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扶明涯脑子里突然闪过霍行夜那张脸。
这表情,这眼神,除了长得不像,其他可真像缩小版的霍行夜。
“干什么。”小朋友问。
语气也像。
“帮哥哥一个忙,哥哥有糖。”
扶明涯不会哄小孩儿,但一般情况来说,有糖应该就可以吧。
谁知道,小朋友瞥了他一眼,就继续玩儿球,然后低声说:“谁要吃糖,真幼稚。”
扶明涯:“...”
剑灵听着没忍住笑出声:“幼稚,你也有今天啊,被一个小孩儿说幼稚,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
但小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以为扶明涯在说自己,他不悦地看向扶明涯。
扶明涯皱了皱眉:“我没说你。”随后走了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伸手把他球抢了。
剑灵:“...?”
连小孩子东西都抢?
手心一空,小孩愣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他不悦地道:“你干什么?”
扶明涯不要脸地看着他:“我也想玩球。”
“还给我。”
毕竟是小孩子,被抢了东西,还是会急,小大人模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气的脸都涨红了。
“不给。”
“还给我!”
“就不给。”
“你给我!”
随后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开始拉扯斗嘴。
拉扯了长达五分钟。
突然,小孩眼神变了,他愣愣地看着扶明涯长大了嘴,眼神也从刚刚的气愤变得惊讶无比。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球,突然飘了起来。
就在扶明涯手心里,飘了起来。
随后扶明涯用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球就跟着他的手指一上一下,特别听话。
小孩视线紧张地跟着球来回移动,甚至吞了吞口水。
“厉害吧。”扶明涯问。
大概一会儿,扶明涯接住掉下来的球。
小孩子死死盯着他手心里的球:“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
扶明涯看着他,拽拽地道:“不告诉你。”
第一回见这种事情的小孩儿被激起了好奇心,瞬间将将扶明涯欺负自己的事情抛诸脑后,抓着扶明涯撒娇:“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扶明涯对他的反应很受用,被摇晃着也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见差不多了,好奇心也给他激起来了,便道:“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得帮我个小忙。”
“什么忙。”此刻这孩子满脑子都是玩儿球。
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球。
扶明涯指了指四个角落:“你想不想尿尿?”
“啊?”小孩愣了。
扶明涯领着他走到角落,然后啪一下把手里黄符贴角落墙上,说:“冲这上面尿。”
童子尿纯净,能破凶煞,虽然在这种环境中作用不大,但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让他的符生效,给这里架起一个还算安全的环境。
说完,扶明涯看着他:“尿吧。”
小孩脸唰一下红了:“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扶明涯点点头,背过身去:“现在可以了。”
这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他在脱裤子。
过了一会儿,扶明涯听到一些水声。
等水声停下。
小孩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好了...”
扶明涯回头,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又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块糖:“真乖。”
小孩脸皱成一团:“我不要糖,我想玩球。”
见状,扶明涯点点头:“手给我。”
小孩乖巧地把手伸出来。
淡淡的金光从扶明涯指尖浮现,然后他手指与小孩手指相对,随后金光顺着小孩指尖没入身体。
“现在可以了去玩儿吧。”扶明涯道。
目送小孩儿离开,这时,剑灵问:“你不是没灵力了吗?”
“不知道啊。”扶明涯耸肩,“莫名其妙又有了。”
“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什么了?”剑灵问,它担心扶明涯又偷偷用剑但没跟它说。
“你别总疑神疑鬼的。”
“我疑神疑鬼?”剑灵气结,“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没轻没重,把自己命儿不当命。”
见它真急了,扶明涯认输:“行行行,我跟你保证,这次绝对不乱来,行吧?”
“哼。”剑灵冷哼,“这还差不多。”
但是保证归保证,做得到做不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时,霍行夜回来了。
扶明涯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神色有些严肃,而且身后严方没跟着:“严方呢?”他问。
“在看监控。”霍行夜道,“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扶明涯大概知道,如果霍行夜能解决,他是不会来找他的,霍行夜能来,说明这问题以他目前的手段无法处理。
“刚才我和严方在酒窖看到几个人,他们应该是取酒时被困在了里面。”
“还活着吗?”
“活着。”霍行夜点头,“所以我刚才去了一趟酒窖,但是酒窖的门打不开。”
“他们在里面锁死了?”
“不,他们也打不开。”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你们开门?”
“没错,严方在盯着,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如果可以,你得跟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霍行夜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十二点只有2个小时不到了。”
看了看四周,有了黄符加持,还有童子尿破煞,这个地方目前是安全的,想了一下,扶明涯冲他点头,道:“走。”
第22章
可就在扶明涯准备跟霍行夜离开,偏厅里躲着的人里面有人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受不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是生是死,受不了自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更受不了自己的秘密在一会儿有可能被公诸于众。
想着,他阴着脸走向议员和许和泽:“议员,会长。”
两人看到走过来的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说话前,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不远处跟霍行夜交谈什么的扶明涯,随后收回目光。
“您真的相信那个不知来历的人吗?”他问两人。
许和泽认识他,他是上城一家建材公司的副总。
“何出此言。”许和泽问。
“我想了一下觉得,与其将自己的命交在别人手里,不如我们自己想想应该怎么出去,因为一段视频,就全然信任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这种事情太过荒唐。”
“而且...”
