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沈非和贺宁宇越走越近,许谨言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回答乜行的问题,“我说分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乜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不停挣扎的许谨言按在身前,“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谨言仰起头,泪水顺着眼角蜿蜒而下,他想收回搭在乜行脖子上的手,却被乜行一把抓住又搭了回去。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你不是戏多吗?赶紧配合我啊!”许谨言语速极快,声音也越来越小。
乜行盯着许谨言的不停开合得双唇,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小房东这张嘴不老实,接着他就俯下身让许谨言闭了嘴。
柔软的唇瓣互相贴合,上面还残留着杨枝甘露的甘甜,许谨言眼睛瞪得溜圆,他不敢相信乜行正在吻他。
怀里的人终于静了下来,只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差点儿没成斗鸡眼,乜行皱了皱眉,含着许谨言的嘴唇含糊地说:“闭眼,张嘴。”
许谨言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闭上眼睛还把头仰高了一些,双唇微启,等着乜行来侵占他。
看到许谨言这副模样,乜行差点笑场,这个小房东怎么这么可爱?他先用舌尖试着舔舐许谨言的上唇,然后再慢慢融入到对方的口腔当中。
很显然,这种事许谨言比乜行更有经验,他小心翼翼回应着,舌尖缠绕着对方的,吻得乜行心跳都快了几分。
“在大马路上就发情。”
乜行听出这是沈非的声音,他一手搂着许谨言继续亲吻,另一只手抬起比了个中指。
不知吻了多久,许谨言浑身燥热,双腿还有些发软,他察觉到唇上的力度在逐渐减轻,还很不舍地去追,像是初生婴儿闭着眼睛寻找饭碗的状态。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看戏,乜行忍着笑用大拇指擦拭着许谨言的嘴角,“还没亲够吗?”
许谨言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乜行正眼底含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大力地推开了乜行。
“你神经病啊!干嘛亲我?!”
乜行的回答非常耿直,“想亲就亲了,没想那么多。”
眼泪又飙了出来,只是这次并不是因为说谎,而是许谨言现在真的很想哭。
出租车上,司机时不时地瞥一眼后视镜,虽然消无声息的,但乜行仿佛能听到司机大哥骂得很脏。
许谨言看着窗外默默地掉着泪,时而吸吸鼻子,时而擦擦眼泪,乜行感觉这动静像催命符一样,只是弄死他的是司机大哥那刀一般的眼神。
“咱们回家再哭行吗?”
这句话说完,司机大哥看乜行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一些,“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小情侣之间吵吵架那是常有的事,哄哄就好了。”
乜行刚想说话,结果却被许谨言抢先了一步,“师傅,麻烦开快点。”
一路上,车里死一般的沉静,等到了小区门口,许谨言也止住了眼泪,他付钱下车关门离开,根本没把乜行当人看。
司机师傅叹了口气,“小伙子,你是出轨了还是干嘛了?看来这次难哄哦。”
乜行卸下一身的力气,瘫在后座上,看着许谨言离开的方向,说:“师傅,咱们继续走,我现在要是回去,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司机师傅连忙摆手,“不拉了不拉了,这都几点了?我要回家了,不然我老婆该担心了。”
乜行被司机无情地赶下了车,他慢吞吞地走到802门口,有钥匙都不敢拿出来开门,就在他打算用手机app叫辆车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我和小行行的想法一样:想亲就亲了,没想那么多。
第14章
乜行在门外站得笔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许谨言怔怔地看着他,直到走廊的声控灯熄灭,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中依旧静止着。
两人谁也没料到,再次见面会是在十分钟以后,许谨言以为乜行会去找小美,乜行以为许谨言还在生气。
许谨言背对着屋里的光源,乜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灯灭前小房东一切如常,应该不至于很生气……吧?
