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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渺峰的那段日子师尊确实待我不薄，我感念师尊恩情，尽管你更偏袒宋明轩，但我也并不怪罪师尊。”晏祁川说道。
这话顾棠聿就忍不住反驳了，扭回头瞪着他说：“什么叫偏袒宋明轩，说让宋明轩来青渺峰的不是你？我给你做的吃食甜点何时多分他一个？日日接送你上下学，为了给你补身子一钓就是一下午的鱼，给你炖汤，生病时照顾你……”
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他做的这些都喂了狗了？？？
“你是魔族，我也没交出去你，想的还是日后帮你找一处安稳之地，不掺杂进去纷争，远离大战，就算发现你背叛我，幻雾森林跟归墟门大洗劫，我也是将你给送走而不是直接杀了你。”顾棠聿声音大了几分，又道。
晏祁川听到他这话微微阖上眼睑，嘴唇紧抿，一会后才道：“幻雾森林是我料事如神，没有盗取你们的计划，何况那计划你都不清楚，我又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
他不过是有上一世的记忆罢了，所以才提前防备，将人给一网打尽。
“归墟门洗劫一事我承认我通知了我的人趁机围剿，但是我也没有里应外合，不然死的可不止那些人，是归墟门向来自诩第一，门防松弛，山门大阵最后才开，这怨不了我。”晏祁川又说着。
他本来是想里应外合的，但临时还是亲自去了幻雾森林，虽然他知道凌钺带兵完全足以将人界的道士给杀的片甲不留，但是顾棠聿临时过去了，尽管他不想承认……他不想魔兵误伤了他。
尤其是他知道顾棠聿几斤几两，只是没想到他实力不够法宝来凑，也不算太笨。
“全凭你一面之词，你有分身或者是山门有你的人我又如何得知？”顾棠聿冷声质问。
晏祁川抬眼看着他，表情冷静，看着他道：“师尊是信我的，不然也不会将我护送走。”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晏祁川本人！知道的话你觉得你能回去？”顾棠聿沉着脸说。
他以为一个“霄瑾”顶多能传个信息泄密，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反派本尊！这下叛徒可不就是他？不然幻雾森林只需要死一半就行了，而不至于就木清俞活了下来。
确实后来晏祁川化身的“瑾霄”去了幻雾森林还佯装救他，他说的那话不算太假，但幻雾森林大杀四方这事他不会信他的说辞。
“我知道师尊一早就想杀我，若非我是霄瑾，早就死在了你的剑下。”晏祁川说这话时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只是师尊……”晏祁川又说，“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你想杀我，但又对魔种存善念，你针对的只是我。”
“何况那时你刚出山，又怎么知道我就是魔头？还直冲我来？”晏祁川眼睛微微眯起，一眨不眨的就这么逼视着。
他知道现在这个顾棠聿是冒牌货，但冒牌货为什么一出山就来杀自己，就算是回了一趟山门了解些情况，以顾棠聿的实力自己也知道几斤几两，御剑都御不好的一个人，还敢贸然上前，甚至精准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师尊，是谁告诉你我的所在吗？”
这话一经问出，顾棠聿感觉自己后背陡然升寒，隐约他感觉这反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一想他应该不会知道系统的存在才是……
看着人眼睛里的惊慌，晏祁川已然知道了答案，顾棠聿在秘境一直在跟一个品阶很高之人通灵，用的还是识海传音，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跟顾棠聿又是什么关系，是他为顾棠聿指路的吗？
“师尊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没事的师尊，我一直是相信你的。”晏祁川忽然微笑着说，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手中又端起一杯酒，说：“师尊先暖暖身子吧，方才我喝过，没毒。”
顾棠聿不喝，反派诡计多端，他得提防。
见人仍然是不领情，晏祁川笑着继续道：“我若是想杀了师尊，干什么还好声好气的跟你喝酒，何况……”
“师尊觉得你能拒绝得了我递的酒？”
这话就是在威胁了，顾棠聿死死盯着他，反正活命不成，一杯毒酒升天就升天吧！
这是非喝不可的，不喝反派有的是方法让他喝，于是他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当即没什么感觉，只是看见反派那张冷峻邪魅的脸上都是笑意，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毒酒了，不然为什么没有毒发疼痛。
