊。”
岑后景听后却笑而不语。
韩星霁忍着没有去看C3而是转头看向了C4,拼命想要用眼睛表达出疑问:C3是安海人?
或许是接收到了他的讯号,C4对着他眨了眨眼,韩星霁估摸着这应该是承认的意思。
韩星霁忍不住感慨组织真是神通广大。
他想着这些便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外面逐渐繁华,两旁商铺增多人流如织,就在他打算仔细观察的时候马车忽然停在了一处大宅门前。
岑后景笑着说道:“诸位,到了。”
韩星霁忍不住心生警惕问道:“岑大哥,刚刚驿馆老板说你家住的比较偏僻,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偏僻之地啊。”
岑后景连忙解释说道:“他说的那是我要租出去的房子,这里是我家住的地方。”
韩星霁这才没什么好问的,一路跟着走了进去。
一边走他一边装作欣赏实际上是在思考如果身份暴露要从哪儿跑。
不过环视四周他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这年代的房屋围墙都比较矮,真的出事情了他翻墙都能跑。
韩星霁放心大胆的跟着一路到了后院,岑后景的妻子出来迎接。
在看到他妻子的一瞬间,韩星霁颇有些诧异,实在是这位太高了,至少要有一米九,感觉跟楼时巍有一拼。
以韩星霁自认不矮的身高来说,看她都得抬头。
岑后景显然对这位夫人很是爱重,连忙过去搀扶说道:“娘子怎么出来了?”
岑夫人一脸忧心忡忡说道:“我听小二子说你请了位郎中回来便想来看看。”
她上下打量韩星霁迟疑问道:“这位……便是郎中么?”
韩星霁淡定说道:“正是。”
反正都已经冒充了,那就冒充到底吧,谁也没规定郎中一定所有病都能治不是。
岑夫人显然不太相信嘀咕说道:“这也太年轻了一些。”
岑后景连忙说道:“先看看再说,小郎中心善,若是治不好便不收诊金的。”
岑夫人听后看上去倒是相信了一些,勉强笑道:“小郎中这么说想来是医术高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韩星霁:……
不,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不会治病还收诊金亏心啊。
之后岑氏夫妇再没有废话,带着韩星霁去了后院,为了诊治方便,夫妻两个让下人把孩子带到了一个房间之内。
韩星霁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两个孩子躺在床上昏睡,面色潮红,嘴唇发白发干。
不得不说,看过赤脚医生手册之后他多少懂了一些,但他不会切脉啊,现在怎么办?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一旁的C3说道:“咦,郎君,这个症状跟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个孩子有些相似,不如让我来看看吧。”
韩星霁转头看向他,C3嘿嘿笑道:“我也跟着您学了这么多年了,您就让我试试。”
好家伙,合着这位才是真会医术啊?
他果断点了点头,一旁的岑夫人有些着急:“哎,不是小郎君来看吗?”
C3解释说道:“这个病症跟我们之前见到的十分相似,我先看看,若是便不难医治,我来就好,若不是再让我家郎君来看。”
韩星霁也说道:“这位娘子放心,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
岑夫人这才不说话,C3坐过去伸手切脉,半晌才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堆。
别说岑后景夫妇,就连韩星霁听的都是云里雾里,半晌才听到他说道:“这病用针灸佐以郎君特制之药便可。”
C3说着转头看向韩星霁,韩星霁双手背在身后略一颔首:“你既然看了出来便试试吧。”
于是他就看到C3从怀里掏出了针卷,一铺开里面大大小小的银针看得他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位还真是专业的。
C3动作十分娴熟,给两个小孩子依次上针之后,小孩子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就开始哭着喊疼。
岑夫人有些焦急问道:“哪儿疼啊?”
“肚肚。”“头。”两个小孩子分别说出了不同的地方,而这两个地方并没有扎针,所以也应该不是扎针的问题。
C3安抚说道:“疼是正常的。”他转头看着韩星霁:“郎君,你之前配出来的那个布什么的药,可以给他们一人半颗。”
布什么?布洛芬?这玩意是镇痛退烧的,倒也十分对症。
他掏出了药瓶递了过去,这玩意是组织那边特别制作的,外表裹了一层褐色糖衣,看上去跟中医的药丸十分相似。
C3将药丸一分为二给两个孩子分别喂了下去。
不出一刻钟,两个小孩子便不再喊痛额头温度也逐渐下降甚至还开始喊饿。
岑夫人一听眼泪都差点流下来,这两孩子因为生病已经好几天不好好吃饭,大部分人都觉得生病只要还能吃下东西就没什么大问题,吃不下才比较严重。
岑后景立刻站起来对着韩星霁等人一作揖说道:“几位当真是神医也,我这边命人整治酒席,还请几位赏光。”
韩星霁他们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们现在缺的就是个落脚的地方。
岑夫人虽然忙着照顾孩子但也没有冷落客人,连忙张罗着让人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让他们休息更衣。
到了那座小院之后,韩星霁就以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的理由把人给打发走了。
等人走后他才小声问C3:“你是学医的?”
C3对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嘴大白牙,同样也小声说道:“军方直属中医大学博士毕业。”
好家伙!
韩星霁肃然起敬,满眼放光:“博士!我快高考了,有不会的题能问你吗?”
C3笑容逐渐僵硬,艰难说道:“小韩同学,我高中毕业已经快十年了。”
这就是……不会的意思了。
韩星霁失望的叹了口气:“哎,算了,我自己来吧。”
虽然没能给自己找一个老师,但晚宴他们的收获的确不小。
宴席上,韩星霁和C3以喝酒容易手抖,容易影响施针为由拒绝了喝酒——怕喝多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他们俩是拒绝了然而C4却跟岑后景相谈甚欢,你来我往喝到最后两个人身边的酒坛子都清了三批。
虽然这年头的酒都是低度数,但还是看的韩星霁目瞪口呆。
C4倒也不白喝,一边喝酒一边引导着岑后景说出了很多自己的情况,比如说他其实是将军府的长史。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韩星霁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
C4倒是淡定,继续往下问,问着问着就把将军府的情况问了个差不多。
然后岑后景就彻底被C4灌醉了。
等酒席散了,几人回去的时候韩星霁忍不住问道:“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C3一边给C4扎针醒酒一边说道:“是不是等回头再探查一番就知道了。”
问题就在于怎么探查?根据岑后景所说将军府方圆五十米范围内都有巡逻,他们想靠近都难。
因为发愁这个,韩星霁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等到第二天一早刚起来,就看到岑后景匆忙而来说道:“韩医师,将军请您前去为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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