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桦会意,松开吴勇交给柏夭夭。
柏夭夭是狠人,刚捏上吴勇的手,咔嚓一声骨头就断裂了。
哀嚎声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声音让人一怵,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柏夭夭跟没事人一样,一脸轻松,仿佛断人一只胳膊是件不足为奇的事,口吻还有些慵散,“群殴有群殴的规矩,单挑有单挑的规矩,带棍子,带只手,便宜你了。”
柏夭夭的话宛如阎王爷的勾魂令,把小混混吓得冷汗不止,噗通跪地求饶。
“不敢了,再也不敢。”
“柏爷,柏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柏爷,爷爷,我们知道错了。”
架打完了,怒气也发泄完了,他们很轻松惬意的离开。
等下课铃声响,他们才回教室,很平常的样子,跟往常无恙。
夏灼是在柏夭夭无意的动作中看见他手臂有伤,右臂上有擦伤,是柏夭夭截铁棍擦伤的。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奈何夏灼死盯着不放,反而把柏夭夭盯的有些不自在,打算遮挡遮挡,奈何短袖根本遮不住,只得拿手护住。
柏夭夭的动作让夏灼回神,意识到他失态了,打算继续听课,可他思绪时而就移到柏夭夭身上,根本阻止不了。
在他的认知中,他一向随心所欲,不所求什么,也不会在意什么,此刻,也顾不得是上课,他就想现在去买药,直接走出教室。
柏夭夭盯着他的背影,满脑子疑惑,夏灼从来不会逃课,这是干什么去?
他也顾不得更多,提脚跟上,还没走出两步,讲台上传来声音,指桑骂槐。
“尊师重道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闻言,柏夭夭脚下一顿,微微偏头看向唐信,英语老师若无其事的写着黑板,假装没事发生。
也许他是只说给夏灼听的,没想到柏夭夭也站起来了,才故意假忙。
嘁、
柏爷没那么闲,没空搭理他,先跟上夏灼才最为主要。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柏夭夭刚走出教室,迎面就撞上班主任,只要不是陶桃,撞上主任他也不在怕的,但偏偏、他就撞上陶桃了。
陶桃一脸委屈,眼瞅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柏夭夭甚是无语,又无可奈何。
“夭夭、”
认了,怕了你了。
柏夭夭扯出笑容,“没事。”
说完就走回教室,正巧,他又听见好戏,就顺势靠在后门听。
“成绩好又有什么用,做人都不会,光凭成绩能拼什么?还有人成绩都没有,也目中无人,现在也只敢在学校……”
在讲台上不依不饶的唐信,突然哑然,瞟见柏夭夭身影,一阵心虚。
柏夭夭稍显懒散的倚靠着,一副饶有兴趣的听教,轻笑道,“你继续,我洗耳恭听。”
此时此刻,唐信哪敢在说,就算他不怕柏夭夭,也怕柏夭夭身后的人,在二市一打听,就没人敢惹他,除非不想混了。
就算柏洪真的解散了帮派,但他手底下的人还少吗?而他就一个普通人敢去惹吗?
唐信尴尬的笑了笑,心虚道,“讲课呢,坐、坐下听吧。”
怂、货。
柏夭夭鄙视的瞟他一眼,回位置上看任白桦睡得正香,他忽然也有了一分困意,也没兴趣听唐信讲课,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没过多久,柏夭夭觉得他应该睡着了,夏灼在他梦里又对他温柔了,很细心的为他处理伤口,眼眸温柔又疼爱。
其实,这不是梦,夏灼也不管上课,当着众人的面给柏夭夭上药,处理伤口。
轻轻沾上红药水,消毒酒精对破皮伤口不友好,会产生刺疼,红药水则没刺激性疼痛。
处理好伤口,夏灼把红药水放在柏夭夭桌上,多看了好几眼,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这么温柔。
下课铃声吵醒了柏夭夭,微微眯了眯眼,胡乱的揉了一通碎发,撑着还没清醒的脑袋,对桌上的红药水看了好几眼,才认出红药水来。
还没清醒的大脑,卡顿一秒,认为是任白桦给的,把药水丢给任白桦,还不忘吐槽一句,“居然做人了今天,你帮我上药,我左手不方便。”
任白桦有一瞬无言,让人上药之前,还得挤兑人?
刚准备上药,发现柏夭夭手上很明显被上过药,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柏夭夭就是为了挤兑他,语气不好道,“柏爷,你都上好药了,还上一遍?”
柏夭夭不信,抬手看了一眼。
?