乜行跺了一下脚,光线再次明亮起来,就看许谨言的脸爆红,双唇还紧紧地抿着,像是生怕被再次霸王硬上弓似的。
“那个……”乜行想打破这该死的寂静,就听许谨言说道:“向后转。”
乜行立马向后转去,现在这种情形,除了让他从八楼跳下去,什么都可以顺着小房东的意。
许谨言继续下达指令,“齐步走。”
乜行不敢怠慢,抬腿就往前走。
电梯在两套房子的中间位置,路过时许谨言并没有出声叫停,直到乜行走到对面的房门前,他才说:“立定。”
乜行大概猜到许谨言要做什么,他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许谨言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股不怎么好闻的气味随风飘来,许谨言咬着下唇,像是赴死似的一手在玄关处的墙边摸索着开关,但身体却很抗拒地站在门外。
虽然现在笑出声很不地道,但乜行还是没忍住,“我来吧。”
屋里的陈设和一周之前一样,只是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稍微亮堂了那么一丁点儿。
许谨言看着屋里,对着空气呆滞地问:“你为什么亲我?”
乜行弯腰和许谨言的视线齐平看着屋内的某一处,也对着空气学许谨言的语气答:“我也不知道。”
同样的问题用不同的语气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刚才许谨言在车上想了很多,亲都亲了,他又不能拿乜行怎么样,所以惹不起就躲。
看乜行没跟过来,他本打算鼓起勇气去对面的房子,看看能不能克服心理障碍,可一开门就看到乜行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门口。
乜行才刚二十岁,在他心里,二十岁还是个不定性的年纪,不论乜行是出于什么目的亲他,归根结底都不会是因为喜欢。
同一时间,乜行也在想,人生前二十年,追他的人有男有女,都是上赶着往上贴的,可他从来都正眼瞧过谁。
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要亲小房东,可他知道,当了解到小房东的遭遇以后,内心深处居然生出了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他想帮小房东,可这次的方式就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
许谨言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分居吧。”
乜行有些惊讶,“你敢进屋吗?”
许谨言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一只脚已经踏进屋内,他仰起头恶狠狠地说:“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没什么事儿是我不敢的!”
乜行咽了口唾沫,认怂道:“别太为难自己。”
许谨言没再理会乜行,他调整了好几次气息,但还是保持着踏进一步的姿势。
当年贺宁宇和沈非共同玩耍过的单人沙发就在厨房拐角,进入玄关走两步就能看到,那段时间他几乎就没清醒着回过家,三年过去,一想到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他还是会止不住地发抖,甚至还有些反胃。
乜行从没在别人脸上看到过刚才许谨言那样的表情,他身边的人面对他时,不是一脸花痴就是谄媚得让人生理不适,只有钱自在还稍微正常点。
现在为了和他划清界限,小房东居然这么折磨自己,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慢慢发酵,他拉着许谨言的胳膊将人甩到走廊墙壁上,然后伸出双手封锁了许谨言的所有退路。
“你很嫌弃我吗?”
许谨言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你不是问我怎么解释分手后还住在一起吗?我现在就搬家,麻烦你让让。”
乜行阴沉着脸,牙都快咬碎了,“我同意分手了吗?”
许谨言嗤笑道:“我们在一起过吗?”
乜行被许谨言彻底激怒,他伸手关上801的房门,就在许谨言的注视下,他把人抗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许谨言眼前的景象瞬间上下颠倒,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就在乜行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时,不知道是头部朝下还是羞耻心爆棚,他的脸变成了绛紫色。他猛烈地捶打起乜行的背部,但不论怎么挣扎,力量的悬殊让他只能在乜行的肩膀上像条岸边的鱼一样扑腾。
801到802就那么几步路,乜行忍着疼把许谨言抗了回去,然后把人扔在沙发上,结果因为重心不稳,他也一起倒了下去。
“不许搬家!”乜行俯视着许谨言说。
虽然小房东不挣扎了,但也不正眼看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让他更加烦闷。
“说话!”
许谨言的双手被乜行一只手锁在头顶不得动弹,身体也被乜行压得动不了,他看着茶几再次对空气无能怒吼:“说什么说!”
乜行捏着许谨言的下巴把脸转了过来,然后很诚恳地道了个歉。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在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情况下亲你,你能消消气吗?”
