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一晚上一个互动都没有。】
【比同事之间还冷淡,奶新人也不用这样吧?】
【Be了?不确定,再看看......】
【上次采访护人心切,这次呢?期待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失落。】
【比自己失恋还难受,谁懂!!】
国内实况转播也从这里圆满结束。相比较随时被镜头送上大屏幕的晚会,after party才是社交的好时机。
陆闻钟接了一个电话后,以没兴趣再跟着帮新人刷脸为由,先行乘车离去。
主办方包下宴会厅,邀请当晚所有提名的演员、到场嘉宾及其他业内人士。而重量级奖项的获奖者,免不了轮番接受大家的祝福,几番应酬下来,纵使浅饮香槟也令夏遇安有些微醺。
带来的原创剧本谈过几波意向,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余下的部分都不是现场能敲定的,夏遇安躲进角落醒酒。
他拿出被调至静音模式的手机,屏幕显示有一通未接来电,回拨过去。
‘嘟嘟’通话音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标准法语的女声背景音,夏遇安不解地问:“你没在酒店?”
飞机上看了一路报表企划书,陆闻钟趁机把离开这几日的国内公务处理掉。落地后被一通电话叫走,时差都没来得及倒,马不停蹄又赶回来参加颁奖典礼。铁打的人也该歇歇了,夏遇安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提前离开是回酒店休息。
背景音减弱直至消失不见,陆闻钟从酒店会议室推门而出,走到户外露台上,答地漫不经心:“当然在酒店,不在酒店我能干什么?”
小圆几上燃着支烧到只剩一小截的线香,广檀香带着轻微的烟薰味,白雾袅袅有些撩人,夏遇安没有想太多,思维脱离逻辑只跟着感觉走:“这两天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在干什么。你说在酒店我就要信啊。”
“那要怎么证明才信?”陆闻钟被冤枉了不怒反笑,透明推门隔开的会议室里,一众策划人员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会议室幕布上还亮着讨论至一半的求婚流程。
路过的侍应生很会察言观色,殷勤地送上一杯无酒精冰饮,淡蓝色渐变,颜色很清新。夏遇安对侍应生笑了下表示感谢,举起杯喝了一大口,齁甜,满嘴枫糖糖浆的味道,蹙着眉推开老远,说话声音都有点黏黏糊糊:“刚才明明听到了有别人的说话声,不会房间里藏了什么娇吧?”
陆闻钟有恃无恐地应了一声“嗯”,顺着他的话往下发挥:“确实藏了一个,不过不是酒店房间,藏在望江西路尽头的山顶洋房里。”
微哑低音从耳朵里塞着的AirPods传出,连吐息都清晰扑打在耳边,怎么查个岗查到最后搞得像调情。
夏遇安不争气地心跳加快频率,一定是酒精作祟线香作怪,连忙换了话题,“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我给他们几个都放了假。”
他们几个指谁,陆闻钟再清楚不过,这一串拖油瓶这段时间的存在感十分强烈,“当然”。他想起半小时前,身在国内的助理提醒,耀星的邢磊这两天也在巴黎,便问:“你那边还没结束吗?有没有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奇奇怪怪?夏遇安一时有些不解,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夏老师。”
是严健的声音,刚才留他几个陪投资人多聊几句,想必是结束了。
夏遇安回转过头,看到严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身影,一如他既往的着装风格,薄荷绿西装搭配白裤子。明白过来,电话中陆闻钟所说奇奇怪怪是什么意思,不自觉抿着唇笑。
严健快步上前引荐,神色难掩激动,声音不由自主提高:“小夏哥,这位是耀星的邢总,他对我们剧本的海外版权很有兴趣。”
邢磊不知夏遇安在讲电话,更误会他对自己笑,暗自腹诽一些坊间传闻未必空穴来风。他心情很好地眉眼舒展,对严健说:“我跟你小夏哥认识。”
严健对他们之间的过往浑然不知,一心只想把版权卖个好价格,说:“原来是旧识,这样再好不过,那你们聊,我过去找他们了。”
有举着一托盘果汁气泡水的侍应生路过,邢磊拦住挑了一杯矿泉水,顺势在夏遇安对面的卡座上坐下,“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这杯水。”
电话那头,被晾在一边许久的陆闻钟终于出声问:“奇奇怪怪?”
夏遇安忍不住笑出声,“我马上就能结束,回来再说。先这样,挂了。”他的确有些想渴,但不会喝这一杯,笑容敛去,面无表情拒绝:“谢谢,不用。”
邢磊这才发现,原来夏遇安是在讲电话,仍厚着脸皮自荐:“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私下里有些误会,但我对你们的海外版权真的很有兴趣,一码归一码......”
