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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摄政王的崽后去父留子(古代架空)——人类文明轰炸机

时间:2024-01-27 08:40:04  作者:人类文明轰炸机
  这人视线很奇怪。
  殷臻警惕地盯着他,以防他又做出什么或者说出什么来。
  上午跑马应付这个应付那个,他非常累,体力和精神都跟不上,实在没法子跟宗行雍在寒风中打太极。
  今日是冬至。
  “孤改主意了,你进来。”殷臻冷冰冰吐出几个字,“离孤远点。”
  摄政王被放进来了。
  他先是到厨屋巡视了一整圈,架子上的小锅中炖着药,药汁浓稠而发苦,咕噜噜冒着泡。精巧的糕点和小巧秀气的扁食装在食盒中,另一口砂锅上温着鸡汤,红枣漂浮在上边。
  宗行雍全然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问:“没用晚膳?”
  这一屋子人都是临时在凉州城内找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样。
  摄政王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有被问罪的错觉,大伙儿大气不敢喘。领头的厨娘揩掉头顶的汗,唯唯诺诺:“贵人身子不舒服,只喝了药。”
  药。
  宗行雍又问:“什么药?”他稍往后一瞥,篱虫也从门外踏进来,整个厨屋瞬时变得狭小。
  篱虫掀开盖子嗅了嗅,朝宗行雍微不可察摇头。
  宗行雍从厨屋退出去。
  他二人一出去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都进来了,厨娘彼此对视,拍着胸口松了老长的气。
  食盒本来是提在下人手中,被截胡下来。
  宗行雍没敲门,直接进了。
  殷臻压着太阳穴,脑子一抽一抽地疼,他瞪着宗行雍。
  宗行雍伸开双手表示自己全身没有利器,自觉退到三米外。
  他放柔和声音:“吃点什么?”
  殷臻苍白眉眼在屋中漂亮到惊心动魄,他放下本就被生病消磨得所剩无几的警惕心,小声嘀咕:“孤吃不下。”
  吃不下算了。
  宗行雍无声掠过他全身。
  殷臻有点犯困,他是真累了,宗行雍爱在他屋子里干什么就干什么,爱看就看,摄政王想干什么天底下没人能阻止。
  他胳膊腿儿酸得没力气抬起来,只想睡觉。
  话是这么说屋子里放进来一头大型猛兽殷臻心里还是不放心,眯一会儿又猛然惊醒,看宗行雍站在原地才放下心,然后又闭眼,又一醒——等再一睁眼宗行雍站在他榻前时吓了一跳,沙哑道:“干什么?”
  宗行雍五官陷在错杂阴影中,看不分明。
  宗行雍:“本王就站这儿。”
  殷臻直勾勾瞧他,眼睫疲累地眨了眨。
  算了。
  站哪儿没差,他这么劝自己。
  又过了半炷香。
  殷臻跟睡意挣扎了半天,被子上骤然一沉。
  他眼皮一掀,哑声:“滚远点!”
  病中,不那么有气势,反而软绵绵。
  宗行雍举双手表态:“本王不动了。”
  殷臻没觉着哪儿不对,他头痛,反应慢半拍,真把眼睛又闭上了。
  宗行雍靠近了点,观察他。
  啧,生病的时候惹人疼多了。嘴里也没那么多本王不爱听的话。
  殷臻又醒了,不太清明地想宗行雍居然没有我行我素地上来——他记忆一时错乱,差点以为是在摄政王府那一年。
  宗行雍屈尊降贵靠在榻边,只不过这显然就是最大的退让了,殷臻瞧见他大剌剌搭在榻边的手臂。
  他盯了两秒,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一丝不苟地把对方撵了下去。
  嗓音因感冒而发闷:“离孤远点。”
  宗行雍手臂“咚”一声被扔下去,也没生气,抬头看他一眼,低笑了声:“绝情。”
  说话的口气和前几天比天差地别。
  昏黄烛火跳跃在床帐边,殷臻发热后的思维变得迟钝。
  宗行雍轻飘飘:“太子甚合本王心意。”
  榻上暖和,殷臻懒恹恹地不想动,也懒得纠正他的用词:“所以?”
  ——他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漆黑眼珠看起来十分单纯,也很好骗。整个人缩进被褥中,有一下没一下敷衍。
  “本王决定移情别恋了。”宗行雍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清清楚楚通知。
  殷臻困倦地:“哦……”
  等等!
  他一磕绊差点咬到舌头,漆黑眼珠僵硬地转向宗行雍:“什——”么?