可马上不久，他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他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心道：果然还是逃不过的……
他身子一歪，晏祁川将人给接到自己的怀里，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他恍惚听见头顶上方的声音说：“师尊不愿乖乖透露，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让师尊说实话了……”
实话？什么实话？这反派想听什么？顾棠聿努力的想去想，但是自己脑子沉钝，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
第69章 .有问必答
晏祁川将人给打横抱起放在软塌上，自己坐在矮几前静等药效发作。
他燃上香，催动法术，这是一种能制造幻境的东西，还是只说真话的那种，没人能逃过。
没一会功夫，陷入昏迷中的顾棠聿开始坐起来，眼眸半睁，眼底一片混沌，不复清明。
“我问你答，绝对服从。”晏祁川看着人说道。
“是。”顾棠聿宛如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回答着。
“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如何夺舍，谁助的你？”
“目的为何，跟谁通灵？”
……
晏祁川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在听到回话后单手撑着下巴，满脸的思忖。
他说他也叫顾棠聿，来到这里是被迫的，被一个叫“系统”的人给带来，同时跟他通灵的也是他。
所以这不算夺舍，而是被召唤。
能操纵这样术法之人实力非比寻常，而且这属于邪术了，真是可笑，竟然还有人比他魔族作风更为阴邪。
至于系统……晏祁川念着这个名字，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没谁会叫这个吧，听着也不像正常人名，况且人魔两界的大能级别的人物他多少是知晓的，并没有这号人。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系统”跟他是仇人，因为他召唤来了顾棠聿的神魂让他帮着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晏祁川右手攥紧，眼底尽是阴鸷可怖。
到底谁这么想要他的命呢？不惜还找来一个“傀儡”控制，企图借刀杀人。
这号人物上一世没有出现，或者说也许有但是一直在暗处，因为上一世的顾棠聿也没现身。
这一世最大的变故就是“顾棠聿”这个人了，而且还潜伏在自己身边，可他也知道如果顾棠聿完全听信于那个叫＂系统＂的，那么当日在独木崖自己说是晏祁川的＂儿子＂后对方就会直接杀了自己，毕竟魔种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既然任务是杀了晏祁川，为何要留他儿子一命？”晏祁川问道。
被操纵着的顾棠聿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诚实的回答：“他没有儿子。”
晏祁川：……
“我是指霄瑾。”晏祁川挑明说。
“霄瑾就是反派，得杀。”顾棠聿回。
还真是冷血无情，晏祁川嗤笑道：“那你何不一开始就把他给杀了？假惺惺收他为徒干什么？”
此刻顾棠聿不能说假话，晏祁川知道他对自己的杀心一直没减，可是之前的种种相处都是虚幻吗？他没有想过杀顾棠聿，而顾棠聿对自己却没有半分仁慈。
“一开始不知道霄瑾就是晏祁川，本来是要杀他的，但是我下不去手，作恶多端的终究是晏祁川本人，当时我觉得不应该殃及孩子。”顾棠聿回答。
“本来要杀他，那个系统让你杀的？”晏祁川抓住重点。
顾棠聿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反应，晏祁川阴霾的脸色似乎又好转，想通了什么。
自始至终都不是顾棠聿本身想杀自己，只不过是听命于那个系统罢了，所以他跟顾棠聿置气什么？报仇应该找那个系统才是。
而他也得感谢顾棠聿本人的意识，否则当时那个场景下他必死无疑。
在青渺峰的那些日子晏祁川不是没有触动，最起码从他回来后晚上睡不着也吃不下去可以见证，因为尽管顾棠聿有杀他的任务，但他也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关切的。
晏祁川又问了关于玄阳剑招的事，得知玄阳剑招也是那个系统给的，而顾棠聿本人的实力他清楚，所以一直辅导宋明轩修习的其实另有其人。
“那赤阳剑你又是如何得知？也是系统说的？”晏祁川问。
要果真如此，那他真得好好想想这个系统究竟是何方神圣了，赤阳剑，按理说无人知晓，上一世的宋明轩能找到应当是他的机缘。
这回顾棠聿摇了摇头，回答：“我自己知道的。”
晏祁川闻言皱眉，他自己知道？那也就是说系统不知晓？
上一世宋明轩的这个机缘难道是顾棠聿给他的提点？
他回不到过去，没法调查上一世的顾棠聿究竟是何时出的山，既然是出山，为何又没有露面过。