夏遇安实在不想再跟邢磊牵扯不清,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没有。”他迎视着邢磊,眼神里不带任何温度,重申:“我对邢总没有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来说就像刚才路过对我们打招呼的外籍嘉宾,或者侍应生,因为不熟悉没交集,所以根本不存在误会。”
邢磊很会抓重点,眸光微亮,“没有误会就好,我希望能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当然是为公事......”
他的话再度被夏遇安打断,“不,请听先说完。邢总应该很清楚,闻钟他对你有着很深的敌意,做为他的伴侣,我必定更相信他,并为了顾及他的心情而做出恰当选择。”夏遇安从不轻易打断别人说话,像今天这样连续两次失礼实属罕见,“所以,抱歉。于公于私,我们都不会且不应该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他不顾邢磊将会有任何反应,也不想知道,径直站起身,“失陪。”离去的背影和脚步都透着急切。
白人司机一直等候在酒店外,专业地挂着黑色耳麦,看到夏遇安从旋转门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用耳麦向另一头汇报,然后利落下车为他拉开车门。
接近深夜,浓墨似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连月亮都被积雨云遮挡掉大半。
司机坚持将人至房门口,递上房卡,才算工作流程走完。
“滴”一声,刷开房门,玄关处的感应灯随即亮起,但也只能照亮门厅一偶,屋内除了这一盏灯,漆黑一片。他按下一排墙壁开关,统统无效失灵。
“陆闻钟?”他不高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响亮,却无人回应。
夏遇安就着不甚明亮的夜灯,往里看,将将能看清卧室门虚掩着。再度确认门牌,没有走错,更别说房卡刷不开错误的房间门锁。
他回手关上门,眼睛适应了黑暗里的光影,试着往里走了几步,拉开客厅落地窗的窗帘,试图让微弱的月光和路灯尽量照些进来。
窗帘轨道发出‘呲啦’摩擦声的同时,左手被人按在身后控制住,随即整个人跌撞至墙角,铺天盖地的温热气息压了过来,唇上传来同样温热的肌肤触感。纠缠在一起的唇齿间,熟悉感逐渐攀升,是陆闻钟吻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唇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夏遇安:“生气了?”
陆闻钟:“偷偷吃糖了?”
第76章 求婚日
◎顺势而为的自然本能◎
陆闻钟作弄似地, 用齿尖轻扯了一下夏遇安的耳垂,语气假意严肃:“在你眼里, 我是这么低级的人么?”
他刚洗完澡, 满身潮气混着罗勒青柠的沐浴露香味,只简单在腰间裹了条大浴巾。还没来得及擦的头发上,水珠一滴滴滚落,刚好掉进夏遇安颈窝里, 濡湿一片。
上次奢牌礼服被毁仍记忆犹新, 夏遇安右手握着奖杯, 虚虚地举起, 挡在两人之间, “先去擦擦头发。”
胸膛传来冰凉坚硬触感, 不像拒绝反倒有点助兴, 陆闻钟带着夏遇安被他钳制的左手下滑, 隔着柔软的棉质浴巾, 因本能而起的生理反应丝毫不输胸口处,嗓音微妙地变了:“洗澡的时候就这样了, 我一边想着你一边......”
“别说了。”夏遇安慌乱地挣脱, 抬手捂住陆闻钟,无论亲密接触多少次, 他始终做不到堂而皇之谈论。而这恰恰成为某些人百般逗弄他的原因, 乐此不疲。
月光和窗外灯光皆朦胧黯淡,不足以看清夏遇安脸上的表情, 但陆闻钟能够想象出他此刻又羞又窘的样子, 心底涌起一种情难自禁的激动, 声音染上情动:“陪你带了一晚上孩子, 讨点利息不过分吧?”
唇再度压来, 夏遇安未出口的话只好悉数咽下,枫糖余味被薄荷中和,变成刚好的甜度。不知过了多久,奖杯自手中脱落,掉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低沉的钝音,足以盖过空调运作的细小机械声,却无人察觉。
柔软的唇舌沿着下巴,掠过最敏感的喉结,激起皮肤一阵阵颤栗。夏遇安仰着头迎合,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唯有身体绵软无力。他被亲得下意识闷哼出声,这一声似鼓励,更似邀请。然而,吻却戛然而止。
陆闻钟抬起手,捏住夏遇安的下巴,沉声问:“还要不要继续?”
夏遇安低垂着眼尾,思绪迷离涣散,遵从内心点了下头。
可陆闻钟丝毫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手指加重力道,在他唇瓣上狠狠捻过,固执的坚持:“说,还要不要继续?告诉我。”
“要......”低低的,呢喃细语的一声,却清晰落入某人耳中,响彻心底。
黑暗里,陆闻钟弯起嘴角,仍旧不依不饶地循循善诱:“继续干什么?”
