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望略微意外地看向李安洲,眼神中带着丝惊喜。
李安洲莫名不好意思:“小周总,你......这话说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怪吗?”周连勋真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我不是在陈述事实吗?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李安洲不明就里:“不是已经打完架了,接下来还要去哪?”
程景望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李安洲跟着坐上了大巴车。
这大巴车同之前他们被绑时的那辆构造不太一样,虽然后半截的座椅也撤了,但是中间没有铁栅栏隔断,畅通无阻。
任子炼、王高杰和坚哥被五花大绑,扔到了后面。
李安洲隐约猜到霸总想干什么,应该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那三个家伙也载到偏僻的地方去。
车发动了,周连勋去后头落井下石,故意挑衅任子炼。
苏若莹他们则继续开始讨论有一千万该怎么花。
真是各有各的闹腾。
李安洲看向坐在身旁的霸总——
因为打架,程景望的头发变得有些散乱,他依然穿着白衬衫,衬衫上沾了点灰渍。
胳膊上的袖箍没有摘,细绳环住一圈,突显出了大臂的肌理,慵懒中又带着些正经的性感。
车窗外各色的光影不断地从程景望身上滑过,一幕幕瞬息而去,犹如电影里最美好的场景展现在眼前。
连上天也忍不住独宠这完美的人吧。
“看够了吗?”程景望受不了注视,开口问。
李安洲回过神,立即移开目光,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快:“我......”
“以后不要拿这种眼神盯着别人。”
李安洲问:“为什么?”
“会让人误以为你喜欢他。”程景望的语气有些落寞。
李安洲一愣,有股热意直冲上脸颊,他假意笑笑,扯开话题说:“啊?真的吗?程总,你打架的样子很像他们说的那个什么‘西装暴徒’,不过你把西装外套脱了,应该算是衬衫暴徒吧哈哈哈......”
看对方没有反应,李安洲哈不下去了,老实评价说:“很帅!超级无敌大爆炸地帅!”
程景望眨眨眼,想压下内心的喜悦,笑意却已经盈满了眉眼,连耳根子也开始发烫。
李安洲瞥见霸总耳朵不正常的红,疑惑问:“程总,是灯光的问题吗?你的耳朵好红啊。”
程景望摸了摸耳朵,轻咳一声:“这大巴车里的空调不行,有点热。”
“是吗?”李安洲倒觉得挺凉快的,但霸总这样说了,他就伸手把头上的空调出风口往程景望那边调了调,“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程景望咳嗽两声:“可以了,谢谢。”
大巴车大约开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程景望嘱咐李安洲坐在车上,李安洲就没有下车了。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就是上次他们被绑来的那个位于山上的废弃厂房。
果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连地点都选得一模一样。
想起张天阳的那把枪,李安洲担心,霸总不会想不开动枪吧?
他连忙凑到窗前去看车外的情况。
几个保镖已经把任子炼他们扔下了车,小周总还趁机踢了好几脚。
霸总一直在旁边站着,冷眼旁观,说了句话后,一行人便往车上走了。
李安洲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只是把人扔那,没动枪。
人齐后,大巴车开回市区,看着被扔在废弃工厂前的三个人,李安洲忍不住问:“程总,我们用一样的手段报复回去,岂不是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
坐在前座的周连勋听见,回头说:“洲洲,不要被那些大道理规训地太善良了,就这点程度,跟他做的那些事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顶多算个恶作剧。”
程景望:“没往他胳膊上也开一枪,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确实。
李安洲在心里检讨自己没必要的“圣父心态”,不过是把他们抓来扔在这,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当初可是实打实地挨了一枪。
想起坚哥的身份,李安洲感叹,这年头卧底真不好当啊,还要陪着被扔在荒郊野地......
