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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没觉得不对，夏湛见到夏灼就宠溺得不行，还欢喜的靠近一些，“儿子，你在啊，那不急，慢点开。”
突然一顿，后知后觉察觉不对，这是、在哪？
一瞬间幡然醒悟，夏湛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感，一时间不敢看夏灼。
许久，他才鼓足勇气去看夏灼，刚一对上眼神，夏湛就心慌不已，夏灼的眼神很淡，还带着怨恨，这种眼神仿佛是要远离他一般。
此时，夏湛也意识到夏灼可能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他也知道他此刻百口莫辩，十分艰难的开口，“儿、儿子，爸，爸，这是……”
相比惊惶失措的夏湛，夏灼显得冷静得多，语气有些平静，“爸，回家再说。”
“啊、好。”
夏湛见夏灼好像没有很生气，也许并没他想的这么糟，暂时抱着侥幸心里，但他还是冷汗不止。
三楼书房是夏湛办公的地方，通常情况，夏灼不会来打扰夏湛。
四周很寂静。
夏灼与夏湛四目相对，夏灼先开口打破沉寂，反正迟早要面对，“爸，几个。”
“……”夏湛。
听夏灼的语气口吻，很肯定夏灼绝对知道全部，不过没想到夏灼一点也不委婉，单刀直入，一针见血。
有些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夏湛一时无法开口，“儿子，爸，爸……”
又是一阵沉默，夏灼压不住火气，脚下的步子踩极很重，大步靠近桌子，一把拿起相框，动作很明显的深呼吸，夏灼在压制怒气，质问道，“爸，你旁边的人是我妈，是的吧？”
话音落地，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复，夏湛红了眼尾，低声回道，“是、”
“爸，别人说你是同性恋，说你有病，我不信，我打过多少这样的架，你不知道吗？”夏灼终是没控制怒气，撕心揭底的喊道。
突如其来的委屈，这十几年来，夏灼突然觉得委屈无比，又委屈，又暴躁不堪。
回往过往，往常挥洒的拳头，教训别人口无遮拦，捏造事实，都成了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三市的人都知道夏湛是同性恋，唯独夏灼不知道，还在可笑的维持夏湛的形象。
“儿子。”
夏湛抹掉泪水，想抚掉夏灼眼尾的泪水，可夏灼却不让他靠近，这让夏湛接受不了，险些奔溃。
接受不了的何止他，夏灼也接受不了，委屈极了，眼泪根本止不住，痛苦控诉道，“你为什么啊！你让妈怎么办！”
“你为什么啊，妈该有多委屈。”
夏灼有一次推开前来安抚的夏湛，他此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湛，他难受，很痛苦。
书房内的气氛凝结到了零点。
夏湛在进退俩难的情况下，决定弃车保帅，下定决心告诉夏灼真相，哑然道，“儿子，爸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妈，不是对不起我。”夏灼抹掉眼泪，反驳道。
夏湛缓慢走向书架，翻找一本相册，心痛的苦笑，“儿子，想看你妈其他照片吗？”
书房上一连翻出好几遍相册，早知道有妈妈的相册，他哪怕把公司都赔了，他也照翻不误。
夏灼此刻后悔死了，他怎么没早饭来十分翻相册。
刚一打开相册，夏灼就顿住了，不敢置信的翻看一张又一张照片，手上的力度越发的大，他想把相册烧了。
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夏灼奔溃的失声大喊，“这是什么？”
相册中的照片根本不是他妈妈，明明是一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这不是他妈妈，但这灵动的大眼睛，可爱的酒窝，就单看见眼睛，夏灼就能肯定是他妈妈，他见过太多次了。
这是妈妈，是他妈妈。
可是……
当一张赤裸上身的照片映入眼眸，夏灼险些双腿一软倒地，只觉眼前昏暗一瞬，他接受不了，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妈妈！
夏灼不敢置信，一个劲否认，“不可能，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喊了十六年的妈妈，片刻之间成为了男人，他妈妈是男人，他一直以为爸妈恩爱，意外撞见夏湛跟别人情爱，对象还是男的，现在，他被告知当了他十六年的妈妈也是男人！
