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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玄幻灵异)——楼不危

时间:2024-01-20 09:50:21  作者:楼不危
  沈衔鹤瞪了江御一眼,江御还挺得意,两条眉毛都要飞起来,他纠正白松风道:“以后要叫宗主夫人。”
  白松风:“……”
  沈衔鹤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跳动的额角,江御见他这样,立刻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师兄吃完了想不认账?”
  白松风的嘴巴登时张得更大了。
  眼见着不远处又有弟子要过来,沈衔鹤赶紧推着江御往山上走去:“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江御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回了太白峰上,他师兄也没把他宗主夫人的身份落实下来,还打发他去云澜峰布置结界。
  不久后就有弟子来传消息说江御在布置结界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砸断了腿,沈衔鹤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是真的,但还是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赶去云澜峰上。
  沈衔鹤过来的时候,江御正坐在地上继续布置结界,面对沈衔鹤的问询,他只摇着头说自己没事,在沈衔鹤的再三追问下,才说还有点疼,使不上劲。
  沈衔鹤想不通江御怎么会被石头砸到,更想不通他居然会被石头砸疼,那难道是一块女娲补天时用的石头?
  沈衔鹤想看看他的腿是什么情况,江御又嬉皮笑脸道:“师兄难不成想让我在这里就把裤子脱了,不太好吧?但师兄如果实在想看的话——”
  沈衔鹤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打断他的话道:“先跟我回去看看。”
  江御道:“不急不急,等一会儿吧,这儿就快忙完了。”
  他这一忙活,就忙到了晚上,等回到太白峰上,沈衔鹤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自己的腿有点疼了。
  江御早早地爬上床,脱光衣服躺好,然后向沈衔鹤央求道:“我动不了了,师兄,坐上来,坐上来好不好?”
  沈衔鹤目光缓缓下移,停留在那处,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师兄——”江御故意拉长了调子,对沈衔鹤道,“我好难受啊。”
  沈衔鹤抿着唇,最后骂了他一句:“活该。”
  江御继续求他道:“好师兄,救救我吧。”
  沈衔鹤上了床,心知江御腿上的毛病多半是装出来的,到底是撩起了衣袍,依了他的心意。
  月色入户,竹影轻摇,都没等到后半夜,江御的那条腿就也好了,不仅不疼了,还十分有力。
  至七夕时,谯明山上的各处结界都已布置妥当,弟子们在今年修真界大比中得了个不错的成绩,太清宗内戏称江御宗主夫人的同门也渐渐多了起来。
  七夕这日,江御特意给沈衔鹤换了一身与自己同色的衣服,站在镜前,满意地点头道:“我与师兄,果然是最配的。”
  他们在傍晚时下了山,山下小镇的街道上满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当最后一抹夕阳隐入群山之后,长街上亮起葳蕤灯火,似银河落入凡间,江御牵着沈衔鹤的手在街上慢慢走着,见街头有卖福签的,江御买了一支,拿给沈衔鹤,讨个彩头。
  今晚也有不少太清宗的弟子跑下山来,见到他们两个嘴巴一瓢,不经大脑直接叫道:“宗主、宗主夫人好!”
  说完他们心知不好,急忙捂住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沈衔鹤,生怕宗主生气,直到沈衔鹤摆摆手,说去吧,才敢跑走。
  江御嘴角噙笑,望着那些弟子的背影,不一会儿他们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里,沈衔鹤低下头去,看向手中签文,他轻声念道:“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长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盛大的烟火在头顶轰然绽放,万千流星坠落,沈衔鹤仰起头看着那些倏忽不见的灿烂星光,江御则是侧过头,静静凝望着他。
  清风明月,软红香土,他们就应该这样,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江御笑了一下,正要趁着他师兄不注意再偷偷亲他一口。
  一道女音却在他耳边很突然地响起,那声音飘飘渺渺,仿佛来自天外,江御身体一僵,凝神细听。
  她说:“江御,你该醒了。”
  作者有话说: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柳永
 
 
第30章 
  江御, 你该醒了。
  这样圆满的、欢愉的、以为可以一生一世都不分离的,原来都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啊……
  是梦, 就总是是要醒的。
  这怎么会是一场梦呢?怎么会呢?
