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这水怎么不听话呢?!
几次三番下来,终于被他接到了水,他喝到嘴里,咕噜咕噜好久才吐出来。
嘴里的酒腥味去了不少,李安洲满意地笑了。
身旁好像有人走近,遮住了一大片灯光。
李安洲抬头去看,没认出是谁,只觉得这人长得好帅好高啊!
这么帅的帅哥太少见了,得多看几眼才行,于是他直愣愣地盯着,就是不挪开视线。
程景望站在李安洲身侧,居高临下地注视着。
地上、台子上全是水渍,李安洲全身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洗手池上。
他今天只穿了件单薄的浅灰色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直筒牛仔裤,趴的动作使得卫衣的下沿上移,露出了窄瘦的腰。
在黑灰色的衬托下,本就不易见光的肌肤更显白皙。
其上的肌理瘦薄紧致,仿佛只要轻触,便能感受到温热的弹性。
程景望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上面。
腰带恰到好处地将余下的遐想收束,但牛仔裤勾勒出的弧形,让人直想顺着那抹白向下探索......
“帅哥,你来洗手吗?”
李安洲醉醺醺地问,语气里的酒味都要溢出来了。
听言,程景望恍然惊醒,他移开视线,再看过来时,眼神已经变回平日里的自持淡漠。
他没有回答,只是上前把李安洲的卫衣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露出的腰。
李安洲不舒服地动了动,想退后,却腿软站不住,幸好“帅哥”及时搂住了他。
“谢、谢谢谢,帅哥,你洗你的手吧,我没、没事......”
程景望并不想和醉酒的人交谈,他留意到李安洲的衣服,眉头微蹙。
卫衣的袖口和前胸已经被水浸湿,浅灰色成了深灰色。
再穿下去会感冒的。
程景望搂着人,就想往外走。
可李安洲拼命挣扎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不、不不是,帅哥,我等人呢!帅、帅哥,你你你要带我去哪啊?你身材真好,但我我我没那方面的需求......”
这是把他当成了提供特殊服务的人?
程景望心头本就有火气,这下火蹭地更旺了。
他懒得周旋,直接把人打横抱抱起,冷冷说了句:“闭嘴。”
呜呜呜,这“帅哥”也太凶了吧!
李安洲被吓到,缩在“帅哥”怀里不敢动,小声嘟囔:“我我我我、我真没那方面......”
“再说一个字,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李安洲彻底闭嘴了,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二人一出洗手间,便撞上了匆匆走过来的周连勋。
周连勋看见他们,神色一滞,瞪大眼睛,表情像是见了鬼。
“我去,你这玩的是哪出啊?!”
程景望直问:“什么事?”
“不行不行,让我消化一下这场面,”周连勋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笑开了花,“哈哈哈哈哈!我必须留下你疑似搞基的证据,等哪天你家老太爷惹我不高兴了,我拿出来气死他!”
程景望冷声:“删了。”
周连勋:“五百万。”
程景望没有犹豫:“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啊,一亿我都不删哈哈哈哈,”看人脸开始黑了,周连勋见好就收,他摆摆手机,“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怎么了,李安洲脚崴了?”
“没有。”
周连勋望了一眼程景望怀里的人,李安洲双目紧闭,看起来像睡着了。
“醉死了?”
“嗯。”
周连勋一脸不理解:“不是,我之前喝醉怎么不见你这么抱我呢?”
程景望没有回答,只说:“我要顶层的套房。”
“好吧好吧,本来我打算今晚自己住的。”
得到答复,程景望抱着人就要走。
“哎哎哎等下等下,”周连勋这才想起正事,“你突然整这么一出惊世骇俗的场景,弄得我差点忘了说——”
“事搞大了,王砺平好像酒精中毒了。”
程景望波澜不惊:“送他去医院,找最好的医生,别让他死了。”
“我已经让刘青叫救护车了。”周连勋感叹,“哎呀,你家老太爷只是想让你杀杀王砺平的锐气,让人心服口服地滚出程氏,你倒好,直接把人送进医院了......不是我说你,你这回下手有点狠了,哪有让快醉了的老人家,硬灌一整瓶白酒的道理?”
