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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My Lover。”
第二天清晨，冰凉的日光洒在海面，一艘游轮从东京出发，向北驶去。
第67章 番外一
12月，莫斯科下着大雪，市区的一栋公寓里，黑泽阵正在煮咖啡。
“阵，你真的该去试试这家餐厅。我女儿特别喜欢吃那里面儿童套餐。”
阿列克谢在他的耳边不停叨叨着，黑泽阵几乎想把耳朵堵上。
“你和阿尔还可以去梦幻岛，我女儿可以给你们带路，她特别想来见你。”
“还有雪山，现在天气不好，过几天雪小点儿了，我带你们去爬山......”
烤箱传来叮的一声，黑泽阵戴着手套，拿出一片吐司，“阿列克谢。吃烤吐司吗？”
“什么？”
阿列克谢还没反应过来，一大片面包就塞进了他嘴里。他咬下一口，夸张地赞叹：“你烤得也太好吃了！”
黑泽阵做了两盘简易三明治端到桌上。一份是给阿尔准备的，那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两天前，他和阿尔坐游轮到了俄罗斯东部，在那儿待了两天，然后又转了两趟飞机，才到达西部的莫斯科。这几天他们一直窝在这所租来的公寓里，阿列克谢每天都来串门。
“阿尔怎么还没回来，要给他打个电话吗？”阿列克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不用。你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说？”
“我给阿尔做身份的时候，发现一个事。”阿列克谢从公文包里拿翻出一个文件单，“他的确出生在白俄，不过没有正式国籍。”
阿列克谢翻出文档的一页放在桌上：“他以前是雇佣兵，你知道吗？”
黑泽阵接过那张纸，是FSB内部档案，上面有张证件照，看长相非常像阿尔，只不过要稚嫩很多。
“可能是10多年前吧，我们就有了这个雇佣兵的档案。这是当时留存下来的，他为我们工作过。”
黑泽阵没有主动问过阿尔的身世。每个人都有过去，他自己的过去也很复杂。
自走上那艘游轮，他们暂时脱离了组织的身份，也正式建立了一种默契。对于过去，他们不探究，不深问。
黑泽阵手上的那张纸，上面没有写真实姓名，只提到一个代号——编号619的雇佣兵，18岁时，他已经执行了好几项任务，大部分都是在参战。
“还有另一个东西，是我托人从美国找来的。”阿列克谢从文档里又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他23岁以后的记录。”
这是一张照片的复印件。照片上显示着一张字迹模糊的档案，某些部分已经无法辨认了。
“这份档案不全，但你看看最后一行，”阿列克谢手指着那张模糊的黑白图片，“那是不是你的名字？”
尽管像素不高，但那行字还是依稀可见。
[NO.619，暗杀目标：黑泽阵，代号GIN，已完成。]
黑泽反复看了几遍，那上面的确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雇佣军的简历，他们当时还是官方授权的势力，应该不会作假。所以你两到底怎么认识的？”
“在组织里认识的。”黑泽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有想过阿尔以前就认识自己，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原以为，阿尔是和那些观众一样，从漫画里认识的他。
黑泽注视着那行字，有些出神。
“还好他没有成功，”阿列克谢笑道，“否则就没有现在了。”
“也不一定。”黑泽望向窗外的街边，那里有个穿着大衣的金发男人正在过马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总之，谢谢了，”黑泽把那两张纸折了起来，“上次发给你的那个东西，有结果了吗？”
“说到这个，我还得感谢你。我们在摩尔曼斯克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下生化研究基地，现在已经把它查封了。这么大规模的非官方组织，要是闹出点儿什么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生化研究？”黑泽手指轻触着下巴，他不记得BOSS有搞过什么生化基地，也许是卡慕留下的。
“嗯，里面的研究，我也不方便透露。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列克谢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还是聊点儿开心的吧。”
*
阿列克谢一直待到中午，吃完饭后，就准备离开了。这是工作日，他还得赶回去写报告。
“你们可以去罗斯托夫玩儿几天，”阿列克谢套上自己的大衣，“那可是黑泽的故乡。”
“好啊！”阿尔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阵，我们明天就去吧！”
他一跃扑到黑泽的背上，紧紧贴着。