  实在是他脑子一阵阵发昏,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跟受惊一样炸了毛,睁圆了眼。
  “今天是个好日子。”
  宗行雍幽幽凉凉换了话题:“本王一时兴起,想找个人说话。”
  殷臻:“……孤不想听。”他用手指堵住耳朵,翻个面背对着宗行雍。这套企图刚开了个头,就被无情扼杀在摇篮中。
  宗行雍眼疾手快压住了锦被,恶毒道:“太子要是堵住耳朵,本王就站在门口说,让所有人听。”
  殷臻嘴角一抽,认命地转过来。
  他直觉宗行雍要讲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戒备又有点无语:“你要说什么?”
  “薛照离这个人……很有意思。”
  殷臻一顿,视线从被子上慢半拍地挪到宗行雍脸上。
  宗行雍:“他明明不是来勾引本王的,第二日一睁眼忽然改了主意。”
  摄政王是个记忆力超群的人,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大金寺墙边雨后生出的苔藓,上面走了几只迟钝的蜗牛。
  是个不那么冷的秋日。
  时任大理寺少卿的虞明予将他约至大金寺,说有事相商。
  颍川虞氏因牵涉官员受贿一案大受打击,族中无能之人又太多,眼看穷途末路,当时的虞老太爷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他对虞氏女无意,却不好拂了老太师面子。
  没成想中了计。
  虞氏大手笔,将整个大金寺围困得密不透风,买通上下僧人,挟持住持,寺中杀生,就为了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药的剂量是冲着让虞氏女怀孕去的。
  宗行雍心中冷笑。
  四面窗紧闭,催情香弥漫整间屋子。他一棍子敲晕了虞氏女,喘着粗气从后窗爬了出去。
  这么狼狈,摄政王心中几欲要骂娘了。
  ——他在心里奇怪地反省,不就是睡一觉。
  刚有这个念头虞氏女的脸就出现在眼前,那股催情香混杂脂粉的浓烈味道在胃里翻涌……摄政王脸登时绿了,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斜角是求姻缘的庙堂,摄政王忏悔了半秒这些年对神佛的怠慢,飞速许下人生第一个愿望——保佑他走两步后遇到的人别太离谱。
  等了两秒没神佛出声,摄政王就当对方同意了,当机立断掳了第一个过路人。
  男的?
  无所谓了。
  摄政王把人往肩上一扛,直接扔进了最近的屋。
  他用刀划破了手臂,到底还没有荒唐到底,单膝跪上床榻,强忍欲念和下腹冲动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被下了药,再怎么克制人还是相当难受,难捱情潮压得他要疯,想杀人。
  榻上的人被逼至墙角,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环抱住了他脖子。
  太烫了,他缩了下手,还是坚定地抱紧了。
  ……
  摄政王闻到很轻的檀香,薄雾一般缠绕不去。柔软而冰凉的唇、韧劲舒展的身体、轻微却妙不可言的颤抖。
  绝妙的、令人不禁要喟叹的感官体验。
  轻易解了喉中干渴。
  真乖啊。
  长长发丝缠过光-裸手臂,被逼到极致忍不住了才会挠他一下,力道轻得跟猫爪子似的。也不敢出声,哭腔全堵在嗓子眼,叫人生怕他咬住舌头。
  摄政王是真怕他咬到舌头,坏心思地撬开他的嘴。
  牙齿磨过他手指,一顿,随即泄愤一般重重往下咬。
  叫停的字眼摄政王一律忽视,等人真被弄哭了他又不太舍得,停一停,找了刁钻的角度再开始。
  难免就有些失控了。
  ……
  宗行雍:“本王问他,想要荣华富贵和救命恩人的名头,还是跟本王回摄政王府。”
  炭火被烧得炸裂,殷臻舔了舔干涩的唇。
  荣华富贵对他无用。
  救命恩人的身份能用的次数有限。
  他选了后者。
  宗行雍将他从榻上打横抱起来,带回了摄政王府。
  “讲个故事罢了。”宗行雍抬手拂灭桌上灯烛,周边一切都暗下去。
  在意识陷入混沌前,殷臻听见他温和下去的声音:
  “睡吧,做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简直不敢想摄政王以前过的是什么好日子
 
 
第18章 18怒意
  ◎“本王的摄政王妃。”◎
  难得的,殷臻没做梦。
  元宝早起伺候他洗漱的时候帕子浸到脸上,他这才醒过来,面色古怪地顿了一下。
  “二位要在孤头顶上待多久?”