*
次日,星期天。
霸总在书房里办公,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不知道写些什么,专注极了。
李安洲对霸总的公事没兴趣,闲着无聊去找了本书看。
这时,周连勋闯了进来,得意洋洋地问:“程景望,你求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程景望抬眼看了看来人,对李安洲说:“去让刘姨切些水果泡些茶上来。”
“啊?好。”
明白霸总是想支开他,可是霸总和小周总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呢?
李安洲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走了。
“哟,什么事啊?还把洲洲支走了?”周连勋坐到书桌前,好奇地问。
程景望没有明说,他将电脑转了过去,给周连勋看。
屏幕上是一个PPT。
看着PPT上的标题,周连勋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追、求、李、安、洲、计、划?”
“啊?!”周连勋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然后笑开了,“追求李安洲计划?哈哈哈哈哈,你小子真牛!还直接弄了个PPT?”
周连勋感慨:“好家伙,看你迟迟没有动作,还以为你放弃了呢,敢情搁这做计划。你说你天天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要追人家,就赶紧行动起来啊!”
程景望:“本来就是想等他伤好的。”
“这样啊,也确实应该等人伤好。所以现在洲洲伤好了,你准备开始行动了?”周连勋问,“那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让我给你参谋参谋,提提建议?”
第58章
“是的, ”程景望说,“虽然你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但是当年你追程易——”
周连勋插话:“够了够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不想听见你们程家大少爷的名字,不吉利。”
“那开始说正事。”程景望把目光转回电脑屏幕上。
“其实我觉得名称就该换一个, 什么‘追求李安洲计划’也太直白了,中国人讲究含蓄, 应该取个高大上一点的, ”周连勋摸了摸下巴,“要不叫......追‘舟’计划?舟是方舟的舟,又谐音又好听,怎么样?”
程景望思索几秒:“或者......吃粥计划?”
“吃粥?一碗粥的粥?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好,还和洲洲的微信名对上了, ”周连勋万分赞同, “这个不光谐音加好听, 而且意蕴深远啊!”
周连勋继续说:“对了, 先不说别的, 你平时是不是还叫李安洲全名来着?”
程景望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从小到大就没听过你叫别人小名,你都要追人家了, 首先称呼上得改吧。我们都叫‘洲洲’,你以后也尽量叫‘洲洲’吧, 这样是不是觉得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洲洲......”
像是练习,程景望开口轻唤了一声。
他发现发出“洲洲”两个音时,上下唇并不会碰到, 而且嘴型会被带动地偏O一点。
有点可爱。
原来可爱的人连小名都这么可爱。
他不习惯叫别人的小名,总觉得太过亲密和奇怪。
今天才发现, 一个人的小名可以既动听又朗朗上口。
他不自觉上扬了唇角。
“啧啧啧,你想啥呢?笑得这么荡漾?咋的,觉得自己已经得手了啊?”坐在对面的周连勋揶揄。
程景望轻咳一声:“没什么,先讨论计划。”
“好咧,先让我来看看你这计划做得怎么样,”周连勋说着,点了下鼠标,让PPT继续放映,他边看边评价,“哦这页是洲洲的基本情况,信息很全啊,喜好什么都有,靠洲洲身高183啊,居然比我高一厘米,伤心......”
在程景望催促前,周连勋立即转回正题:“好了好了,看看你的计划——”
“第一步,学会关心,时刻留意他的举动。哦,后面几页都是根据洲洲的情况专门进行的分析,”周连勋有些惊讶,“分析得不错啊,特别有针对性。程景望,真看不出来,你理论知识这么丰富,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花钱找什么情感大师定制的?”
程景望说:“不是,我看了很多网上的帖子和情感类的书,归纳出来的。”
“唉,老天真是不公平,学习能力强的人连搞这种都这么牛。”
周连勋想了想说:“关心是对的,我的建议是——不光是关心,你还要适当地逗逗人家,你可以开开玩笑,甚至可以怼,最重要的是你要让他意识到,你对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程景望打开一个专用的ipad,一边听周连勋讲,一边用电容笔奋笔疾书地记。
周连勋好奇地张望,等人写完了,把ipad拿过来翻了翻,惊叹道:“好家伙,文件里这么多分类,你还特地把一些讲情感的帖子截图过来在上面做笔记啊?我去,还有怎么把人掰弯?还有书里的笔记......妈呀,这么多?”
