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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穿越重生)——金宫

时间:2024-01-27 09:18:10  作者:金宫
  炼药室中,银面人靠着椅背,微阖着双眸,像在出神,也像是已经睡着。
  而在他面前的炼药台上,沈映宵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阴森的穹顶,稍微一动,手脚便传来古怪的束缚感,周身灵力也被炼药台压制,流转得极为缓慢。
  沈映宵还是头一次以这种视角躺在这间炼药室里。他本能挣动了一下,忽然有些理解那些被他抓来治病的人,为何总会露出恐慌神色。
  再一看旁边的剑灵,想起这剑素来的秉性,他无意识地往旁边一缩。
  剑灵察觉到动静,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刚才说,会全力配合?”
  “……”
  沈映宵挪了挪腰身,若无其事地回到刚才的位置:“我只是担心躺偏了,稍微调整一下。”
  剑灵:“你倒是提醒我了。”
  它伸手在炼药台上摸了摸,学着沈映宵平时的样子,很快从中拖出一段束带。它将束带横过沈映宵腰侧,在另一端扣紧,这么一固定,不太老实的实验体,顿时无法再动弹分毫。
  沈映宵:“……”
  主刀人不靠谱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只有剑灵这一个帮手,否则总不能把凌尘从后院拉过来帮忙。
  他只好认命:“快些。”
  剑灵自信:“我办事,你放心。”
  ……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做起正事的时候,剑灵的确要比平时靠谱一点。
  它低下头,将散落一肩的银白长发束成马尾,然后小心打开那枚玉简:“我开始了。”
  沈映宵叹气:“最好也快点结束。”
  剑灵按他之前教的方法,用特殊的药雾托出那缕毒素,小心将它引入沈映宵经脉当中。
  沈映宵起初还有力气跟剑灵抱怨,毒素进入体内的那一刻,他却忽然没了声。
  被异物侵入经脉,本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体验。何况那缕毒气刚入人体,便立刻膨胀起来,生出无数细小分叉,比先前活跃了数倍。
  沈映宵只觉得一只浑身长满触手的虫子,正在自己的经脉中扭动穿行,将四壁撑得酸胀无比。即便被一层药雾隔开,那鲜明的存在感也让他瞬间绷紧了脊背,无意识地攥紧了腕上的锁链。
  剑灵按住他颤抖的腰身,不让他乱动,花费许久,总算把毒素引到了元婴附近:“快到了,你打开些。”
  沈映宵早已一身冷汗。剑灵的嗓音落入耳中,他竟过了好几秒才分辨出意思,他费力地对抗着本能,缓缓撤去元婴周围的防御。
  “你怎么抖得像现世商铺中那些按摩仪一样。”剑灵无奈,“说是配合,可你挣扎得比刚才的本体还厉害。”
  人醒着,感官自然更敏锐些。沈映宵原本想这么说,可实在没力气多言,只得忍耐着短促道:“快些。”
  剑灵只是话多了点,手上倒是一直没停。
  它不断探知着最薄弱的地方,终于在沈映宵慢吞吞放开防御的那一刻找到破绽,十分利落地将毒素往里一送,总算是成功让那一抹毒,触到了沈映宵的元婴。
  “好了。”剑灵松了一口气,站在台边看他,“你感觉怎么样?”
  沈映宵却没有回话,双眼空茫,四角镣铐被他绷得死紧。
  剑灵觉得不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惊讶道:“好烫,你没事吧?”
  沈映宵目光时聚时散,眼中映出剑灵的影子,却听不清它在说些什么,耳边只余一片嗡鸣,轰然没顶。
  ——虽说从师尊先前的模样,他就知道这毒定不简单。可“不简单”终归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如今自己试过了,他才知道这毒究竟有多阴毒。
  初时只是疼,紧跟着便泛起难以遏制的麻痒,像无数种子在经脉中落地生根,长出带有绒毛的细小藤蔓。
  每一次灵力蔓延,那些“藤蔓”便细细自体内扫过,全身感官被迫放大了无数倍。刚才剑灵碰他的那一下,他难受得恨不得把整片皮肤都削下来。
  毒素眨眼间流遍全身,难以言喻的痛痒雨点般细密袭来,沈映宵浑身剧颤。他想用力抓挠,想蜷缩起来,想难受地满地打滚。最终却只能被固定在冷硬炼药台上,一动都不能动。
  可“不能动”此时反倒是件好事。即便只是这么小幅度的挣扎,随着他的动作,体内那些“藤蔓”也越发像活了一样,来回挤动,酸胀难当,整个人好似都成了感官的温床——若他真的控制不住地打滚了,届时毒素会被催发成什么模样,他都不敢去想。
  剑灵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翻出一瓶玉露,掰开他的嘴,小心灌进几口。
  原本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谁知这一次,玉露竟出奇的有效。
  清凉气流随着紊乱的灵力,迅速席卷全身。就像一丛清泉浇在火苗上,毒素被迅速压制,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消散。
  沈映宵睁着眼,呆呆看着炼药室那幽暗的穹顶,许久才像是从激烈的海潮中挣扎上岸,视线重新有了焦距。
  神智稍微回笼,沈映宵想起什么。他强忍着不适,阖眸内视自己的经脉。
  然后诧异地发现,自己那被种进了毒素的元婴,此时竟干干净净,没有半分毒物残留。
  ……通常来讲,这才是毒入元婴的正常结果。
  然而有师尊之事在前,此时沈映宵却只觉得不可思议:那些难缠的毒呢?
