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辻日向和他们寒暄一句,走到特别行动处就和他们点头示意离开,敲门进去。
埃尔贝克手里头的工作停了一下,又继续,“欢迎回来!情报处有事找你,你趁现在过去看看。”
“好。”
情报处吗……
辻日向进去没几分钟就去下一个地方,迎面撞上准备去锻炼的行动处前辈,乌泱泱的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慢半拍才发现辻日向,天生大嗓门挥臂,“日向,回来了啊!”
“是的,这次请的有点久。”
“我听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你是结婚了是不?嘶,好像又不是这样……算了算了,发生了这种喜事,新婚燕尔,想黏在一起也正常。”男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辻日向的后背,“改天带过来给我们介绍介绍。”
“好的。”
辻日向又被拉着问了一些家长里短,前辈们兜兜转转又捏捏拍拍,感觉辻日向好像瘦了,“不应该啊,过年过节不应该长点肉吗?”
“是啊,一直瘦可不行。”
“多吃点。”
“忙完来训练。”
辻日向一个个送走行动处的前辈,右转第三个房间找到情报处在的位置,敲门等了一会。
“进来。”
西尔维亚·舍伍德的声音。
“你好,我今天回来了。”辻日向推门进去,不经意地看一圈,陈设什么的还和之前一样,和走之前没有变化,办公桌旁边的小黑板上圈圈画画了很多东西,还用磁扣固定了几张陌生的照片。
“黄昏不在,他有一个更紧急的任务。”西尔维亚·舍伍德想到辻日向也是任务的知情者,就没什么好打哑谜周旋的了,“你见过粉色头发的女孩阿尼亚吗?伊甸学园开学举行开学考,她在这几次的测验里取得了国语19分,外语7分,数学6分的成绩。”
真是鬼迷心窍,辻日向才会有一种想动手捂住长官嘴的冲动。
希望黄昏开学考一切顺利吧……
西尔维亚·舍伍德走到小黑板前,指关节敲了敲,“这是这一次任务的相关人员。”
东国政府即部长会议由主席和若干副主席、委员长构成。东国副主席的女儿特温·曼蒂及两名路人在切那特街口遭遇绑架这件事自发生起就引起了社会上许多人的关注,都在讨论这个疯狂的歹徒是谁,有人说失心疯的精神病人,有人说胆大妄为的西国人,毕竟他们在廷纳这件事里表现的就足够让人讨厌。
与之话题热度相当的是:一男子两分钟被绑匪骗50万美金。
消息在警察局传开。
据有经验的警察推断——该男子应该是绑架案当事人的家属,一收到歹徒的彩信就把钱转过去了。
涉事人员特殊,两国局势特殊,此案很快由保安局联合军部接管。
“哎呦,怎么会有这么好骗的人。”国情局里一名新兵看着人手一份的资料,咂舌感慨。
“这要是诈骗犯不得乐死?”
刀疤脸军官收眼,对这种小打小闹不感兴趣,“你不如想想被绑架的特温·曼蒂,议会那群人非常躁动,她的父亲特殊,如果抓不出凶手或者抓不到他满意的凶手,肯定要诉诸责备。”
新兵费脑子也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关系,抖了抖那份资料,揽着尤里脖子递给他看,“那两个人无辜遭殃的路人还真可怜。不过50万美金……那该什么样的家庭啊?这样的人其实给他一点时间,也能找到真凶吧?我真想早点见到他。”
尤里把资料拿到手里翻了翻,大致过程确实如同事所说,里面有一个人让他特别注意,但他更在意长官的话,眼睛里高光褪去,看人的时候下眼窝深沉,红眸里满是坚定,“我一定会抓出真凶,抓出背后万恶的西国人。”
受害者的家属被找到国情局询问室谈话。
三个人很快带着文件走到询问室外。
刀疤脸开门前最后叮嘱,“不要任何遗漏。”
“是。”
尤里和长官一起拐弯进了监控室。
刀疤脸军官和新人走进审讯室。
里面一共四人,一对紧张、相互扶持的夫妻带着年幼的孩子,一位奇怪的男人。
白色头发蓝色眼睛,头顶打着一圈灯光,大喇喇地坐在板凳上,比那队夫妻冷静但是眼底远不止这个情绪,狂热、愠怒、质问,残酷的笑容是他最平易近人的部分。
监控室里的黑白镜头看的是罪犯从上到下的画面,恣意妄为的神态被尤里·布莱尔尽收眼底,他拖椅子坐下,本来只有一丝丝的怀疑在这刻复燃。
这次,我一定要看到你的真面目。
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势的知情人,新兵楞了一下才找回自己咨询人的身份,坐下,先邀中年夫妻过来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你们的儿子信教吗?”
