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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群里他们讨论得正热烈，艾特夏遇安问时间安排。
夏遇安快速回复：【我都行，你们安排。】
【难上加楠：抬头看看群名，才想起来我们可是十八线，档期空荡荡还带回音的。】语气颇为哀怨。
又嘻嘻哈哈调侃了几句，时间定在明天下午。
做为唯一有保姆车司机待遇的夏遇安，让赵俊绕了一点路把他们都接上。
四点刚过，是适宜的探视时间，路上买了点适合病人吃的营养品。
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没有那么嘈杂，相对安静许多，唯一不变的是鼻尖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在护士台做了登记时，小护士嘟囔了一句：“VIP6床今天见客人吗？不是说早上情绪不好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们互相交换眼神，等到登记完走远了，顾楠才说：“昨晚我到的早，听季老提过，恐怕情况不太乐观。”
还没走到病房，他们很有默契地放慢动作，脚步声也轻下来。
随即看到虚掩着的门内，季时清背身坐在病床边，手里是一碗水和一柄小勺子，慢而有耐心地抵在季夫人嘴边，轻声哄着：“是水，不是饭，水总要喝一点吧。”
“你这样我也不会答应让你出院的。”季时清放下勺子，用手帕擦沿着下颚线淌下来的开水，“如果现在换做是我躺在这里，你会放弃吗？”
病床上原本死死盯着天花板的季夫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埋怨似地看了季时清一眼。
“都说了让你不要担心住院费的问题，我们完全负担得起。大不了把房子卖了。”
这次是被瞪了一眼，季时清只好改口，“不卖不卖，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寸都是你精心设计布置的，我也舍不得。你真的不用担心治疗费用，那个综艺播出后反响很好，我们接了新的代言。代言是什么你知道吧？就是你看电视剧中间会放的广告。”
请了几小时假出门办事的护工回来了，看到病房门口站了三个人。护工正要开口，被夏遇安阻止，他压低着声音：“走错了，我们找错病房了。”
顾楠和Austin立刻向他投来问询的眼神，被夏遇安拉着走到电梯口，“季老师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应该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今天这样的一面。”
顾楠点点头，赞许：“有道理。”
原路返回，夏遇安把他俩轮流送回家后，打电话给章心问邢磊的号码。
章心有意调侃：“怎么？你又想通了？”
经纪人的言外之意夏遇安听出来了，“你误会了，心姐。只是沟通工作上的事。”
章心很会抓重点：“沟通工作上的事不通过我？”
“确实还有一点别的事。”夏遇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他自己又岂会不知，欠下这样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以后恐怕得加倍才能还清。但当下没有别的办法。
章心识趣地没有再逼问他，邢磊的号码很快发了过来。
夏遇安直接电话拨过去，对方接得很快，并且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打这个电话般，并没有意外。
夏遇安很直白地说：“我同意你昨晚的提议。”
“好，有几个方案，明天找个时间碰个面，带上你经纪人。”
“几种方案都能让季老师参与吗？”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分寸后，又说：“我的意识是，季老师有口皆碑，他跟谁搭配都挺合适。”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邢磊无声地笑笑，“不过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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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赶在下班前终于办好所有手续，男子从拘留所走出来，本就稀薄的发量在风里更显得岌岌可危。被拘留了十天，出来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这个教训未免太过深刻，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敢跟车走歪门邪道了。
男子刚拐出拘留所大院，就被一个高大身影拦住。二话不说揪着他的衣领前襟将他一把掼在旁边墙上，力气大得几乎能将他整个人拎起来，神色更是狠戾骇人：“说！从哪得来的车牌信息？”
跨出拘留所还没五分钟，脚下虚浮没多少力气，男子一下就跪了，“我说，我说，我全都老实交代，大哥别动手。”
前后不过十分钟，大洋彼岸的陆闻钟已经收到了跟车事件所有的详细幕后实情。
第17章 买礼物
◎那就从普通朋友开始◎
