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会儿会过去。”他想了想,换了个说辞,“现在还没忙完。”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打扰你工作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总是道歉。”琴酒有些烦躁。
“好的。”渡边的声音弱了下去,“Gin,等我好了,就可以跟你一起行动了。”
“你先养好伤再说。”
“我会的,还有就是......”渡边放慢语速,喘了两口气,“刚才我发的那条信息。”
他停顿了一下:“......那条信息,是我冲动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琴酒的声音沉了下来。
“就是,我不是刻意冒犯你的,”渡边听上去越来越慌张,“其实我——”
“很好玩儿吗?”琴酒打断了他,“渡边雅彦。”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渡边的全名了。
琴酒生气了。渡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他赶紧对着电话解释:“Gin,对不起,不。我没有道歉,我的意思是,我是真的——”
“嘟——”电话被挂断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渡边茫然地对着听筒说出后半句。
他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按下了拨通键,对面却一直占线。
他捂着胸口,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
赤井秀一隐晦地观察着琴酒。对方一脸阴云,看上去马上就要雷雨爆发。
“吵架了?”他试探地问。
琴酒靠在墙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呼出一大串烟雾。
“看来,你没有戒烟嘛。”赤井秀一站在窗边,眼神闪烁,“如果你有什么想聊的,我可以再请你喝一杯。”
“闭嘴,莱伊。”
琴酒的确生气了,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为刚才一瞬间的情绪失控。
这一定是那个 [无限诱惑] 道具卡的后遗症。琴酒这么想着,捏扁了指尖的烟蒂。
“抱歉,我不说了。”赤井秀一嘴里说着抱歉,表情却透露着愉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琴酒摁灭烟头揣进包里,直接下了楼。
“喂,你就这么把这摊子丢给我了?”
赤井秀一追到楼梯口,琴酒已经钻进了他的保时捷。另一辆白车等在后面,那是组织运人的车,司机在座驾上对他招了招手。
保时捷很快启动了。赤井秀一有些惆怅地望着汽车离开的尾气,叹了口气。
“你是认真的啊,Gin。”
*
渡边雅彦差点儿把肺咳出来,手里还攥着手机不放。
他一遍遍地给琴酒打电话,回应他的却只有忙音。
“要不然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你这样真的不行。”
诸伏景光手伸向旁边的紧急按钮,被渡边一把抓住。
“别。”渡边轻喘了两口气,“已经没事了。”
“好。”诸伏景光坐回自己的沙发上,手摸到自己的手机,打算给琴酒发消息。
“不要告诉Gin。”渡边的声音从床上飘来。
“好......”诸伏景光放下手机,余光担忧地瞥着床上。
渡边对着手机一遍遍按着,短信也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通,琴酒或许又把他屏蔽了。
他还会来吗?
渡边像一颗焉掉的草摊在床上。天花板上温和的白炽光变得很刺眼,戳得他心脏发疼。
门外传来几声沉重的脚步声,有些急促。那人在门口停下,几秒钟后,房门被推开。
是琴酒。他站在门口,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
“出去。”
诸伏景光有些迷茫地左右望望,确定了一下琴酒是在对自己说话。
氛围有些不对劲。诸伏景光抱起自己的外套,迅速地从琴酒身旁溜了出去。他可不想受到殃及。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琴酒反锁上房门,走到病床边。那张冰冷的脸上压抑着怒气。
渡边看上去有些紧张,湿漉漉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对上那双绿眸。
“Gin,你别生气。”他挑选着措辞,“刚才我还没说完,你误会了。我是说,我知道这么说很冒犯,所以你如果不想回应,我也理解。”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Gin。”他憋红了脸,当面说出这句话,真的要难多了。
然而琴酒的脸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凝固的冰块。
渡边的心开始往下坠。他早就想到,琴酒不可能接受的。现在怎么办,他还有机会待在琴酒身边吗......
琴酒坐在床边,从指尖扯掉了两只手套,扔到一边的桌上,右手攀上渡边的脖颈。
“苏兹,你知道对我说谎的下场吗?”
