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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近代现代)——果子酱汁

时间:2024-01-20 09:52:05  作者:果子酱汁
  “他从我高一开学开始就一直这么画风清奇,不瞒你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见过他上头发火的样子,基本出了事儿张嘴第一句就是劝退。”
  “那真有人被退?”贺止休好奇道。
  “有,”
  宋达咬着吸管稍作思考,片刻后接着说:
  “你别说,其实还蛮多被劝退的,不过具体好像不是因为打架,基本都是因为……什么来着?路炀你记得吗?”
  路炀正低头单手将领口松开的纽扣扣上,闻言眼皮也不抬地说:“侮辱。”
  “?”
  贺止休难得困惑道:“骂人的意思?”
  “差不多吧,但更加深一点。”
  宋达说道:“普通脏话被逮住了最多就咱们这种挨罚检讨书,根据脏话程度或其他行为来决定挨罚字数,或者是实行其他另类的惩罚方式,但涉及人身攻击的那种就会被劝退。”
  贺止休明白了:“照这个意思,那个瘦高个要面临的可能是真的劝退了?”
  “按照过去行为逻辑来推测,应该是。”
  宋达眯着眼不爽道:“真退了也特么活该,成绩打不过拿性别压人,以为自己还活在大清么,还特么羡慕仇视——哈!Alpha就很牛么?傻叉!”
  他话音未落,就觉小腿被人从后轻轻踢了下。
  “踢我干啥?”
  宋达莫名其妙地回头,“我只是说一个事实……”
  路炀已然扣完纽扣,正屈指拎着略微变形的塑料瓶盖,冷淡道:
  “太吵,安静点。”
  宋达:“???”
  他还想说,话至嘴边,又陡然感觉一道视线突兀瞥来。
  烈日炽热,少年眸光冷淡,镜片后的视线仿若无意般在边侧一扫——
  “……草!”
  宋达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赶忙看向旁侧的贺止休,快速解释道:“没有说你是傻叉的意思!我就是攻击楚以维那仨!”
  “唔?”
  贺止休像是也才回反应过来一般,闻言笑了笑:“哦,没事儿,虽然我是Alpha,但我也同意你的话。”
  这下轮到宋达愣了:“啥?”
  贺止休一字一句轻松道:“Alpha是个傻叉。”
  宋达:“……”
  路炀:“……”
  见过自黑的,但没见过这么坦荡骂自己的。
  宋达险些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回过神时终于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以此表达自己的对贺止休的钦佩之情:
  “牛人。”
  “过奖过奖,”
  贺止休十分配合地谦卑一颔首,随即仰头将余下可乐尽数饮完。
  就听嘎吱一声脆响,扁平扭曲的可乐罐在阳光下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继而稳稳落入远在数米开外的垃圾桶内。
  “漂亮啊!”宋达望着垃圾桶不由惊叹了声。
  “谢谢,”贺止休收回手,脚步好似无意地慢了一拍,与落后半步的路炀并肩后,才又说:“你也是。”
  路炀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就见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地面不改色道:“不免费,下次请回来就行。”
  “哦,那确实是应该的。”贺止休顿了顿,转而又意有所指道:“不过我说的是另一个。”
  路炀步伐略微一顿,终于抬眼瞟向身侧咫尺处。
  仿若心有灵犀般,贺止休也恰好在这时望了过来,阳光剧烈,刺目夺眼,他们却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视线相撞。
  只见贺止休嘴角挑着一如既往的弧度,轻松随意,与方才在教导处并无差别,仿佛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不值一提。但路炀却没由来觉得他这笑意不达眼底。
  艳阳天,晴空下,空气和一切都是热的,远方甚至还能听见丝丝蝉鸣在喧嚣。
  唯独这人瞳孔之下的神色是冷的。
  “谢谢,”
  贺止休略带揶揄地看他:“不过真没事,我不介怀这种。”
  路炀没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教导处的半小时几近消磨掉了整个午休,远处高耸的教学楼顶端内嵌着面圆形时钟,指针已然不紧不慢地朝上攀升,眼见即将抵达下课点。
  偌大篮球场上空无一人,烈日已然从最高点缓缓下落,前方的宋达浑然不觉地朝前快走几步,这会儿正高举着手中喝空的可乐瓶,企图复刻一番方才贺止休的操作,但从姿势和动作来看怎么都不太标准。
  贺止休也收回视线,半眯着眼正欲出声提醒时,一股裹挟着热意的风陡然由后至前刮来,力度尤为的重,推得贺止休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虚空中高耸楼顶之上的时针也在这一刻被风无声一推——
  “叮铃——”
  刹那间,下课铃携带着犹如千军万马之势的喧闹震响四面八方,贺止休尚未回神,身侧一道身影快步向前,恍惚间他似乎听见路炀的声音于喧闹中飘然而来。
  “谁管你介怀不介怀,我只是自己不爱听。”
  少年音色清冷,语气浅淡,仿佛只是随意顺口一说:“性别代表不了任何东西,无论是Alpha或Beta,”
  “没必要框住什么。”
  “——当啷!”
