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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经想好怎么打扮小女儿了，但是一生下来是个儿子，总之什么母女装，公主裙都泡汤了，但是也不妨碍她打扮儿子。
一直以来给卓乐安买各种新衣服都是刘女士的一大乐趣，现在儿子长大了机会也少了，这下有机会可不得抓住了。
卓乐安拿着好几件衣服去自己卧室换上了。
走出来了之后在刘慧依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真帅，好了好了，还有这件！快去吧”
刘慧依看着儿子拿着衣服回房间，等待的时候走到自家老公面前，笑着说“你看，咱们儿子真的长大了，我还记得以前他才那么小，衣服也小小的……”
说着比划了一下，“他一下就长那么高了，时间真快啊”
新闻联播快要结束了，老卓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边擦边说“是啊，当初我把他抱在肩上，他说以后要长的比我还高”
擦好了之后带上，把眼镜布折好了，放好之后拉过刘慧依示意她坐下，语气中带着欣慰的笑，“现在啊，是比我还高了”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刘女士年轻时长的就漂亮，后来保养得当，这都四十多了但看起来还很年轻，手也修长白皙，无名指上戴了二十多年的婚戒上已经有了不少划痕，冰凉的硌着他。
“小依啊，哪天我们再去买个戒指吧”
刘慧依没想到这话题转变的那么快，刚想问他为什么忽然想买戒指的时候，卓乐安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把手从老卓那抽出来，老夫老妻的在孩子面前牵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老卓看了看空了手，他老婆已经去看儿子的新衣服了。
“啧，臭小子”
卓乐安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爹了，转头就向刘女士告状去了。
刘慧依听了之后笑骂他们俩幼稚。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聊到很晚，聊了父母的工作和卓乐安的学习，明年九月份卓乐安就大四了，老卓还对卓乐安未来的职业规划提了一些建议……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人到中年不好再熬夜，卓乐安看老卓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他出声打断了，并表示熬夜会使发际线后移甚至会地中海，地中海了她妈可就看不上了啊。
老卓也表示自己还没老到那个程度，也不会地中海，他老婆更不会不喜欢他。
刘慧依表示无语，两个人要吵出去吵，要不然就迅速滚去洗漱睡觉。
卓乐安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正打算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
门被敲响了，是刘女士。
“妈，你怎么来了？”
不仅来了，还端着些点心和两杯热牛奶。
“妈妈来找好大儿谈谈心”
他坐在自己书桌旁，给刘女士也拿了个椅子，十点半的卧室里，母子俩坐在书桌前一边吃桃酥一边唠嗑，吃的有些干了就喝口热牛奶。
第23章
母子俩咔滋咔滋嚼着桃酥和绿豆糕。
卓乐安心不在焉的想要不要和妈妈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刘慧依看着卓乐安书桌上摆着的照片，她慢悠悠的开口说“你都二十一了，怎么也没见你带个女朋友回来啊？”
“妈，怎么你也问我这个问题，今天张阿姨来接我的时候也问了，下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那老板娘也问我”
刘慧依乐了，“你都这么大了，什么都不用我们再操心，就只能来关心一下你的恋爱情况喽”
“以前你小的时候就皮，我和你爸爸还担心你早恋会影响学习，但谁能想到你都二十多了还没个女朋友”
卓乐安：……这话怎么听出了一些失望的感觉？
“妈……”
“嗯，你有话快说，别唧唧歪歪的”
卓乐安抽了张纸把指尖上沾着的桃酥碎渣擦干净了，坐直了之后非常正经的看着刘慧依。
“妈，我现在特别认真的问你”
刘女士：？？？
她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也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了，坐直了表示可以开始说了。
“我…要是这辈子都不结婚，你和我爸能接受吗？”
“所以，你是不婚主义？”
“也不算……就是，结不了婚”
刘女士：啊……结不了婚……是了，结不了婚。
她没说话，转头特别淡定的喝了一口热牛奶。
卓乐安手心已经出汗了，他这算是出柜了吧？但是刘女士为什么那么淡定……救命……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在高考前一晚。
此时的卓乐安感觉有把刀悬在空中，随时都能砸下来砍死他。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男人？”