琴酒俯下身,手指渐渐发力,他的额头几乎碰到渡边的头顶。
这本应是很暧昧的场景,可琴酒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暧昧。他还是很生气。渡边心想,Gin也许不是真的没感觉。
“我知道。”渡边忍着脖子上的窒息感,右手摘下琴酒的礼帽,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
“我不会对你撒谎,Gin。”
也许是这样的触摸起到了安抚作用,琴酒卡住他脖子的手松了松。渡边趁机吸了一口气,肺部隐隐作痛。
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琴酒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手已经往回收去。
他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不可能就此打住。
渡边右手用力,手指绞住琴酒的头发,蹭上去咬住那双薄唇。
琴酒的睫毛轻轻一颤,他没有抗拒。
渡边试探到琴酒的态度,闭上眼睛,用心舔舐,像在品味美味的糖果。
他往更深处探去,攻势愈发猛烈。琴酒在一次次反击中败下阵来。
明明是在上面,却好像被反制住了。琴酒右手摸到渡边的喉结,把他推回到枕头上。
耳边传来碰撞声,是输液线被扯动,撞到了仪器上。渡边不顾左手上还插着针,扯住琴酒的衣领,把他往下带。
像被吸入了一个柔软的漩涡,琴酒往下陷去。渡边的掠夺让他浑身发麻,他有些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在间隙中寻求呼吸。
*
诸伏景光在门口等了大半天,医生突然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又怎么了?”
“那个,没事的医生。”诸伏景光拦在门口,“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心率又在飚!”医生看起来很抓狂,“刚才谁进去了,黑泽先生?”
“是他,”诸伏景光心虚道,“是这样的,黑泽先生不会伤害他的,然后现在我们进去可能不是很合适。”
其实他也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琴酒刚才看上去很生气,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被医生撞见了怎么说?
当然,如果发生的是其他事......那就更不能被撞见了。
对比了一下琴酒和医生,诸伏景光觉得,还是琴酒比较可怕。
“他这几天心率都不太正常,你也知道。”诸伏景光开始编故事,“其实是因为他在看电视剧,他是个容易感伤的人,总是被剧情带动情绪。”
“你觉得我信?”医生推开诸伏景光,手按下门把,“门怎么被锁了?”
他敲了敲门:“渡边先生!你怎么了?麻烦里面的开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医生摸出把钥匙,准备强行开门。
“咔哒”一声,门把手被扭开了。琴酒立在门口,他头发有些凌乱,衣领皱巴巴的。
“他没事,”琴酒侧过身子,给医生让路,“不过他刚才乱动,把针弄掉了。”
“什么?”医生冲了进去,只见那位病人一脸无辜地靠在床上捂着手,输液针掉在了地上。
“黑泽先生,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医生回头,正想寻找罪魁祸首,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琴酒抿着嘴唇,往露台的方向走。他手往大衣里去摸烟,却只抓到一个被压扁的空纸巾盒。
“......”他刚才完全忘记了这那只仓鼠。
第40章
渡边雅彦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手里攥着手机,等待着琴酒的回复。
他的身体其实恢复得还算快,只不过对他来说还是太慢了。琴酒这些天很忙,只能偶尔来看他一眼,于是他只有通过短信跟琴酒联系。
[Suze:Gin,今天医生来查房,说我恢复得不错,可以不输液了。]
[Suze:苏格兰真的好无聊,他居然在看动画片。不过他至少可以到处走,我好羡慕。]
[Suze:我想回去,Gin。让私人医生在家里照顾我好不好?]
渡边难受地在床上扭动,身上正在长合伤口开始发痒,他却只能躺着,简直比坐牢还难受。
他在床上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直到天都黑了,才收到琴酒的回复。
[Gin:明天给你办转院,到组织医院去,离安全屋近一点。]
[Suze:那你是不是就能多来看我了?]