“想走你就去买票。”黑泽阵扒拉下肩上紧箍着的手臂，把桌上的手机丢给他。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随时联系。”阿列克谢对着他们挤挤眼。
阿尔又窝回沙发上，他订好了机票，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黑泽坐到了他旁边，阿尔就像被磁铁吸过去一样，在沙发上蠕动几下，又腻歪地贴了过去。
“阵，我想去游乐园。”他头发蹭到黑泽的面颊上，手机上翻出一张图，“你看，这里怎么样？”
黑泽的脸上被蹭得痒痒的，他手指摸到阿尔的脖颈，灰色的高领毛衣下，有一圈红红的印子。
那里的白项圈已经取下来了。现在的阿尔有个新东西可以戴，至于什么时候戴上，全凭黑泽的心情。
浅浅的香水味融在空气里，黑泽低下头，亲吻怀中的人。
阿尔的皮肤还是那么敏感，只轻轻几下，就开始泛出细腻的粉色。
后脖颈处贴上一个略冰凉的皮质物品，阿尔配合地仰起头，让那根皮带捆住住自己的咽喉。
这是他送给黑泽的“爱人的小礼物”之一。上船之前，他还买了很多其它小玩意儿，可惜的是，黑泽把它们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阵......要在这里吗？”阿尔忐忑地看着他的爱人。他还从来没试过在沙发上，还是在白天。
这里光线好亮，看得太清楚了，他怕自己会流鼻血。
黑泽缓缓收紧手中的黑色皮带，身下的人呼吸急促，只要他愿意，那脆弱的脖子下一秒就会断掉。
Gin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阿尔很清楚这一点，为了满足他的爱人，他愿意把自己的命毫无保留地奉上。
“想试试吗？”黑泽翻过身，用膝盖制住他的双腿。
他俯身贴到阿尔的耳边：“雇佣兵先生？”
阿尔的身体瞬间僵住，脖颈处的皮带再次收紧，他难受地干咳两声。
“阵，我——”
黑泽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他再次拉紧那根皮带，身下的人几乎快要窒息。
“编号619，你的最后一项任务是什么，”黑泽抚摸着阿尔的脖子，把那根带子往外勾了勾，“回答我。”
这个动作给了阿尔喘息的空间，他深吸了几口氧气，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黑泽阵。”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我的最后一个目标，是你。”
“但是没有成功。”阿尔双手揽过黑泽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我舍不得杀你，这个任务我根本就没有做。”
“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阿尔摸着黑泽攥紧皮带的手，“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A世界吗？我也是A世界的角色，只不过没有出现在漫画里。”
“我一直喜欢你，阵，”他趁黑泽松手的瞬间，轻轻扯开脖颈的桎梏，“只是从来没有机会认识你。”
皮带被丢到地下，阿尔抱着怀里的人，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鼻尖蹭在黑泽的脸上，眼尾红红的，看上去快哭了，“之前没有提过，就是怕你生气。”
“阵，相信我好不好？”
黑泽手指抚过他的眼尾，任由他亲吻。
他就算不相信，其实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交出的信任，不是这么容易收回的。
但如果，阿尔对他撒了谎......
“如果你敢骗我，”黑泽扯着阿尔的衣领，冷漠的瞳孔里透出杀意，“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我知道，”阿尔轻吻着他的鼻尖，“我是你的，任凭你处置。”
......
天色已黑，阿尔溜进了浴室里，扯出一张纸，擦了擦鼻子。
嗯，他果然还是流鼻血了。
下次还是不要白天做了，实在太刺激了。
他打开浴缸里的热水，回到客厅处。黑泽侧躺在沙发上，身上搭了块小毯子，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阿尔轻手轻脚地扯开那块毯子，把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怀里的人突然一动，挣扎着想要下去。
“阵，你别动，我抱你去洗个澡。”
“放手。”黑泽又挣扎了两下，总算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他扯过沙发上的摊子往身上一披，自顾自地走进浴室，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阿尔失落地走到浴室门口，Gin怎么醒了，他幻想着来一次鸳鸯浴呢。
他伸手敲了敲浴室门：“那，我去做晚饭了，你喝热牛奶吗？”
浴室里没有人回应，阿尔额头贴在门上，惨兮兮地祈求：“阵，你别生气，我下次会注意点......”