“你什么时候上的。”柏夭夭一本正经道。
话语一出,反而把任白桦问木愣住了,直接嘲讽道,“柏爷,擦伤而已,需要上药?矫情。”
嗯?
莫名被人说矫情,柏夭夭有些想打人,指着伤口问道,“不是你?”
任白桦没说话,眼神不悦的看着柏夭夭。
“……”柏夭夭。
很明显,这药不是任白桦上的,柏夭夭一时哑然,又看一眼任白桦,开口怼道,“果然你不是人才正常。”
“……”任白桦。
他严重怀疑柏夭夭就是为了挤兑他而已,而且他还有证据!
柏夭夭拍了甘棠肩膀,打断甘棠与同桌的对话,“甘姐,这药你的?”
被打扰对话,甘棠本就不开心,一听又是这破事,脸色更差了。
第84章
此景,不用甘棠开口,他就知道是他多虑了,甘棠不是这么心细的人,她要有这份心,柴子瑱早被她拿下了,提及柴子瑱,柏夭夭嘀咕一句,“难道是子瑱?”
要不是艾僮不在这儿,他肯定第一个猜艾僮,他把身边的人都猜了一遍,唯独没提及夏灼,被忽视,夏灼内心有些不悦,不过他也不打算说。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他当时怎么想的,一心就只想去医务室买药,还要亲手给他上药。
明明他很烦柏夭夭的,他不是一直都烦他嘛,但、自己的种种行为,与内心的想法又与之相反,想不通的夏灼,烦躁不已,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初见柏夭夭的场景——
他对柏夭夭的印象好像一直都不太好,是怎么突然改观的,他想起来了,柏夭夭给他送了生日祝福,那个时候,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份喧闹。
那时,他很开心。
想到这里,夏灼嘴角浮现笑容,映入了柏夭夭的眼,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放学,兄弟团一起回去,柴子瑱明确表示他没送药,这可让柏夭夭陷入沉思,还有谁会送?
未必是那女孩的道歉礼物?
应该是的,没别的解释了。
时间一晃眼就来到国庆,七天小长假,有人欢喜有人愁,反正柏夭夭就是其中一个愁的。
愁归愁,又能怎么办,柏夭夭跟任白桦他们去了网吧,网吧玩嗨了,就去KTV,再去酒吧接着嗨。
反正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总会想到夏灼。
一群少年玩得昏天黑地,找不着东南西北。
“柏爷,明天去游乐园吗?”小凯提议道。
柏夭夭本来想回家接受魔鬼训练,去游乐园会让他有的时间想夏灼,但一听小凯说游乐园新建了过山车,是二市最长的过山车,去玩过的人,听说下来腿都是软的。
听到这里,他来了兴趣,第二天就去游乐园玩。
第一件事就是去玩过山车,就想看看是不是真这么厉害。
一群少年信誓旦旦的上去,都不信谣,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们还是不会信谣,要不是腿真的软,他们肯定还不服气。
任白桦身为大哥,腿都软了一半,走路都蹒跚了,却还仰着下颚,“也没多吓人。”
柏夭夭瞟他一眼,都不想拆穿他,他自己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了,不得不承认确实刺激。
信心满满的一群人,从过山车下来吐了一半,另一半腿软倒地。
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一开始确实小看这过山车了,玩得心理战,在顶端停留,在一跃而下,都是小把戏,在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一致认为过完小圈,迎刃而来的必定是传说中魔鬼之最。
谁知道还能倒着走一段路,他们还以为机械出故障了,走走停停的后退,让他们完全没防备,突然猛地冲出去,不给一点反应时间,让他们吓得尖叫声都跟不上。
从过山车下来,柏夭夭还心有余悸,真刺激,想带夏灼也来体验一次。
意识他自己在想什么后,柏夭夭立马晃晃脑袋,别异想天开,
跟夏灼一起坐过山车、
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应该没有。
自从艾僮去了一市,他们好久都没一起玩了,怪想念的,他也能体会到之前他为了夏灼抛弃他们的心情了。
因为他们都很想念艾僮,决定一起去一市找他,给艾僮一个惊喜。
国庆,他们去找艾僮,顺便去一市旅游玩几天。而夏灼在国庆选择回三市,他太久没回来,怪想的。
“少爷。”
门口迎接他的人还不少,夏灼都没施舍眼神,直径越过他们,向着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夏湛走去。
当真是许久没见,父子俩一时找不到共同语音,又尴尬又平和的气氛,一直保持很久。
“走了。”夏灼语气平缓道。
一路上,他们都相继无言,各自在内心琢磨组织语言,却又不敢开口。
吃晚饭时,夏灼终是忍不住开口,满眼都是心疼,“儿子,你瘦了。”
夏灼微微一顿,他最近胃口大减,对喜爱的食物也是提不起兴趣,就好像失去味觉一样,入了他的嘴都变得有些苦涩。
不过夏灼不打算说,答非所问道,“明天几点走?”