[Gin:时间够用的话。]
琴酒真的很忙,本来组织里就有很多任务要出,现在还多了这么多琐事,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这些天他先是带着花城春奈去剥夺了四个黑组玩家,两人分别赚了将近300万积分,又忙着整理基地的各种事。小林伊织虽然能力不错,但毕竟是新接手基地,很多事情都不熟练,总是跑来问东问西。
琴酒最后实在忙不过来,就把上本俊接回了基地。那家伙不但带来了朗姆的机密研究资料,还把自己的儿子也拉进了组织,在琴酒手下工作。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很会来事。他清楚地知道什么最能打动琴酒,自己送上了把柄。
有了他儿子在滨海基地里当“人质”,上本俊必然不会再随便反水了。
除了基地的事,赤井秀一那边也没消停。他审完了炸弹犯,打算悄悄把人送到FBI去。还好琴酒提前把电路板和相册寄给了安室透,那家伙去找上门去,正巧碰上了赤井秀一。
对于这个炸弹犯的去留,琴酒已经没了兴趣。就让条子和FBI争去吧,他可没工夫管那么多了。
至于雪莉那边,卡慕也已经到了实验室。那个家伙很少出现,琴酒也没有去过问,只要他不妨碍APTX4869的研究就行。
琴酒回到 [黑泽阵] 的住处时,已经凌晨1点了。他草草洗漱了一下,睡前翻开手机看了一眼。
[Suze:Gin,我好想去旅行。]
渡边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段时间完全把琴酒当成了留言机,每天都要发来几十条消息。琴酒也就偶尔挑着回复几句。
旅行么?琴酒靠在床上,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换在以前,他是想也不会想的。现在,他突然也想停下来歇一歇。
[Gin: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工作的话,可以去几天。]
这个时间点,渡边应该是睡了。琴酒正要放下手机,对面却发来回复。
[Suze:那我很快就要恢复了。]
[Gin:你还没睡?]
[Suze:在等你回复。]
[Gin:现在可以睡了。]
[Suze:嗯,晚安。]
*
第二天一早,琴酒就去给渡边办了转院。组织的医院私密性要好得多,离 [黑泽阵] 的住处也近。
跟着一起转到组织医院的,还有诸伏景光。他简直成了渡边的随身看护人员。
有时候,他都快忘记自己是来组织做什么的。诸伏景光看着手里平板电脑上的电视剧,越来越怀疑自我。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琴酒好像真的变了很多。景光把这全都归功于渡边的功劳,琴酒每次到病房里来看他,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琴酒必须安排信得过的人守在渡边身旁。他已经问过了,渡边之前被狩猎模式锁定过,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成功。但这不代表他是安全的。黑组的那群疯子极有可能来报复,特别是那个绿小丑。渡边说那人被他刺瞎了右眼。
为此,琴酒还特意找了几个外围成员成天在医院楼下转悠,确保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渡边的病房。
琴酒走近专属的VIP病房,渡边已经躺在里面了。他看上去睡着了,琴酒拉过椅子坐在他床边,捉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刚碰到那只手,就被反捉住了。渡边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苏格兰下去买吃的了。”渡边说着,把琴酒的手拉进怀里抱着,“可以陪陪我吗?”
“可以,”琴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下午再走。”
渡边挣扎着要坐起来,琴酒把他摁了回去,按了按床上的升降扭。
他上半身抬高了一点,可还是不满足。渡边拽着琴酒的手臂,往旁边蹭。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琴酒使力抽回自己的手,“想让伤口又裂开?”
“我很难受,Gin。”渡边可怜巴巴地憋着嘴,“我真的躺了太久了。”
“那你想怎么样,”琴酒瞟了小桌上的平板,“不是让你看电视剧吗?”
“那些不好看,我想看你。”
又是那种眼神。琴酒别开头去。渡边实在太腻歪了,自从那次之后,每次见面他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那是求奖赏的眼神,就像小狗要求主人投喂一样。只不过渡边要的“投喂”不太一样。
渡边捏着琴酒的手指:“就亲一下,好吗?我会乖乖的。”
琴酒叹了口气,把椅子拉近,俯身靠近渡边的脸。一种皂角的清香环绕在鼻尖,那头金发不知什么时候修理过,软软地扑在他额头上。
渡边的脸又泛起粉红。他的皮肤就像琴酒感应器一样,只要一靠近,就开始变色。
好在,这次没有医生冲进来打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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