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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抱歉。”
道了声歉，捋了把发梢上的茶叶，贺无言指了指丢在地面上的木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你们先收着，明天中午再过来，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担忧的看了眼贺无言，林霖、莫弈捡起木盒，帮忙放好菜，带上房门离开。
跪坐在床铺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陷入梦乡中的少年睁开眼睛。
金眸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金光，落在那人身上，不由软和了许多。
“楼楼，我想好了，还有今天火气有点大，抱歉，下午上了头。”
将被褥掀开，西楼盘坐在男人对面，见其安安静静、没有冲动，方才点头。
“说。”
“选第二个，楼楼也希望我选第二个选项的吧？”
对此，西楼不加掩饰，点点头。
“确实。今日教你第五十四堂课——好牌在手，莫要弃牌，应当顺势，总比逆天行事要好。规则之事，你未能学得明白，好生研读，每十日我考察一回。”
高大的男人，乖巧点头，像只可可爱爱、乖乖巧巧的狗狗。
“好。”
“两点:一、做你认为对的事情，问心无愧；二、深渊底下的东西，全部杀掉。”
张了张口，一想到西楼还在生气，贺无言只能应了声‘好’，继续乖乖巧巧听训。
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西楼的眼睛。
“有什么想法就说，真当是我学生不成？挨训一下，就不敢说话。”
“深渊异种，跟神殿……有关系吧？”
西楼虽未具体说过自己小时候呆过的神殿、部落，但贺无言还是了解过一些，毕竟……他也去过其中一座倒塌的神殿。
天上陨石坠落在地上，一群信仰神的人将陨石视为神石，在其上面建立神殿，编制教条。
神石给予勇者特殊的力量，天生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被视为圣子圣女，严苛的神教体系，招来了许许多多的原始部落，它们围绕神殿欣欣向荣、安家乐业。
而西楼，就是神殿最后一任圣子，也可以说是神明。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贺无言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神殿外加部落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还活着，包括屹立了千年的神殿也变成废墟。
西楼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是，同根同源。”
“那，咱们能用当年楼楼毁掉神殿的法子，毁了现在的深渊不？”
“想知道，我怎么毁掉的吗？”
金眸盯着自己，让他只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即便知道楼楼不会伤害自己，可……大祖宗的气场有些大。
“楼楼，不想说就不说。”
“那法子确实可行，不过，死得必定先是人类，再到异种，所以，这是最后的底线。”
自相残杀？相互吞噬？
想到自己在很远的地方，见过楼楼的界域，贺无言摸摸鼻子。
这跟投下颗原子弹，大家同归于尽，没啥差别。
西楼大佬，就是颗行走的原子弹。
“所以，我要杀完深渊底下的麻烦？”
“没错，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无言要动手哟。”
美人都亲自开了口，贺无言现在恨不得，手写一万张招雷符箓，跑到深渊裂缝边，丢下去，直接炸。
既然跟楼楼有仇，那就帮楼楼，都杀完。
瞅了眼志得意满的贺无言，西楼眼底闪起一抹笑。
小朋友还是太年轻，我都给你铺好了路，怎么可能让你半途而废？
至于深渊里的小麻烦？不给无言一点压力，哪里来的动力，没有动力，怎么把已经铺好的路，走下去。
“无言今日生气，是因为御米？”
“对，这个世界本就因为异种、感染值很糟糕了，没想到，还存在这种东西。”
西楼认真听着贺无言讲述、宣泄，时不时点头。
无言对于这些东西很不喜，很讨厌，他自然知晓。
当年无言退役加入诡调局，就因为在最后一次行动，追捕一批毒贩子，差点全军覆没。