终于如愿,听到如梦呓般含糊的咕哝:“亲......我......”。
这才满意松开手,奖励似得啄吻他的脸颊,夸道:“真乖,听话诚实的小朋友才会有奖励。”
下一秒,夏遇安整个人瞬间失重,是被腾空抱了起来。他双手自然而然环上陆闻钟的脖颈,人也被惊醒几分:“皮又痒了是不是?”
但这会再清醒也于事无补,只能不痛不痒威胁一句。他早已失去主动权,也清楚身形差带来的力量悬殊,更深知在这种时候,陆闻钟根本不可能让着他。
所以,当他被压倒在卧室宽大的床垫上时,认命般最后交代:“别弄脏礼服,要洗澡。”
花洒水流倾泻而下,浴室里热气氤氲。
夏遇安后背抵着陆闻钟的前胸,侧靠在浴缸里。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身体舒展开,手臂搭在白瓷浴缸沿上,手指头都懒得动,任由陆闻钟帮他清洗。忽地,他想起那个奖杯,眼睛仍轻阖着,一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奖杯,别忘了洗干净,我还要的。”
陆闻钟俯首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殷勤地应:“知道,知道。放心睡你的。”
夏遇安偏过脸,轻轻掀开眼,瞪了陆闻钟一眼,无力再赘述他的恶行,又睡了过去。
奖杯沉入浴缸底,在水里折射出畸变的弧形。
做为堂堂世界级最佳男主演奖杯,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至见证情侣情动时刻,并黏上某种不可名状,在绿江都需要打满马赛克的浓稠液体。早知如此,倒不如一直躺在玄幻处的地毯上。如果物品有生命能说话,它一定会咆哮一句:杯生不易!
清晨,夏遇安是被窗外的光线照醒的,昨晚那样的境况,谁还记得拉窗帘啊。
他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
陆闻钟从睁开眼到掀被子起身,再到拉拢窗帘躺回床上,重新把人搂回来。全程没有半个字的交流,却一气呵成,俨然熟练工。
上午十点,夏遇安再醒来时,身边位置已经空了,床头柜上一杯清水,玻璃壁上覆着热气凝结成的小水珠,这会儿恰是刚好入口的温度。
杯底压着张酒店便签,铅笔字体潦草的像要飞起来:有点事,睡醒打我电话。
又临时有什么急事?从前办公并不避嫌,再机密的商务文件,也都跟他的剧本摊在同一张办公桌上,一人分坐一半。更不会像最近这样,打个电话都要走出房间,还要把门带上。反常的太明显。
起床气夹杂着连日积累的疑惑,夏遇安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降下心头无名燥热。
电话到最后也没打成,只在出门前简单发了个短信,告诉陆闻钟自己起床了。
简单洗漱后,夏遇安悠闲地逛出酒店,气温不冷不热,只可惜是个阴天,稍远处浮着几大朵积雨云。附近街边有家小咖啡馆,是前台白人小姐姐推荐给他的,说brunch做得不错,这个时间过去正合适。
深棕色藤编餐桌椅,沿街摆在户外,正对面是个小广场,视野开阔。这个时间客人不多,如果晴天坐在这里,景色会更宜人。
点的人气套餐很快端上来,中规中矩的味道,不会难吃但也谈不上多惊艳。夏遇安叉起一块配菜沙拉,划开手机屏幕,十分钟发出去的短信还没收到回复。
陆闻钟的电话恰巧在这时候打了进来,快速接起,蓝牙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民谣被切掉,传出有些得意的说话声:“接这么快,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一如既往得了便宜还卖乖,夏遇安无视他的话,问:“大清早忙什么去了?”
“保密。”
“今天有什么计划?”夏遇安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便不再追问,继续叉起一片熏肉送至嘴边,只尝出好咸,越嚼越觉得口干舌燥。
“你猜。”
脸色微变,夏遇安难得有些不耐 ,放下西餐叉,金属碰触白瓷盘发出清脆声响,嗔怪道:“无不无聊?”
“熏肉是有多难吃,都吃生气了。”
“你在哪?”夏遇安环顾四周,不多的用餐客人都是白皮肤,邻桌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纯白衬衫大红唇,眼神交汇时还对他报以礼貌微笑。
属于陆闻钟的笑意从耳机中传出,“靓仔,看对面。”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短促汽车鸣笛。
夏遇安寻着指示和喇叭声望去,街道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越野,打着双闪。车窗降下,露出陆闻钟玩世不恭的笑脸,胳膊随意搭在窗框上,指尖轻点,冲着他说:“上车。”
这次主动权换到夏遇安这边,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还没吃完,等着。”
陆闻钟太了解他了,这样的语气是不爽的表现,不仅不急反倒有些高兴。在一起这么久终于能随心所欲地表达喜怒,而不是自己先消化情绪,开始对症下药般哄起人来,“难吃就不要吃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下午有场音乐会,我有邀请函,晚餐也订好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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