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此处宫殿久无人住,东西太少了,今夜先在此处将就一晚,明日再搬回甘露殿。”
楚城寒空着的那只手从他手腕上松开,转而按住他的肩,推着他躺下,俯身吻他:“点着灯睡便不害怕了。”
他将烛灯留在床头,时叶声感到一丝困倦,却下意识抓紧了对方的衣袖,身体潜意识中并不想让对方离开。
他能察觉到方才的异状,知道自己刚才或许有机会能回去了,但却被人从中阻拦,楚城寒拉住了他的手,将他重新拽了回来。
难道气运之子还能控制穿越者的来去自由吗?
时叶声想不明白,他叫了系统两声,对方没应话,失去了联系,心下慌了片刻,之后又冷静下来,心想留着就留着吧,虽然这个世界有些危险,但楚城寒是气运之子,跟着他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终归回了家也是闲着,同桌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他没有别的朋友,每日除了上课和购物,也便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虽然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但楚城寒似乎是个恋爱脑,闲着便黏在他身边,连批奏折都要搬个椅子坐他床边批。
楚城寒这人,大燕的气运之子,虽身居高位,有勇有谋,但有些心思对着自己时却没故意隐藏,轻而易举便能被当事人所察觉。
时叶声不知道楚城寒究竟喜欢的是小皇帝还是自己,他现在脑子一团乱,刚来这个世界不久,还没把所有环境和背景搞清楚。
楚城寒见他没有睡意,担心自己呆久了会被政敌盯上发觉到不对,想将人先哄睡了,道:“我将猫抓回来。”
“它都去找娘亲了,做什么非得让他们母子分离。”
楚城寒没吭气。
过了半晌,时叶声昏昏欲睡,忽然听他轻声问:“你想回家吗?”
时叶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大眼望着楚城寒,一向冷静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面容难得惊讶,惊恐缩在角落里,问:“你怎么知道的?”
楚城寒笑道:“我以前见过你。”
见过小皇帝?
“是见过你,”他像是知道时叶声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你,时叶声,十九岁,省一中毕业生,南桥大学在读。”
时叶声团得更紧了,唇瓣张了张却没说出话,只匆忙敲着系统:“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你们难道还找了别的穿越者?”
系统悄无声息,大概是刚才被强行拽回来,同他失联了。
时叶声感到有些紧张,但除了紧张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干巴巴磕磕绊绊问:“那你,那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楚城寒不想吓他吓得太过,否则便不好再哄回来了,只给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被褥,拍拍他的胸口安抚道,“先等一段时间行么,现在回家去,或许还得在病床上躺很久。”
时叶声来的时候被系统封掉了记忆,只知道自己遭遇了高空抛物成了植物人,但并没有相关的记忆,楚城寒此番若不提醒他,险些都忘记了。
他还是没察觉到对方有恶意,自己是个很肤浅庸俗的人,对长得帅的人没什么抵抗力,轻易便会轻信对方,倦意随之卷土重来,他迷迷糊糊,点点头说好,眨眼又睡熟过去。
第二日天晴,日光明媚,清晨还带着下过雨的味道,时叶声打了两个喷嚏,懵然在床榻边坐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座宫殿当真一个人都没有,他在窗边坐了一会儿,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小说电视剧里宫廷剧当中那些繁华奢靡的氛围,只感觉清冷。
可能是因为楚城寒没有嫔妃,也没有子嗣,攻上皇城时清理掉了大半宫人和旧臣,还没来得及补充人员。
他在殿中打转,去院子里看花花草草,后来又在殿中找到一些话本子,翻看了一上午将时间荒废过去,到午时楚城寒来找他,带了些饭菜。
他将饭菜放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好,作势又要亲手喂,时叶声觉得奇怪和不适应,伸手道:“我自己吃。”
楚城寒说好。
时叶声不会束发和穿衣,随意弄了两下,衣袍松松散散挂在身上,隐约还能看见前夜欢好留下的痕迹。
楚城寒便仔仔细细替他束发,指尖下滑,卷起时叶声衣摆的时候,带着茧子的手指蹭到了对方后颈上娇嫩的皮肤。
时叶声蓦地打了个颤,后颈突然开始泛红,像是动了情。
青涩又真实的反应让楚城寒感到爱不释手,但又怕吓到现在诸事不知的时叶声。
想来总有点不爽快,时叶声分明是他的爱人,现在却被拿走了记忆,被迫成为了陌生人。
时叶声做事情总看起来认真,哪怕是吃饭都目不斜视,也不走神,大约还是太局促,放不开。
以前他也会偷懒撒娇,会让自己喂他吃饭,以便让他能一心二用玩手机玩小猫玩他的纽扣。
真是不习惯。
楚城寒吐出一口气,将心绪平静下来,温声喊他:“小时。”
时叶声:“唔?”