第44章 布局
待吐露完毕，西楼点点头，只说了一句话。
“你安心放手去查，牵扯之中的人，一个都逃不过。”
“楼楼要给我，保驾护航？”
“嗯，我说过，会陪你。”
什锦时蔬、蒜香虾仁、鲜虾芒果牛油果沙拉，三道菜再加一碗阳春面，午餐很丰富，唯一可惜的是，贺大厨最希望用餐品尝的人，并未起床。
吃饱喝足，贺无言问起昨天那只盒子。
“如何？”
提到这件事，林霖面色郑重起来。
“监察局第九支队一直在追查此事，老大，我们需要跟他们知会一声吗？”
“不着急，晚些时候再说。”
莫弈昨天去打探过，御米在黑市的大概价格，很好奇。
“老大，你从哪里买来这么多的？”
“黑市，对方自己送上门的，莫奕奕想个办法，弄些醋酸酐，保密，别走黑市。”
最后一句话，莫弈立刻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他莫家帮忙。
“没问题。”
“放心，功劳少不了。”
莫弈负责搞东西，林霖负责去黑市打探情报，最好掌握一些买家的身份。
三十只小纸人伸胳膊伸腿，随着贺无言一边买菜一边掉落，撒开小短腿，往阴暗处跑去，藏起来。
很快，集市都被撒下眼线。
贺无言也有自己的任务，比如，找到一些卖家，自己继续跟老胡接触接触。
第四天，贺无言再次登门。
老胡一见，笑得极为开心。
这位大顾客，又登门了，看来，大肥羊是跑不了了。
“上次那药，我爱人用了，挺不错，再来些，价格好说。”
“当然行，只不过，贺先生，那东西可不能超量使用。”
老胡还是有些迟疑，上次买的量，足够一两个月的。
一下子太猛，要是人死了，他还怎么宰肥羊？生意是需要细水长流的。
“知道，来跟你说一声，想多买些，这药神奇，还是说，胡老板你搞不到更多的？”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贺先生，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三天后再来。对了，灵芝人参那些药材，胡老板也弄些，想煲汤。”
三两句，贺无言施施然在胡老板的讨好中，离开小店铺。
赵恒任第九支队队长一职，差不多有三年时间，他们支队跟别的支队不一样，并不抓拿异种，而是调查一种流行在黑市中的违禁物品。
御米，绝对是违禁物品中的红色物品。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们顺着线，摸到的一个卖家——胡平，人称老胡，此人最近在大范围拿货，甚至把同行手上的货，都拿了。
大手笔呀！
盯呀盯，他们居然盯到了，一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
偷拍到的照片，在系统库里一查，好家伙！这人不是他们新上任，压根不来上班的贺副局长吗？
“头，事情是不是有点大？”
副局长呀！前不久才因为异教徒，撸下一位，没想到新上任的副局长，也不是好茬子。
赵恒舔舔唇，下了个决定。
“先不动，看看情况。”
被第九支队盯上的贺无言，正和林霖、莫弈、苏宁、武平、江月围着一大箱子的御米，大眼瞪小眼。
三十二块A级晶核，就换来这么一箱子黑疙瘩。
莫弈最先坐不住，询问出声。
“老大，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抢生意。”
“啊？”
“什么鬼？”
贺无言的三个字，让一群人瞪大了眼睛。
林霖连忙劝道。
“这可不是好东西，老大，我们不能做如此丧失人道的生意，黑心钱不能挣。”
莫弈连忙力挺自家老大。
“林队，话不能乱说，老大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至于黑心钱？咱老大光明磊落、正大光明、狼狈为奸是个大好人。”
幽幽瞪了眼莫弈，贺无言决定了，下次任务把最苦最累的派给莫弈。
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我们要见到卖御米的大老板，最好的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抢生意。”
老大都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林霖自然反应过来。
只不过，就像抓异教徒，人家抓上下线都是潜入成为其中一员。为什么？他们老大不走寻常路，要做对方的敌人呢？
“老大是想，把我们买到的御米，压低价格，卖给那些买家？”
苏宁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接着开口。
