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动作一顿,正了正身体,双手交叉,眉峰之间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抬手重重拍下龙椅,暴怒道:“不见,现在朕忙着,叫他们滚出去,没有朕的宣召,一律不得进来”。
狐桥收回动作,拉住皇帝想要暴动的身体,凑在明黄色帝王耳边,低声道:“陛下息怒~,别生气,不生气,用不着为了那帮人生气”。
“他们这些人确实不懂事,不过臣妾觉得,既然侍卫长深夜来找陛下,陛下不如见上一见,反正现在时辰还早,臣妾也不想就寝”。
被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着,皇帝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他把胸前来回挪动的手,向下压了压“爱妃说的是,既然爱妃要见,朕陪着爱妃见上一见也不可”。
“臣妾谢过陛下”狐桥儿把手放在胸前,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直身体大声道:“让他进来”。
“是”门外的太监回道,木质大门打开,一个身着太监官服,手里拿着浮尘的太监走进,他站在木质大门前,甩了甩浮尘。
太监之后,眼随其后的是一身铠甲,手里握着宝剑,威风凛凛的侍卫长。
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侍卫长曹远,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
“侍卫长,这么晚来远康宫找朕和爱妃所谓何事?”。
“启禀皇帝陛下,贵妃娘娘,蹬仙宫在前不久被夷为平地,化为一地废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狐桥儿惊起,不再伪装,飞身下殿,来到侍卫长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长长的红色指甲,伸出紧紧攥着男人脖子,把人勒的满脸通红。
“你再给本宫说一句,什么被毁了?”。
看着男人脸色越来越青紫,呼吸开始不畅,她才略微松开了手,给人说话机会。
侍卫长上下挣扎,呼吸被抑制,他无法再不动于衷,只能为了活下去,而垂死挣扎,用两只大手扒拉住脖子上遏制生命的铁手。
听到耳边的声音,他重重咳了咳,开口已经是破布一样沙哑难听的声音“回禀娘娘,都是我们无能,才让蹬仙宫在我们面前被毁,属下们办事不利,愿意接受惩罚”。
“宫殿真的被毁了,怎么可能,里面还有我潜心修炼的聚灵丹,怎么可能一下子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一手甩开手上男人,九条尾巴,在身后若隐若现,漂亮的脸蛋上,浓密的红色毛发,凸显出来,可怖吓人,整座宫殿顿时只听到她发狂的四处嚎叫。
蜘蛛网一样灵力,早已四方张开,死死扼住其他几人喉咙,皇帝和那名侍卫挣扎四处逃窜,而越挣扎却越无法逃脱,被其光芒所迷惑,迷失了心智,甘愿做其傀儡。
然而这个时候无比焦急的狐桥儿,无法分出半点心神,她飞身而去,其他人只见一道紫色残影,从一座宫殿里飞出,划过天际,与繁星融为一体。
夜晚的星空,星星像宝石镶嵌在蓝色的天空中,像无数只小眼睛注视着大地,又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在银河中嬉戏、游玩描写星空的,突的星河中出现一抹速度极快的残影,飞身而过。
蹬仙宫之上被一层层黑云笼罩,整座宫殿死气沉沉,到处都是宫殿墙壁,不断传出来的粉尘,士兵们在宫殿之前,咳嗽不止。
突然天际出现一道虚影,快到看不清真实容貌,虚影正中落在宫殿残海之中,她通体红色,有九条尾巴,看的底下人惊恐不已,四处逃窜。
狐桥儿落在废墟上,看着底下的断壁残骸,愤怒不已“我的聚灵丹,是谁毁了我的聚灵丹,我要你不得好死”。
一声声刺耳声音,笼罩在整座宫殿,四处逃窜的侍卫,被一道道不知缘由的灵力缠住身体,无法再动弹一步,他们脸色十分难看,身体在瑟瑟发抖,眼睛里却是那道身影。
“啊!,怪物”。
嘈杂声四起,狐桥儿眼睛里闪着火光,她转身看向四下被灵力缠住的侍卫,邪邪一笑“怪物,哈哈……,还真是可笑,你们这帮无用的凡人,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着她大手一伸,在场人只感觉喉咙一痛,身体四分五裂,再也没了生息,狐桥儿看着一片死海宫前,纵身而出,离开蹬仙宫。
回到远康宫,皇帝和那名侍卫长依旧被梦魇住,身体颤抖不止,嘴唇蠕动,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
狐桥儿伸出白皙手腕,手腕翻转一把捏碎侍卫长头颅“没用的东西,这么不堪一击,难怪连一个宫殿都守不住,让人趁虚而入,毁了我精心练制的丹药,让我前功尽弃”。
看着手里一滩血水,她甩了甩手,像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女魔头,眼睛里红色迷茫,随着她的动作愈演愈烈,红色几乎占据整个眼球。