许谨言快被乜行气疯了,这直男都是什么脑回路?是不是觉得都是男的,亲一下也无所谓?可他是个弯的,看来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才行。
“你放开我,咱俩谈谈吧。”
乜行看许谨言突然平静了下来,以为小房东已经消气,他放开许谨言的手,把人拉坐起来,还帮人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衬衫。
许谨言清了清嗓,很严肃地问乜行:“你知道我喜欢男人吧。”
乜行点头示意。
“所以我对着男人的时候会起生理反应。”
乜行的视线向许谨言的裤裆看去,“然后呢?”
许谨言时刻注意着乜行的微表情和动作,乜行在听完这句话以后,整只脚向后缩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看来对付直男只能怎么恶心怎么来了。
“如果将来你无缘无故丢了内裤,”许谨言故意停顿了一下,“那你就别找了。”
看着乜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许谨言继续加重料,“你也知道我单了三年,现在看谁都跟香饽饽似的,我那方面需求大,万一哪天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你也别见怪。”
作者有话说:
这章给自己写乐了。
小行行:卧槽……小房东这么猛的吗?我有点扛不住……
我:以后谁扛不住谁还不一定呢……
第15章
许谨言说完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方面需求大”这种话来,二十七年都没开过张的人何来的需求?
他开始有些喘不上气,眼泪只要眨一下眼就能掉落,为了不让乜行看到再问东问西,他站起身就要回卧室。
乜行坐在沙发上低头玩儿手指头,他的确被小房东的话唬住了,可小房东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算总是横眉冷对的,但对他提出的要求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么nice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偷人内裤的癖好?除非藏得深……可这也太深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而且搬进来这一周里,小房东每天基本都是家、超市和图书馆三点一线,要是真的那么饥渴难耐,哪来的时间天天给他做饭吃?
难不成今晚就是出去猎艳的?那个叫小房东言儿的人又是谁?
乜行伸手抓住许谨言的手腕,还没等他把诸多疑惑问出口,就听小房东抽抽搭搭地说:“你,你,你放开我!”
乜行很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又哭了?”
许谨言在乜行手心里转着圈地挣扎,可乜行的力气太大,手腕被攥得生疼不说,还越来越红,他放弃抵抗,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不是说了吗,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掉眼泪。”
乜行根本就不信许谨言的话,刚才被扛着回来的时候情绪应该最激动,但小房东除了眼睛红红的,并没有什么异样,怎么反倒心平气和地说两句话还哭了?
之前戏称小房东是为情所困才会哭鼻子,但是大仇得报以后小房东也哭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乜行又生出一堆新的疑问,“你确定是因为情绪激动吗?”
许谨言垂着头不说话,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裤子上,把布料洇湿出一个个小圆点来。
乜行眉头皱成了波浪,这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态度真的很让人起急,他撒开手腕,双手捧着许谨言的脸转向自己,刚想厉声逼问两句就看直了眼。
许谨言哭得楚楚可怜,脸颊和鼻头都有点发红,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扣,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他魔怔了似的又亲了许谨言一口,这次他吻得很轻柔,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光明正大的偷亲,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惹得许谨言呼吸加重忘记了流泪。
温热的拇指摩挲着湿濡的脸颊,这种温柔以待让许谨言主动跨坐到乜行的腿上。
“我都说离我远点,这是你自找的。”
这回换许谨言捧上了乜行的脸,俯下身吻了上去。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好像什么都能抗过去,一但有人在身边陪着,就会变得异常脆弱。
许谨言也不例外。
以前因为说谎哭泣时,他总会躲起来,等眼泪流完,情绪平复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到老,可这个时候乜行出现了,这人像个问题青年,每个问题都直击要害。
最烦的是,把人惹哭了还负责哄,许谨言宁愿乜行骂他两句或是瞧不起他,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难以抑制地心动。
许谨言把这个吻当做南柯一梦,有句老话说得好,梦里什么都有。
一吻完毕,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喘粗气,许谨言哑着嗓子呢喃:“谢谢。”说完又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跑回了卧室。
乜行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对着男人会起反应,他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胯下,苦笑着给出了迟来的回应:“不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白天几乎没碰到过面,乜行还会像往常那样在微信上点菜,回到家以后,饭菜已经在餐桌上摆好,却总也不见小房东的身影。
就在乜行独自吃了五天饭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小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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