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解毒也会畏光,而且每月月圆之日便会毒发,无药可缓解疼痛。只能硬生生挨过去,挨不过去就是死。因此每月的月圆之夜,都是生死局。”
血衣长老说完看了看床上的人,“看他这满头白发,肯定是用了刹那芳华。”
兰自迩想起吃饭时冷轻舟无法分辨出味道,心也沉了下来:“他好像已经没有了味觉。”
“所以老夫断定他活不过一年,”血衣长老见兰自迩脸色不好,又立马道,“但他运气好,遇到了老夫,再活两年应该没问题。”
“可本座想让他无病无痛,长命百岁。”兰自迩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你杀了老夫也没用,”血衣长老骂骂咧咧着,“他被大火烧伤过,用了玉蚕蛊修复。如今娇弱易碎的很,若不好好将养着,稍微磕着碰着说不定都能让他见阎王。这样的一副身子,老夫如何敢下重手治?”
万一把人治死了,以兰自迩的德行肯定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再剁碎了喂狗。
“本座偏要他好好的活着,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们就都下去陪他。”兰自迩笑容满面地收起扇子。
看着这渗着血的笑容,血衣长老咽了咽口水,手里的糕点也不敢再吃了。
“天一山庄有一颗镇庄之宝九转丹,吃了它能重塑经脉。倘若他身子好些,老夫下些重药,说不定能再多活几年……”
兰自迩的眼神越来越阴鸷,笑容却越来越大,就像是地狱里出来要吃人的恶鬼。
“说不定这几年里老夫能找到解药。”
“可你刚刚明明说此毒无解,这是在哄本座?”
血衣长老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一横:“给他解毒之人应该是我师兄,若是能找到他,我们一起兴许有希望研制出解药。”
当年他和师兄同时拜入神医门下,只不过后来他醉心毒术,被逐出师门了。众叛亲离,师兄也不待见他。
无奈之下遇到了明月楼楼主,便被请去做了血衣长老。师兄恨毒了他,又怎会跟他合作呢?
不过比起被兰自迩这疯子杀了,他还是想再苟延残喘几年,多吃点美食才划算。
“你师兄人在哪里?”
“他云游四海找是找不到的,得看运气。”
兰自迩看了看床上的人:“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他气急攻心,内力压制不住体内的毒才会被反噬。老夫刚喂了一颗解毒丸,过阵子就能醒来。”
傍晚时分,冷轻舟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在床头坐着的兰自迩。
“哥哥醒了,”兰自迩轻柔地将人扶起,“可有什么不适?”
“没事,我这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见冷轻舟脸色有些不好,兰自迩温柔道,“大夫说哥哥就是太累了,才睡这么久。”
“嗯。”冷轻舟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第二天中午,几人坐在一起吃饭,胥子遥将僵尸吸血案的后续一一告知冷轻舟。
别院失火的第二天,胥子遥就拿着令牌去了知府府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番。
知府听了后当下就发了告示,说吸血僵尸已经被大火烧死。满城百姓都欢天喜地,街上的女子也多了起来。
“嗯,你做的很好。”冷轻舟夹了个鸡腿放胥子遥碗里。
“那可不,本公子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胥子遥看着碗里的鸡腿美滋滋的。
周围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胥子遥咬着鸡腿含糊道:“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抬头对上兰自迩冷冰冰的眼神,有些懵懂:“我说错了什么吗?”
“鸡腿好吃吗?”兰自迩放下筷子,脸上笑盈盈的。
“好吃啊,”胥子遥咽下口里的肉,看了看桌上盘里还有个鸡腿道,“你也吃个尝尝。”
“油腻腻的,看着就烦。”兰自迩没好气道。
自己累死累活的,哥哥都没说给自己夹个菜。偏偏胥子遥这个大傻帽什么都没做,反而把好事都占尽了,气的兰自迩心里憋闷的慌。
“外酥里嫩,不油腻的。”胥子遥吃得满嘴油地反驳着,眼巴巴地看着仅剩的一个鸡腿,“你要不吃那剩下的一个我就干掉了。”
白露在一旁简直没眼看:她家殿下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宫虐待他了,简直将皇家颜面摁在地上摩擦。
要是皇后娘娘见了肯定得抹着眼泪心疼死,又会埋怨她没伺候好人了,让九殿下饿着了。
第26章 哥哥果然喜欢柔弱的
胥子遥说着就要伸筷子夹那仅剩的鸡腿,可在他之前已经有双筷子夹了鸡腿。
抬头一看是冷轻舟,胥子遥又将筷子转向旁边的菜。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刚醒来,得吃鸡腿补补,让给你。”
就在兰自迩气的胃疼时,一只大鸡腿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冷轻舟苍白的脸上有些担忧地问:“可是不舒服,怎么都没动筷子?”