夫妻相视一望,纷纷摇头,“不不。”
“是不信还是不知道?”
“不信,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表现出这个倾向,哪怕现在在大学,我们也对他了如指掌。”
“有没有要好的西国朋友?我们了解到他大学在西国……”
新兵一边问一边记录,例行问完这些比较苛刻的问题才微笑着让他们放松,“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痛心,你们不用太担心,歹徒的意图不简单,但绝对不会做出越轨的行为,你们儿子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警方也正在全力搜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好的,谢谢你们。”质问下的女方还是脆弱的哭了两滴眼泪。
男人把他拥住,一直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新兵把手里的本子翻页,视线和笔尖一起朝向五条悟,“现在到你了,我们问几个问题。”
“好。”
“你和受害人是……夫妻关系?”两个男人?
新兵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好嘴巴紧,没有脱口而出。
“是。”
“辻先生信教吗?”
“不信。”
“辻先生有西国的朋友吗?”
“没有。”
新兵写字的笔一顿,“还请你想清楚了,如实作答,任何私心都会对整个案件有影响。”
“什么影响?我老婆自己绑架了自己吗?”
五条悟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从新兵身上离开,空洞又专注的眼神让人有大海的溺毙感。
十平米的询问室里困了一只猛兽。
“……我们继续。”
“辻先生案发前几天有没有异常的表现?比如说表现的惊恐或者入睡困难之类的。”
“没有。”
“辻先生为什么会在10点07分出现在切那特街口这个位置。”
“他计划去买焦糖布丁。”
到目前为止,新兵问五条悟的问题和那对夫妻一样,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是言尽于此,他继续问,“那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五条先生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就做了‘要给他转50万美金’的想法?”
唯独这个问题,五条悟没有让人感觉敷衍的秒答,这让新兵的脸上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五条悟偏头,两眼直直地看着他:“对面发给我妻子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照片,让我转50万美金赎他。”
“然后你就转了?”
“是。”
“那么五条先生,是什么原因让你知道这是个谎言,在收到歹徒的第二条消息,又继续转10万美金给他?先生请你如实作答,任何私心都会扰乱整个案件。”
“……你希望我说什么?说我先生和绑架的人是一伙的,表演自己绑架自己,还骗我两次钱?我都说了啊——”
询问告结,五条悟也耐心告破。
虽然来保安局之前,五条悟就不对这里抱有期望,但是没想到进来之后问了这么多傻逼问题。
“让他知道我有利可图,就会对日向好一点。”
“尤里?”
“尤里?”
刀疤脸多次询问,尤里·布莱尔才回神抬头看他,“是的,他们两个人说的内容和我们调查到的信息是完全一致的,这环应该没问题。”
他一直在观察五条悟的表情、微表情,现在准确的读出了他的情绪——生气。
不是遭受审讯的生气,而是一来就生气,他对花店老板被绑架这件事非常生气。
“……嗯,这边可以稍微放松观察,给侦查那边添加人手吧,尽早破案最好。”
“是。”
尤里·布莱尔对着和新兵相通的对话机里说:“没问题,正常观察就行。”
他看到监控里的五条悟稍微抬头,正好跟自己对视。
相视无言。
新兵那里得令,一抬眼就是压迫感十足的五条悟,音上一秒还在激烈辩证,下一秒还得安慰他而浑身不自在……
“好的,我们了解到情况了,侦察队那边一直在跟进,希望你不用担心……”
“还有就是不要再给他转钱了,歹徒再给你发消息,就把消息内容全部告诉我们,无论歹徒再给你发什么消息都要告诉我们,也不要再给他转钱了。”
问话结束,两拨人被放出国情局,连带着被禁止带进审讯室的手机也重新回到了五条悟手上,飞行模式关了又开,他对着不同方位举起手机晃了晃,找信号一般,都没有新的短信。
五条悟点了一根烟压在大拇指和其他四指中间。
自己动手。
[初春都没到,我老婆一直坐地上该多冷啊,你给他找个椅子、找张床,价钱好说。]
等了一会没新消息,五条悟退出来给辻日向发。
[怎么买东西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想你了~快点回来~]
[什么发生绑架,你还好吗?]