“原本说好今日搬回去,现下又有些麻烦,恐怕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没事的。”时叶声刚来不久,也没觉得两处宫殿有什么不同,只是实在无聊,楚城寒走了便没人陪他说话了。
他已经饱了,搁了筷子擦嘴,瞧着楚城寒将桌上的烛灯再次点燃。
那盏灯着实漂亮,又眼熟,时叶声看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从哪里见过,只好转开视线接着看楚城寒。
楚城寒又要走了,嘱咐他:“可以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不要总是窝在榻上。”
“嗯。”
“不要离开宫殿,有外人来不用害怕,切莫打草惊蛇,有张雅在。”
张雅是哪位时叶声并不知道,但好歹清楚楚城寒并非真的就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还是会找人保护他的。
他对社交不感兴趣,也没精力乱逛瞎跑,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如果人可以不吃饭,他能在榻上躺一整天。
真是个合格的禁脔。
楚城寒一步三回头走了,时叶声又看了会儿书,爬起来练字,到花园浇花。
天色式微,他将水瓢放回桶里,起身时突然瞧见那只跑掉的小白猫正蹲在树上喵喵叫,他眨眨眼,慢慢靠过去,同小猫说话:“那么小一点,怎么上去的?”
“喵。”
“下不来了吗?”时叶声打量了一下周围,没看到梯子,“我也不太会爬树。”
“喵。”
猫都求到这份上了,不会爬树的时叶声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会,卷了卷过长的衣摆和衣袖,跃跃欲试准备上树。
等他将猫抱在臂弯里,却看见高墙之外的小径上,楚城寒背对他同人说话,那人身形纤细清瘦,隔得远看不清脸,但似乎和自己撞型了。
果然下一瞬,楚城寒抬步要走,那人便贴身上去,揽住对方的臂弯。
时叶声登时觉得一股怨气莫名涌上心头,冷着脸跳下树,将院子里种的花全拔了。
楚城寒又是夜里偷偷摸摸来的,那会儿时叶声还没睡,依靠在床头看书。
楚城寒在院子里检查安全,望着一片狼藉的花丛宕机了一会儿,之后才从窗户口看见时叶声还点着灯翻书,想着进屋得先将书没收了,夜间看书伤眼,又想夜里降温有雨,得把窗户合上。
他想得多,等推了门没推开,才后知后觉知道出大事了。
时叶声生气了。
楚城寒拍拍门,不敢闹大动静:“小时。”
时叶声没说话,没开门,没搭理他,兀自翻着书,看来今夜是不打算让楚城寒进屋。
他本也就没打算多待,只是来看看时叶声的状况,虽不知道又是怎么惹到对方生气,但好歹人没什么事,他道:“光线太暗了,早些休息,明日天亮再看书。”
他絮絮叨叨,像是在养一个叛逆期的孩子,“明日午膳想吃什么?还吃今日做的那些——”
“吗”字尚未说出口,殿门猛地被人从里头拉开,时叶声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生冷,淡淡道:“到此为止。”
见楚城寒似乎没回过神来,他抓着门的手收紧了些许,一字一顿重复道:“我们,到此为止,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说不出自己究竟为什么生气,胸口又闷又痛,让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脑袋嗡嗡响,下意识接着说:“反正你已经有人陪了,白天陪他晚上来找我偷情想必很担惊受怕吧。”
楚城寒反而笑起来:“你看到了?”
时叶声被他那一道笑容看得神情恍惚了一下,“我在树上——”
“哦,”楚城寒故意揶揄他,“还会爬树了。”
时叶声面颊骤然通红一片,咬着唇瓣不吭气了,重重将门砸上,被楚城寒一把拦住,男人迅速钻进殿中,反手合上了门,抬手揽住了时叶声的后脑勺。
时叶声吓了一跳,身体被压迫感压得动不了,转眼便被按到墙上,被人吻住唇瓣,像是要将他吃下去一般吮吸撕咬。
作者有话说:
时叶声炸毛,尖叫,亮爪子,阴暗爬行+发疯:“我们结束了!渣男!”
楚城寒:“那还亲吗?”
“......亲。”
时叶声(嚼嚼嚼):你说(嚼嚼嚼)像楚城寒(嚼嚼嚼)这种人(嚼嚼嚼)到底谁爱吃啊(嚼嚼嚼)
明天见,晚安!
