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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近代现代)——苏二两

时间:2024-01-28 09:43:22  作者:苏二两
  男人微微蹙眉:“就是你说的那个薛宝添?那个下作胚子?”
  “嗯。”少白头跳着脚将衬衫的下摆往腰带里塞,“一会他要是作践我,你别管,带你来也是怕我要是被他灌醉了,没人送我回家。”
  他转过头,表情郑重:“实在不行就送医院。”
  奢华厚重的包房门镶嵌着黑色钢化玻璃,将人的面容映得模糊扭曲。少白头犹豫再三,终于握上冰冷的金属门把,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
  沉重的表情在推开门的刹那笑容满面。
  “薛总!抱歉啊,我来迟了!”
  包房内,变幻的光线填充着异常宽敞的空间,颓靡的音乐刚刚收了尾音,又切换成律动的重低音,震颤着强劲却堕落的心房。
  屋子中的半圆沙发上坐着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中间主位上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淡淡瞟来一眼,又轻飘飘地收了回去。
  少白头带着朋友主动凑上去,点头哈腰:“薛总,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薛宝添正揽着姑娘说话,姑娘咯咯地笑,为了钓上这个凯子,暗戳戳地拉了拉肩上的衣服,露出了更加汹涌的波涛。
  常年沉浸在酒色中的男人哪有不懂这份心思的,薛宝添的目光往下一滑,落在那片白腻上。
  预想的兴奋未至,自己的胸口却蓦地一紧,几天前被人吃来啃去的记忆自动跳出,红通通碰都不敢碰的痛楚瞬间袭来。
  “草!”他含着胸跟姑娘咬牙切齿,“你他妈不冷啊,露这么多?送极地馆展出行不行,还能给企鹅放一天假。”
  他指使人:“给这个几个女的找衣服穿上,运动服有没有,套上!”
  有人出声揶揄:“太子爷转性了?以前不是布料越少太子爷越开心吗?”
  “别他妈逼逼,我转什么性,倒是你应该转身滚开。”
  正闹着,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插进来:“薛先生,这边有人和你说话呢。”
  屋子里静了一瞬,连忸怩抱怨的女人都闭了嘴。
  薛宝添收了脸上的表情,偏过身子,看到少白头正向身边的男人紧张地摇头。
  “是吗?”目光在说话的人身上停了下,薛宝添这才算正经地看了少白头一眼,“呦,这不是九华保健的范总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少白头咽下苦水,脸上堆着褶子:“刚到,薛总我敬您一杯。”
  酒杯举在半空,却再次被人忽视。薛宝添向角落点歌的服务生吹了声口哨:“给我点个歌,《你算什么东西》。”
  音乐前奏响起,薛宝添身边的狐朋狗友挑事:“哥,人家酒杯端半天了。”
  “他敬得是薛总,又不是我。”薛宝添将腿搭在酒台上,咬着烟懒懒开口,“范总,我爹才是薛总,你想和他喝酒,找我这儿来干嘛?”
  少白头作势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说错了说错了,以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薛副总,我敬您。”
  “以后?”薛宝添收回腿,向少白头微微探身,“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一直会是‘副总’,转正不了?”
  酒杯一晃,手指被液体打湿,少白头动了动嘴唇:“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宝添摘了烟扯出笑容:“逗你玩呢,瞧把你吓的。”他在少白头手臂上重重拍了两下,“活跃一下气氛,范总不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
  薛宝添拿起杯酒,随意地在少白头的杯子上磕了一下,一边和已经套上了酒保衣服的女人打情骂俏一边沾湿了嘴皮子。
  “这是谁?”他指了一下少白头身边的男人,也是刚刚说话的人。
  坐在沙发上的少白头赶紧欠起屁股:“这是我朋友景良,在审计局工作,今天带他来认识认识朋友。”
  “嗯。”薛宝添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薛副总,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少白头依旧欠着屁股,“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薛宝添哧哧地笑:“范总,你这是在我姐夫那边走不通,又想起我了?”
  少白头尴尬地无言。
  薛宝添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晃悠着手中的酒杯:“你的保健品想进药店销售,背地里骂我是废物,走了我姐夫的路子,可你也不想想,我家老爷子再怎么喜欢他、倚重他,他也不姓薛啊。”
  “是是是,是我分不清大小王了,薛副总,您再给个机会。”
  薛宝添狭长的眸子一翻:“听说范总有匹好马?”