  爆发之后竟就不见了?
  身体的痛苦,让思维都迟缓了许多。
  最终,还是剑灵打破了他这呆呆愣愣的状态。
  剑灵伸出一根指头,小心戳戳他:“你还好吗。”
  沈映宵回过神,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被捆缚的四肢,嘶哑道:“帮我解开。”
  剑灵连忙除去束带,打开镣铐。
  沈映宵撑着炼药台,艰难想坐起身,才刚起到一半,胳膊一抖,又软软摔了回去。
  剑灵伸手扶他,却被他触电似的甩开。它叹了一口气,只好拢着袖子提议道:“那个,你要不先回分身里?”
  沈映宵眼底一片疼出来的氤氲水雾,他模糊跟剑灵对视几秒,后知后觉:“……你,你怎的不早说。”
  剑灵:“……”因为我早没想到那毒能厉害到让你变傻。
  沈映宵疲惫地躺回炼药台,将元神从本体抽离,神智迫不及待地没入到了分身当中。
  本体彻底失去意识,躺在炼药台上,渐渐安静下来。
  靠在椅子上的黑衣人,则重新睁开了眼睛。
  沈映宵感受着这具健康的躯体,重重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痒痛带来的错觉,他靠着椅背缓了缓,想起一事,眼底情绪复杂。
  剑灵:“怎么了?”
  沈映宵回忆着凌尘毒发时那冷冷清清的样子,欲言又止:“师尊他……真能忍啊。”
  剑灵:“……换个角度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些年你总是分身本体来回跑,稍有病痛就藏进分身躲避,从不用忍受痛苦,所以变得太娇气了?
  沈映宵:“……”
 
 
第24章 小师弟
  缓过劲, 沈映宵站起身,走到了炼药台前。
  本体躺在台上,无意识地蹙着眉, 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痛苦中挣脱出来。沈映宵搭住本体的手腕, 想探入灵力, 查看状况。
  谁知毒素虽被压制,方才变得敏感的感官却仍未恢复原状, 灵力才刚探入,本体就受不了地挣扎起来,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呜咽。
  “!!”沈映宵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做贼心虚似的隔空看了一眼师尊所在的方向。
  然后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真是娇气。”
  剑灵:“……”不要以为骂一句自己就能和自己撇清关系。
  ……
  那毒虽会带给人百般折磨, 但的确并不致命。
  仗着自己现在无知无觉, 沈映宵捂着本体的嘴,硬是把周身探查了一番。
  毒素并未对身体造成破坏, 但本体原本就有伤在身,经了刚才那一番折腾, 伤势稍微加重了些。
  沈映宵翻翻袖子找出丹药, 往本体口中塞了一粒。
  丹药入口即化, 不用再多操心。
  沈映宵于是没继续折腾本体, 而是转向旁边, 拿起了那颗被他摆在一旁的留影珠。
  浅浅激发留影珠时,只能回看当时的画面。但若将灵力深入,却能复现被摄者的灵力运转。
  沈映宵用这东西用得很熟练, 稍一拨转,开始回看自己试毒的画面。
  先前他见凌尘虽然难受, 大多时候却也表现得十分平静, 于是以为自己也能忍受那一点毒素、清醒地体验过毒发全过程。
  谁知实际上……
  沈映宵轻叹一声:刚才试毒的时候, 他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只堪堪停留在毒素进入元婴之前。
  ……最终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看回放。
  还好他早有记录的习惯。
  ……
  认真把毒发时的状况看完,沈映宵才发现,先前的那一缕毒源,竟才刚入元婴,就已经被凝练的本源悉数绞碎。
  之后毒粉碎屑冲入经脉,炸开成无数气流,小蛇般逃窜,勾起骇人的麻痒,最终被玉露悉数浇灭。
  沈映宵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经脉又一次痒了起来。
  他摇摇头让自己忘掉那种感觉,然后翻了翻袖子,找出录着师尊影像的留影珠,回放起来。
  两相对比,沈映宵很快发现了不对,他对一旁的剑灵道:“你看,我拿到的这一缕毒素,即便进了元婴,也只是无根之毒,没有丝毫粘附能力。
  “可师尊体内的毒,倒像是根植于另一样东西——是那东西扎根元婴,引着毒素盘踞其中。这样一来,玉露进不了元婴,毒却能在元婴中安然肆虐……”
  他凑近去看,却完全看不清楚:“那些粘稠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剑灵跟着他认真看,也没见过,只好乱猜:“胶水?”