  两名死侍从房梁上跳下来——这驿站委实破旧,再成功的隐匿之术也很徒劳。
  “属下白水。”
  “属下黑山。”
  其中一人板正道:“少主命令,即日起守在太子身边,寸步不离。”
  少主。
  那就是宗家的人。
  殷臻把帕子往水中一扔。
  他心里乱得很,宗行雍这人非常不按常理出牌,他昨夜甚至在想是不是被发现了,然而被发现宗行雍不是该勃然大怒?或者有点什么其他举止,就这么平静到……殷臻手按在木盆边缘,头顶那把刀悬得他心神不宁。
  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确信。
  “宗行雍让你们监视孤?”殷臻淡淡道。
  他竟对摄政王直呼其名。
  白水黑山各自对视一眼,白水率先:“少主的意思,属下不敢擅自揣度。”
  殷臻心头的古怪感更甚:“他人呢?”
  黑山摇头。
  白水也摇头:“主子行踪,我等不知。”
  宗家的死侍跟批量生产的一样,性子只有冷和更冷。从均跟人打了一架发现没必要,压着火气道:“摄政王是何居心?”
  黑山沉默,白水轻声细语:“凉州城最近不安稳。”
  殷臻撑着头,摆摆手示意从均无事。
  “孤今日要去图鲁在凉州的别苑。”他捏起一枚棋子,随手一放,“二位可随孤一道。”
  “太子要去什么地方?本王今日正好有空,不如一起?”宗行雍大步从外走进来,扬声道。
  殷臻眼角一抽搐。
  “王爷每日无事不在营中点兵,到孤这儿做什么?”
  宗行雍转了转手腕,在他对面坐下:“本王昨日说的话太子没听清?”
  殷臻面不改色:“昨日王爷说了太多话,孤不记得了。”
  面前刚好有杯茶,宗行雍顺手拿起来,眉梢扬了扬,在殷臻骤然放大的瞳仁中凑近,喝了一口。
  “本王说……”
  那是他刚喝过的茶。
  殷臻额头上青筋忍耐地跳。
  宗行雍一本正经:“本王这四年守寡真是守得够够的了,准备换个人。”
  殷臻压在桌面的手倏而收紧。
  宗行雍掠过那只手,笑意渐深:“本王昨日说了,太子甚合本王心意。”
  从均视线几乎震颤,这几句话明明分开都能理解,是那个意思,又好像不合适。
  他一句“放肆”卡在喉咙眼,瞪直了眼。
  心上被什么不轻不重抓了一下。
  “荒谬。”殷臻冷声,他很想叫摄政王自重,硬生生憋了回去。宗行雍我行我素惯了,没准会讲出更可怕的话来。
  果然。
  宗行雍:“本王对太子之心,上天可见。”
  “……”从均僵硬地扭头,左边黑山白水面部表情毫无变化,他于是干咽了口口水,又看向殷臻。
  这什么鬼话连篇。
  殷臻:“……”
  他把冰凉指尖往袖中拢,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半天吐出一句:“王爷高兴就好。”
  在殷臻的坚持下坐了两辆马车。
  从均放下车帘,低声:“摄政王的人在朝中有了很大动作。”
  五年之期将至,宗行雍回京后必然是一场硬仗。
  殷臻闭目养神,并不意外:“他做了什么?”
  从均:“大理寺丞邱砖被状告失察,革职代办。事情与多年前一桩陈年旧案有关,此人是兵部侍郎引荐,连坐上三级,正好拔掉了我们在兵部唯一的棋子,庞观。”
  “经办此事的人是褚坤,大理寺掌刑人,严苛且固执,不通情面。”
  事情送到大理寺,基本没有回旋余地。
  朝中六部只有兵部最难渗透。
  实属无妄之灾,眼看兵部侍郎之位更迭在即。从均咬牙道:“难道庞观就这么做了弃子?”
  庞观无用,等于敲掉了他一颗尚未锋利的爪牙。
  殷臻冷笑。
  ——他说过了,没有什么能阻挡宗行雍的野心。
  四年前宗行雍的目标就是扶持最小的皇子登位,挟天子以令诸侯。至于那些侥幸活下来的皇子,无一例外都会因各种理由死去。
  他也在暴毙名单中。
  最后才会轮到龙椅上的幼帝。
  殷臻遮了遮眼,心中一片冰寒。
  “既然把事情捅到大理寺那儿,宗行雍就没给孤斡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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