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渟渊抿了抿唇,依然没有立刻出声。
只是又忽然倾身,无声去吻闻清临手腕处的红痕。
闻清临任由沈渟渊的吻落在自己手腕。
轻的,浅的,不沾染什么情-欲的,满是安抚意味的。
享受其中。
又忽然转口:“骗你的,沈总,如果不是我自己想说,你再强势也没用的。”
略一停顿,闻清临又忽然偏头,舌尖探出掠上沈渟渊耳廓,绕过一圈,才继续道:“沈总要不要猜猜看,我为什么忽然这么坦诚了?”
半晌,沈渟渊才开了口,嗓音哑到了极点:“我猜不出,闻老师告诉我,可以吗?”
闻清临弯了弯唇,不答反问:“沈总听了这么多,心疼我了吗?”
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向沈渟渊胸腔。
砸得沈渟渊不只是心脏,而是五脏六腑都好像没有一处不泛起闷痛。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闻清临意思——
闻清临是“故意”对他坦诚的。
是为了要他心疼。
就好像从来都没吃过糖的小孩,受尽了伤痛,明明伤痛都早已经愈合结疤了,却还是固执般将疮疤都亲手揭开,露出内里鲜红血肉,固执要问——
“你心疼我了吗?”
固执讨颗糖吃。
“我怎么可能不心疼?”沈渟渊犬齿重重抵上舌尖。
分明是心疼到了无以复加,不知怎么办才好。
闻清临眸光微颤,轻声道:“那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就想看你心疼。
想看你为了我,生出种种不同寻常的情绪。
沈渟渊再次沉默下来。
但动作却并没有停。
他终于还是解开了铐住闻清临的手铐,之后微微施力,将闻清临抱起来,放在了浴缸边沿。
倾身过来,沈渟渊双手按住闻清临的两边膝盖,略微施加力道分开。
又俯身低头,他薄唇终于替代了原本调皮的鱼尾,在top落下一吻。
极尽轻柔,百般珍重。
闻清临喉结微滚,他撑在浴缸边缘的两只手,葱白手指都下意识攥了起来,却偏垂眼轻笑问:“沈总现在是做什么?之前是教训,那现在是因为我回答好了,所以给我奖励吗?”
可沈渟渊却否认道:“不是奖励。”
顿了顿,迎上闻清临微讶眸光,沈渟渊又认真重复了一遍:“不是奖励。”
静默一秒,他才缓声补上后面半句:“只是想,哄一哄你。”
语气温柔近乎缱绻。
动作亦如此——
讲完这句,沈渟渊就再次低头埋首,如野兽敛回尖齿臣服,再也没有分毫停顿,极尽温柔而又万分虔诚,含了上来。
第30章
沈渟渊含上来的瞬间,闻清临倏然瞪大了眼睛,背脊轮廓都一瞬紧绷。
是真的没想到,沈渟渊竟会给他做这个…
毕竟在闻清临看来,用嘴这件事情,无非出于三种情况——
为钱,为欲,为爱。
第一种算是被迫,处于下位者为了钱,当然是上位者让怎么做,那就得怎么做。
第二种是多少有些那方面的癖好,在讨好别人中,自己获得乐趣。
至于第三种,没什么可说,那就是什么都不图,本心里也不觉得爽,但还是甘心情愿这么做。
可眼下,闻清临却觉得这任何一种情况,都并不适用于沈渟渊。
非要说的话,闻清临只能理解为——
沈渟渊确实是个心软的人。
他给出的这份“心疼”,甚至远超出了自己原本的预期。
其实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闻清临想执拗问沈渟渊——
“你现在的这份心疼,是给我闻清临这个人的,还是给你伴侣的?”
就像闻清临最近其实总会思考的一个问题一样——
沈渟渊在婚姻中,无疑是很好的另一半。
可沈渟渊越好,闻清临就越想知道,沈渟渊的这份好,是对自己的,亦或只是对伴侣的。
更通俗来说,闻清临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当初和沈渟渊结婚的人不是自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一样无差别享受到沈渟渊的温柔与体贴,享受到他的担忧与心疼?