“皇帝陛下,臣妾还真是舍不得杀你,平日里看你视这皇位为粪土,臣妾还以为你真不在乎,没想到……”。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皇位,臣妾念在我们多日之情,再留你几日,让你在这个皇位上多坐几天”。
狐桥儿坐到皇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皇帝像是受到什么冲击,恐惧的身体一下子平静下来,眼睛里没有哪怕一丝神采,好似供人观欣的提线木偶。
“陛下~,时间不早了,臣妾扶你去歇歇可好”。
“好”皇帝答应,浑浑噩噩,任由狐桥儿拉住他的手,亦步亦趋跟着。
走到寝宫,狐桥儿把皇帝推倒在床,覆身而上,压住皇帝,缓缓压下,在对方鼻息间吹了一口气“陛下,您安歇吧!”。
皇帝身体一软,瘫倒在龙塌之上,意识全无,面色僵硬,狐桥儿见人睡着,不耐烦撩了撩衣袍,素手放在唇边,食指和中指使劲一吹。
第51章 人界劫·皇宫17
“呲……”声音传开,一只狐狸攀附在房檐上,身体小巧灵活,轻轻落地,一个瘦弱的青年出现在地板上。
“狐王,您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吩咐?,本王叫你们好好给我看住蹬仙宫,现在宫殿被毁,灵丹不知所踪,你们可想好了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
小狐狸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惶恐不安的继续解释:“狐王,属下这段日子一直在盯着都城那帮修士,所以一时疏忽,让人进入皇宫毁掉宫殿”。
她说完话语一顿,偷偷瞟了几眼狐桥儿“对……,对蹬仙宫之事,属下和其他几位姐妹确实有所疏忽,还望狐王宽恕属下们的罪过,让我们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你觉得你们还能将功补过,现在宫殿被毁,本王多日来的心血就此付之东流,你何谈之将功补过,帮助本王成就大业”。
“既然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这么无用,还不如本王直接送你们上西天,也好过在你们这群废物身上浪费资源”说着她红色眸子闪过一道紫光,那只小狐狸随之化为一潭死水。
“妖月,你给本王查清楚,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毁我宫殿,盗我丹药,我要让他也尝尝抽皮扒筋之苦”。
“是,狐王”只听一柔美女子回答道,寻声望去,却一无所获,只见一团紫色气体。
她紧皱眉头,重重往床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怒火在胸中翻腾,涨红了脸,怒目而视,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像是一匹被困住的野兽,正在那里伺机反噬。
“你给本王等着,本王不管你是谁,抓到一定把你大卸八块,让你不得好死,敢坏本王大业者死”。
…………。
“娘,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人界那边事务未完,可能要回去,要是回去迟了,怕是会遭人怀疑,到时候前面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魔沙停住继续说下去的话头,笑了笑“行了,儿子,有事就先回去忙,娘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走之前,为娘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切记,魔功尚未成熟,坚决不可动用,否则将会损伤心脉”。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压了很久,现在既然你要走,那我也把之前的不解说了”。
魔沙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鬼窟冥身前,一双眸子看着面前人。
“娘您说,孩儿听着,尽量回答您问题,给您一个答案”。
“行吧!”魔沙一转身,繁复裙摆扫过地面,裙摆下是一朵朵绽放的花朵,在暗色的地板上,开出绚丽的色彩。
“娘只想知道,是何等大事,让你在融合魔骨时分了心”。
“这~”鬼窟冥身体一顿,脑海里模模糊糊回忆起一个个片段,他双手撑膝,迅速而起,看着面前那一道身影,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方便说,难道我的孩子在人界有了什么无法割舍的牵绊”。
“娘可告诉你,牵绊这种东西,你身上决定不能有,一个魔帝一定不能有弱点,你可知道,特别那人还是人族,千百年来便和我魔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虽然你从小的梦想是把整个魔族统一起来,让这硝烟烈火被夷为平地,还这里一片安宁”。
“可为娘要告诉你,人界和我们的隔阂,一定不会因为你的妥协,有半分消减,所以你给我记住,你可以有喜欢的人,但那人一定不能是一个凡人”。