  “…是。”少白头咬咬牙,“薛副总要是喜欢,我明天就给您送去。”
  “也行,到时候还是今天这些人,咱们一起尝尝这退了役的冠军马是什么味道。”
  “你什么意思!”少白头身边的男人厉目。
  薛宝添目光阴鸷,唇角却挤出了一点笑,抽出支烟叼在嘴里:“范总,你朋友开不起玩笑啊。”
  少白头舒了一口气,尬笑道:“薛副总真是幽默。”
  “我又不爱骑马,要你的马干什么。”薛宝添把刚刚点燃的烟扔进酒杯里,推到桌子的尽头,“范总不是要赔罪吗?喝了它,保健品可以上架,你那家巴掌大的小药厂也可以起死回生。”
  他咂摸一下嘴:“打你脸的时候,不要问我为什么打你,因为我给你糖的时候,你也从来不会说谢谢。”
  白色的酒沫子混杂着黑色的烟灰,香烟被浸湿,细碎的气泡从杯底缓缓升起,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少白头抖着手握住了酒杯。
  “慢着。”薛宝添抬抬下巴,“我说的是让你朋友喝。”
  包房里安安静静,只剩薛宝添一人。
  酒台狼藉,插着一支烟的酒杯空着,男人揉着太阳穴,低声骂道:“还真他妈喝了。”
  他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风音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怎么样?”薛宝添的声音有些僵硬。
  “成了。”对面答道。
  “成了?”薛宝添蓦地直起脊背,“制住了?”
  “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住他了,一个穷逼,钱应该是榨不出来,下一步怎么办?报警?”
  “谁他妈要他的钱,先用报警吓唬他,最好吓尿他。”
  “老板,你不来看看?怂的跟孙子似的。”
  “真的?”薛宝添勾起唇角,他将杯子倒满酒,一仰头干了,“等着。”
  城乡结合部,夜风都没市里温柔。
  薛宝添裹了裹风衣,按动车锁,锁了车。
  对面就是一家小旅馆,没有牌匾,只有一个半明不亮的灯箱杵在地上,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
  他挑开埋里巴汰的塑料门帘屈身进入,破旧的吧台无人值守,掏出电话拨通刚刚的号码:“哪屋啊?”
  “左手第二间。”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穿帮,你打开点门缝我看一眼。”
  “行。”
  电话刚刚挂断,左手边就传来开门的响动,薛宝添用手拢拢头发,迈步走了过去。
  旅馆老旧,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昏暗的走廊无灯,102的门虚掩着,漏出的灯光,在昏暗的地面上斜插了一条黄色的光带。
  “妈的,我看你这回死不死?”薛宝添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行至门前,眼睛被那条光带覆盖。
  还没站稳脚,虚掩的门就被大力拉开,一只手掌拽住薛宝添的衣领,将他猛然拖入房间。
  屋里的光线只溜出来一瞬,门一关,又被抓了回去……
 
 
第5章 长长见识
  一房两床,泛黄的白色床单极力地隐藏着更加不堪的污浊。小小的窗户被墨绿色的窗帘挡着,其实也可能是浅绿色的,不知是哪个用力扯脱了丝,形成了一道细长的破铜,透过它能看到污浊的玻璃。墙壁被刷成了廉价的粉色,上面粘着被拍扁的蚊子和爆出的血浆,远观倒有些斑斓,像粉色雾霭中飘洒的落樱。
  薛宝添嫌恶地撇开眼。
  除了两张床,房间中无处可坐,他忍着膈应勉强坐在床沿上,端出架势:“张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大健硕的男人坐在另一张床上, 他在看薛宝添翘起的二郎腿,裤子与鞋子之间露出的那截皓白的脚踝在光线下白得刺目。
  被点到名字,他才缓神儿,指向一个蹲在墙角的男人,口气不凶,甚至有些客气:“你说说。”
  那人双手被捆在身后,半个脑袋纹了黑红相间的火焰纹。他身边还挤着另外三人,以同样的姿势被捆着,其中一个是细瘦好看的男生,另外两个则与火焰头一样面相凶恶。
  薛宝添从风衣口袋翻出烟,咬在嘴里,眯着眼睛半笑不笑:“是啊,刀哥,你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火焰头绰号刀哥,在烟城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帮有钱的公子哥做过几件腌臜事,得了甜头,便舔着脸蹲守在会馆门前装偶遇,公子哥们喝酒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又多少沾点黑,也算有点意思。
  一来二去,他又接了几单生意,整治小情儿,吓唬情敌,钱好赚,活也轻松。前些日子,经一个纨绔介绍,他认识了薛宝添,听说这个连锁药店的太子爷手里有桩官司,需得有人“断断”。
  薛宝添这人不好相与,长得不赖,却面相阴戾,也不说为何与人结仇,只说做一个“仙人跳”整治一下得罪了他的人。
  太子爷给得不少,又摆了酒做足了面子,“仙人跳”是刀哥的熟练工种,当即就应了下来,拍胸脯保证“一定为薛爷出气”。
  如今这位刀哥却将脑袋插在裤当里,一声不吭。道上混的讲究道义,他接了薛宝添的生意,就没有吃东家咬东家的道理,这是犯了道上的大忌。
  “问你话呢。”
  张弛不轻不重的话音儿让刀哥打了个寒颤,他可以不回薛宝添的问话,却不能无视这个轻松卸了自己下巴和膀子的男人。
  “…薛爷,事情让我办砸了…钱我会退给你的。”
  薛宝添恨得牙痒痒,却笑着:“刀哥,我是和你喝过两次酒,不过你现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有乐子可看,我这人爱凑热闹就来了,难道你被绑得像个包了屎的粽子就是乐子?”