“老大，这样，有些太费钱了。”
贺无言摇摇头，笑得奸诈。
“我们不压低价格，反而要抬高价格。”
七天后，在贺无言以想多拿些货，在墙外卖给一些散超能者为由，拿了第三次货。
而也是今晚，御米这个违禁品的市场，多了些不同的风向。
满嘴黄牙、瘦瘦干干的红毛青年，笑着给身着西装的李哥，点了根烟。
“货呢？”
“李哥，今天有个好货，比米，还要好，您先试试？”
李哥疑惑，可此时过度的狂躁，让他有些心率加速、焦躁不已。
不耐烦还未起，就见一只给他提供货物的红毛，取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凌晨三点，幽暗的小巷跟不远处的霓虹灯光，格格不入，却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舞升平。
戴着黑色口罩的贺无言，靠着墙，很快，二十多个青年跑了过来。
这些人本就只是拿了钱，打算试一试，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白货如此好，想着那个人刚出的下个地点，纷纷赶来。
打眼一扫，贺无言很满意，都不傻，一个没少。
“货，能继续给你们提供，但……隐蔽些，知道吗？”
二十多个人纷纷点头，心中自有自己的盘算。
新货价格很高，不是一般人买得起，自然优先提供给大客户，中间的差价，利润不可谓不大。
这比之前的御米，利润还大。
隐蔽些，他们的生意当然就能维持得旧些，最好自己这批人能独吞下这个生意。
赵恒很苦恼，非常苦恼。
一是因为，根据贺无言屡次进出老胡店铺，老胡的拿货，这位贺无言上司，好像不止是自己买来吸，甚至还转手卖。
这下事情，大条了！
二是因为，黑市上新出了一种违禁品，功效、危害、成瘾都比御米还大，那是一种特殊的白色粉末。
据说，用了新品的人，都不再用御米。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探头进来的检察官，面色有些奇怪。
“那个……头，贺副局长来找你。”
他也是知道那条情报的检察官，因此在看到新上任的副局长，直接来他们第九支队办公室时，蒙了！
整啥子？自首来了？
“好。”
赵恒看到贺无言本人的第一眼，就是一个印象——好人，光明磊落的大好人。
但……想到贺无言可能从老胡手上，拿到的御米数量，好人两个字，支离破碎。
“赵队，不请老子喝杯茶？”
“小笑，去给贺副局倒杯茶。”
办公室的门关上，贺无言摸索着下巴，目光再三看了看赵恒的脸。
这脸太适合做缉毒、卧底了，平平无奇，丢到人群里，绝对认不出此人是检察官。
是个好人，正直。
“赵队，今日来找你，为了两件事。”
有些紧张、有些疑惑，赵恒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贺副局，请说。”
“赵队的第九支队，负责打击违禁品买卖，特别是御米。”
贺无言慢条斯理的开口，这时，还不忘给自己撕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
让甜腻腻的感觉，充斥在口腔中。
对方什么意思？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威胁自己的？
紧张中，赵队来了一句‘什么？’，声音之大，让门外的人，打开门，纷纷探进头来。
“老子需要一大批御米。”
话落，赵恒就来了这么一声，吓得贺无言差点把棒棒糖，捅到嗓子眼去。
我去？这么激动干什么？
冷静下来，瞪了眼想要偷听的队员，赶走人，赵恒吐出一口气。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贺副局长疯了，买不到货，跑来他这买，但很快，冷静让他的大脑很快转动起来。
这位虽然是空降，但，不可能是个傻子。
“第二条呢？”
“我需要，跟赵队联手，借点生面孔，毕竟林霖霖那边人太少，不方便出面。”
“做什么？”
找人？难道贺队打算跟老胡来个超大额交易，现在打算跟自己借人，收网？
“卖点货。”
第45章 钓鱼
透明袋子里，是白色的粉末。
就跟赵恒前几天，弄到手的新货，一模一样。
“贺副局长，好大手笔。”
贺无言露齿一笑，笑得阳光灿烂，妥妥一枚阳光大男孩。
话，狂妄，却让人相信。
“钓鱼，当然要钓最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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