“谨遵母亲大人教诲,孩儿一定会把那丝情根斩断”。
“嗯,知道就好,走吧!”。
“娘保重,儿子就先走了”鬼窟冥抱拳,他伸出双手,放在胸前,念起法诀,银色光点大起,那道颀长的黑色身影,随之消失,化为一道黑影融入夜色当中。
大肆客栈,日头刚落山,掌柜的和店小二并因为没客人,只能提前打烊。
“小二,不等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客人是越来越少,要不是还有两位没退房,怕是我们都要揭不开锅了”。
掌柜的浅浅啜一口茶,悠哉悠哉扒着算盘,时不时撩撩胡子,看似一派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实则心底不安,面色灰白焦躁。
店小二把门合上,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慢步往掌柜的身前一坐,大咧咧喝了一口酒,长长叹了一口气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搁,看着紧闭的木门感慨道:“谁说不是?”。
“也不知道,我们这里前几天是不是被财神爷眷顾,接连几日来了不少客人,现在一招回到变故之后”。
“要不是楼上那两位客人还在,我们怕是只能回老家放牛种地去,没了客人还开什么客栈”。
“哒哒……”一声声有节奏拨算盘声,弥漫在一楼,掌柜的继续忙活着手上伙计,接话道:“谁说不是,其他客栈情况如何?”。
“还能怎么样,比我们差着呢!”。
“行了,掌柜的不用拨算盘了,反正那点微薄收入没必要用算盘,口算都绰绰有余”。
“连我一个大字不识的伙计,都知道这几天收入是多少”。
“也许这种日子很快结束,掌柜的你忙着,我回去陪媳妇和孩子去了,这里也太无聊了,以前哪天不是人满为患,现在倒好就因为上头一句话,我们这里成了这样”。
“去吧!”掌柜的在一楼点了不知道多久的账,一遍一遍数,最后发现越来越心寒,干脆吹熄油灯,回去埋头睡觉。
二楼天字号房,房内没点灯,房门紧闭,显然是没人在,或者是人早已睡下。
窗外,天幕中嵌了一轮圆月,月光皎洁,辉映大地,此时,轻薄的白雾缠了上来,隐隐挡住月亮,倒好像是害羞了一般。
月光如水一样清澈,静静地从天上倾泄而下,空中似乎飞逸着丝丝缕缕的光线,极轻柔极灵动,如飘忽来去的梦,了无痕迹,微风裹挟纱幔,在月光之下翩翩起舞。
这时星空之中出现一抹若隐若现金色,金色划破天际,落入窗边,随暗淡的月光轻轻落在拍打在纱幔上。
只见一抹白色深意,直直跪坐在床前,他似乎极为痛苦,捂住胸口直喘气,娇嫩的唇瓣微微开合,源源不断的空气自那条缝隙进入肺腑,供给体内器官所用。
“中计了,没想到那只狐狸如此阴毒,既然暗算本座”灵越捂住胸口,气若游丝缓缓道。
嘴唇边挂着妖艳的血色,露出一个微笑,心里暗暗自嘲“没想到本座还会被暗害,是自己太过轻狂,还是对手过于狡猾”。
他睁大眼睛,愣愣看着被微风吹动的纱幔,微微诧异,不过这狐狸法术确实不一般,一个分身都能暗害于他。
他发丝凌乱,又因为汗意黏在自己脸颊上,白的脸、黑的发,只是越发衬得他肌肤姣好雪白,唇色苍白,坐在那里像是一朵惨遭蹂躏的花朵,破碎凌乱。
鬼窟冥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美人闭着眼睛,睫毛上下转动,漂亮的大眼睛似乎因为疲惫,微微耷拉着,极为可怜。
鬼窟冥来到床前,半蹲身,凑近坐着的那人,把对方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拿开,就对上那张精致漂亮,又极为虚弱的脸蛋。
男人双眸微微一睁,讶异地看着仙尊那张宛如受尽折磨的样子,将那问句吞咽下去。
“仙尊,您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他用极小的声音询问着,生怕声音一大,把正睡美人给吵醒,扰人清梦,打破这样漂亮的一幅画。
见对方不答也不动,就只是那样呆呆的靠着床边,鬼窟冥心底竟有些懊恼,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或许自己回来早一点,对方就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鬼窟冥伸出手,食指抵上,美人眉心,银色流光缓缓散开,包裹着美人,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骤然睁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还好对方修为高深,看着伤的恐怖,只有一口气吊着,其实并没有进入心脉,用灵力温养着过上几天就可痊愈”。
知道对方没有大碍,鬼窟冥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待人躺下,他跟着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指尖画出一个个符咒,银色法阵把两个人牢牢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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