这已经不是世界崩塌了，是夏灼已经找不回自己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渐渐的，他陷入漆黑一片的世界。
夏湛红着眼眶，他比谁都心疼夏灼，见夏灼此刻魂魄丢失的样子，他无比自责，很缓的说出真相，“儿子，你妈叫严煜杓，给你起名夏灼，是你妈名字偏旁的组合。”
为什么取严煜杓名字偏旁，因为他是你怀恋严煜杓唯一的寄托，夏灼的精神不支持他接受这个消息，崩溃大哭，“你、别、别说了，我不相、信。”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梦，他只希望这场梦早点结束，他不想这么痛苦。
从他记事以来，鲜少落泪，从没像今天这般失控发疯。
夏湛知道夏灼接受不了，但既然决定要告诉他，那么就得说完，很艰难的开口道，“你是你妈抱给我的，是我体检时，你妈偷偷去做了婴管试婴。”
为了能口齿清晰的叙述，夏湛稳住情绪，止住眼泪，“煜杓说他活不了几天了，想我有个寄托。”
“你妈是我初中时候认识的，但我们是大学才熟络起来，也是大学才在一起的。你爷爷也是这样说我的，说我有病，差点就断绝父子关系，你奶奶倒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你奶奶从小就不待见我。”
……
回到房间，夏灼还是茫然的，他都不知被迫接受了多少猛料。
好像有——
那次为什么女装，因为夏湛一句好看，严煜杓就穿着女装和他约会了。
好像还有——
爷爷棒打鸳鸯时，俩人的不离不弃。
好像还有——
一起拍过婚纱照。
夏湛和严煜杓的结合叫夏灼。
呵、可笑。
严煜杓生得了孩子？
搞了半天，认了一个男人当妈十六年。
十六年来，他不知道亲生母亲在这儿，也不知是死是活。
夏灼气得咬牙忍怒，一头栽倒在床，忍不住无声哭泣。
房门外，夏湛几次欲敲门，都没回道回应，终是愧疚的顿下神，靠着房门无力的抹眼泪。
这辈子活得真失败。
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还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如果可以再选一次，他想早一点遇到你，严煜杓，上天若是能让他重选一次，他想早点带你去医院。
这样、他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刘春燕一大早上起来，就给夏灼和夏湛二人冰敷，不解的问道，“怎么眼睛都这么红啊。”
何止是红，还肿，不过她没笨得要这么问。
夏湛和夏灼都没张口解释，默默冰敷消肿。
第4章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诡异的气氛。
夏湛一把挂点电话，秘书打的，猜就是工作，现状况，那比得过儿子一半重要。
又是一阵沉默，夏灼无神的盯着地面，缓缓开口道，“爸，我想出去透透气。”
夏湛是他爸，这是铁打的事实，夏湛对他的宠爱，夏灼明白，但一时之间他完全接受不了。
昨天的信息量和打击都是绝大的，夏灼暂时无法面对夏湛，想出去透透气。
“好、好，爸跟你一起。”
说完，夏湛便欲起身，却被夏灼泼了一盆冷水。夏灼很平静道，“爸，我想去隔壁市待待。”
身处在三市，夏湛的身影无处不在，完全不能使他冷静，他想去远一点，至少得没人认识他。
“儿子，你……”
夏湛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但夏灼不想听，起身离开，无视了夏湛。
楼梯上了一半，夏灼又停下脚步，语气稍显苦涩道，“爸，我去二市上高中，最近不回来。”
话音一落，夏湛呆呆的看着夏灼，那是他儿子，他哪能不知夏灼想干什么，流着相同的血，亲儿子的想法怎会不知。
捧在心尖上十几年的儿子，居然想躲他。
想躲他又如何，他还能反驳嘛，他现在都没想好怎么面对夏灼，更何况是夏灼呢？夏灼脾气又倔，不能和他对着干，得顺着他来。
“好。”
二市和三市差距不大。
唯一不同的是建筑相似、不相似，人相同、不相同，繁华程度相似、不相似。
繁华地区总是相似的，但物是人非事事休，对夏灼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意味着一个新的起点。
夏灼此刻十分烦躁，加上正值高温，导致夏灼更加烦躁，哪哪都觉得聒噪刺耳。
司机黄义是从三市跟过来的，刘春燕也跟过来了，照顾夏灼起居。
刘春燕不多问事，一路上都没说话，跟着来了二市。
“到了，小灼，就是这儿了。”刘春燕很少出远门，飞机都是第一次坐。
