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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悬停在屏幕上，琴酒叹了口气。
[Gin：我说过的，自然会做到。]
[Suze：我已经想好要什么了。]
琴酒等着他说完，而对方的对话框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Gin：等我回去在告诉我。]
[Suze：不，我现在就要说。]
[Gin：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正在输入中……]
[Gin：我没有时间跟你打字。现在我还有事。]
琴酒回到了自己的座驾边，伏特加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钻进副驾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琴酒耐着性子点开。
[Suze：那个二五仔说要跟你去酒吧。]
[Gin：哪个二五仔？]
琴酒觉得好笑，组织里的二五仔已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Suze：当然是莱伊！]
[Gin：只是去工作，你以为是做什么？]
对面又进入了[正在输入]状态。伏特加启动了车子，琴酒摇下车窗，手指夹着一根烟搭在窗沿上。
[Suze：那你陪着我的时候，和工作无关，对吗？]
琴酒熄灭了屏幕。那根烟搭在窗沿上，他一口也没有吸。
最近确实烟抽得太多了，比他以前任何时候的频率都高。他没由来地这么想。
握着的手机又传来震动，琴酒没有去看，直到那根烟在极速掠过的风中迅速燃烬，他把没有碰过的烟蒂扔出了窗外。
琴酒点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渡边发来的消息。
[Suze：Gin， 我喜欢你。]
第37章
琴酒关上手机屏幕，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他当然知道渡边的心思，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琴酒不是机器，他也是有情绪的人，而这些情绪里面，他自认为还没有包括“喜欢”或者“爱”。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喜欢枪械，喜欢力量，但这些和渡边所说的喜欢不同。
渡边的表白很郑重。但琴酒宁愿对方只是想要爬上自己的床，而不是因为那句喜欢。
有些话，还是得当面说。琴酒想着，等办完这件事，再回去见他吧。
琴酒已经用理智做好了决定，而手机那头的渡边雅彦，却快要疯了。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渡边了解琴酒，他的心很难撬开，更不要说什么真心的交付。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能做，就这么表白实在太草率了。
都怪那个二五仔，直接让他失去理智。发出短信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琴酒不会回复了。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去，渡边度分如年。时针往前划了一步，琴酒依然没有回复。
他还会来看自己吗？会不会再也不来了……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结果全被自己毁掉了。
真是个废物啊……
手机掉落到床底下，被诸伏景光捡了起来，对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苏兹，你还好吧？”
病床上的渡边一脸心如死水的模样，他偏过头来，眼神暗淡无光，看上去有些吓人。
“要不要叫医生？”
渡边摆摆手，接过递来的手机，手臂缩回了被单里，假装闭目养神。
“累了就好好歇一会儿吧。”
诸伏景光坐回沙发上，他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Gin：你让莱伊进房间了？]
[Scotch：对不起，他突然闯进来，我没拦住。]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兹。
[Scotch：苏兹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Gin：别管他，我晚点过来。]
*
这家酒吧白天很冷清，晚上鱼龙混杂。赤井秀一经常来这里交易情报，不过以往他都会简单易容，而今天，他维持了自己原本的样貌，没有带帽子，穿着一身休闲西装。
琴酒一向很准时，他19：56的时候踏进这家酒吧。门带起一阵微风，顺长的银色马尾在帽檐下微微摆动。
“嘿，美人啊。”一个红头发的男子对着旁边的人说，“要不要去试试？”
“你找死？”他的同伴骂道，“你看看他是谁？”
琴酒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角落包厢里的赤井秀一。那里的光线很昏暗，一个小圆桌上摆着一大瓶酒。