第73章 元旦番外 拆礼物
楚城寒还在加班。
他找了个兼职,帮人整理文书工作,一到年末事情多起来,全都推给他做了。
楚城寒有点后悔接这份工作,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本来答应了时叶声要回去陪他跨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完工活赶回去。
他一心二用给时叶声打电话,问他吃饭了没有,冬天天冷在家记得开暖气,出门记得穿厚些带围巾帽子,最好还是别出门,已经很晚了。
时叶声连着“哦”了几次,打断道:“你快忙你的吧,别浪费时间了。”
他性格就是如此,脾气不外显,单听语气也听不出情绪怎么样,楚城寒惴惴不安,挂了电话又心不在焉想着时叶声说的那几个“哦”,总觉得话里有话没说完。
工作的心思彻底没了,他起身离开工位,准备开车回家。
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去蛋糕店点了个小蛋糕,点了杯奶茶,又去沙县小吃点了份小馄饨。
前段时间刚搬了新家,从以前蜗居的小公寓换了栋别墅,以前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时叶声不想被别人听了去,只是减少了做,爱的频率,直到后来楼上搬进一个男的,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偶尔也会带男的,从早到晚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吵得他们受不了,这才换了新房。
楚城寒将车停到车库,时叶声或许是听到动静了,给他打电话,声音闷闷传出来,“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
像是蒙在被子里说话一般,楚城寒以为他已经睡下了,想着跨年的事情可能就此泡汤,有点失望,但也没过多强求,只说:“好。”
“有十五个,分别在不同楼层的不同房间,”时叶声跟他说游戏规则,“第一个礼物盒就在客厅,找到之后盒子里会有下一个礼物盒的位置和提示,包括打开房门的方式。”
他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兴味,兴奋道:“游戏开始吧,叔叔,祝你成功哦~”
又给他布置难题,楚城寒轻轻笑了一下,耐心陪着时叶声玩游戏。
他将吃的喝的放在桌上,在一楼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取下了墙上的挂钟,将乱序的时间拨回到初见的那一日,果然听见底盘“咔嗒”一声轻响,打卡了。
里面藏着一张纸,让他取下电视柜抽屉里第三把钥匙。
楚城寒照做,用这把钥匙打开了茶几的抽屉,拿到了第一个礼物盒。
里面有一根领带,楚城寒想起自己上周刚买的西装,倒是十分般配。
他将领带取出来,又拿到了第二把钥匙和纸条,让他去厨房。
厨房的滑轨门被锁住了,用钥匙可以打开,楚城寒看见明明白白放在案板上忘记收走的牛奶瓶,对时叶声笨手笨脚的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笑着拿起来将牛奶喝完,看到了瓶底歪歪扭扭印的两个字——橱柜。
于是他在橱柜里拿到了第二个礼物盒,一只名牌手表,并拿到了二楼房间的钥匙。
楚城寒转战上二楼。
时叶声花一天时间布置的游戏看起来很简易也很匆促,设置的关卡也不算很难,楚城寒很快便找到了二楼所有房间里的那六个礼物盒,又在三楼找到了六个。
还剩最后一个。
他没急着上阁楼,只打开了楼梯上的唱片机,将其中一个礼物盒里的唱片放到唱片机里,转身下楼去将之前买回来的小馄饨放到厨房保温。
又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时叶声似乎等久了,给他打电话,语气都有点着急:“你找完了没啊。”
“没有,”楚城寒故意逗他,“好难啊小时,你把盒子放在哪里了?”
时叶声似乎很乐意看他受挫,得意道:“那可是我精心设计的!”
说完他又怪罪起来,“你快一点。”
楚城寒说好,径直上了阁楼,打开了阁楼的门。
入目是经过装饰的点着一盏暖光灯的房间,上回圣诞节买回来的树和装饰品都在一边堆着,那个巨大的礼物盒就在中间。
楚城寒将外套脱掉,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拿起了礼物盒的盖子。
——里面还有一个小的礼物盒。
他有些失望,将小礼物盒拿出来,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
楚城寒轻轻笑了一下:“怎么还搞俄罗斯套娃。”
他笑了一会儿,很快又僵住,愣愣从盒子里拿出礼物。
是一枚钻戒,内圈刻着他和时叶声的名字。
时叶声在向他求婚。
楚城寒心跳加快,耳畔嗡嗡响,怔怔将钻戒捏在手里。
婚姻和戒指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两个口头契约了爱情的人永远锁在一起,既是责任也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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