“嗯……”
刘慧依抬头看着卓乐安，她是他亲妈，卓乐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呢？只是在等他亲口告诉自己罢了。
刘慧依拍了拍卓乐安的头。
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啊？”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与怒骂，也没有痛苦与自责，他的妈妈问他有没有喜欢人的。
“傻了？”
卓乐安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妈，你不问我为什么？”
“我是你妈，我早就察觉到了，就等着你自己和我们坦白呢”她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坐姿，拿了块桂花糕继续说着。
“而且我和你爸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人就活这几十年，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有什么关系呢？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无非就是和男人在一起没有那个红本本，没有孩子罢了”
“但是也没关系，只要两个人互相相爱，没有红本本问题也不大，至于孩子嘛，你们可以去领养”
卓乐安被刘女士这话整蒙了，他没想到自己父母对于自己性取向的问题接受度这么好。
“妈，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呢，你想的太远了吧？”
刘女士已经开始畅享未来了，自己小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一听这话瞪了他一眼。
“不是吧，你这三年大学里都没有小帅哥喜欢你吗？”
卓乐安：不是，妈妈，你语气里这么明显的嫌弃是认真的吗……
“算了，反正你也长大了，知道明辨是非了，这条路不好走，你自己做的决定就要对自己负责，懂吗？”
“我明白”
刘慧依叹了口气，抬手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脑门。
“你啊，我只怕你被骗了，交男朋友的时候眼睛擦亮点知道吗？有喜欢的也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爸看看”
卓乐安笑了，他抱了抱刘慧依。
“知道了妈，有喜欢的到时候肯定带回来给你们瞧瞧”
第24章
宋裕高三下学期时就去住校了，两周才回家一次。
其实宋裕本人并不紧张，毕竟成绩好，稳定发挥肯定没问题。
但是宋裕的妈妈张玉晴女士反而紧张的不行，临近高考的那几天经常来找刘慧依聊天排解紧张感。
刘慧依女士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好姐妹，她从没见过她如此紧张的模样。
她拍着张玉晴的手安慰着，“要我说啊，你也别太紧张，小裕那孩子多优秀懂事啊，肯定可以考上理想大学的”
“慧依姐，我也明白，但是我一想到那些新闻我就心慌”
“什么新闻？”
“往年高考前后都有很多类似于考生压力过大跳楼自杀的新闻……”
是这样的，刘慧依也想起来了，她继续安慰。
“小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你我还不知道吗？他肯定可以的，你怕他压力大就多打电话给他”
刘慧依顿了顿，想起来卓乐安，她说“咱们大人打电话给他说不定还给孩子徒生压力，我让乐安跟他说说？”
张玉晴也觉得可行，宋裕多喜欢卓乐安多听他的话，她都看在眼里。
敲定了这个想法之后，刘慧依也不拖沓，立马就给卓乐安派发了任务。
在准备毕设的卓乐安的电话忽然响了，看着备注上的“慧娘娘”，他不敢不接。
“喂，妈？”
“啊，你要我多给小裕打电话，多安慰他？啊啊，好，保证完成任务！”
“好嘞，妈你放心啊”
电话这边的刘慧依笑着给自己好姐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稳了。
宋裕的学校是重高，从来不搞什么形式主义的，学习上也是。
所以当时住校也是全部看学生是否自愿，来了学校之后也可以带手机，只不过上课和晚上熄灯之后要上交。
他刚刚吃完晚饭，接到了卓乐安的电话。
就算是优等生，在这种时候还是会有点紧张的，毕竟是一生里只有一次的高考。
他走到阳台，手机就在耳边，卓乐安的声音犹如夏日傍晚的小雨，滴滴答答的掠过耳朵，滴进他的心底，种在心中的小芽又长高了一点，像是要刺破心尖，冒出头来让那人好好看个明白才好。
他手肘撑在阳台护栏上，天色渐晚，宿舍楼底的女孩给站在对面的少年说着什么，脸红扑扑的，看得出有点紧张。
大概是一些加油之类的话语，或者是告白什么的…
少年人的感情清澈又单纯，不求什么回报，只是想要心爱的人站在自己身边。
卓乐安在电话那边说着安慰与加油的话语，他想他的哥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呢？