  可乐瓶打着旋落入桶中。
  “我靠!”宋达在前头兴奋狂叫:“我正中靶心了!”
 
 
第17章 从众
  “——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体育课的事?”
  教学楼人满为患,嘈杂万分。
  路炀侧身避开朝下冲去的人群,才抬眼看向走在上方的宋达:“什么事?”
  “楚以维和白栖闯入咱班那事,”
  大概是嫌扭着脑袋边说边走太累,宋达干脆转过身,扶着边侧护栏倒退着向上,边悄声询问:“你是不是那天就知道白栖其实是个Omega了?”
  午休后的第一个课间时间长,距离打铃已经过去数分钟,楼道上依然热闹异常,推搡往来的与杵在边上聊天的三俩不少。
  宋达声音其实已经压了几分,低下头时连落在末尾的贺止休都拆弹没听清。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栖与Omega这俩词汇的敏感程度实在太高,以至于他话音刚落,并不算特别宽敞的楼道中仿佛有一瞬的消音。
  路炀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周遭逡巡稍许,紧接着才听他冷淡道:
  “不熟,跟我无关。”
  “话是这么说,真也就是你了。换个其他人、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换我肯定也憋不住。”
  宋达啧啧有声地调侃完,话锋一转又说:
  “所以那姓楚的也就是傻缺,是谁都有可能就唯独不能是你,也不打听打听你多孤狼的一个人,这么多天连我都不知道,还传播其他人。”
  他动了动唇,从口型上来看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话。
  但还没来得及吐出,后脚跟陡然磕碰到什么,临到嘴愣生生替换成一句卧槽。
  “卧槽!”
  熟悉的嗓音陡然从上方紧随其后乍响。
  只见转进走廊的拐角处,体委正满脸惊慌地倒退两步,继而像是才看清眼前的几人,表情略显不自然道:
  “……你们回来啦?”
  “武子鸣你什么毛病,”宋达稳住险些被撞倒栽下去的身体,满脸无语道,“走路不看路,杵那儿当人形电线杆吗?”
  武子鸣挨了怼却意外没反驳,反倒像是被戳穿什么,脸上的表情愈发尴尬,满不自在道:“我一时间没注意……不好意思哈!”
  四面八方人流不绝,这出意料之外的插曲反倒是吸引了注意力,周遭原本便若有似无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清晰直白。
  饶是迟钝如宋达,这会儿也终于觉察到了些许不对。
  下一刻就见武子鸣眼神飘忽地小声问:
  “你们去教导处……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这话基本等同于废话。
  毕竟楚以维找上来的时候正是清洁区人流最高峰时刻。
  那一拳虽然被贺止休半途截下,后来也没能挥至路炀面上,但过程里的推搡与口角,依然无可避免地惹来了诸多围观与纷论,最后几乎半个食堂的人都狂奔而来。
  偏偏又碍于楚以维作为校霸,平日的风声在那儿,没人拿得定主意要不要去找老师。
  最后还是闻讯而来的武子鸣一行人略一犹豫,转身匆匆去找了老师。
  哪料到老师还没来,教导主任从天而降,半途拦截了急的堪比油锅上蹦跶的几人,直接亲临现场,最后逮住一行人就直接上了教导处。
  武子鸣显然还惦记着自己中午好心办坏事儿的情况,一时间尴尬地只敢用眼角余光去瞟落在后方的路炀。
  他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憋出一句:
  “那个啥……中午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弥勒佛会突然出现,要早知道我就不回去找了……”
  宋达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吭哧地笑了出来。
  他上前两步勾住体委那与紧张表情不太符合的腱子□□格,叉着腰摊手道:
  “嗐,我还以为什么呢!跟你没啥关系,都是楚以维那傻叉闹的。再说了,当时那情况你就算不去找,弥勒佛也会自己来的。”
  旋即他又随意地一偏头,冲下方的路炀努努下巴:“对吧班长?”