胥子遥见自己的大鸡腿去了兰自迩碗里,站起身子就要去夹过来:“轻舟,兰兄嫌鸡腿油腻不吃的,给我给我。”
身后的白露扶额叹气,她家殿下真是情商堪忧,没见兰公子脸色黑的都要吃人了吗?
总不能真让自己殿下因为一个鸡腿被兰公子暴打一顿吧。白露眼疾手快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胥子遥碗里:“公子,这糖醋排骨看着比鸡腿好吃。”
兰自迩见这丫头也算有眼力见,不再跟胥子遥计较。本想对冷轻舟说要是哥哥给夹菜,肯定多吃几口。
可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矫情徒惹人笑话。说不定还会让冷轻舟厌恶自己,琢磨了一下夹着鸡腿就咬了一口:“哥哥别担心,就是有点累,没什么胃口,不怎么想动筷子。”
胥子遥啃着排骨,看到兰自迩将个鸡腿吃了一半,有些不理解:“你不是嫌鸡腿油腻吗?”
“我突然想吃油腻的了,不行吗?”兰自迩白了胥子遥一眼。
冷轻舟被两人吵得有些头疼:“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两少说几句。”
接着又给兰自迩碗里夹了几根青菜和几块排骨:“正长身体,怎么能不吃饭?”
兰自迩看着碗里堆满的蔬菜和肉,眸子里尽是得逞的笑意:哥哥果然喜欢柔弱可怜款的。
三人吵吵闹闹地将饭吃完,下人将水果和糕点一一摆上。
兰自迩朝胥子遥使了一个眼色,接收到示意胥子遥喝了口茶咽下糕点:“轻舟,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冷轻舟想起了别院里周云生说锦城是公承夜弟子。仰天门出事前夕,公承夜曾去过天一山庄一趟,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此事复杂,还是不要牵涉太多的人。于是回道:“也没想去哪里,就随便转转,走到哪里算哪里。”
“那正好,我打算去天一山庄凑凑热闹,要不我们一起出发?”胥子遥满怀期待地望着冷轻舟。
“为何想去天一山庄?”冷轻舟有些诧异,莫非他们知道了什么?
“天一山庄庄主寿辰快到了,这次他一反常态举办寿宴广邀天下豪杰同庆。我有些好奇,就想着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运气好能碰到什么绝世高手。”少年的眼神纯粹,不染世俗,只有单纯地对英雄的仰慕。
其实胥子遥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人生第一次撒谎,生怕冷轻舟看出端倪。
昨天他问兰自迩冷轻舟的病情,兰自迩说必须要拿到天一山庄的九转丹,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天一山庄机关重重,九转丹是几代传承下来的镇庄之宝,如何肯送人?
当年先皇病重,下旨让他们献出此宝,全庄上下都宁死不从。先皇派了几批大内密探都一无所获。
两人商量下来,只有先想办法混进天一山庄,再伺机行动争取顺出来。
说白了他们去给人祝寿是假,偷人家的镇庄之宝九转丹是真。只是这事自然不能直接告诉冷轻舟,只得先将人哄骗过去再说。
见冷轻舟没说话,兰自迩喝了一口茶问念星:“我记得你前几日说广陵城有些事要处理?”
“是的,有些事要主子亲自去一趟。”念星接话。
“好巧啊,兰兄,天一山庄就在广陵城,不如我们一起?”胥子遥欢喜得不行,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作假。
冷轻舟看了看两人,平日里掐架明里暗里地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都要去广陵城。
正好自己也要去一趟,与其到时候碰面,不如一起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于是笑了笑:“也行,就与你们一起去吧。只是去贺喜,总得带点什么……”
他囊中羞涩,天一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庄里收藏着各种奇宝不说,又以机关术闻名天下底蕴深厚。
一般的人都不够资格去拜访,这次庄主广邀天下豪杰,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去祝寿,总不能太过寒碜。
“这个轻舟就不用操心了,你看兰兄这瑶台宫日进斗金的,应该不会吝啬替我们准备贺礼的。兰兄您说对吗?”胥子遥眸子里满是算计。他当初可是砸了一千多两银子,怎么着都得讨回来。
“哥哥的礼物我自然会准备,”兰自迩瞥了一眼胥子遥半真半假道,“你这是要趁机打秋风?”