  刀哥有点着急,张弛刚才撂了话,若他说得有假,就用指剪断了他的手指。
  他见过那血淋淋的场面,大佬召集众人杀鸡儆猴,他作为一只猴子小拇指足足疼了三天。
  “大哥,真是他让我设的局,说找一个漂亮的男人沟引你开房,然后我们破门而入,连吓唬带打,最后报警。”
  “我草你妈的!”薛宝添抬腿踹了刀哥一脚,“收了我的钱还摆我一道。”
  他咬着烟去看张弛:“是你爷爷我干的,就是想弄死你,怎么着吧。”
  张弛没什么表情,目光一扫,看到了一块垫着床脚的砖头。他站起身,轻松地提起木头床,抽出了那块砖。
  “你要干什么?”薛宝添将烟蒂咬得变形,“…我刚刚说想弄死你,就是一个夸张的手法,小学写过作文吧,这辆车开起来就像飞机一样快。”
  “不知道,也没写过。”张弛语气真诚,一抬手,他将板砖递到了薛宝添手中。
  薛宝添向后挪了半个屁股:“你什么意思?”
  张弛向蹲着的男人抬抬下巴:“这种软骨头得给他点教训,不讲道义又没有种,还想吃这碗饭?今天你放过他,明天他就能颠倒是非找你的麻烦。”
  薛宝添摘了烟:“你让我拍他?”
  “对。”
  薛宝添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别扭,他和张弛应该是斗天斗地、互相插刀的关系,是哪步应该悬崖勒马的棋走错了,竟同仇敌忾起来?
  “害怕?”张弛站起身,从薛宝添手中拿回砖头,“我帮你。”
  他一手捂住薛宝添的眼睛,一手颠了颠板砖,在刀哥不住地求饶声中,狠狠拍了下去!
  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中,薛宝添抖了个哆嗦,他一把拍开张弛的手,骂道:“我他妈怕个屁,张弛你忘了我是怎么用烟灰缸砸你的了?!”
  大掌一推,张弛没理他,坐在了离刀哥极近的床沿上,看着瑟缩成一团的几个人,第一次露出冰冷的眼风。
  “刀哥是吧?这次你折了面子,以后会报复回来的吧?”
  “不不不,不会!”刀哥努力睁着被血糊上的眼睛,表现得十分诚恳,“今天错在我,以后绝对不会想着报复。”
  “不敢报复我,也不会报复他?”张弛指了一下薛宝添。
  “不会不会,这事是我欠薛爷的人情。”刀哥摸不透眼前二人的关系,只能顺着自己的估计保证,“我要是报复薛爷,就让我生孩子没屁言儿。”
  张弛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解了几个人的绳子,其中细瘦的男生吓得站不起来,他还体贴地扶了一把。
  从牛仔裤的口袋里翻了半天,他才抠出了有零有整的二百多块钱递给刀哥:“去包扎一下伤口,钱不多,拿着吧。”
  刀哥摸不清张弛的套路,只觉得这个在温和与冷酷之间反复横跳的男人是个疯批,他哪里敢接那钱,捂着头上的伤口往后躲。
  钱塞入了刀哥的口袋,门被打开,一众人心惊胆战离开,张弛长臂一伸,拦住了最后一人。
  “二百块,你留下。”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想要混出去的薛宝添在张弛的手臂上拍了拍,故作熟络:“我去把房费结了,你在这好好睡一觉,大晚上的别折腾回工地了。”
  “嗯,不回工地了。”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张弛一把将想逃的薛宝添揽到怀里:“二百块,咱俩的账得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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