这时,议员看着他:“而且什么。”
“您不觉得很怪异吗?”他也看向议员,“我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在许会长的邀请之列,但据我所知,他只是夜城一个小小的保安,霍家森严,每个能进入的佣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并且调查过背景,所以他能打扮成侍应生的样子混入宴会,这非常不合常理,我甚至怀疑,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议员表情有点松动。
但许和泽心里清楚,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至少在他看来,扶明涯不会做这种事,因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有麻烦。
“那许会长你怎么看?”见许和泽一直沉默,议员问。
许和泽当然不会回答,只是模棱两可道:“现在事情怎么样大家都不清楚,贸然怀疑一个人不是好的选择,我们面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就不要内斗了吧。”
但这个人就像是吃错药了似的,执着的认定——扶明涯有问题。
见说服不了许和泽,便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议员身上。
其实议员并不怎么相信扶明涯,他向来不相信有什么超越自然的力量,如果有,也只可能是有人用了一些手段,甚至刚刚他在房间看到的场景,只是一种障眼法,至于为什么他的专属仿生人会出现问题——
议员看向许和泽:“据我所知,那位名叫严方的人,曾经参加过各大城邦联合举办的超级机器实验,最擅长的就是数据机器改造,这么一个科技天才——”
那人又在一边附和:“议员说的没错,在场除了他,好像没人会,所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个侍应生救了我们,那个叫严方的救了议员,我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场以许多人生命为代价,有预谋的事件。”
“那他们想要什么?”许和泽问,语气一瞬间变得不好,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常,“我是说比如?”
“秘密!”这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没有错的,“他们想要我们所有人的秘密,以此来要挟我们!霍大小姐的宴会,来的不乏都是上城各种名流人士,如果他们能手握这些人的秘密,那对他们来说,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有用的多!所以他们才让我们写下了纸条!”
说完,他看向议员。
许和泽也看过去,议员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很显然,他对这人的话没什么异议,甚至认同。
毕竟,那秘密纸条,他也写了。
许和泽不是一个会站队的人,比如现在,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去相信扶明涯,那还能信谁?
不过他并不想跟议员起冲突。
想了一下,他含糊地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不说对,也不说错,这是许和泽这么多年以来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
但扶明涯并不知道这边的谈论。
他跟霍行夜出了偏厅,两人联系了在监控室的严方。
嘀嘀嘀——
电话接通。
“怎么样了酒窖那边?”霍行夜问。
监控器上的光映在严方脸上,他表情严肃:“不太好,他们面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到。”
监视器里的人,他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不知道阻挡着面前什么东西。
“不过老大你和道士哥得快点,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扶明涯心里也清楚,现在距离午夜十二点越来越近,如果不在十二点之前找到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这时,监视器里的人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挥舞手中武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在艰难地抵抗着面前看不清的生物,他们表情极度惊恐,面容扭曲,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随后,两人加快了步子,最后几乎用跑的,跑到了酒窖。
但一靠近酒窖,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先别动。”扶明涯抬手拦住霍行夜继续往前走。
霍行夜看不到,但他看的一清二楚,这酒窖的大门上,有种符咒,一种散发着诡异黑色的符咒。
“怎么了?”霍行夜问。
扶明涯面色骤然变得沉重,他道:“离远点。”
闻言,霍行夜稍微远离了大门。
只见扶明涯将身后的剑抽出,随后嘴里念着什么,金色的光芒覆盖剑身,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剑身朝大门劈了过去。
砰————
大门倒地尘土飞溅。
霍行夜下意识抬手挡住飞溅的尘土。
但就是一眨眼的空。
严方声音从耳机传来:“老...老大!道士哥,人、人不见了!!!”
霍行夜猛地将手放下来,眼前真的没有扶明涯了。
严方惊恐地盯着屏幕,真的就是凭空消失,那么大一个人,眨眼间,瞬间就没了!
变故突生,霍行夜强迫自己冷静,他在电话这头问:“那别的地方呢?别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他?”
“没、没有。”严方颤声应道,“老大,道士哥不会被什么东西给抓走了吧,怎么办啊!”说着他感觉自己背后毛毛的,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后,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
霍行夜深吸一口气:“继续盯着。”
“......可是道士哥。”严方担心。
“先把酒窖的人救出来,再想办法找他。”现在什么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既然扶明涯说十二点之前必须把这些人带回去,那就一定得带回去。
至于扶明涯,他不是不担心,但他就是有那种盲目的自信。
自信这人是打不死的,就算是打死了,他也能从地狱里爬出来,然后把你拽下去。
“好...”霍行夜都这么说了,严方也不敢多说话,“那老大你往里走,走到第一个酒柜左转,他们就躲在那里。”
根据严方所说,霍行夜走到第一个酒柜左手边。
被困酒窖的人自然听到了门外巨大的声响,但是他们不敢动。
其中一个略显高大的保镖护着身后躲着的众人,他手里握着棍子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身后是呜呜哭泣的佣人,沉重的脚步声在酒窖回荡,随着皮鞋声不断地踏上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一张嘴,心脏随时能从嘴里跳出来,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低落,手臂也被汗浸湿了,他喉结微动,希望着脚步声,是大少爷回来救他们,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另一边。
在酒窖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周围环境突然开始改变,本来泛着暖黄色灯光的酒窖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墙上的青苔如同死者的皮肤一般开始变得腐烂脱落,四周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瞬间,这里就像变成了一座墓穴,死亡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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