果然真诚是必杀技,胥子遥以为兰自迩会闷声吃下这个亏,没想到人家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接挑破他的意图。
胥子遥眸子里透着狡黠,坚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兰兄真是慧眼如炬。”
得了,这人是摆明了要跟自己比谁脸皮更厚。
兰自迩十分真诚地看着胥子遥:“我不像你有所倚仗,得自己努力攒老婆本。不过……”
胥子遥是中宫皇后所出的二子,兄长是太子。有皇上皇后的双重宠爱,又有太子哥哥的偏爱,从小到大都是呼风唤雨的。
正因为父皇母后和兄长的偏爱,宫里出身的他才能保有一颗赤忱之心,追求自己想要的快意江湖。
若是没有兄长替他承担治国重任,他哪能到处晃荡游戏人生?若不是父皇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怎么能逃出禁军重重守卫的皇宫?
可一码归一码,该坑兰自迩的他可不能手软,于是问:“不过啥?”
“若是哥哥开口,我自然会听。”兰自迩将面前的糕点推向冷轻舟,尽管知道他没有了味觉,还是希望这人能多吃点。
哥哥太瘦了,还是要多吃点长点肉,抱起来手感才好。
第27章 哥哥心里是有他的
胥子遥一听这话,面色一喜,看向冷轻舟眸子里写满: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冷轻舟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过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就在胥子遥以为他这是答应了时,来了一句:“这糕点不错。”
接着无视胥子遥的期待,怼了一句:“你这浑身上下就差把有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就别打人家老婆本的主意了。”
胥子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明明他们先认识的,明明冷轻舟一直都很纵容自己,明明他们一起被兰自迩坑……
理应他们两个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才对啊,怎么冷轻舟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一边的兰自迩也有些诧异,似乎完全没预料到冷轻舟会帮着他说话。他以为冷轻舟偏爱胥子遥,会开口让他顺道准备了。
不曾想冷轻舟在他和胥子遥之间头一次选择了维护他。
一时间兰自迩激动得心里都是粉色泡泡:哥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总有一天他会让哥哥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
冷轻舟完全不知道两人内心的想法,自顾自地吃着糕点。
第二天一大早冷轻舟刚醒,兰自迩就敲门进来:“哥哥今日感觉如何?此去广陵城要一些时日,需要挑些东西带着免得赶路匆忙顾不上。”
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太阳,冷轻舟心情愉悦起身洗漱。
伺候的丫头拿过衣服正要替冷轻舟更衣,就见兰自迩目光有些不悦,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跪下惶恐道:“主子恕罪。”
冷轻舟也不习惯人伺候,从内室出来道:“你下去吧。”
兰自迩从丫头手里接过托盘,将衣服抖好替冷轻舟穿上。看了看那块碎玉道:“哥哥不如换块玉?”
哥哥带着他的玉,他很高兴。可总是带着碎玉,终归是不太吉利。
冷轻舟看了一眼兰自迩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的白玉点了点头。如今兰自迩安然无恙,他确实没有戴着碎玉的必要。
兰自迩笑意盈盈地将托盘上的软白玉系在冷轻舟腰间,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铜镜里的人一身素雅的白色锦袍,镶着鎏金的祥云边针线细致,上面的青竹栩栩如生。
白衣胜雪,唇畔含笑五官精致俊美,虽略带一些久病的憔悴,也难以掩盖那贵气风流。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冷轻舟打趣地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芍药花玉佩,“你很喜欢芍药花?”
他记得上次兰自迩叫他换下碎玉时,拿的也是这块雕刻着芍药花的玉佩。瑶台宫里也是种满了芍药花,怎么这人对芍药花是有执念?
“以前不喜欢,后来就喜欢上了。”
看来这其中有着一段故事啊,冷轻舟突然有些好奇。想着这毕竟是人家隐私,也就没多问。
两人刚出来,就听到胥子遥嚷嚷道:“你这洗漱打扮堪比贵妇人,足足一个时辰。我等得茶都喝了两壶了!”
一个时辰?
冷轻舟看向兰自迩:“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什么,兰兄没叫醒你?”胥子遥差点跳起来。明明他让兰自迩赶紧叫冷轻舟起来好去看杂耍的。
“哥哥多睡会也不碍事,”兰自迩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时间还早着,你要着急就自己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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