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吃的不亦乐乎,宋君辉跪下突然抬头说:“陛下,臣自认菲薄,无撼树之力。家父意图谋反,您上次被刺杀就是家父安排……”
这算是什么……狼人自爆?
朕有点摸不清他想做什么,一点点把山楂糕咽下去问:“所以?你想投诚?”
""是。""
朕敲着桌子看着跪着的宋君辉。这孩子只跟我差两岁,身上穿着素雅,窄肩瘦腰就像是一根文竹立在地上,朕想不通自曝对他有什么好处,便问他为什么。
""陛下圣明,皇权更迭,对百姓并非好事。”
朕欣慰地点了点头。
看看!这不是有明眼人吗?真不枉费朕日日夜夜在办公室批奏折,不枉费朕朝朝暮暮躲刺杀,这份辛苦终于有人看到了!
朕恨不得当场敲锣打鼓放烟花,自豪与骄傲蔓延在朕的心中。朕都快被名为幸福的小花花淹没了,发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差点就握上宋君辉的手说:知音啊!高山流水也不过如此。
唐逸鹤直接把朕从花里提溜起来,顺便给朕扑上名为""失落""的冷水。只见他笑着对宋君辉说:""你的眼向旁边瞥了好几次,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陛下仁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休想媚言惑主。""
温柔刀,刀刀插进朕的胸口。朕刚想跟人找补,宋君辉——他竟然就招了……
他说:“所上并非谎言,只是臣还有难言之隐。臣在家中为庶子,是婢女所生,言微人轻,母子二人受尽冷眼……”
朕听完,只觉得朕白干了。
他哪里是崇拜朕,心疼百姓?面上用甜言蜜语哄着朕,背地里他只是疼他娘没钱治病,受人白眼罢了。
日日夜夜,朝朝暮暮,终究是错付了!
第22章 二十二天
伤心果然能让智商占领高地。
朕想了个两全的法子,朕板着脸对宋君辉说:“人应当孝子当头,你忧虑生母是应当的,但也不能泼你生父脏水。朕会派太医给你母亲医治,念在你聪颖慧敏,诽谤亲王给你十板子长个记性。”
说罢,朕起身就走。多做多错,宋君辉心眼子加起来比我和唐逸鹤的还多,鬼知道他是诚心的还是卧底。
朕出了门跟小允子说让人打轻点,别把打猎第二给打伤了。
再强的人遇到伤口感染也是纸老虎不是?就古代这落后医疗条件,别到时候搞出人命来。
小妮子见我出来了,蹦蹦哒哒的就想往我身上跳。转过来看见了唐逸鹤才刹住了脚,跟我行了礼说:""皇上吉祥。""
我摆了摆手让她先到别地玩去,跟人去了唐逸鹤的帐子里。
小蝙蝠原本被罚着跪香,唐逸鹤进了帐子,他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直到听到了朕的声音,小蝙蝠仿佛有人给他撑腰一样。起身、行礼、躲朕后面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不带有丝毫停顿,仿佛排练了上百回。
""师兄,我这次可行礼了。""
我看着唐逸鹤脸色变了,心里替白严默哀。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果然——继续跪香去了。
跪香前,白严还气鼓鼓的,仿佛在用眼神说朕不仗义。
我原本想开口,见小蝙蝠这副面孔,便歇了帮忙说话的心思。
慢悠悠地吃着甜点喝着茶,朕就欣赏着小蝙蝠一跪三瞥眼,一副生气还得跪香的样。等一炷香燃完,寻了个由头把小蝙蝠赶了出去,正好能让人歇歇。
""陛下,狐假虎威。""
这一语双关。朕给唐逸鹤倒了一杯茶,让人消消气说:""小恩小惠,被利用一下也无妨。毕竟我是虎不是?""
唐逸鹤似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陛下,狐狸群起而攻之,亦会有皮肉之苦。""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陛下太容易相信他人了,庙堂之中暗涌不绝。我,您也应该提防才是。""
这么好的画大饼机会,朕怎么能眼睁睁放过?朕当时就脱口而出:""朕信你。""
哈,其实是狗屁。朕其实原本也想派李从跟着,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唐逸鹤要起兵造反,朕十天都撑不过去。
唐逸鹤似乎很吃惊,愣了一下。啪一下啊,很快就给朕行了个跪拜礼,声音有些闷的说:""臣谢陛下知遇之恩……""
幸好朕扶的快,可别给朕整“生当陨首,死当结草”那一出了。朕来生已经有十个牛马,二十个要跟朕上刀山下火海的,五十多个来报恩的了。
唐逸鹤你可排不上号!