明天,他们要出门,夏湛在每年国庆都会去拜访他的偶像,夏灼当然也会去,只有去年他缺席了。
夏湛看着消瘦的夏灼,心中很是苦涩,“十点。”
他们太久没一起吃饭了,让这些天没胃口的夏灼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夏灼先一步上楼,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对着失落的夏湛道,“你才瘦了。”
一见面就想说的,怎么瘦了这么多。
夏湛起身的动作一顿,心中一暖,快步跟上夏灼,伸手揽住夏灼肩膀,用力一紧,这一年多的担忧总算好了一些。
夏灼没反抗,一起走进书房。
在书房坐了一阵,夏湛找话题聊,“礼物送的什么?”
夏灼不紧不慢的翻越资料,“蓝石。”
夏湛本就随口一问,他只关心夏灼的事,虽然刘春燕每日汇报夏灼的行程,但他还是想听儿子亲口说给他听。“学校同学老师都怎么样?”
话语一出,夏灼放下手中资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顿时笑逐颜开,眼角展露笑意,“都很好。”
身为夏灼的亲爹,他当然知道夏灼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也跟着喜上眉梢。
夜晚,夏灼对着一家三口的照片发愣,许久他都没反应,看着照片中男扮女装的人。
严煜杓脸上的酒窝也让他渐渐平静,不在让他感到烦躁不安,气愤发怒。
严煜杓脸上的酒窝比柏夭夭的酒窝明显太多,也比柏夭夭的酒窝甜很多。
同场景,不同心境,他好像接受了严煜杓是男人的身份了,他接受的还不止这一样。
他喊了十六年妈妈的人是男人,这不是尚未发生的事,是铁板上的事实,他除了接受,只能接受。
他接受的事情不止这个,但是他现在还不敢承认。
三市的清晨与二市无差,依旧让人心旷神怡。
吃完早饭,他们就准备出发去一市,一市有一条名为“卓月路”的马路,这条马路是用人名命名的,而这人就是夏湛的偶尔。
一市的首富,不对、应该是整个中世的首富。
许家的私人飞机场,许朝带着儿子迎接夏湛。
“许叔叔。”夏灼礼貌问好。
“夏叔叔。”
许朝的儿子与夏灼年龄相差不大,名叫许若笛,也很有礼貌的问好,对夏灼则相对较亲近,“夏灼。”
第85章
许朝和夏湛走在前面,夏灼和许若笛走在后面,夏灼不是颜控的人,但人天生就是视觉动作,对好看的人都会心生愉悦,夏灼属于人群醒目,那么许若笛就属于在他们这群人中还能脱颖而出的人,谁看了都会多看两眼。
夏灼打量许若笛几眼,说道,“你长高了。”
许若笛回了夏灼一个笑脸,“你比我高。”
“我比你大,你才满十五。”夏灼回答道。
“我们同级。”
同级?
夏灼只愣神片刻,“你跳级了。”
“嗯。”
“理科?”夏灼。
“对,你怎么去二市上学了?”
夏灼虽没告知许若笛转校的事,但许若笛是聪明的人,从去年他送礼,许若笛的回礼地址来看,许若笛就知道他转学了。
“开放型学校。”夏灼简单回道。
“随意出入校门,中午能出校吃饭,因为洁癖?”许若笛追问道。
“嗯。”
他们俩都不是话痨的人,交谈也不会尬聊,都是简单聊几句。
抵达目的地,夏灼跟着许若笛上了搂,他们的关系挺好的,相处也很融洽,是夏灼仅剩的朋友,因为他们家世都挺显赫,他们身边都不缺殷勤的朋友,但对方都是鲜少不带目的的好友。
许若笛与夏灼相处时间不多,但他能感觉出夏灼今天揣了心事,便提议去琴房,弹奏一首使人陶情适性的曲子,沉静下来。
夏灼也很快沉浸在琴声中,让他回顾去年暑假一直到今天。
让人平心静气的曲子结束,夏灼也开始回神。
“如何?”许若笛起身关心道。
夏灼缓缓走向窗边,静静享受着轻风,许若笛也靠在窗边,跟着微微闭眼感受阵阵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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