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起。”他可劲贴在他肚子上,“我就不起。”
“无赖,不是你说给我擦头发的吗?这就不管用了?”
左晏衡这才慢登登的抬起头,他委屈巴巴撇撇嘴,“为夫才不是无赖,为夫一诺好多金。”
萧凤棠笑出声来,“真该让那些说你是暴君的臣子过来看看,你这哪里还有一点暴君的样子。”
“他们才不敢,为夫一个目光扫过他们的脖子都能给他们吓死。”左晏衡起身重新给他擦拭。
他一口一个为夫,听得萧凤棠没好意思再接话。
第109章 贴着
“阿棠,我们去西北看雪吧。”
“去西北看雪?”
“东郊含情谷的画为夫当时补了几笔,收在了御书房里,温青说那里春转夏的时候最好看,我记着日子,等来年一定去画一张完整的重新挂起来,到时候我们再南下去看阿棠想看的那颗晚樱,西北的雪落得早,不似京城只有深冬才会降那么几场雪,咱们现在出发,一路赶到西北,应该能碰上那里的初雪。”
他记挂着他说的话,萧凤棠感动之余又有些犹豫,国事繁杂,远去西北又不是简单几天。
“正好温青也准备离开了。”左晏衡补充。
“温大人要走?去哪儿?”
“他是胡契人,若是离开,自然会回胡契,正好胡契在西北之北,我带你去吃他们烤羊腿怎么样?”他知道他心里思虑什么,“朝中自有郁太师和鲁将军,阿棠不用担心。”
“真的,能去吗?”
“当然能去,咱们去陶城转转,再带你去看看胡契的草原,没记错的话,他们年冬还有拜天神。”
“拜天神是什么?”
“胡契的祭祀仪式。”
“祭祀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吗?能允许有外人参加?”
“观礼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南下梁远的这条路,萧凤棠还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他心里希冀,“听着好像还不错。”
左晏衡将他的头发擦干,直到晾透了才一点点的帮他束起来,“阿棠若是喜欢,咱们没事儿就多出去转转。”
“天天撂挑子,郁太师可不会饶了你。”
“为夫才不怕他,文人一个,一把年纪打不过我更跑不过我,没法子了就参为夫一本,跟挠痒痒一样。”左晏衡一副趁着他这把年纪还能用就多用用的模样看的萧凤棠连连叹息,“你这个样子,回头他就得参我了。”
“他参你我就把他招进宫来洗地面,从龙德殿洗到御书房再到衡湘殿,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又说胡话。”
二人玩闹的回了衡湘殿,温青早已等在了里面,他坐在椅子上左瞧右看,“啧啧啧,鲁将军下手也太痛快了吧,瞧这给打的,轻了,太轻了。”
“信不信再多言,朕就赏你几拳。”左晏衡伺候着萧凤棠先坐下。
他看热闹的挑挑眉,“发生什么了?你们两个怎么能打起来呢?我问了鲁将军老一会儿他都不跟我实话。”
左晏衡不客气的将他拽起来自己坐下,“朕脸疼,快给朕瞧。”
“你倒是给我说说啊。”他不说话,温青就心痒痒的看向萧凤棠,“凤棠你肯定知道,来来来,给我讲讲讲讲。”
萧凤棠哪里好意思道明原尾。
左晏衡接过他的话,“他看朕不爽,朕看他也不爽,不打一架更不爽,怎么,朕跟旁人打一架还得跟你报备吗?”
“他看你不爽?他不是一直都看你不爽吗?可之前也没有到跟你打一架的地步啊?”温青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上次鲁知徽就说要带凤棠出宫,他就是不长脑子,也能大概猜出来个一二三来,只是他乐得看戏,才故意问他,“再说鲁将军也不是个特别冲动的人,你做什么坏事了?伤的比他可重多了。”
“谁伤的比他重了,你哪这么多为什么,他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朕就应该定他个死罪,跟他打一架算便宜他了,再蹬鼻子上脸,朕就把你叉出去。”
温青笑着正色,他将搁置在桌子上的药箱打开,一本正经的从里面拿了消菌的棉布开始给他看伤,“给你看完这次,我就启程要离开了。”他没瞒着他们俩,言语轻松的开口,“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一杯吧。”
左晏衡并无难过之色,“谁要跟你喝一杯,一个小小的五品太医,也配跟朕同吃同坐。”
温青不客气的将棉布摁在他发青发肿的脸上,咬牙切齿,“左晏衡,你个没良心的,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稍微表现的不舍一点,一点点也行。”
左晏衡疼的一眯眼睛,“那朕直接将你下到大理寺多好,这样你就不用走了,朕就用不得伤怀了。”
“凤棠你快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咱们两个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才不跟他这么无聊的过。”
“你有鲁知徽几分功夫,也敢同他一般说这样的话。”
温青手上的力气一点没轻,嘴里头嘟嘟嚷嚷,“疼死你算了。”
左晏衡没怪罪他,他看向萧凤棠,“两天后怎么样?”