周连勋看了看程景望怀里的李安洲,迟疑道:“难道......是因为他逼李安洲喝酒吗?但我从监控里看,当时你明明可以出面制止的啊,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制止呢?”
周连勋想到什么,猛地激动起来,惊呼:“我去!我明白了,是因为当时李安洲在给那个苏......苏什么来着的美女出头吗?你吃醋了是不是?!”
程景望不想理会这个一惊一乍的家伙,他抱紧怀中人,继续往前走。
周连勋发现了新大陆,亢奋地跟在旁边叽叽喳喳,活像只上蹿下跳的麻雀。
“你们老程家的死直男基因在你身上不会突变了吧?程景望,你不会弯了吧?!”
“哈哈哈拜托拜托,你可快点弯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家老太爷知道后的表情了。”
“哎哎哎,你走这么快干嘛,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李安洲?”
程景望忍无可忍:“闭嘴。”
“啧啧啧,逃避!你这是逃避!”
走到电梯前,程景望停下,斜睨身旁的“麻雀”一眼。
周连勋咻地住嘴,像是被按了调音键,声音一下子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什么狗屁.眼神啊,别以为我怕你。”
说完,还往旁边躲了一步。
程景望无语:“摁电梯。”
“哦哦是是,小的这就去,”周连勋反应过来,“毕恭毕敬”地去按了,视线故作暧昧地在程景望和李安洲身上来回看,意味深长地说,“程二少爷请,祝您和您的......助理,在本酒店有个愉快的夜晚哦!”
程景望懒得给表情,只说:“送点解酒的药上来。”
“好咧,小的马上吩咐下去。”
说完,周连勋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十二分恭敬”地将程二少爷送进电梯。
看着西装革履的程景望,怀里却是个卫衣、牛仔裤加帆布鞋的李安洲,这场面实在是太像......
其实第一眼看见时,周连勋就想吐槽了,但怕被冷眼攻击,没敢说。
反正现在快结束了。
于是他特意赶在电梯门关上前,笑道:“还别说,程二少,你这真像个玩弄男大学生的衣冠禽兽!”
程景望:“滚。”
电梯门适时关上,周连勋讨打的鬼脸消失不见。
第15章
勋盛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极少对外开放,一开始是因为老板时不时要来住。
没想到的是,不对外开放的策略反而引起了更多有钱没处花的人的好奇,一些大人物甚至指定要住在顶层。
最离谱的时候,一晚房价被炒到了十多万。
酒店的地理位置极佳,在顶层可以俯瞰到整个槐州市中心区的夜景,风光无限。
可惜今夜的客人没有心思欣赏,辜负了这一番好景色。
这个套房的规格比一般的总统套房更大,分为主卧客卧,装潢偏向贵气简洁的复古风格。
程景望直奔主卧,怀里的李安洲脸颊绯红,呼吸绵长,似乎已经醉死过去。
他将人放到贵妃榻上,轻出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上已有一些细密的汗,李安洲虽然瘦,但好歹有一米八三的个头,被周连勋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抱着,难免会吃力。
程景望走开,想去找浴袍换下李安洲湿了的卫衣。
有些热,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碍事的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解开袖扣......
李安洲本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躺下,顿时胃里的难受劲又上来了。
好想吐啊!
他干呕了一声,立马窜起来找能吐的地方。
看见周围陌生的陈设,他愣了愣,下一秒,直接被人拽去了浴室。
来不及多想,李安洲扑在洗手池上吐了起来。
四肢还是不听使唤,老是腿软站不住,幸好有人扶住了他,还轻拍他的背帮忙顺气。
胃里早就吐空了,李安洲呕了很久,根本呕不出东西。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头疼得更厉害了,意识仍在外飘荡。
不过,李安洲还记得受人帮助要道谢,他边说“谢谢”,边回头去看“好心人”。
看清楚后,不免呆住了。
“程程程、程总?!”李安洲惊讶。
至少能认出人来了。
李安洲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
西装外套和马甲脱了之后,程景望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白衬衫的料子看着很舒适,略微有点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潜藏其下的锻炼得当的肌理。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了,微微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锁骨,半遮半掩的,似乎在诱惑着人去探究、去触碰。
两侧手臂上的袖箍还没来得及摘,捆在大臂上,勾勒出了健壮的肌肉轮廓,更显出几分别样的性感来。
李安洲眼睛都看直了。
忽然安静,程景望对上那道凝视的目光,他问:“怎么了?”