他一一应着，其实考前安慰的话术都大差不差，但是别人说和卓乐安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其实除了金榜题名以外，还想要一些别的奖励，宋裕这么想。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卓乐安惯着他，什么都由着他，这次自然也不会拒绝，答应了他考完之后就给他奖励，想要什么随便提。
高考的那天，是学校统一送学生们去考点的，宋裕进考场之前，回头看见了手里捧着鲜花，穿着素色旗袍的张玉晴，父亲也在两天前结束工作赶回来了，此时正站在母亲身边向他挥手，还有他的老师们……
此时好像全世界都在对他说加油。
他原本紧张的心情在此刻烟消云散了，他笑着对父母挥了挥手，他知道自己可以考好。
事实证明，宋裕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看到试卷的第一眼就知道稳了，后面的几场考试都很轻松。
走出考场的那一瞬，他松了口气，考试结束了。
向父母走去，张玉晴把花塞给他，两天的考试，这已经是第四捧花了，他笑着给张玉晴一个拥抱。
心想回去的路上要顺便买个新花瓶了，家里的花瓶都要放不下了。
考完了，宋裕的心里反而空唠唠的，自己这争分夺秒的三年结束了，写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文言文全都留在了那三年。
成人礼上，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张玉晴看着自己儿子，眼角含泪。
在外地的卓乐安也在今天赶了回来，卓乐安来了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人，他的弟弟。
宋裕第一次穿西装，剪裁得当的烟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腰细腿长，刚才有两个女生过来找他，娇滴滴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他都拒绝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满了，满的快要溢出来。
卓乐安向他走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宋裕还犹豫着要不要抬手回抱住他，但是还没来得及，卓乐安就已经把他松开了。
上下打量着他，卓乐安的目光让宋裕有点不自然的站直的身子。
“哥，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
卓乐安心想：放屁，哪奇怪了，明明帅的要死，刚才还有好几个小姑娘贴在身边呢……
卓乐安只是觉得有点新奇罢了，他这样穿真的很帅，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但是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说出口，如今他和宋裕都不是小孩子了，随意的玩笑已经不能说出口。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说没有，顿了一会儿又添了句“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看”。
虽然十八岁了，但是小孩子心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没了的，他听哥哥夸他，心里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考完之后所有人都没问他考的怎么样，只是问宋裕想要去哪所大学，考什么专业。
宋裕对自己的分数有信心，他还在考虑去报考哪所大学。
后来，他问卓乐安以后要去哪个城市工作生活，卓乐安其实是个很念家的人，当初大学去了北方，看了祖国北方的河山，看过了漫天飞雪，最后还是喜欢家乡那潮湿的梅雨季和早市上姨姨们的桂花糕。
所以他决定以后回到本地生活。
到了出成绩的那天，全家守在电脑前，宋裕看着紧张兮兮的父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一点也不紧张，到了时间就不紧不慢的登陆网页，查询成绩。
很好，成绩和预想的差不多。
父母看见成绩后，紧张的心忽地放松下来，张玉晴女士抱着自己儿子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笑一边语无伦次的夸宋裕。
父亲已经去订酒店打算给宋裕办一场升学宴了，
挨个给亲朋好友打去电话，语气骄傲的邀请他们来自己儿子的升学宴。
宋裕只好任由张玉晴抱着，他拍了拍母亲的背，空出的另一只手抽纸给母亲擦眼泪。
第25章
升学宴上，宋裕穿着的是黑色的西装，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
父亲正在感谢大家的到来，这次升学宴除了一些亲戚，更多的是父亲名利场上的朋友。
他站在父亲身边，叔叔伯伯们脸上都挂着笑，他们拍着他的肩膀，说虎父无犬子，宋裕心里明白父亲的想法，今天说是升学宴，实际上是在给他铺路，今天喝的每一口酒，都是在给未来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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