他总是没有控制好，一不小心就干过头了。为此已经被教训了好多次了。
哦，不对，是每次都会被教训。
阿尔靠在门口一直不走，手指不安地扣着门把手，直到门突然被拉开，他战立不稳，差点儿摔倒。
黑泽站在他跟前，毯子随意地披在肩上，腿上湿漉漉的，锁骨处还有几个清晰的印记。
“唔......”阿尔感觉鼻下一烫，他又流鼻血了。
“别站在这儿发傻，把脸擦干净，赶紧滚去做饭。”
浴室的门被摔上了，阿尔磨磨唧唧地走到厨房，准备弄点简餐。
厨房的窗外，路灯下飘落鹅毛大雪，人行道上零星几个路人，偶尔有车驶过。
这条街他曾经来过，不过不是在冬天，而是在一年前的春天。
他闭上眼，试图甩掉那段回忆。
只要不说，就没有发生过。
他不可以赌。不管几率是多少，只要有失去Gin的可能，就绝对不可以。
第68章 番外二
阿尔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穿到这个世界的。
某天早上起床时，他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他会在驻地里练练枪，打打拳，挑几个看不惯的人揍一顿。不过今天，驻地里一个人都没有。
宿舍里空无一人，他在空旷的训练场闲逛，手机的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2月9日。
他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些偏差。2月份，他明明还在战区里，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现在不是4月份吗？
他翻出联系人，给他的队长打了个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也不打算再打扰别人，就逛到了食堂区。
吃饭总是不能耽搁的。
好在，食堂还在运营，阿尔走到唯一开启的窗口前，对着里面的人喊话。
“瓦尔克，今天出了什么事，人怎么都不见了？”
那人头也不回道：“都去干活儿了，你不是有其他任务吗？怎么还没出发？”
阿尔吃完饭，又回到了宿舍。他翻出自己的日记本，上面记录着他每一项完成或待完成的工作。
而最近的一个任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2月4日，暗杀目标：黑泽阵。国际犯罪组织成员，代号GIN。]
阿尔的视线定在那个大写的GIN上。这的确是他自己的字迹，但又不太对劲。
黑泽阵是谁，GIN又是谁？
脑子里阵阵刺痛，像有根针在里面戳弄。他抱着头，按着太阳穴，努力调动起回忆。
他好像做过这个任务，黑泽阵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可是上一次任务的结局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许这只是一种既视感，类似于看到某个场景，觉得以前经历过。
大脑欺骗了他，所以才会连日期都搞错？
阿尔在宿舍里待了一整天，用幼圆的字体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做出一些逻辑导图，尝试找出问题的结症。他感觉大脑里模模糊糊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包住了。
他其实不太擅长这个，队长一直说他“脑子笨”。
但阿尔坚信自己不是真的笨，他只是不感兴趣。
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既不会过于热爱，也不会过于厌恶。他不会去钻研任何领域，如果没有人催打，他可能永远是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也没有探索的欲望。
他还缺乏正常的同理心，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跟拍死了一条鱼似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队长捡到他的时候，曾带他去做心理检测，生怕他是个“反社会人格”。
其实他不是，他只是有种奇怪的情绪障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病症。阿尔忘了那个症状的学名，因为自那以后，队长再也没提过这事儿，他自己则更没放在心上。
他不关心这个世界，也不关心自己。偶尔他也会产生短暂的好奇心，就像初生的婴孩那样，这种好奇心不带有任何何“善”或“恶”的认知，并且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抛下。
对阿尔来说，有什么病都无所谓，只要别影响他明天吃饭就行。
况且了，雇佣军里面的“反社会份子”很多，他们只是被归束在这里。
阿尔就这么胡思乱想到深夜，第二天醒来，阳光洒进窗户，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无比清醒。
昨天的确就是2月9日。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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