古代是不是对皇帝的大饼消化不良?怎么一个个反应都那么大?还是说这是遗传——上次让唐逸鹤他爹给朕查贪污的时候,要不是他爹一把年纪。朕都怀疑他能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式回旋给朕磕,除了出殡朕还没见过这般涕泗横流的大场面。
还是说原身太拉了,朕""改邪归正""让他们十分感动?
不对。原身虽然是暴君但也没苛责官员,他一直把政务揽在自己身上来着在……
好嘛,朕可算是想明白了。那种哭泣就是""老天爷,终于来活了""的感觉。
和着不是累的,是闲的!
朕以后要剥削,要当吸血的资本主义!反正古代没路灯!
第23章 回宫
玩了个几天,朕带着一帮子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走到一半宋盈这小丫头来了月事。小时候父母忙,大多数时间都是我看着她,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手足无措的从卫生间里出来,哭着对我说:""哥,我马上要死了。""
后面还是邻居阿姨看见了,给了小丫头卫生巾。我以前也不知道女孩来月事了要忌口,没管着宋盈吃冰,结果她宫寒了,一来就疼。
古代也没有止疼药,我之前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女孩疼得让心脏停跳了。也不能让大部队停下,朕就留了一队跟在朕身边,剩余的继续前进。
大不了朕连夜赶上,妹妹只有一个。
唐逸鹤问我需不需要他,我说让他帮我看着大部队。
""哥……""小丫头疼得眼里含着水问:""我这算不算妖妃惑君啊?""
我给她摁着合谷穴,往她怀里塞了个汤婆子说:""你丫那方面算是妖妃?甭一天往你脸上贴金。""
宋盈躺在朕身边,撅了撅嘴,捏着嗓子说:""就我这身段,这脸,这还不够妖吗?""
兰妃好好的一张脸,被她控制的就像是小脑损伤。朕轻轻弹了她一个脑蹦子:""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你就是不爱你妹了。""
""我看你是休息好了,那咱们走吧。""
宋盈坐起来,把汤婆子死死贴到小腹上,轻轻嗯了一声。
紧赶慢赶走了三天,总算是在进宫门前跟大部队汇合了。太后出宫祈福去了,估计到了傍晚才能回来。
朕这个悲惨皇帝当然逃脱不了被压迫的命,回宫就被押到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这工作还真是全年无休!比公司CEO还累。
批完了三分之二,外面天黑了。小允子进来给朕点灯,轻声说:""陛下,您歇一下吧。伤着了龙体就不好了。""
朕深呼吸把浊气吐了出去,突然想起宋盈还在经期。古代应该有治经痛的方子,就派了个精通的太医过去。
这个点太后应该也回来了,那正好去太后宫里蹭个饭好了。
""母后。""
""陛下怎么来了?快坐,哀家正好让小厨煮了些汤水。""
朕喝着甜汤,跟太后说了写信的事。
""这有什么难?""太后笑了,烛光打在她的珠宝上折射着柔光。她是十七生的原身,现在也不过四十,脸娇艳得就像是盛开的牡丹,眼却是沉沉潭水。她似乎想起了些趣事,眼中水波流动犹如小溪清澈:""刘路。他以前可是哀家的小弟。""
朕还没来得及追问,太后的活力就退了下去。她走到案前把信写好,从一个宝石匣子里拿出布包裹的私印扣上,又用刷子蘸着香粉涂了一下信封。
太后把信递给我,伴着清脆的环佩玉环声,她摸了摸朕的头发说:""荇儿,你做得很好。""
原身的感觉应该还在,我能感到他从心散发出的快乐,或许他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太后这一句夸奖。毕竟这是这么久以来,朕第一次这么强烈感受到他的情绪。
又呆了一会,朕借着批折子的由头从太后宫里出来了。
太后把信封上也盖上了私印,朕坐在步辇上借着旁边的光看清了字,上面写着""临溪居士""……
第24章 一起看日出吧
朕把信交给晋安,让他用暗卫的通道送过去,顺便听了一下刘耀和宋君辉的日常。
一个去外面跑马,偷人苹果吃被发现,吊上了树;一个躺在家里养屁股,还不忘找个美女作伴,肆意人间。
宋君辉的形象差异太大了,就像是两个人。难不成,他故意的?
