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审?”
莫弈看了看周围,就在综合楼的正门口,不是说环境条件,主要是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实在太多了。
“就在这,我想晒太阳。”
这次出声的人,是西楼。
少年享受着,暖洋洋的金光,沐浴于身上,手旁还有一只芒果味的冰淇淋。
“没听你楼哥说话吗?”
“听到了,这就去办。”
唉,贺队就是个软耳朵。
心中感叹一句,莫弈加快脚步离开。
说是想在这里晒太阳,将冰淇淋的纸筒丢进垃圾桶,西楼并没有回到贺无言身旁,而是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漫步。
教学楼建得很漂亮,学生们喜欢称这里为‘白宫’。
“好漂亮。”
“是新来的学生吗?”
“他的衣服好特别。”
……
不少胆大的女生,远远看到白衣少年,纷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你好,301班怎么走?”
被问话的小姑娘,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内心赞了几十次好漂亮后,方才在少年第二次询问中,回神。
“我……我带你去。”
“不会影响你去上课?”
西楼指了指小姑娘怀里的一本书,看样子,好像是刚下课正赶往下一间教室的模样。
“不会不会。”
“那,谢谢了。”
才到301班的固定教室,西楼迎面就跟莫弈以及一位中年女老师,来了个照面。
“楼哥,你咋来了?”
莫弈往西楼身后瞅瞅,并没有找到贺队那笔挺、高大的身影。
“死者的养子童童就在这里上课,我来看看。”
西楼回得自然,掠过两人,在门口跟带路的小姑娘道了声谢谢,径直走入教室。
莫弈走出一段距离,在下楼梯时,突然回神。
不对咧!童童跟童童的养父童白的资料,还在自己手上,根本没有递回去,楼哥是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贺队天天夸楼哥,感觉楼哥什么都知道,比贺队还神乎。
301班今天很热闹。
一周没来上学的童童,他养父第二次来到学校,以刘挺、王萌为首的两个小团体,热闹闹的去综合楼看戏。
但很快,就传来有人在综合楼的门口异种化,把两个小团体的人,都伤了。热闹劲还未过去,正给他们上课的班主任,就被检察官叫走。
“会不会那些事,被翻出来了?”
“人家可是世家子弟,上头有人,怎么可能出事。”
“我们努力一生,都不如人家的起点。”
“听说刘挺的家里,买了好多提升精神力的药剂。”
……
议论声,在班主任离开后,叽叽喳喳于教室中,有人同情童童,但更多的都是在羡慕嫉妒刘挺、王萌等人的家境。
毕竟,小团体的人都出去凑热闹,没人在身边,说什么的都有。
很快,一个漂亮的少年,走了进来。
咔嚓。
反锁。
金眸对上一双双好奇望向自己的眼睛,西楼歪歪脑袋,径直走到第一排椅子上,就坐在桌上面,与一群学生待在一起。
“你是谁?”
距离少年最近的女学生,抬起头,好奇询问。
“嗯……来调查在这间教室里,发生过的事情。”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面色,都变得格外精彩起来。
西楼将全部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视线,多落在了一个坐在角落的瘦弱男学生。
“那……你是不是检察官呀?”
少年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
这么一个动作,让全部学生都哇了一声。
都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学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后,进入监察局,成为一名检察官。
真的检察官,现在,就在他们面前。
“来,说说,那些人……是……怎么欺负童童的。”
西楼这话一出,本来喧闹的教室刹那之间,变得格外寂静。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检察官又如何,别人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在监察局里工作的人。
“他们……我们要是说了,在学校,会待不下去的。”
有一个男同学,小声开口。
这话,明显是在场同学的心里话。
“之前也有人来调查,最后都不了了之。”
又有一个男同学开口。
“说的是你们刚入学时也就是101班的时候,他们弄残了个女同学,有检察官来调查,可最后,说了实话的人被欺负,其它事就再没有下文?”
一双双错愕的目光,看向西楼。
许久,有些同学沉默的点点头。
他们不敢说,要是这个检察官也没有办法,他们说了实话,下场,就会像那些被欺负,不得不退学的同学。
考入龙象学府真的太不容易,有些人甚至是家里省吃俭用供出来的,他们不得不考虑,要是被退学的下场。
“你们心目中的检察官,是什么样的?”
也不待学生们回答,西楼自说自话下去。
“对内,他们是击杀异种化,防止破坏扩散的检察官,对外,他们是击杀、抵御异种的英雄。”
手中随意把玩的一本手册,陡然被少年一把甩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让学生们齐齐打了个激灵。
“你们呢?还想当检察官?一个个畏畏缩缩,看到一点点黑暗就不敢开口,实话都不敢说,等你们当了检察官,遇到更加黑暗的案件,你们怎么办?坐以待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恶魔蛊惑人心的能力,让少年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如刀如浪,在他们脑中,来回激荡。
许久,沉闷的教室里,角落里瘦瘦小小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同学,举起了手。
“我……我叫朗华,我告诉你,童童的经历。”
“嗯,其他人呢?”
