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意义。”宁策睨他一眼,“小姑娘信的那种吗。”
“那我倒没那么俗气。”
秦奂把挂在臂弯的围巾拿下来,妥帖给他戴好了,动作间神态十分专注。
“意义总是人赋予的,给人们本来想做的事应个景而已。”
从刚才开始,宁策就隐隐有预感他要说什么。
他的心脏仍然鼓噪得厉害,但不知是因为之前雪中的携手奔逃,还是别的什么,于是站在原地,没有拒绝他的动作。
果然,秦奂整理好了围巾之后,温热指腹抚过他被风吹得冰冷的脸颊,虔诚地垂落视线。
“宁策。”
他的眸底带着笑,完整地倒映出眼前的人,语气像是征询,又隐含笃定。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作者有话说】
卡点完成任务(骄傲
◇ 第81章 同居
宁策短暂地怔愣了一瞬,随后回过神。
风卷起雪花,打着旋从两人身边掠过,巷外隐约传来行人的笑谈声。
像是被氛围感染,宁策的唇边也噙了抹笑,挑起眉梢,反问他:“试试是什么意思?”
秦奂凝视着他的脸庞,如果视线有温度,那想必是滚烫的。
“比如定一个期限。”他提议道,“在这段时间里,要是我让你不满意了,你可以随时喊停。”
“等期限到了以后,如果你还愿意继续下去,我们就继续。”
宁策听了,轻轻一哂:“哦,就是试用期。”
秦奂没有反驳这个说法:“可以这么理解。”
他顿了一顿,深深地看向宁策的眼睛,缓慢道:“总归决定权在你手里,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即使到了现在的地步,他还是给宁策留了退路,给足了他尊重与安全感。
从重逢开始,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除却那些小打小闹时开的玩笑,他永远在缄默中将细枝末节都考虑熨帖,不叫对方有半点的为难。
被如此珍之重之地对待,宁策并非全无感觉。
他毕竟不是玉石塑的像,从内而外都是冷的。那些点滴的温情,他起初的时候还可以刻意忽略,但随着时间一日日地拖长,外在的语言和态度尚且可以骗过他人,但心底某一块的软化和悸动到底骗不过自己。
说起来像缘分,更像是一场难逃的宿命。
三年前那枚埋在土壤里逾冬的种子,终于在一千多天后的寒夜里,探出了迟来的新芽。
宁策安静了片刻,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神色带着自嘲和感喟。
但不过多久,他就调整好了情绪,无奈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回复道:
“一般来说,只有承担不了试错成本的人才需要再上一道试用期的保险。”
“……”
这回轮到秦奂愣了好一会儿。
他内心隐约有个猜测,但又不敢确定,心脏因为紧张和忐忑擂动如鼓,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
宁策轻笑了一声,才道:“我的意思是,不需要什么试用期。”
像是陡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头脑,秦奂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来不及作出反应,衣领就被用力向前一扯,被迫凑近了,视线与对方平齐。
“我自认这点儿成本还是承担得起。”
“如果你哪天真的干出了什么让我失望的事。”
他的老师——他新晋的男朋友唇角含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半真半假道。
“——我就在这个圈子里封杀你。”
—
当天晚上,宁策几乎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别墅。
秦奂简直像发了疯,刚到家就把他抱到了玄关的柜台上,一边按着他的后颈向他讨吻,一边在黑暗中摸索他的衣扣,半点不掩饰自己压抑的渴望。
好在宁策还剩有半分理智。
即使两人的手机都关了静音,但不用猜都知道,他俩的电话大概要被各路人马打爆了。
有未接电话倒是其次,晚上碰到的那对情侣到底是个祸患,指不定对方已经把看电影偶遇秦奂的消息发了到网上——现在微博上的各方舆论已经吵得很混乱了,要是再添一把火,这跟全网出柜有什么区别?
宁策任由他闹了一会儿,就要按着他的肩膀推开他:“好了……手机……”
在事情出现和发酵之前,他得交代工作室的人随时准备联系删博和撤热搜,把这颗不定时炸弹掐灭在源头。
没想到秦奂这时候又拒不配合了,宁策要分心去处理其他事,他干脆抢先一步从对方大衣里摸出了手机,然后一键清空99+的未接来电提示,按电源键关机,最后扬手抛到沙发上一气呵成。
等宁策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结实实被他气笑了。
“秦奂!”他喊了秦奂的名字,呼吸因为刚才的吻还有些急促,又好笑又好气地问,“我惯着你了是不是?”