  那些真实的记忆在江御的脑海中顷刻间尽数复苏,江御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沈衔鹤,他好像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缓缓碎掉的声音,一片、一片、一片,零零洒洒落了一地, 最后全都尘封进茫茫积雪之下, 不见天日。
  他终于知道他师兄为什么动用了禁术,也终于知道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过去的许多年里, 他救过那么多的人, 美丽的、丑陋的、聪明的、愚蠢的, 甚至连那些讨厌的,他也救过。
  可他师兄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他师兄做下决定以身为殉的时候, 他又在哪里呢?
  他晚了一步,迟了半月,一子踏错, 满盘落索。
  于是,他得到最惨烈的报应。
  他蓦地想起逝水境里听到的那句唱词,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应验了,他果然要失去他了。
  江御抬起手, 缕缕情丝落入他的掌中,他合上手掌, 只要把它们尽数斩断, 从此他的师兄后再不会爱他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 没那么圆满罢了。
  江御将自己的满腔悲痛悉数压下,不敢叫他师兄看出丝毫端倪,他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沈衔鹤。
  一簇簇烟花在头顶的夜空盛放,转眼又凋零,就像这场梦一样。
  江御喉咙干涩,试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点声音,他轻声叫道:“师兄……”
  沈衔鹤转过头来看向江御,他的眸中倒映这一片辉煌灯火,目光温柔而多情,他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一无所知。
  他问江御:“怎么了?”
  江御看着他的眼睛,刹那间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多希望这场梦可以永远不要醒来。
  他低下头,问沈衔鹤:“师兄再亲我一下,好吗?”
  周围行人来来往往,繁灯如昼,鼓乐声、叫卖声、嬉笑打闹声,马蹄哒哒声,还有烟花点燃时的轰响与凋谢时的叹息,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绘成眼前这幅热闹的人间,沈衔鹤抿了抿唇,看看左右,他对江御道:“这里人太多了吧。”
  作为一宗之主,在外人面前,沈衔鹤还是比较矜持的,而且这个时候说不定还有弟子藏在人群里偷偷看他们。
  江御嗯了一声,没有强求,他垂下眸,握住手中的情丝,脑中花见月的声音催得愈加紧了。
  就到这里吧,他想,做了这样的一场梦,未尝不算是得到了一桩小小的圆满。
  只是倘若真的得到圆满了,这颗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是不是要随着这些情丝一同剜去,才会好受一点?
  就在江御要把那些情丝尽数斩断时,沈衔鹤忽然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路边的树丛后面,他仰起头,在江御的唇上亲了一下,就像江御同他表明心迹的那个早上,阳光很好,阵阵蝉鸣,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分开。
  江御愣在原地,此处灯火阑珊,月色却分外明朗,他师兄一身天青色长袍,眼角眉梢都是溢出的绵绵情意。
  沈衔鹤放开他的手,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对他解释说:“我总觉得今晚要是不亲你这一下,师弟你会哭出来。”
  江御怔怔看着沈衔鹤,他知道他此时最好是接着他师兄的话开个玩笑,再对他笑上一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他若是笑出来了,怕是会比哭还要难看的。
  见江御不说话,沈衔鹤笑着问他:“要不师兄再亲你一下?”
  江御伸出手一把将沈衔鹤揽入自己怀中,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嵌入自己血肉之中,他的嘴唇贴在沈衔鹤的耳边,低声说:“我爱你,师兄。”
  “我好爱你啊,师兄。”他说。
  沈衔鹤不知道江御是怎么了,他只能抬起手,拍拍他的后背,对他说:“我也爱你。”
  江御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幸而他师兄不会看到,他仰起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惨白的月亮,带着浅浅叹息道:“我知道,我该早些知道的,对不起,师兄。”
  “嗯?”沈衔鹤有些困惑,他想看一看江御的表情,却根本挣脱不出他的怀抱。
  江御心底一片冰凉,握住情丝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他闭上眼,万千情丝在他手中悄然断裂,流光簌簌,散落在脚下的草丛间,转眼消散,再找不见半点痕迹。
  沈衔鹤手中的福签随着那些情丝一同掉落,长街上熙攘的人群寂寂,无一声响,烟花停驻在苍茫夜空,变成星辰,时光之河停止流淌,此间万物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江御已是泪流满面。
  他们两个都没来得及去看,那掉落的福签背面是另一句签文。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
  紫金香炉里的渡情香还在燃烧,屋中烟雾缭绕,一盏残灯摇曳,忽明忽暗。
  花见月叫了江御半天,如今连声音都暗哑了几分,到最后一点渡情香都燃尽了,江御终于从梦中醒来。
  他是坐在榻上入的梦,醒后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师兄,江御伸出手,想摸一摸他师兄的头发,却是一口血先喷了出来。
  花见月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发现短短的几刻钟过去,江御的鬓前竟是生出斑驳白发,她惊骇道:“江御,你这是——”
  江御若无其事地擦去嘴角的血,又把地上的血迹全都抹去,抬头问花见月:“这样就够了吗?还要做什么吗?”