陆闻钟刚结束一个跟当地电视台合作的超长会议，饶是贵价定制衬衫，也在南半球的夏天里闷榻了型，领带在争论最激烈时早就脱去，不知道扔在哪里。白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饱满的小臂肌群。
整个团队高效率连轴转了一星期，总算敲定下一季度所有的工作计划和宣传策略。七天，就算是工作狂也卷得够够了。
陆闻钟一抬头，看到被企划案和项目预算折磨得一脸憔悴的戴岳，不仅不怜爱下属还嫌弃地撇开脸，低头点烟，“机票买了？”
“买好了。”就算年薪值得七位数的助理，也已经被各种数据搞得对具体起飞时间没信心，点开工作备忘，“明天早上九点五十。”
陆闻钟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他虽人不在国内，却对夏遇安今日行程了如指掌，并且现场拍摄的照片已经被好事者热情主动地发了过来。
这个好事者就是方远。
几张照片都是远距离拍摄，还发的不是原图，清晰度一般。画面中嘉宾加工作人员若干，夏遇安不是最高的，又穿着跟其他三位嘉宾同样的蓝白运动套装，陆闻钟却能在人群中一眼锁定。
原来他工作时是这个样子，并非印象中的冷冰冰，而是面带笑意，看起来跟其他三位嘉宾关系都还不错。
【远方：上点心，你想签的人已经被邢磊签了。】话里话外的怒其不争和围观看戏心态，都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做为V视常年来的竞争对头，耀星很多动向陆闻钟都略有耳闻，知道邢磊近来有心发展综艺项目。对于最后选择《一心一声》是他意料之外，但结合邢磊一贯来的投资风格，又说得过去，冒险激进主义。
他自己就不同了，所有决定必然都是由背后实质的数据做支撑。
陆闻钟夹着烟，面无表情打字：【他只是投了综艺项目，用不了几个钱。】
方远看着后面这句忍不住笑了，【你要不再看看仔细。V视投的项目你都会去赞助广告拍摄现场吗？】
再次往上翻聊天记录里的图片。果然，在两张照片的一侧角落，摄影师后面站着的人，分明是邢磊。
陆闻钟没有再回复方远，而是点开面具头像对话框。
不假思索地打出：【出差给lucky买了点东西，什么时候方便？我送过来。】
一支烟抽完，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陆闻钟按灭烟头，一天而已烟灰缸里快堆满了，“戴岳，去帮我买个礼物。”
戴岳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什么样的礼物？对方是？”一本正经等着老板交代，结果听到后半句：“给宠物猫的。”
戴跃：“......”
陆闻钟点开某字母奢牌电子图册，一眼扫过去，“项圈、食碗、牵引绳，就买这三样。派对之前买好。”
下一秒，图片已经发到戴岳手机里。
戴岳点开，一眼就看到了价格，数了数零：“......”。究竟是碗镶钻还是猫镶钻他不得而知。
晚上有个派对，是V视海外分部的传统保留节目。毕竟大老板到来的这一周等于超高强度大脑风暴，结束后大家都急需放松。
与其说派对不如说是借着大老板的由头，公费玩闹，一季度仅此一次。办在陆闻钟下榻的酒店，这次的主题是泳池BBQ。现场音响开得很大，分管行政的高管不知从哪找了一群模特走秀助兴，场面十分热闹。
陆闻钟不是个古板的老板，又向来出手阔绰，很受下属拥戴。一会儿功夫香槟喝了两轮，退到泳池边的沙滩椅上休息。
夏遇安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回了过来。
陆闻钟接起来，往室内大厅方向走，夏遇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合着稍远处泳池派对的劲歌热舞，他说：“你又给lucky买了礼物吗？上次买的那些玩具它已经玩不过来了。”
他没有称呼自己为陆先生，而是你，陆闻钟无声地笑了一下，“这次不是玩具。工作结束了？”
“还没，才拍了一半。那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吗？”
陆闻钟推开玻璃门的手一顿，隔着听筒，带着鼻息的说话声跨越两千多公里，直达心底。他晃了晃头，不过几杯香槟，微醺的程度都算不上，怎么就有些醉意了。
大厅的玻璃门让身后所有喧闹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陆闻钟满心欢喜的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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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遇安刚挂了电话，就有工作人员来通知，说那边场地道具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直播在即，整个团队都在赶进度，最后方案定下来由四个嘉宾共同出演，两个场景分AB组拍摄，最后剪成一长一短两段广告视频。
今天一天拍摄下来，三位嘉宾早就心知肚明，占了谁的光才拿到这则通告。对夏遇安的感激更是溢于言表。就连季时清脸上也愁容消散不少，听说季夫人已经开始肯配合治疗。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拍摄结束已经过饭点，夏遇安知道邢磊对自己有话要说，有意在化妆室留了一下。
邢磊是个顶聪明的，他太知道如何张弛有度，昨天敲定方案和签约都没有出面，而是让手下副总代劳，既重视又不至于太隆重。
果不其然，三个嘉宾先后离开后，化妆室的门就被敲响。