李安洲砸砸嘴,脸上醉酒的红晕半分未消,反而好像更红了。
心绪受到酒的影响,他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你你真不是个人啊......”
程景望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你你不是人吧......’”
这回听得是清清楚楚,喝醉了居然还不忘骂他,程景望脸色一沉,考虑要不要把人从窗户扔下去。
李安洲毫无“危机感”,兴奋地继续说:“你一定是是......是神对不对!不然、不然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完美!”
程景望的神情瞬间阴转晴,活像夏日多变的天气。
可是下一秒,李安洲猛地去推“神”,奈何手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使不上劲,结果推人不成,自己差点栽了。
到底是“神”心善,及时扶住了李安洲,李安洲却一脸严肃地质问:“可你你......是霸总哎,为什么那么容易动心啊?为什么?!”
程景望不明白怎么会说他容易动心,长这么大,他还不懂动心是什么滋味。
转念一想对方是醉鬼,胡言乱语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李安洲身上还穿着那件湿了的卫衣,他耐着性子说:“把浴袍换上,不然会感冒。”
“我不,我不!”李安洲赌气似的,继续追问,“你不帮我,你不帮我就是......就是吃醋了对不对?对不对!”
程景望听不懂这话,他把人抵到墙上,一只手抓牢李安洲,另一只手就要去脱卫衣。
李安洲拼命挣扎起来:“你干什么?!你喜欢苏若莹就喜欢苏若莹,吃醋就吃醋,干嘛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你放开我!”
程景望莫名:“我什么时候喜欢苏若莹了?”
一听这话,李安洲停止了挣扎,直勾勾地盯着程景望问:“你不喜欢苏若莹?”
“不喜欢。”
“哈哈哈太好了!”李安洲开心地手舞足蹈,“你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哈哈!”
好歹不乱动了,程景望趁机把卫衣脱下,给人换上了浴袍。
过程中,他下意识移开眼,不去看李安洲光.裸的上身。
他也尽量不碰到李安洲的肌肤,可既要控制醉鬼,又要换衣服,难免会接触到。
他只能刻意忽视那温热滑腻的触感,但每次不经意触碰,他的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滞了滞。
换完之后,程景望才反应过来,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李安洲则一直在傻笑,嘴里嘟囔着:“嘿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霸总不喜欢女主,不喜欢女主......”
程景望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扶住人往卧室里带。
怕李安洲躺下又难受,便让人先坐下靠着。
这时,门铃响了,应该是解酒的药送上来了。
程景望转身向外走,但只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
李安洲拉住了他。
原本嬉笑的神色不见了,李安洲睁大眼睛,向上看他,一脸受伤。
程景望蹲下身与李安洲对视,那双眼睛的瞳仁大而黑,天然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
现下眼眶里盈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程景望只觉得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他的神色不可避免地柔和下来,温声问:“怎么了?”
“你你、你不是说不喜欢苏若莹......不吃醋的吗?”李安洲的声音委屈极了,“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啊?他让我喝酒,你明明可以帮我解围的......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我给人强出头吗?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这如小兽般的呜咽,哪怕是心肠再硬的人听了,也会忍不住心软。
“我不生气了,好吧,当时确实有点生气......”程景望轻叹一声,“但是不帮你,除了因为生气,还因为你这给人强出头的毛病以后肯定会吃亏的,索性先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我就这毛病怎么了?!”李安洲忽然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为为为为、为什么总是要吃苦?我再也不想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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