他目瞪口呆地把ipad还了回去,竖起了大拇指:“你牛你牛,程景望,你学习好也就罢了,这种感情上的事你也像搞学术一样地学,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不过虽然人不像书本里的知识是定论的、可学习的,但是你按照洲洲的性格来分析,对症下药的话,应该也没错。”
程景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连勋继续点鼠标:“好咧,我们来看第二步,第二步是——学会表现,恰当地展示自己的优点......”
“这条不错,接下来几页分析得也很好,”周连勋鼓了鼓掌,“确实你追人家的话,不能一味地放低姿态,也要显示出自己的优点,不然别人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所以......你这一个月都停在第一步吗?”
程景望答:“是,因为他受伤了,我要先照顾他。”
“那你可以赶紧开始第二步了,快刀斩乱麻,”周连勋继续往下看,“第三步是学会出击,在合适的时机告白。”
“这一步其实没有错,有时候两个人就差捅破层窗户纸了,就需要有个人主动出击,挑破那层窗户纸。”
周连勋顿了顿:“但是,表白是小孩子干的事,你看看你这么好的长相和身材,勾引懂不懂?”
“有一句话不是,什么最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你这一步完全可以结合前面那步,在展示自己的同时,让洲洲先按耐不住!”
程景望做着笔记,问:“可李安......”
周连勋打断:“李安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你忘了?你要从现在开始就养成叫他小名的习惯。”
程景望咽了口水,纠正说:“可洲、洲洲是直男,他又喜欢苏若莹,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直男也可以掰弯的,就看你功力深不深厚。对了,你身材练得这么好,洲洲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想起初见时,泳池边李安洲流鼻血的情景,程景望不由得上弯了嘴角:“有倒是有......”
周连勋摊开手:“那不就结了!充分把握自己的优势啊,同志!”
程景望笑而不语。
PPT展示完了,周连勋点评:“有一说一,这PPT做得真好,赏心悦目的。”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仰头大笑:“想不到啊想不到,程景望你真的弯了哈哈哈,要是被程老爷子知道......”
程景望抬眼看向周连勋,眼神冰冷威慑,仿佛在说“你敢透露一个字的话,等着瞧”。
周连勋咂咂嘴:“不是吧,你这什么眼神啊,我刚给你分析完,出完主意,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我可巴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弯成蚊香,气死你家那个老迂腐、老顽固!”
另一边,李安洲被支使下楼后,他帮刘姨切起了水果。
他越想越来气——
霸总之前什么事都不会避着他的,就连程老爷子拿霸总妈视频威胁这种事,霸总都告诉他了。
那今天霸总和小周总到底在要聊些什么,居然支开他,连他都不能知道?
李安洲一边默念刘青跟他说的不要管程景望私事,一边又忍不住去想——
对啊,谁让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肯定有什么小秘密。
而他只是一个入职才几个月的生活助理,当然是不配知道小秘密了。
什么小秘密不能让他知道呢?
难道霸总和小周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哼!
不让他知道就算了,他才不稀罕知道!
管他什么破秘密,他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李安洲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连带着手上的刀切水果也越来越用劲,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剁。
刀剁在脆嫩的西瓜上,然后撞击到下面垫的砧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砰——”
在一旁泡茶的刘姨吓了一跳,立马跑过来查看情况。
见李安洲一脸忿忿不平,举起刀还要剁,她赶紧阻止:“洲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安洲这才回过神:“啊啊,对不起刘姨,我在想事情一时走神了......”
“想起仇人了?”刘姨笑了笑,切了片西瓜递给李安洲,“洲洲,吃点甜的缓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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