罪魁祸首虚心认错,但是坚决不改,仗着这会儿宁策大概没心思收拾他,打蛇随棍上地追过去,声音带着笑气儿,含糊地哄:“没事,相信周特助的能力……”
“……我相信个屁,放开。”
宁策作势要踹他,但秦奂早把他那点儿不高兴时候的反抗动作摸透了,他刚一屈膝,秦奂就顺势握住了他的脚踝,借巧劲把小腿拢进臂弯,顺利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
宁策实在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时不察叫他得了逞,剩下训责的话全被对方堵住,含混吞进了肚子里——等到后知后觉懊悔引狼入了室,早就为时已晚。
毕竟,这匹狼是他金口玉言答应要养的。
如今恶狼肚腹空空,馋獠生涎,要他以身割肉相饲,也是理所应当。
—
《七号高塔》拍摄结束后,秦奂总算腾出空,休他攒了很久的年假。
简思辰的本意是让他先休息几天,过了元旦再出来参加各种通告。
连拍了两个月的戏,也需要适当地在公众面前露露脸,营业一番——就是没想到这厮还没杀青就给他整了个大的,被挂了两天的热搜不说,还差点全网直播出柜,出镜率和讨论度简直超额完成任务。
好在宁策大概是良心有愧,没真的让他一个人处理这种突发情况。
资本一下场,带来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很快所有引导话题,带节奏的营销号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各路吃瓜群众的记忆撑死不过三天,何况是这种只有真真假假的传闻,没有实锤的小道消息。负责煽风点火的营销号都闭嘴了,其他人等了一阵,见没热闹可看,也就纷纷作鸟兽状散了。
难得没有工作和外人打扰,秦奂把宁策拘在屋子里,好好做了几天祸国殃民的男妲己,害得君王被迫荒废了一周的朝政,连打开笔记本处理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一星期后,宁策终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字面意义上地死于安乐,于是暴力镇压了仍然颇有微词的大尾巴狼,搬进书房住了几天。
也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宁导长久以来只有一条横杠的朋友圈,终于更新了一条新内容,询问室内不错的家装定制。
—
之所以有此一问,还要从不久之前说起。
事业稍微有了起色之后,宁策一直是独居。别墅里的设施也全为单人设计,不仅生活用品没有双份,剩余的房间也基本改装都被成了功能性更强的影音室、会客厅和收藏间,一间多余的卧室都没有剩下。
他本人大多数时间都不在B市住,因此从未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然而过去的七天深刻证明了他决策的错误性。
秦奂自从登堂入室之后,就十分自觉地占去了主卧一半的位置,包括且不限于衣柜、鞋柜和洗漱台,甚至连日用的马克杯他都订购了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两个,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起初宁策还对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某天盛世的家办经理有事要和他视频连线。
彼时宁策好不容易摆脱了秦奂的纠缠,匆忙从衣柜里翻找出衬衫,没仔细看就换上了。
等到会议开始了两分钟,宁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衬衫的领口和袖口在摄像头里看不是纯色的,好像有暗纹设计,袖长和肩宽也偏大。
中场休息时一翻衣标——果不其然,是秦奂最近在代言的某个高奢品牌。
宁策:“……”
很好,至少现在他知道他进书房之前,秦奂为什么一直支着头,看着他笑了。
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就连他叫秦奂缠得不行,想把人踹出去分房睡都没有这个硬件条件。
去书房连着避了两天的风头后,宁策痛定思痛,把家装改造提到了现阶段计划的首位。
—
在他发出那条分组可见,且屏蔽秦奂的朋友圈后不过十分钟,底下回应者甚众,一眼扫过去全是熟面孔。
简思辰照例已读点赞。而段承则在评论区热心回复他,需不需要推荐专业人士。
凌远看到动态比较迟,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私聊里给他发了一套专业健身器材的链接。
【宁策】?
