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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菜食谱#新手#简单易上手#包教包会……”
是工作累了还是学这些家务太无聊了？
林鹤言睡着的时候眉心依旧蹙在一起，形成一个不太明显的“川”字，睫毛也在微微颤着，似乎睡梦里的东西让他很不安，眼下一团乌青也解释了为什么沈君书做个饭的功夫他都能在沙发上小憩睡着。
“别走……”
alpha修长分明的手指在呆瓜身上猛地蜷起，却只抓住了一团暖烘烘的狗毛。
沈君书眸光微动，移开视线正打算叫醒他，弯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桌面上放着的水杯，玻璃材质不受控制地歪斜倾倒，满满一杯子水随着玻璃一齐摔在地上。
“啪——”
尖锐的碎裂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一人一狗。
呆瓜浑身一抖从林鹤言怀里挣脱出来，动作间似乎扯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惹得它仰天长嚎一声，其中饱含凄惨。
林鹤言暂时顾不得狗子的状况，见沈君书还要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忙拦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扯过来。
“当心扎手，我来收拾。”
沈君书用了点力气推开他的手，道：“我哪就这么娇弱了，一会儿呆瓜玩的时候很危险的，我扫一下就行。”
林鹤言扫了一眼神情痛苦的呆瓜，觉得它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心情玩了。
午饭两菜一汤，吃完后沈君书拒绝了林鹤言想帮他洗碗的好意。
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沈君书想到什么，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觉得这顿饭怎么样？”
“和你以前做的一样，我很久没吃……”
“那暂且打五分怎么样？”
“九分。”林鹤言道。
“好，”沈君书嘴角向上扬一道弧度，继续说：“那等攒够100分，能不能替我抵消掉债务，一部分也行。”
“……”
林鹤言看着他的眼睛，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那样平静的眸子，深处蕴藏着孤独、痛苦，那些从小就跟随着他的自卑与责任都藏在这湖水一样无波无澜的眼睫下，表面平静，实则底下已经惊涛翻滚，命运不曾给与他多一分宽容。
良久，林鹤言说道：“好。但是只能抵一百五十万。”
沈君书不可置否，本来也没奢望就靠着几顿饭就能还清百万债务，这不过是卑鄙地利用林鹤言对他的愧疚而已。他这一生从小到大一直在背负着过于沉重的东西，林鹤言的网开一面使他暂时歇了一口气，不过居然能抵一大半，他本以为是杯水车薪的。
“嗯，剩下的五十万我会尽力还上。”
林鹤言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
如果不给沈君书一点希望，或许他一辈子也无法将这个人拉回身边。
沈君书站在洗碗台前，认认真真洗好每一个盘子。五十万……依旧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比起遥遥无期的等待总归是有了结束的希望，他还要去多打几份工，不管是几年总会还清的，到时候，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纠缠了。
*****
周一的清早沈君书提前一小时便等在公交车站，电动车要今天下午才能修好骑回来，而且，他不想坐林鹤言的车，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是非。
但他还是轻视了早高峰的拥堵程度。
到公司的时候堪堪卡着最后十几秒打卡，工位椅子刚坐下就被叫去开会，商量合作的具体细节，将日期定在这个月底的二十九号。
从会议室出来时几人都萎靡不振，哈欠连天，脸上清一色的生无可恋，沈君书心里想着事情倒没多大感觉，手机上飞速浏览着附近的临时招聘广告。
“君书，今天下班有事情吗？我有话想跟你谈谈。”徐一州走在沈君书后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沈君书愣了一下，将手机放回口袋，回答：“哦，应该没事，不过我要先去修理厂把我的车骑回来。”
“没事，”徐一州笑笑，“那边也不远，我跟你一起去吧。”
正说着，另一个同事走过来，方案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商量一下才能最终确定，两人重新打起精神。
而林鹤言此时也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林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来，将厚厚一沓资料摔在桌面上，声线都带着几分沙哑：“你忙着追老婆我可以理解，不过别忘了，公司在安城的根基还不稳固，你跟爸签的对赌合同时间可不多，万一到时候老婆没追到，公司也打理不好……”
“我清楚。”
林鹤言接过资料，快速扫过。