“什么两天后,一起喝酒吗?”温青没多想。
萧凤棠看着他们拌嘴格外开心,他点点头,“你若安排妥了,那便两日后出发。”
“什么出发,不喝顿酒就让我走吗?还两日后,有必要走这么着急吗?”他有一种过河被拆桥的感觉,“不是,你们什么时候这点良心都没有了?”
“你这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接话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朕同胡契国主递了帖子,两日后出发。”
“你们要入胡契?”温青睁大眼睛,“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干什么?那当然是一起去送你这个不省心的回家。”
温青拒绝,“胡闹,我可用不着你们送啊。”
“朕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打商量。”
“那你朝中之事怎么办?”温青依旧不同意,“凤棠,你可不能随着他胡来,如今大玄的局面才刚见好,他怎么能又搞长时间罢朝这一套。”
萧凤棠同左晏衡对视了一眼,“听说西北的雪极美,凤棠早就想去瞧一瞧了,更何况他乐意抽出时间陪我到处走走,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他?”
“看雪也不一定要去胡契对吧,我久未回去,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带着凤棠去西北没问题,入胡契还是算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身上本就流着胡契一半的血,现任胡契王是我叔父,我是胡契皇室,身份比在大玄尊贵多了,不会有事的,真的。”
“行了,啰啰嗦嗦的像什么话,谁说你回去就一定有事,朕就是单纯的想同你叔父叙个旧还不行吗?”
“我叔父能有什么旧同你叙?谈你当年是怎么连着三夜把他从军营偷到狼群里吗?”温青实在不想他俩去。
“朝中自然有人可以把持,倒也不必太替他担心。”萧凤棠自然知道左晏衡这一阵一直没闲着。
“凤棠。”温青还想再挣扎挣扎。
“大人总不会觉得我也在祸国?”
他给自己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吓得他连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这么定了。”
左晏衡虽然什么都没有多说,但萧凤棠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自己,弥补温青,他不想拒绝,不想让他总是困在过往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行吧。”温青挡不住,“愿意去就去吧。”他虽然表面一副无奈的严肃样子,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
“能得大玄皇帝亲自送我归家,这样的殊荣,足够我在胡契耀武扬威一辈子了。”哪怕再有人看不惯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
温青没再说什么感动的话,只简单给他消消菌留了点跌打的药便离开收拾东西去了。
左晏衡从椅子上起来半蹲在地上,萧凤棠手里拿着用布包好的冰块,轻轻给他消着肿,“还是阿棠仔细,温青那破手劲摁的我生疼。”
“谁让你跟鲁将军打架了?”
左晏衡腻腻歪歪的往他身上靠,“我要是不让他打一顿,他能把自己气死,虽然这个老顽固脾气暴躁了点儿,但人还是不错的,是个良将,也是个好长辈,最主要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阿棠。”
“早知道挨顿打就能同阿棠羞羞,为夫早就安排着让他打我一顿了。”
萧凤棠一想起来那个场面就臊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欲躲还羞,面色通红,手里的冰块轻了又轻。
左晏衡故作虚弱地往他腿上趴,轻轻拽着他空闲的手压在脸下,在他推开自己之前提议,“阿棠,我们晚上出去转转吧。”
“出去转转?你想去哪儿?”
“酒水街怎么样?”上一次他同花长祁一起放花灯,真的要给他嫉妒坏了。
“你这脸……”
“小伤,旁人又不认识我,噢不对,阿棠会不会累?”