夏灼人还未到，行李先到，独栋别墅——相比家里，十分之一都比不了，根本没法比。
繁华地段别墅区这么大也是良心了。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是新员工，一个保安，一个园艺。
夏灼十分喜爱竹子，当然不会满意正常园艺效果，家具焕然一新，也丝毫不讨夏灼欢心。
三楼、也就是顶楼，按照夏灼喜好装修的，还比较满意。
果然，还是书籍能让夏灼稍稍顺心一些。
游览一遍舒服，夏灼目光停在桌上的纸上，上乘的纸张，让夏灼蹙眉。
纸张上乘，触觉也不错，殊不知不讨喜呢。
夏灼的书纸和偶像一致，就是普通高质量纸张就行，过分奢侈的纸张，反而因过分张狂而被厌弃。
一楼给了下人住，二、三楼是他的住所。
“我要出去一趟，开车。”夏灼下楼直达命令，也不张望黄义听没听见。
待车内热气降下后，才抬腿上车。
“去附近书店。”
车子缓缓使动，夏灼注视着窗外，格调跟三市还是有很大差别，一眼就能断定他身处陌生环境。
买完纸付款，夏灼不得不感叹一句，普普通通到大不小的店铺，东西居然这么齐全，本来只是来买纸的，看上心仪的东西，夏灼多买了不少。
和三市不同，三市重点发展不在文学上，不常见的小玩意，只得专卖店才会有货。
赤日炎炎，骄阳似火。
屹立的灯柱都仿佛被烤脱漆似的，宣泄着夏日的灼热。
然而，就是这样的炎夏，一群不知死活的少年，大街小巷乱窜。
柏夭夭出门没翻黄历，不知道出门掉大坑，一群小兔崽子至少三十个人，追着他跑了两条街了。
人多就算了，搞袭击也就算了，人手拿一铁棍，也不怕这毒辣的太阳给烤熟了，也不怕烫手。
柏夭夭跑了两条街不是累，而是热，他都怀疑后背要被烤熟了，汗流浃背都不能贴切的形容他了。
这时，眼前晃过上车的少年，哪顾得着思考，宛如灵动的活鱼，跟随少年一同上了车。
车里的冷气让柏夭夭瞬间活过来了，但他没来得及享受，而是急切的催促，“快开车，不然那群傻逼敲烂你车。”
透过车窗看到一群咬牙切齿的少年，心情顿时大好，柏夭夭很得意的笑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柏夭夭也松散惬意下来，观察身旁的人，应该是同他一般大，侧脸还挺不错，就是不够有人气。
“诶，兄弟，你很面生，哪个学校的。”柏夭夭主动搭话，实属是看在他算帮忙的份上。
“前面路口停车。”夏灼神色冷淡，甚至说不爽也不为过。
柏夭夭一身汗，刚上车蹭了不少在夏灼身上，黏腻感让夏灼十分不适，加上汗臭味，让夏灼厌恶极了。
夏灼有洁癖，而且还挺严重。
此刻，柏夭夭哪能想到，夏灼正考虑把车扔哪个废弃场。
车子在路边停车，柏夭夭被扔下车，好一阵都没能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后背被太阳烤得厉害，才想起现在阳光正毒。
柏夭夭找一处阴凉地，还不忘吐槽两句，“脾气这么差，柏爷坐你车，抬举你了。”
回到别墅的夏灼，一下车先看庭院设计，反复看了好几遍，“这颗树拔掉，我不喜欢。”
话音一落，园艺一惊，这棵树可是老树，乘凉也是好的，“这树……”
“拔掉，不想挣钱就换人。”夏灼认定的事，容不得他人质疑，特别是下人，没轻没重。
园艺本名唐米，唐米显然被吓住了，夏灼看着年纪小，没想到脾气这般不好，一点也不会尊重人。
奈何小金主确实价格给得高，唐米硬着头皮答应，“那我现在通知人来拔掉。”
面对被惯坏的小孩，只能顺着。
夏灼正想交代交代其他，就冷不丁被一个身影给吸引了目光。
感觉身后突然闯了人影，夏灼不情不愿的回头，对上翻墙而入的人。
柏夭夭对上夏灼打量的目光，有些不满，因为夏灼眼中带有轻视。
他可是一方老大，谁给他这眼神，就是活腻了，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夏灼的正脸，不得不夸赞一句，这小子长得真心不错，简直比艾僮长得还好看。
“……”柏夭夭。
此刻，谁都不能劝他，他现在只想打人，还是暴虐才能解气。
上一秒还觉得夏灼长得好看，下一秒就恨不得在他脸上来两拳，消解心头之恨。
想着毕竟车上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再见都是熟人了。
呸、
哪有熟人报警的，把人送局子的。
“大好的青年时光，不是让你挥霍的，不是……”
柏夭夭简直无语透了，最近局子里的人越来越懒散了，都直接喇叭重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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