“正是因为你清楚我才要说，鹤言，虽然我们是竞争关系，但公司毕竟是家族企业，牵连甚广，不论最后是我们其中哪一个接手，那帮股东不在意，他们在乎的是谁可以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林瑜双手撑在桌面，眼神里的冷淡玩弄意味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自己有轻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这次的合作我只是辅助，爸的本意是以后所有有关安城的业务都交由你，这些资料我已经尽力了。”
林鹤言终于抬起头来，半晌后说道：“谢谢。”
林瑜嗤笑一声，视线扫过他办公桌上放的那盆已经长出花苞的仙人球，粉红的一团缩在顶端，显得突兀又有种别样的美。他记得第一次见这盆仙人球还是不到巴掌大，如今却是换了个更大的盆，新旧的刺交杂在一起，扎一下保准见血。
“对了，还有一件事，贺宇星的病你也多关照一点，不论是看在小时候的情谊还是他家公司的合作关系。”
林鹤言阖上眸子，手指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我知道。”
林瑜见他这样也不多留，转身走出办公室，坐上车吩咐司机去机场，他要去海市看一看那个除了沈君书第二个能与贺宇星配型成功的人。
哪怕还有一丝机会他都不可能放弃。
“老板，今天还要去接人吗？”
林鹤言点点头，沈君书的车还没修好，今天早上他一个没看住就让人先一步跑了，今天下午怎么着他也要堵住。
“对了，按您的吩咐，修理厂那边已经办妥了，但是最多三天，老板说再多几天就会露馅的……”
林鹤言愈发头疼，摆摆手表示知道了。一抬眼才发现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沈君书快要下班了，于是他将资料一合，驱车赶往沈君书的公司。
燥热的风中多了几分凉意，秋天初露苗头，沈君书额前的碎发被吹起些许。
“怎么样？”
沈君书摇摇头，将手机放回，“说最近太忙了，现在电动车配货还没到，再等几天……我看他是根本没有没把电动车看在眼里，说不定多给点钱就能快一点。”
“没事，你别急，反正还没修好，我载你去碧湖公园转一转吧，正好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徐一州稍显轻松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
“嗯，也行。”
第40章
傍晚的风送来些许燥热的凉意，夏天已经进入尾声，残阳却依然热烈。
两人在碧湖公园门口下了车，车内空调开得很足，一下来立即能感受到温度的差距，沈君书将外套脱下来，徐一州顺手接过一起放在了车后座上。
他们并肩往里走，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巨大的孔雀雕塑，周身呈现出草绿色，是专门在孔雀身上精心铺装的草皮，开屏的尾巴也是五彩斑斓，日光下视觉冲击感极强，而在夜晚反而清冷静谧，形成极大的反差。
工作日又值晚高峰，这里人并不多，沈君书寻了一处安静的长椅坐下，对徐一州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徐一州抬眼望向夕阳，那个方向的尽头每逢周末都会举办一场灯光秀，绕着小小的碧湖一周，虽然并不盛大也不隆重，却是很多情侣约会的圣地，尤其是放学后，穿着校服的学生首选来这里。
这个时间即使没有特别的活动，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在碧湖周围散步。
“君书，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一州收回视线，改为注视着沈君书的眼睛，凝望的眼眸里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掺杂着几分欲言又止。
沈君书也正在望着碧湖出神，被他这样一看不得不收回目光，随即整个人一愣——
“什么……”
徐一州像是有些急了，alpha的手掌滚烫炙热直接覆在沈君书手背上，一如他望着面前人的渴望眼神：“你真的不明白吗，君书，这几年我对你的关心、问候，不是出于同事之间的嘘寒问暖，这早就越界了，我关心你、照顾你，是因为我早就被你吸引，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了！”
沈君书完全忘了反应，整个人沉浸在徐一州强有力的禁锢中，大脑跟不上他的思路。因此也就没看见此时一辆奔驰风驰电竞地停在碧湖公园门口，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与徐一州的车相距堪堪只有二十公分。
“看到你被别的alpha接走，我知道你之前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感情经历，但是没关系！君书，我可以等你，等你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等你彻底忘了那个让你伤心的人，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不会辜负你，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沈君书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在听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故事。
半晌，沈君书动了动嘴唇，垂下眼睫，缓慢地推开徐一州的手。
“君书……”