不对……
上一世顾棠聿应该也是死了，不然这一世的顾棠聿怎么会被召唤过来鸠占鹊巢？
两相矛盾，晏祁川眉头拧成川字，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事情发生的情况应当都大差不差才是。
晏祁川没有追问这个“自己知道”究竟是怎么个知道法，因为他觉得是这个世界的顾棠聿知晓的，而不是外来的这个他知道，毕竟都不是这世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顾棠聿在他原来的世界只是一个靠写话本子为生的穷书生，也说没有法术这些东西，所以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因此过来后尽管有着一身的法力也发挥不出来什么。
“那些宝贝是你的还是系统给的？”晏祁川问。
“系统。”顾棠聿回说。
这个回答在晏祁川的意料之中，毕竟都是上品宝物，就算原身的顾棠聿也收集不了这么多法宝，看来那个系统为了提高他杀自己的成功率也是挺舍得付出的。
晏祁川联想着自己在幻雾森林被反将一军的事，从而暴露了身份，这肯定也是那个系统给顾棠聿出的主意，不然单凭顾棠聿怎么可能会想到。
“系统，他真实身份是什么？”晏祁川问，语气中带着些森然。
“真实身份是一个器灵，灵镜的器灵。”顾棠聿说。
这回答让晏祁川愣瞬住，器灵？
他竟是一个器灵而不是人？
这怎么可能！
“他这样告诉你的？”晏祁川又问，因为他知道顾棠聿说的不是假话。
顾棠聿回：“是的。”
这话顾棠聿信晏祁川可不信，一个器灵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跟这么多法宝？他还跟顾棠聿是识海通灵，要是器灵的话那就是契约了，但是他没有在顾棠聿身上发现契约印记。
看着时间所剩无几，晏祁川差不多想问的也问完了，知道的情报还是比较多的，于是他打算唤醒顾棠聿。
手刚要抬起，晏祁川又停住，眼神带着几分幽怨的问着最后一个问题：“赤阳剑是那个系统让你给宋明轩的？”
“不算。”顾棠聿说，“赤阳剑本就属于宋明轩，他是正道希望，是天命之子。”
晏祁川听到这话简直是要气笑了，当即一个起身的过去掐住顾棠聿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正道希望？天命之子？”
呵呵，我去他的天命！这次我要宋明轩输的彻彻底底！
此时时效已过，顾棠聿眼睛闭上的歪倒在矮塌上，晏祁川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眸子里一片冰冷。
“我的师尊，可惜这任务你是完成不了了，就留在这里看我如何一统天下吧。”
晏祁川出去了，带着怒气跟不服气，凭什么他宋明轩就是天命之子，凭什么顾棠聿要这么认为？他那意思是就算没有系统从中作梗，他也不会将赤阳剑交给自己。
师尊，你可是真心偏袒呢！
滔天的威压大盛，路过的侍从被逼的通通下跪，胆战心惊。
第70章 .昨晚可是师尊主动的……
顾棠聿迷迷糊糊转醒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温暖的环境内，他费力的想睁开眼，可脑袋昏沉，视野模糊，四周一片暗色。
他隐约记起自己喝了晏祁川递给他的毒酒，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会已经回到了原来世界，不然为什么还有暖和的被窝呢？
思及此顾棠聿也不想着清醒了，睁开的那道眼缝再次合上，还翻了个身调整下姿势，抱住被子，梦外一切，等他睡够了再说吧。
醒了后就什么都回去现实世界了，没有劳什子系统任务，没有反派要杀他……
此时寝殿内，平日里惯用的莲香熏香破天荒的没有点燃，晏祁川睡眠很浅，对外界时刻保持谨惕。
原本他是后拥着人睡的，只是贪恋那后颈散发的莲花信香，在人转身扑进他的怀抱时他睁开了眼睛，发现人没醒，于是转而搂着对方的腰身再次阖上眼。
他本该对顾棠聿也有所怨念的，恨他的不公平，恨他对宋明轩如此关怀，可是后面他自己又想明白了。
在顾棠聿眼里他终究还是魔族，哪怕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霄瑾”是自己，可自己已经“叛变”，赤阳剑给了他就是给了“晏祁川”，他的任务是杀了“晏祁川”，所以当然会选择宋明轩。
在九幽洞窟时，明知道自己叛变他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见死不救”，中了自己的苦肉计，九幽莲才得以被骗到。
这一世尽管他没拿到赤阳剑，可是玄阳剑招跟九幽莲他都有了，还都是从顾棠聿手里得到的，一个被召唤而来要杀自己的人却给自己送了大礼。
晏祁川揽腰的手又紧了紧，他当时不应该急攻进切的，要是留在顾棠聿身边徐徐图之，说不定还能摸出来“系统”是谁。只是当时的自己还不知道顾棠聿身边一直有高人“筹谋划策”，以为他很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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