朕原本还想细想,瞥见桌子上高高的一摞奏折,头疼到几乎没法动,看来忙完这段真的需要去歇一歇了。再不歇,估计就只能躺在金丝楠木棺材里长眠不醒了。
批完折子到了半夜三点,天再黑一会就要天亮了。六点多还得去上朝,还不如直接熬个通宵。
朕叫了几声小允子没人答应,出去一看才发现门外守夜的小允子倚着门睡着了。朕找了一块毯子盖在他身上,拎了个灯悄悄往望月楼去。
山上日出看不了,咱就去楼上看!
从远里看望月楼,只能看到顶层青瓦反射的月光。再走近点,最高层便显了出来,玉砌雕栏,朱甍碧瓦,纱幔——这纱幔后面怎么有个人形不明物?
朕放慢了脚步。是人还好说,要是鬼,朕可真没办法!
朕正犹豫着要不要跑,突然听到一声""陛下""。
唐逸鹤的声音!朕左右环顾了一圈没发现人,更害怕了。撒丫子往回跑,跑到一半唐逸鹤憋不住笑了,说:""臣在上面。""
朕抬头看,只看到人形不明物掀开一侧的纱幔,露出唐逸鹤的脸。
他没有束发,散乱的发丝随着风轻轻飘动,眼睛如同天上的星子碾碎放在黑中,看谁都含情脉脉。他望着提着灯的我问:""陛下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也在这里?只许妃嫔放火,不许皇帝点灯?""
""哪里?""唐逸鹤笑着说完,用绸带把头发束起。手轻轻一撑栏杆,从三楼跳了下来,给朕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夜里霜重,陛下注意身体。""
朕连忙把外衣塞回了他怀里:""免了,免了!甭整这些花里胡哨德,朕今天穿的厚。你倒是别得了风寒,朕还要靠着你打仗呢!朕的大将军。""
您说奇不奇怪,朕的灯不是很亮了,怎么灯壁上的红牡丹还能把唐逸鹤的脸和脖子映红?刚才跳楼运动太激烈,累到了?
唐逸鹤在前面帮朕举着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朕为什么怎么晚来望月楼。
""看日出呗。你呢?""
唐逸鹤拿出一块小镜子说吸收灵气。
""法器?""
唐逸鹤摇了摇头:""是水镜,您可以看成快速的飞鸽传书。""
水镜?!那不就是修仙文里的手机吗?好东西啊!
朕立马问有没有娱乐功能,收到了完全没有的坏消息。
不能玩游戏,能普及方便通信也是好事。朕换了个问题,问:""那没有灵力的人可以用吗?""
唐逸鹤又说了个坏消息——不能。许是朕的失落太明显了,他好像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唉了一声,笑着说:""您要想用,只要学会将灵气引入体内就好了。""
朕立马来了精神:""怎么弄?""
他让我把手腕给他,闭起眼。
""陛下放轻松,我用我的灵气带您走一遍经脉。""
话落,一阵暖流从手腕传到全身,最后落到小腹下端。
""这里就是您的丹田,吸收的灵气储存在这里。我一会就虚握着您的手腕,您感受一下周围的灵气,试着把它引入体内。""
也许是原身底子好,试了几次就熟练了。唐逸鹤松开了朕的手腕,夸朕学得很好,天资聪颖!
""那可不?""朕的虚拟小尾巴又被唐逸鹤的彩虹屁拍得翘起。
""那臣等殿下退朝了,把水镜送去?""
""准。""
学了一会水镜的操作,天也微微露出鱼肚白。
云被升起的太阳镀上了金边,金乌从东边层叠的山脉升起,黑色被浅蓝蚕食,只留下白色的月亮孤零零挂着。
唐逸鹤望着远处的山说:“天亮了。”
""是啊,该上朝了。""朕歪头看向唐逸鹤问:""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等一会?""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缓缓说:""我和陛下一起走。""
远处传来小允子的喊声,朕抓起唐逸鹤的手,侧了一下头:""那你可要跟朕一起跑了。""
“臣的荣幸。”
太阳的升起让狭窄的宫道布置上一层金。朕突然想拽一句文艺词,转头气喘吁吁地跟唐逸鹤说:""你看……咱们在往光里跑。""
完蛋了!早知道不说了,岔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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