沈君书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才缓缓说道：“一州，我……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你很好，只是我目前还不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说我犯贱也好，我和那个人——林鹤言之间纠葛太多了。”
他顿了顿，捱下心口处一阵阵抽痛，“不光是感情上的事情，我家里的情况……总之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大多是些不太美好的事情，你不需要因为我掺和进来，我也不能把你拉进泥潭里。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仿佛说完这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君书闭了闭眼将情绪压下去，起身想离开，这个时间点，应该回家了，万一林鹤言找不到他，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找茬。
“君书！”
他刚迈出一步，后背便被紧紧抱住！
说整个人如遭雷击也不为过，徐一州竟然将他搂在怀里，并且抬手揭掉了沈君书贴在后颈的阻隔贴——
刹那间，茉莉香的信息素便如潮水般铺天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度危险，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顷刻间将沈君书包围，空气中气息开始紊乱。
沈君书：“！放开我……”
“你们在做什么？！”
沈君书最后一个音节还未落下，不远处骤然响起的一道熟悉又极致冷冽的声线便直接打断了徐一州的动作。
林鹤言面色阴沉，开口的一句话像透着冰，一步一步朝两人走来，不，准确来说是仅仅朝着沈君书的方向，他的眼眸里、神情上都只写着沈君书一个人。
沈君书下意识往他的来处看去，林鹤言双手垂握在身侧，薄唇紧抿，眉眼处冰冷一片，昭示着此人心情的极度不爽，幽深的瞳孔倒映出沈君书背后的残阳和碧湖，红与蓝的一片，而正中央，曾经他所拥有过的、无意中错过的omega的身影占据了全部。
alpha四目相对，几乎是顷刻之间对冲的信息素就开始肆意蔓延。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沈君书在察觉到信息素不对劲的一瞬间就一把推开徐一州，后者因此踉跄了一下，但徐一州顾不得这些了，因为林鹤言已经走近，来自同性的同样霸道蛮横的信息素挑衅着他的，逼他不得不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才能维持自身站立。
“够了！”
沈君书捂住自己的后颈后退，双目赤红，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裸露的皮肤迅速爬上红晕，生理上的劣势让他弓着腰痛苦地呼吸。
正在对峙的两人如梦初醒，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小区门口同样发生的一幕，于是立刻停止自身信息素的扩散。
空气中压迫性的信息渐淡，转而涌上安抚性的铁梨木味道，林鹤言从背后揽着他的腰，托着人不至于倒在地上，随即不由分说一把将沈君书抱起来，径直朝碧湖门口的黑色奔驰走去。
徐一州猛然反应过来，于是加快脚步也朝着门口走去：“等等！你没资格替他做决定！你已经伤害他那么深了，难道还要重来一次吗？！他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不能……”
“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你算老几？”林鹤言冷嗤一声，“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沈君书以为自己会被摔到车上，但实际上林鹤言的手垫在他的后脑处，alpha将他轻轻放在副驾驶位置，呼出的热气还带着残余的安抚性信息素。
“君书……”林鹤言附在他耳边，踌躇了一会儿低低说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答应徐一州……”
“求你……”
铁梨木信息素若有若无环绕在车内，将沈君书包裹起来，但只要他轻轻向外一探就能冲破。
林鹤言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前他未曾见过的情绪。
沈君书愣怔了一下，他居然在林鹤言的眼眸里看到了依恋与不安，甚至还有隐隐的乞求……他呆滞一瞬，都要怀疑自己看错了。
时隔十几年的爱慕与倾心，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alpha真正的回应。
但可笑的是这竟然是在另一个alpha的刺激下才表现出来，沈君书为此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让我下车。”
林鹤言没动。
“君书，你听我说，之前都是我不好，我错了，十二岁时我不该将你错认成贺宇星，我不该放任你的付出视而不见，知道真相后我也想过，到底是喜欢就我的那个人还是你，但是，在你走后我就知道了答案……”他顿了顿，好像这番话是从心底翻出来一般：“君书，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这个答案来的有些晚，你独自走了很长时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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