[为什么不解开咒术?]
17:01
[不能告诉我?]
第76章 钢铁工厂
废弃的钢铁厂,辻日向被捆上手脚坐在地上,二十平的房间,水泥地板,窗户面朝东方向,人质被绑匪劫持到坐车到困在这里,都是被蒙着眼,不知道现在在哪,只记得走过楼梯,这里是二楼。辻日向左边两个分别是特温·曼蒂和无辜被绑的路人男大学生。
辻日向留心听了一下外面,没有时常走动的脚步声……而绑匪这群人里,一个小时就会有一班人到房间查看情况,现在距离前一个体肥大的男人进来拍完照大约过去了十几分钟。
被粗绳反剪的手里出现一把刀,双手撑紧绳子,反握短刀,刀面碰到绳子的瞬间像切豆腐一样轻松,扯掉眼睛上的布条,系到裤褶,线开花的绳子被辻日向装到衣服口袋里,然后扯掉外面的一身衣服,露出里面白色长袖打底衫,开到胸肌中央的领口得以完全避免从外面看出来,辻日向轻步走向窗户,手肘搭着黑色外衣,迎面顺了六下头发,服帖柔顺的头发得以暂时层次分明的飞扬着。
人踩在窗台上,抓着脚底有点烫的边缘,反身跳下去。
「帐」开
男大学生翘头,“我怎么感觉到了一阵风?”
特温·曼蒂格外冷静,“没有。”
“那可能我感觉错了吧……你大学真的在弗斯卡学校念的吗?太牛了,当时考了多少分啊?”
除了巡逻放风,歹徒全部待在一楼南边的房间,一张桌子上成堆的资料被窗户传来的风时不时揭起最高的一张,三台电脑,一台和同伙联系,两台关注东国的舆论。
“他们真脆弱,随便一搞就吓得不行。”
“哈哈~胆子真小。”
“东西收拾好了吗?等下把他们留在这,我们走。”
“快了快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外面雨变小了?等下走的时候留下痕迹怎么办?”
“前面三天雨是白下的?地上湿着呢,瞎操心什么。”
“他们要是一直找不到这里怎么办?那那几个人质会不会饿死?”
“哎呦,他们是不是饿死关你什么事!赶紧把东西收拾了!”
“好好。”
轰隆——
窗户传来巨响,破窗的瞬间沙尘滚滚,等到浓烟散去,高挑的青年出现在视野中央,眼睛被一块打蓝色X的硬块锁住[1],下落的身体,像从天而降,头发狂舞,手里勾着一把贝雷塔手///枪,以鞋尖为中心,绑匪们早已深处看不见的「帐」内。
一句招呼没打,青年对着房间乱发子弹。
砰、砰、砰!
一下、两下……
速度不快,但总比绑匪动作先,打消任何想拿武器反击的机会。
坚硬的金属弹壳打在房间各处,锵铛入耳。
领头人神色大骇,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该死,东国的便衣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巴赫那小子巡逻个狗屎啊?!”
“那这些东西呢?”
“拿上,都拿上!死都拿上。”
男子抱着一死的决心扑到桌上把文件抱在怀里,用身体保住它们,往门口跑。
火力就像长尾巴跟着他们似的,绑匪们逃出房间,耳朵里的枪声还没小,用出吃奶的劲,一口气跑出建筑,往树林深处逃去。
青年站在窗户看到那群抱头鼠窜的男人,正好五个,是齐的,心满意足的收枪,被丢下的枪在落地之前化作蓝色的虚无,直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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