“要喝点什么？”赤井秀一对着身下的沙发拍了拍，示意琴酒坐在他旁边。可惜，对方并不领情，而是坐在了他的斜对面。
“这里的酒还不错，没有掺假。”赤井秀一对他端起酒杯，“要不要试试？”
琴酒看了眼手上的表：“我可不是来陪你玩儿的，探员先生。”
赤井秀一对这个称呼有些惊讶，他挑起半边眉毛：“看来，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秘密了？”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手指：“不过，这真的很不公平，Gin。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却不知道你的。”
赤井往琴酒身边凑近了一些，轻吐出一丝烟圈。
“任何交易都应该建立在公平上，你觉得呢？”
烟圈爬上琴酒的侧脸，他往后靠了靠，躲过吐出的烟雾：“只有小孩才寻求公平。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那么幼稚。”
“不过，交易的诚信，我还是有的，只要你给出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琴酒侧过头看向他，赤井秀一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好像有什么未尽的话。
“那么，你想要什么？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右眼皮微微一动。琴酒甚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名，他已经完全处于信息上的弱势了。内心的不甘和莫名的征服欲突然涌了出来，他想看看，这个高不可攀，又总是处于上风的人，究竟有多难攻克。
“你可能觉得，我想要的是情报，”他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但我得明确一下，我想要的，是你的情报。”
“呵呵，你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真想给这张脸一颗枪子。可惜，他两现在还能做宿敌，却不能互杀了，毕竟身份都摆在那儿。
“听上去你很了解我。”赤井秀一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从身旁的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摆在琴酒面前。
“这个地方很安全，你放心。”赤井说着，又丢出一袋烟，“要烟吗？”
“不了。”
琴酒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个包厢独立地设置在角落里，是半开放式的，入口处一条景观小溪，把外界隔离开来。透过出入口能够看到远处的舞池和吧台，而近处也没有摆放桌椅。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观察点。
“真是稀奇，”赤井秀一感叹，“你不会是要戒烟吧。”
琴酒翻开那份文档，里面有几个人黑组成员的档案，还有7月报纸的一角。
报纸的上面写着 [疯子还是反社会？精神病杀人事件。]
“我去翻了7月的报纸，发现一个可疑人物。”赤井秀一解释，“这个家伙叫宫元一郎，他跑出精神病院，杀死了3个路人。日本警方抓到他的时候，在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找到了一种特制的电路板。警方并没有公布这种电路板的用途，宫元一郎也被抓回了精神病院，后续不了了之。”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精神病人。”琴酒看着那张犯人的档案照片，那人的眼底是非常奇特的暗红色，和黑组那个疯子首领长得很像。
“的确不是。我花了点儿钱，找人查了一下。”赤井继续道，“这个宫元一郎曾在黑市贩卖这种电路板，有3个客户找过他。其中两个因为抢劫银行已经入狱了，还剩一个人，他是最近半年才找来的客户。不过，由于宫元一郎被抓回了精神病院，这次交易也不了了之，估计他当时随身携带的电路板本来是要卖给这个客户的。”
特制电路板为什么要在黑市贩卖？琴酒在脑子里搜索着原著的情节，可惜这部漫画的小案件实在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
“不过这个客户并没有死心。他好像很需要这个电路板。这个月初，他又联系了我的情报人，说要买这个电路板。情报人就通过宫元一郎留下的信息，帮他联系了另一个掮客。巧合的是，这个掮客的绰号，就叫绿小丑。”
琴酒翻到文档最后一页，上面是绿小丑的简介。
照片上是一个带着丑陋小丑面具的脸，看角度是在某个酒吧里偷拍的。他头顶扎了个小辫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档案的内容非常少，大部分信息都是“未知”。