毕竟他们的婚姻毫无感情基础,而沈渟渊却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待他很好。
闻清临以前对此当然是毫不在意的,那是因为他本就不在意沈渟渊。
但现在…
现在,闻清临又不自觉垂眼去看此时此刻,以一个绝对臣服姿势,俯首在自己身前的沈渟渊。
心跳就又在倏忽间加快了频率。
无论自己是否承认,闻清临想,沈渟渊都已经确确实实,逐渐开始在他的生活中,更在他的心里,占据起一席之地。
也许还并不到爱情,但不可否认,终究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不过闻清临的思绪并没能飘远太久。
很快,他的大脑就逐渐变得空白起来——
因为沈渟渊已经开始了,吞-吐。
坦白来说,客观的感觉并不算强烈,毕竟沈渟渊在这方面是真的毫无经验与技巧。
大概在这件事情上,他生来就懂得掌控,不用学习也能无师自通,就如同先前,他轻而易举就能精准把控闻清临的节奏,还用戒指辅助作调-情的道具,灵巧掠过闻清临每一个sensitive spot一样,实在是技巧纯熟。
却也实在不大会讨好,近乎是生涩无比的。
可闻清临感觉得出来,沈渟渊做得很认真,甚至称得上卖力。
他额前都沁开了一层薄汗,汗珠正顺着过于凌厉的侧脸轮廓缓缓下滑,蜿蜒过前倾的身形线条,最终坠落于水中。
眉心微微蹙起,因为本能里的不好受——
闻清临是个净身高180+的成年男人,虽然是做bottom的,也确实比不过沈渟渊,但事实上,那还是远超男人平均标准的。
并不真的能被轻易包裹。
也正因此,沈渟渊一张薄唇,都被撑出了略显滑稽的形状。
最重要的是,他那双轮廓过分深邃的,总是蕴满沉稳温和的眼眸,在此刻竟极其罕见,因本能氤氲开了两分雾气,甚至显现出两分,完全不同于上位者的讨好与臣服。
如同剔除了所有野性,被彻底驯服的猛兽。
直面这样的沈渟渊,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闻清临一颗心脏都被涨得很满。
“唔…”
他不自觉低吟出声,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超客观上的快感。
这样就已经足够。
原本撑在浴缸边沿的两只手也早已不自觉抬起,葱白手指都完全陷入沈渟渊发间。
配合沈渟渊的韵律,时而紧攥,又时而松开。
是黑与白,极致的反差,强烈的冲击。
极其诱人。
……
不知这样过去多久,在闻清临感觉到即将飘上云端的前一刻,沈渟渊竟又忽然停了下来。
闻清临不自觉催促。
膝盖将沈渟渊耳廓贴得很紧。
可沈渟渊依然没有动作。
又过了两秒,闻清临才忽然睁开眼睛。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轻声开口:“我自己来就好…”
清冷声线染了分明蜜糖般的软意,勾人得要命。
边这样说,闻清临就想等沈渟渊让开,之后自己完成最后的阶段。
很显然,闻清临以为沈渟渊停下来的原因,是不想最后真的被石楠花的味道填满整个口腔。
可他的手才刚刚准备下移,手腕就被沈渟渊扣住了。
“让你动了吗?”沈渟渊终于开口,嗓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闻清临骤然一顿,被沈渟渊一句话A得差一点就破功。
他轻吸口气,反问沈渟渊:“那沈总现在…呼…是什么意思?”
“闻老师给我坦白从宽的内容,是不是还没彻底结束?”沈渟渊竟又忽然问起这个。
闻清临此时大脑是根本不在线的,他不明所以眨了眨眼,向来清冷的脸上显出两分罕见懵懂。
沈渟渊无奈低叹一声,又故意诱哄般舌尖覆上原本位置,在那漂亮的顶端轻扫一圈。
听来闻清临又一声吸气,沈渟渊才哑声提醒:“既然都十年没有联系过了,总不至于今天忽然影响到,闻老师的赛车状态。”
闻清临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沈渟渊是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这人…
分明在为他做着最臣服,最温驯的事情,竟还能在这紧要关头,再来“拿捏”他,而不愿给他一个痛快。
闻清临忽然又生出了两分反骨——
“如果我不说,沈总是不是就不给我做了?”