  “……应该够了吧。”花见月点头道。
  其实花见月也不确定,这断情炉之前倒是用过几回,只是那些人要么在梦中贪得无厌不知满足,要么就是过得太快活,最后舍不得断情了,真靠这断情炉修成无情道的,花见月还不曾遇见过。
  花见月见他脸色煞白,极为难看,又多问了句:“江御,你要不要运功调息一下?”
  江御摇头,目光落在沈衔鹤的脸上,他道:“不用,我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花见月心中长叹一声,想说一声他们这是何必,又想若不是被逼到处境,江御是万万不会用这样的法子。
  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江御仍旧坐在榻边,低头凝视着沉睡中的沈衔鹤,梦里梦外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交错,不断折磨着他,可他这一颗心好像已经疼得麻木了,没有知觉了。
  更阑人静,月照中天,许久之后,榻上的沈衔鹤从梦中转醒,睫羽微颤几下,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两颗极美丽极珍贵的琉璃珠子。
  江御紧张地看着他,说不清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又或是恐惧什么。
  沈衔鹤看到江御,依旧叫他:“师弟。”
  他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他终于成了无情无欲的死物。
  这本是江御希望的,如今是否也算得偿所愿?
  窗外夏虫止语,残月如梦,江御看着他师兄空荡荡的眼眸,胸口处长久的麻木过后,迎来更大的悲恸,万箭穿心,肝肠寸断,永无尽头。
  好半晌后,他轻轻应道:“师兄,我在。”
  作者有话说: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唐·李远
 
 
第31章 
  沈衔鹤从榻上起身, 对着花见月叫了一声:“花道友。”
  听起来与刚才的那一声“师弟”没有任何区别。
  花见月抬头看他,沈衔鹤站在那里,神色冷漠, 不言不语,像是一尊冷冰冰的玉像。她莫名想起她第一次在谯明山下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夕阳西下,杨柳风柔,这位沈宗主站在山脚, 冲他们微微笑着, 丰神如玉,温文尔雅。
  只是短短半月时光, 物是人非。
  她问:“沈宗主感觉怎么样?”
  “很好, 多谢花道友。”沈衔鹤说。
  说完, 他又沉默下来,再没有开口说其他的话。
  房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中,连呼吸都听不到一声, 烛火微弱,那些映在墙上的影子随着跳跃的火焰撕扯扭曲,宛若一群狰狞的鬼魅。
  江御仍旧是痴痴望着沈衔鹤, 他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的,然一对上他师兄那双黝黑冰冷的眸子,就全都说不出口。
  花见月抱起桌上的紫金香炉,目光在他们二人间转了个来回, 一时间竟替江御感到了悲哀。
  梦醒后,他的鬓角已生出许多白发, 沈衔鹤却是一句都没有多问。
  他或许是没有看到, 或许是看到了也不在意了。
  江御做出决定的时候, 是否会预想到今日?
  也许此后的很多很多年里,他都要面对一个这样的师兄,直到他们飞升成仙或是魂归天地,都不会有所改变了。
  事已至此,好像都无法回头了。
  这条路是江御为他师兄选出来的,他并不后悔,他的师兄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不会拥抱他,不会亲吻他,不会爱他了。
  但至少他的师兄还活着,只要活着,他想他总会找到办法,回到从前。
  江御看了沈衔鹤良久,艰难发出一点声音道:“师兄现在可以修成无情道了。”
  沈衔鹤回望他,点了点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
  江御眼中带泪,似哭似笑道:“恭喜师兄。”
  桌上的蜡烛就要烧到尽头,花见月抱着断情炉离开不久,那火焰抖擞一下,便彻底熄灭,凄迷月光落在沈衔鹤的脸颊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薄寒冰。
  他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江御单膝跪在旁边静静看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天将破晓,一束温暖阳光照射进来,江御想要站起身,只是跪得太久,踉跄一步,又重新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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