“关于绿小丑的信息有限，这是我现在所能整理出来的。”赤井秀一把烟蒂丢进烟灰盒里，“男性，25岁左右，身高175到180之间，身材强壮，港口黑组的成员，行踪非常隐匿。去年他曾活跃在黑市，贩卖一些非法药物，但从未亲自露面，今年直接销声匿迹，我的情报人也是通过层层关系才联系到他。”
“看样子，这群跳蚤的业务涉及还挺广。”琴酒关上文件，眼睛瞟到吧台上，那边新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缩在椅子上，没有点酒。
“今天他们会在这里交易。”赤井秀一说，“那个神秘客户，还有那个绿小丑。不过推测那个绿小丑不会露面，他一向很谨慎。”
“但那个客户就不一定了，”琴酒把文件递回给赤井，“你确定你没有暴露吗？坐在这么招摇的位置。”
“我确定。毕竟我平时来这里都不是用这张脸。”赤井秀一咧嘴笑。
“你今天也应该换张脸，”琴酒讽刺道，“任何一张脸都比你现在讨喜。”
“你得习惯。”赤井秀一耸肩，“我想用真实的样貌面对你。”
琴酒偏开头，不想接他的话：“你有锁定的目标了？”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赤井秀一掏出一张照片，推到琴酒面前。他身子微微前倾，在琴酒的耳边低语，气息吹在对面的耳垂上。
“你已经看到了，那个人就在你对面 。”
照片上的人正是吧台上坐着的那个鬼鬼祟祟的眼镜男。赤井秀一收起照片，在琴酒转过头前，拉开距离坐了回去。
“你可以不用凑得这么近，”琴酒咬着牙说，“我不是聋子。”
赤井秀一歪了歪头，仿佛在憋笑：“抱歉，我怕声音太大了，被人听见。”
“你刚才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琴酒手伸进大衣里，按下监听检测器，好在，五米范围内并没有测出异样。
“真的不喝一点儿吗？这里的威士忌很不错。”赤井秀一把手里的那杯酒推到他跟前，“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喝我的杯子。”
琴酒隔着手套把杯子推开：“别拿这个污染我的眼睛。”
“你太过谨慎了，Gin。”赤井秀一笑道，“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战线的。”
他手指勾过自己的酒杯：“至少，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某些人，你明明不清楚身份，却一点儿也不谨慎对待。Gin，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琴酒猜到他在暗示谁。渡边雅彦作为玩家，当然是红方身份，但三瓶威士忌可不知道这件事。
面对谜语人，琴酒打算以毒攻毒：“我不会用不清楚底细的人，莱伊。”
“他是我的人，你最好控制一下你的求知欲。如果越界了，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句话的效果还不错。赤井秀一的嘴角略显僵硬：“好吧。我也没有欺负人的爱好。”
“你今天跟他说了什么？”琴酒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可怜蛋，那人突然情绪爆炸，难道是被赤井“欺负”了？
“没什么。”赤井秀一抱起手臂，“就是同事之间的闲聊罢了。”
琴酒眯起眼，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我只是找他确定了一些事。”赤井秀一说着，嘴角又挂起那个欠揍的笑，“然后得到了答案。”
“呵呵。”琴酒冷笑一声，放弃了和谜语人的交流。他拿出手机查看工作邮件，用余光监视着吧台。
手机上没有新的信息，渡边发来的短信依然停留在最后那句话。
眼前突然出现一行字，琴酒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一动。他不记得刚才有打开过直播间。
[您已处于目标范围中。]
[请注意，道具卡即将启动，倒计时60秒。59，58，57......]
不远处走来一个女服务生，她端着盘子，上面有一个空酒杯，一桶冰块。
服务生恭恭敬敬地把杯子放在面前的桌上，往里面加了几块冰，给他们倒酒。
[30，29，28......]
琴酒把手伸进自己的大衣里，摸到枪。他快速地调出光屏上的道具页面，顺便打开了直播间。很明显，有玩家要对他使用道具，但他并不确定对方是谁。
会是这个服务生吗？
为了维持本世界的秩序，大部分的道具卡都是不能在公共场合使用的。所以琴酒并不担心自己会当众变成羊驼之类的，但他需要确保自己不会被奇奇怪怪的道具控制。
“莱伊。”琴酒突然伸手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臂，他用了狠力气，赤井发出“嘶”的一声。
“你刚才要了冰块吗？”
第38章
[10，9，8，7......]
“我没有叫过冰块，这应该每桌都送的。”赤井秀一握住琴酒的手腕，“你可以稍微轻一点，Gin。”
赤井秀一观察着眼前的女服务员，这个人他见过，之前就在这家酒吧工作，不该有什么问题。
光屏上数字数到了0，眼前飘过的几行弹幕都是大片的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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