  路炀被堵在阶梯半途,正不上不下地杵着。
  闻言他才抬眼在武子鸣面上简略一扫,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这次却极其难得的没反驳这个称呼,而是淡淡地:
  “嗯。”
  武子鸣脸上表情这才一松。
  “看吧,”
  宋达老大哥似得拍了拍武子鸣的肩膀,宽慰地又朝更下方望去,点名道:“转学生他也一定是这么觉得——对不对转学生?”
  ——转学生正低着头一路落在阶梯最下方,间隔几近半层距离,由上至下望去只能窥见他乌黑发顶下目光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至宋达又张嘴喊了两声,贺止休才终于从神游中醒过神。
  “哦,对。”贺止休抬起眼,浑不在意地应和:“你说的对。”
  宋达狐疑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
  贺止休沉吟片刻,尤为诚恳地抬头:“如果是学习相关的话我选B。”
  路炀刚踩上最后一节台阶,听见这话险些脚下一踉跄,下意识扶住手边的栏杆,刚稳住身体,就觉身后一道劲风陡然刮来。
  偏头,只见贺止休眨眼功夫居然跃至半步之后,此刻正朝着他微微抬起手,食堂里因为推搡而敞开的外套垂落在两侧身后,银色链头轻微摆动,露出内里宽松的黑色短T。
  “……”
  路炀与他对视半秒,冷漠问:“你干什么?”
  “以为你要摔,所以上来助人为乐,”
  贺止休表情坦荡丝毫不将尴尬,话落目光又在路炀身上打量了一圈儿,仿佛是在确定面前的人不会摔了般,才缓缓收回手,善解人意地一笑:“别担心,我迄今为止这么扶过不少老人,现在还没进过局子。”
  他顿了顿,像是担心路炀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又补充了句:“我手很稳的。”
  路炀:“…………”
  路炀冷漠地心想我脚也很稳的,这一脚下去肯定能让你弯着下去横着进医院急诊。
  但刚从教导处出来,今日显然不宜再见血。
  于是路炀沉默地凝视贺止休,等这人抬步踩上台阶,与他并肩而立时,他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朝转学生轻轻勾了勾。
  贺止休:“?”
  他下意识倾身凑近。
  紧接着就听路炀压着声音,在周身的喧闹中,语气平直冷漠却不失讥讽地说:
  “你确定没进局子是因为你手稳,而不是因为你其实是个未老先衰的十四岁,”他略微偏头对上贺止休的视线,冰冷镜片中折射出一道略显促狭的光,几乎是彬彬有礼道,“——让十四岁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了你。”
  贺止休:“……”
  ·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解释一下十四岁未老先衰这个梗,”
  片刻后贺止休跟着路炀拐上了踏往高二三班所在的楼梯层,仗着腿长,三两步便飞快追上对方,但没有并肩,而是维持着半边肩膀前后交叠的一指距离放缓脚步。
  旋即他又极为刻意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路炀没说话。
  镜片下,方才眼底的玩味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都传出去了吧,食堂楚以维那话,”
  贺止休俩手随意地揣在外套兜中,步伐悠闲的仿佛在后花园闲庭信步,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从周遭路过的人流脸上逡巡而过。
  ——自从午休下课铃响起,踏入教学楼那一刻开始,这些如影随形的打量目光便没有断过。
  只不过先前在下方,或许是因为楼梯上人来人往的缘故,没这么明显直接。
  眼下踏上这一层,拐入走廊的那一刻起,所有探究式的目光便如有实质般紧随而上。
  有偷着打量的,也有直白观望的;甚至路过班级的时候,还有人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从窗帘后小心探出脑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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