  沈映宵:“……”
  ……
  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结果,或许只有找到那下毒之人,才能窥探一二。
  沈映宵收回留影珠,把前后无关的片段剪去,惯例只留下那些有用的部分,留待以后研究。
  剑灵直勾勾看着他的手。
  沈映宵察觉到它的目光,想起这把剑偶尔有些奇思妙想,不由追问:“怎么了?”
  剑灵指尖点点他手里的珠子,欲言又止:“虽说只是用来研究,但你看你本体那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被严刑拷打。这东西你可千万藏好,别被人看到。”
  沈映宵叹气:“我只是自己研究,又不会拿去展览。你一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杞人忧天,不如来帮我想些正事。”
  剑灵犯愁:“正事太麻烦了,我想不出来。”
  沈映宵:“……”
  你还怪实诚的?
  ……
  炼药室一时半会儿没有别人使用,沈映宵干脆就把本体留在了这。
  这里能屏蔽气息,而且炼药台虽不是什么正经床榻,但总比地面要好上一些。
  沈映宵拉过一只镣铐,随意铐住本体的一只手,防止他乱动滚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他出了本命空间,进到了树林当中。
  外界清冽的夜风拂过,虽然灵气浓度同本命空间没法比,但沈映宵还是感觉舒坦了不少。
  他的头脑也重新冷静下来:“可惜我的灵力已经进过一次师尊的元婴,如今已被记住,就算再想从师尊那薅毒,怕是没到元婴就会被弹出来。”
  剑灵想起之前他说的事:“那我们去找楚傲天?”
  沈映宵点了点头:“如今师尊失踪,我便是唯一一个修为够数的仙灵之体。以我自身为饵,应该能钓到有用的东西。”
  打定了主意,他便不再犹豫。
  沈映宵取出灵剑,御剑往那个地处边界的宗门行去。
  ……
  沈映宵往边界走的时候。
  相隔数百里,另一条路上,则有人正御剑前往与他相反的方向,径直往天行宗而去。
  凌尘平日里待在天行宗中的时间已经够短,而他那位小弟子,在这方面则更加青出于蓝。
  是以许多年轻小辈,只听说过朗月峰峰主有三个徒弟,但却不知这传说中的第三人究竟是谁——只因戚怀风长大后就极少回宗,偶尔回了也只是看看就走,并不停留。
  但这次,戚怀风却目标明确地径直赶回来了。
  ……
  戚怀风最近一直在远古秘境当中,他本打算出了这个秘境直奔下一个,谁知前不久,抽空去拍卖会的时候,他却意外听到了一些和他相关的杂闻。
  ——先是听说那个无欲无求的师兄铁了心要嫁给楚傲天。紧跟着又听说婚事取消,改成了凌尘去结。
  戚怀风端着茶盏,杯子停在唇边,动作一时顿住。
  铁了心要结侣?
  师兄和师尊?
  戚怀风慢慢放下茶盏,怀疑那两个路人是听错了,比如把别人的什么八卦,不小心套到了他那两位同门身上。
  毕竟那两人不管哪一个,都和这消息格格不入,滑稽的像是说书人刻意乱编的荒谬话本。
  戚怀风于是没太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
  谁知拍卖会结束,他从单间出去,迎面遇上了一位友人。友人看到他,甚是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戚怀风:“?”
  友人是他的忘年交,还是个话唠:“你没回去喝喜酒?难不成你们师门关系不睦?可多年前我去过天行宗,我记得那时你还小,天天跟在你那师兄后面,还偷偷画你师父和师兄的画像,对那种白衣剑客甚是崇敬——啧啧,真是孩子大了就生分了,你居然连衣服也换了一身黑的,说来我那小孙女也是……嗯?等等,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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