可沈渟渊却很“狡猾”,他并不正面回答闻清临的问题,而是又重复起刚刚的动作——
从一开始的生涩不熟练,到现在,沈渟渊竟也勉强掌握了两分能让闻清临舒服的方法了。
“我想知道,闻老师愿意告诉我的,对不对?”沈渟渊再次开口,嗓音有意比前一次磨得更为低缓,诱哄意味亦更为强烈。
短暂僵持。
最后闻清临还是妥协了,很难说是因为本能反应中的急切,亦或是因为难以拒绝这样直白请求的沈渟渊。
当然,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总之,他最终还是松口道:“没什么,就是赛车前…嗯…收到了一封邮件,他们…呼…知道我在海城了。”
沈渟渊抬眸,反应很快:“所以之前在高铁站碰到的那个人,并不是认错人。”
闻清临避开沈渟渊的视线,没出声,默认了。
“闻老师骗我骗得不错。”沈渟渊嗓音沉沉讲了一句,又忽然好似惩罚,牙齿在顶端轻咬。
并不用力,却又留下浅浅一圈印痕,在此刻别有一番磨人滋味。
闻清临受惊一般,纤长睫毛簌簌轻颤,没在沈渟渊发间的手又都不自觉攥得极紧。
他替自己辩驳:“没骗你…我是真的认不出那个人了,她认识我,不作数。”
沈渟渊敏锐从闻清临这句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我是闻清临,不再是闻一了,所以过去认识我的人,也都可以不作数了。
被说服,也理解,片刻沉默后,沈渟渊最后只是说:“那闻老师现在答应我,之后如果再有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情,或者万一遇到什么新的状况,都要如实告诉我,不准再隐瞒。”
闻清临点了头,答应得很是爽快——
被沈渟渊磨了这么久,闻清临现在是真的太想要个痛快了。
沈渟渊无论说什么,闻清临觉得现在的自己,大概都是会答应的。
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沈渟渊又用舌尖逗弄,磨着他多讲了两句“我答应”“我保证”,才终于不再使坏,转而认真继续起最后的阶段。
……
两分钟后,闻清临没在沈渟渊发间的手指骤然松开,脚尖撩起一片水花。
他从极度的飘渺愉悦感中回过神来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沈渟渊喉结略微一滚——
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一瞬怔愣,反应过来的瞬间,闻清临就再次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开口:“你…你咽下去了?”
这怎么可以咽下去…!
可沈渟渊却恢复了他一贯的淡然模样,甚至细看,眉眼间竟还隐约透出两分餮足…
仿佛刚刚咽下去的东西,不是闻清临的…
而是什么珍馐美味一样。
迎上闻清临讶然注视,沈渟渊竟又探出舌尖,舔去唇角残留的最后一丝晶透。
之后,向闻清临惯常做的那样,挑了挑眉,勾唇笑了。
似挑衅又似逗弄,沈渟渊竟坏心眼般开了句荤腔:“闻老师,甜的。”
第31章
晚上一切结束之后,闻清临躺在大床上,看着手腕处还未消褪的红痕,回想之前在浴室的所有,还是有两分不太能回神。
沈渟渊坐在床边,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完今日份必须要过目的文件之后,偏头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愣神的闻清临。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点,沈渟渊微顿一瞬,抿了抿唇,忽然开口:“对不起,今天是我一时冲动了,闻老师不能接受的话,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
嗓音早已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沉,语气亦很诚恳。
闻清临回神,反应过来沈渟渊口中的“这种方式”是指什么,蓦然就笑了。
他有意般没有立刻说自己“能不能接受”,只是挑了挑眉,顺着沈渟渊的话道:“沈总竟然会玩这种方式,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
无论是手铐还是控she,都完全不符合沈渟渊一贯表现出的温润绅士模样。
沈渟渊没有立刻出声。
片刻后,他微微阖眸,才斟酌了措辞,避重就轻般再次开口:“我只是觉得,闻老师或许是吃硬不吃软的。”
极有谈话技巧的一句回应——
不谈自身偏好,只论实际意义。
觉得你吃硬不吃软,这么做有用,便这么做了。
闻清临哼笑一声。
他现在心情是真的不错,因此难得坦然:“我确实吃硬不吃软。”
沈渟渊越强势,越对他胃口。
或许是没想到会得来这样坦诚而直白的一个答案,沈渟渊眸光微颤,注视闻清临的眸光中瞬间便染了两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喜。
当然,下一秒就被他垂下的眼睫掩饰得极好。
可心绪却依然难免因此而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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