眼看他又要不正经,萧凤棠连忙去捂他的嘴,“左晏衡,不准再说了!”
“唔……”他一着急捂在了他的伤口上。
左晏衡倒吸一口气,慌得萧凤棠连忙放开。
“不说了,不说了。”他点到为止。
“快起来,我再给你敷一敷。”
“不要。”左晏衡没起身,只瞎摸着将他手里的冰块拿走放到桌上,“太凉了,小心冰着。”
他就喜欢贴着他,以前贴不到,缠得他心痒,如今哪怕是一场梦,他也想贴着他一起做。
第110章 喜爱的不得了
暮色才见沉时,酒水街就已经极其热闹了,这里依水而建,夜里的温度舒爽宜人,小商小贩们不断吆喝着吸引生意,路上来往的行人或独行,或三两结伴。
萧凤棠着了一身梅染色的锦衣,同深月里的梅花一般惊艳悦目,他拽着左晏衡的手腕目标明确的一直往前走。
左晏衡还是那么一身黑金色的劲装,鼻青脸肿的跟着他的步子,他也不问他要去哪儿,就开开心心的任由他拽着,只是目光偶尔落在他脚下,不时叮嘱他小心,“阿棠,你走慢点。”
“是你走的太慢了。”他早就有心思想来这里逛一逛了。
“好,怪为夫,为夫走太慢了。”左晏衡一脸笑意,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萧凤棠身上。
四周路过的行人时不时奇怪的瞅着他们。
“柳岸英?”萧凤棠看着眼前的人步子忽的顿住。
柳岸英一身素雅衣衫,不似之前那般看着就觉得张扬,他手里正拎着一个油纸包,诧异的看着他们。
左晏衡上前将萧凤棠揽进怀里,“见朕不拜?”
他下意识瞥向他那张脸,上前小声作了个站礼,“柳岸英,见过陛下。”
“嗯。”左晏衡不喜欢他,带着萧凤棠不说起身就离开原地。
他们擦肩而过。
柳岸英紧了一下手,站直转身开了口,“萧凤棠。”
萧凤棠诧异停下。
“对不起。”
柳岸英将那包油皮纸递过去,“小酥鱼,打算买了回去让臭老头子下酒的,不嫌弃的话,拿去尝尝。”
萧凤棠没想到他会同自己道歉,他转身看他,看着那包递在身前的小酥鱼。
“是我执拗,是非不清,之前多有得罪,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声抱歉,对不起。”
他同之前判若两人,萧凤棠停留再三,还是伸手将小酥鱼接了过来,“是张记的吧,我也喜欢他家的小酥鱼,味道很不错。”
柳岸英看他没拒绝,高兴点头,“是,是张记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我过往之事,此此化作前尘,以后不用放在心上了。”他将小酥鱼又递了回去,“作为小辈,又怎么能夺爱柳大人呢。”
他接了,但没要,只是想借此告诉他,前尘事过,他已释怀。
萧凤棠目光坦诚,里面毫无他意。
柳岸英并非事事蠢笨,他点点头,将那包小酥鱼重新拿回来,并没有拿乔的再同他推搡,“那好,小酥鱼是老头的,既然你不要,有空的话就来家里喝茶吧。”
“好。”萧凤棠没拒绝。
“那我就先走了。”柳岸英率先告辞,有分寸也有眼力的不再搅扰二人。
“看来之前的那顿打没白挨。”左晏衡看他离开才出言,“刚刚为夫还以为他又要讨打。”
“人都是会变的。”
“柳州他可上赶着谢我吧,儿子都知道给他买小酥鱼下酒了。”
“你打了人家儿子一顿,还想着人家谢你。”萧凤棠不知道他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愉悦的拽着他继续往前走,“是不是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了?”柳岸英一直坚信是他害了他母亲,若是什么都没做,又怎么可能会突然跟他道歉?
“没有,是阿棠风采迷人,他柳岸英就该跟你道歉。”
“真没有?”
“真,比真金白银都真。”左晏衡才不惜得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扰了他开心。
二人一路路过许多小摊,最终在一处铺子前停下,铺子不大,但门面各处都极其精致。
“玉器行?”左晏衡看着门上的牌匾,“阿棠想买玉?”
“进去再说。”他拽着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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