满意的笑笑,西楼扫视在场三十多个学生。
“我告诉你。”
第一个询问西楼来历的女生,站起身。
“我也告诉你。”
“我也说。”
“请你为受伤的同学,获得公正。”
……
一个又一个鼓起勇气的人,站起身,目光带着愤怒、勇往无前,纷纷看向明明只比他们大了两岁,却气势十足的检察官少年。
看来还有得救,不然,我都不想滩浑水咯。
新生一代还是有热血。
满意点头,西楼愉快的拖起一张椅子,面对众学生落座,像来上课的老师。
贺无言打量这个一袭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半晌,拍了拍铺有大理石的阶梯。
“老师你好,坐。”
“检察官先生,调查询问,不应该在这里吧?”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时不时还有同事走过,如此情况,让白老师更加拘谨与抗拒起来。
“有吗?老子觉得这里挺好,办公室太冷,这里能晒太阳。”
见白老师不愿坐下,也不主动开口交代,贺无言指了指地上还未干枯的血迹。
“童白,童童的养父。据我所知,一周前,他来过学校,原因嘛,是为了童童在学校遭遇校园欺凌而来。白老师,你作为童童的班主任,应该能说两句吧。”
第22章 罪恶二
“什么校园霸凌不霸凌的,不就是同学间的小摩擦,可能会有些磕磕碰碰,童先生就是有些着急了。”
班主任尴尬笑笑,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这种事情,她处理得太多次。
“是吗?看来白老师也不愿意说实话,可惜了,我们已经让人去童童家里,对了,不知道班上的同学会不会说出一些东西。”
“那就等检察官先生,有证据了,再来问话。”
强硬的态度,建立在她相信,那些公子哥背后的世家势力。
“老子不着急。”
轻呲一声,贺无言根本不担心,自己问不出什么,大不了用真言蛊、真心符,再不行,还有西楼。
第三支队的办公室,时隔半个月,终于迎来了它现在的主人,一场小会,让办公室终于起了真正的作用。
将自己的外套给西楼盖上,调好躺椅的位置,贺无言将休息室的门合好,方才回到办公室。
“童童如何?”
“人送到监察局的医疗室,他的治愈超能并没有让其留下痕迹,不过……恐怕有心理问题,怕见生人,不跟人说话,已经让心理医生去接触。”
江月连忙汇报工作。
想到缩在床角的小小身影,宛如一只被吓得失了魂的小鸟,惊恐、无助、绝望。
不由得,江月红了眼角,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
“贺队,我还没有跟童童说他养父的死讯,打击太大了,我……我也开不了口。”
江月不过是刚刚从学院里走出的学生,又是女性,见到童童可怜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恨不得现在冲进医院,把罪魁祸首,打一顿。
贺无言点点头,将西楼送他的录音笔打开,还不忘嘱咐莫弈一句。
“做好记录。”
莫弈点头,手上的笔记本哗啦啦翻开。
滋滋滋,半晌,一道女孩子的声音,率先响起。
“我先说。”
一道熟悉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柔和,安抚人烦躁不安的内心。
“嗯,慢慢来。”
沉默片刻,女孩子将思绪整理好,随着略带干涩的声音,将一段不为人知、发生在象牙塔里的罪恶故事,叙叙向人们展开。
“我跟王萌一起进的学校,那时候才十二岁,还在101班。我记得,班里有个叫小薇的女同学,她的超能很特殊,能拥有飞燕的能力,翱翔天空,大家都很喜欢、羡慕这种能力。”
“刚开始,我们都觉得王萌这个大小姐脾气很好,直到……班级里有人看见,王萌带着她两个跟班,在女厕所把小薇的衣服扒光,扇耳光,拍照片。”
“在自习课上,我们就打算跟王萌说一说这事,没想到,王萌就像变了个人,将课本摔在地上,她说:谁要是去告状,她就搞谁。”
“有人不相信,跑去跟班主任告状,没想到,班主任根本没有处理,过了两天,告状的人在校门口被人打断了一只胳膊。”
讲到后面,女生的声音带起了哭腔,哭泣声让故事断断续续,可听在人们耳中,还是感觉背脊发凉。
恶意,让人胆战心惊。
那时候,他们不过才十一二岁呀。
哭声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过后,讲述者换成了一个男生。
“我们不敢说,好不容易考进龙象学府的,而且,班主任也不管。逐渐的,王萌在班级里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甚至在班级里公然霸凌小薇。”
“打耳光、踹肚子都是轻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小薇第一次来了那个……就是女生一个月一次的那个。”
“王萌在班级里,当众扒了小薇带血的nou裤,取笑小薇,不止如此,还把……还把笔,插到了小薇下面,说让小薇做个真正的女人。”
“后面几天,王萌开始在小薇的桌子上写浪货、biao子之类的话,甚至……甚至在小薇的背后写上jian母狗的文字,让小薇在教室里爬,给她助兴。”
啪的一巴掌,讲述者自己拍了自己一巴掌,好似把自己从冷漠中,打回现实。
或许,当年他就应该自己扇下这一巴掌。
“小薇不堪受辱,有一天上课时,突然跳楼。那时候我们的教室不高,三楼,双腿断了,差点异种化,监察局介入调查,可……你也知道了,有部分同学鼓起勇气揭发恶行,结局不是被打就是成为第二个小薇。”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悦耳的声音,缓缓从录音笔中传出。
“现在,你还害怕吗?”
男生摇摇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决心。
“不怕。”
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怕,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我现在感觉,这里轻轻的,终于能呼吸了。”
“不错,是个好孩子。”
录音被按停,贺无言看向莫弈,指指点点起来。
“愣什么愣?记录呢?”
将笔记本合上,莫弈狠狠抓了一把头发。
“不是,老大!我也读过龙象学府,不应该的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武平沉默着,突然开口。
“莫弈哥,这种事是存在的,或许没这么严重,但……小团体、阶级,甚至是冷暴力都不会少。”
莫弈一愣。
他的家境……咳咳,不说世家,也是有关系的。现在回想,自己读的班级,大家的家境都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但这份和气……似乎很虚假。
半晌,莫弈捂着脸,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是呀,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十一二岁的年龄,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同学。
“不舒服,就出去缓缓。”
一句话后,贺无言按下录音笔,讲述者很明显换到了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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