邢磊推门而入：“结束了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小夏老师吃晚饭呢？”
夏遇安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方回他：“我请吧，地方你选。我也有些话正好想对你说。”
邢磊对他一改冷淡的态度有些意外，一时拿不准是否因为接受了广告代言的原因。
“听说你喜欢吃日料，那就日料吧。”
夏遇安点点头，心里暗暗思索，听谁说的不言而喻，除了郑小果还能有谁，回去一定要好好敲打她。
一起走出影棚，夏遇安坚持上了自己的车。邢磊只好把地址定位发到微信给他，看着关上的车门，自嘲地笑笑，果然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餐厅，下车时夏遇安对郑小果说：“下次不要随便把我私人喜好告诉外人。”
“哦，知道了。”郑小果心虚一秒，怕挨骂低头不敢看人。在心里嘀嘀咕咕，邢总也算外人吗？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耀星老总！不过再高高在上也不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
谁知根本没挨骂，夏遇安已经翻篇了，吩咐她：“你带赵俊附近找个餐厅吃饭，账单晚点拿给我报销。这家店没预定不知道有没有位置，想吃的话也可以问问。”
郑小果欣喜地抬起脸，“小夏哥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夏遇安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下车。
邢磊已经先他一步，在餐厅门口等他了，二人直接被带进预定的包间。
包间很大，是米黄色素净装修风格，宽敞长桌只坐两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
菜还没上，邢磊帮夏遇安倒茶，有意活跃气氛地调侃：“我怎么觉得这顿饭有点鸿门宴的意思呢。”
夏遇安抿着唇轻轻笑了一下，“不至于。就是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哦？”邢磊放下茶壶，“洗耳恭听。”
夏遇安垂眉，睫毛打下小小一片阴影，“我想邢总对我有些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邢磊看着他一瞬不瞬，“我知道，见识过了。”不然送蓝宝石袖口的时候，就已经让关系有了实质进展。
夏遇安虚虚捏着茶杯边缘斟酌用词，“接受广告提议并非是一种暗示，当然你也可能觉得我这么说有些没立场，毕竟我是受益方，我能回报你的就只有把节目做好，用我的方式......”
“等一下。”邢磊扬了下手，示意他停一停，“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我说过跟广告代言无关。我觉得你对我也有一定误会。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说说看。”
所有不好的词都在心里滚了一圈，无法启齿。
邢磊很懂地笑了一下，直言不讳：“滥交？乱情？用钱用资源换人？”
夏遇安惊讶于他的直白，似乎自己那点心思被他猜透还有些心虚。
“我不是。”邢磊又说，“我承认我的过往感情经历并不简单，也承认一开始用了错误的方法，给你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我很遗憾。但是不要直接判我死刑。”
夏遇安确实这么做了，并且很大概率录完节目就会把人删除，“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有所误会，不如今晚一笔勾销。我不喜欢太复杂的人和事，也不喜欢把工作和私人生活混为一谈。”
话已至此，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邢磊怎么会不懂，但就此打住他就不是能五年白手起家到如今地位的耀星当家人，不过数秒，话锋一转：“那就从普通朋友重新开始。”
夏遇安无言，只能沉默以对。
焦灼中，寂静无声被手机铃声打破，放在夏遇安手边的手机屏幕忽闪，显示三个字：陆闻钟。
第18章 明天见
◎下次想看它要早点◎
夏遇安拿起桌上的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邢磊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随意，视线却不挪开一寸。
按下接通键，夏遇安接起来直接问：“怎么了？”他自然而然省去了主语称呼。
邢磊看在眼里，夏遇安面带笑意，是生动的表情。
就像一周之前，自己在网络上无意看到的那段粉丝剪辑视频，是灵动的抬眸，亦是击中他的一眼，隔着冰冷屏幕的一见钟情。
后来便立刻联系了章心，发出慈善晚宴邀请函。
按照他的预计，晚宴当晚就应该拿下，只是睡一睡或者进一步继续发展，都行。谁知现在，自己连能把人约出来都底气不足，三十年来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挫败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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