【凌远】点开看看。
宁策仍是不明所以,下一秒,凌远干脆给他弹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
“好东西。”凌主编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跟他说,语调语重心长,“最好别放落地窗边上,你会知道为什么的。”
【宁策】…………
凌远是整个朋友圈里,为数不多知道他们已经复合的人。
他之所以知道,显然不会是宁导主动提起的话头。而是因为某天他跟宁策打电话,接起的是秦奂。
对方笑眯眯地告诉他,阿策在洗澡,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
宁策不想知道他俩在电话里交流过什么内容,听完只感觉自己好端端地站在路上,被莫名其妙冲过来的车碾了好几遍,沉默了半天,然后回复他:
【宁策】哪天岑景池下海了,记得提前通知我。
【宁策】我好把上架的电影全部用AI换一遍脸。
—
凌奕这两天正在剧组拍戏,到晚上才刷到这条朋友圈。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评论区之后,小凌很迷惑,没看懂这是在干什么。
正好手头没别的事做,他就在打开游戏前,顺手截了个图发给秦奂。
【01】[图片]
【01】你俩干啥呢?
发完消息过了半天没回复,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事,抱着手机激情征战峡谷去了。
等到最后开团的时候,顶上忽然跳出来一条消息,短暂挡住了视野。
凌奕一个没注意,操纵的角色就灰了下去。
耳机里立刻响起队友愤怒的国骂,凌奕也忍不住“靠”了一声,一边捞起桌上的水狠狠喝了一口,一边点开微信,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给他发了消息。
联系人列表的红点只有一个,发送时间显示在刚刚。
【秦奂】^ ^
【秦奂】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宁哥已经同居了?
凌奕:“…………”
凌奕喝进嘴里的水一滴没剩,全呛进了嗓子里。
【📢作者有话说】
01:首先,我没惹任何人 (╯‵□′)╯︵┴─┴
过渡一下,今晚或者明天再更~
◇ 第82章 我在,我爱你
元旦过后的第二个星期,银像奖的颁奖典礼如期在K区举办。
《夏夜之梦》作为获得多项提名的影片,整个剧组都在受邀之列,宁策更是此行的焦点。
不少圈内人都得了风声,知道这次的最佳导演大概率要在宁策和另一位外籍华裔的导演之间产生,只是最终花落谁家,知情人都默契地没有吐露半点消息,于是众人更加翘首以盼最后的结果。
秦奂本来打算陪他一起去,但颁奖典礼的日期正好和另一个紧要的活动撞上,实在抽不出空来,在简思辰的再三勒令下,不情不愿地取消了早就定好的行程。
临行前一天,宁策在家收拾行李,秦奂就抱着平板坐在一边,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才收了几件衣服的功夫,背后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几乎浓郁成了实质,走到哪儿跟哪儿,叫人想忽视都不行。
宁策拿他没辙,转过身,抱着手臂问:“又怎么了?”
秦奂的眼神隐含控诉:“你说过,只要我拿到颁奖典礼的邀请函,就能提前看到《夏夜之梦》原片的。”
宁策挑了下眉梢,并不接他的茬:“你行程有冲突,又不是我决定的。这还能赖我?”
这句倒是实话,秦奂想借题发挥都找不出一个由头,更加郁卒了。
宁策看他一副神情低落,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垂在身后油光水滑的大尾巴都不摇了。
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是装的,他还是轻轻笑了一声,问:“过年以前,你有什么工作安排?”
闻言,秦奂勉为其难分出了一点心神,想了想简思辰的耳提面命,兴致不高道:“不多吧,很多都推掉了。剩下一档综艺,某个平台的年终晚会,还有一部电影的客串。”
“电影客串?”
“对。”秦奂懒洋洋答,“就年关那段时间。是寰宇制作的片子,演员也是旗下的那几个。”
签大公司就是这点不好。虽然他平时接通告和电影的自由挺大,简思辰也不会来强硬地干涉,但他毕竟是寰宇的艺人,在公司需要的时候还是得听从安排。
他这么一说,宁策也能猜到一点具体的情况。
多数娱乐公司都有让一线带新人的习惯,岑景池还在圈子里的时候,也会跟同工作室的年轻演员搭戏来提携后辈。
大概是寰宇又有了什么重点项目,怕单靠新人的影响力有限,所以让秦奂去客串撑场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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