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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聿坚定且毫不留情的抽走了手，起身离开。
晏祁川抿唇沉默，他幽怨的看着白衣男人的背影，那神情，活像对方拔X无情，他双手撑在池边一个起来，一边穿衣一边看着自己如今这幅身躯跟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勾。
另一边，兵营地。
左右护法在听说凌钺回来后于是赶过来问着前线战况，尽管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想知道细节。
凌钺说了具体的情形，然后挑眉道：“尊主也回来了，你们怎么不直接去问尊主？”
左护法扯了下嘴角，说：“我俩还没活够。”
“凌钺将军既然是跟尊主一起回来的，你还说这种话调侃我们。”右护法道。
凌钺收起调侃，换了个话题问：“上午我不在魔宫，那位有什么动静吗？”
“能有什么动静，尊主设下的层层结界，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侍从要进去得有口令，口令还是一次性的，且没有吩咐殿内不准进人。”左护法说。
凌钺微微咂舌，尽管知道昨天一回来尊主就将人给带回了寝宫，设层层结界也就算了，口令还弄得这么麻烦，保护委实周密。
“上午时候尊主连书房都没去，直接在寝殿批的折子，几乎是寸步不离。”右护法补充。
凌钺思索片刻，说：“你们两个不是说要提前准备东西？将规格拉起来，尊主是动了真心。”
“放心，我都准备按娶魔后的仪仗来了。”左护法道。
凌钺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三人在这边继续讨论着，另一边，魔宫后厨。
一个身穿杂役衣服的男人帮着搬运菜品，同时厨长大个嗓门吆喝：“都给我轻点！这是从人界那边运来的，要是砸了坏了你们都等着提头去见！”
男人看着这些上等的菜品，他混进这里有小半天了，差不多也打听了清楚，这些都是给那位“贵客”准备的，而非一般人能享用。
至于“贵客”是谁男人已经能猜到，尽管后厨这里人人噤若寒蝉，他看着熊掌人参，鲍鱼松茸等，漠然心道：我们一群人担心你的处境担心的不得了，没想到你是来享福的……
早膳都能上二十余道，简直是奢靡，暴殄天物。
第84章 .堂堂魔尊还有翻垃圾的癖好
后厨这边打听打听消息还是能知道挺多的，在搬运结束，他溜去一个角落隐蔽气息身形，探听今日魔宫出兵情况，随后离开魔宫，前往西城。
魔界如今局势不太好，一方过强，形成压倒性局面，不断压缩其余领地，如今就只剩下一个西城还独立，但是看那魔头出兵如此紧锣密鼓，想来是要势必将西城拿下了。
西城，主殿内。
“报告夜尊！城外有人要见您！”一个魔兵进来汇报说。
夜叱这会刚包扎好伤口正在同部下商议要如何对敌，继续作战和归顺这两派的支持率各自持平，因为再打下去注定是失败，除了损失更多魔兵没有一点好处，而且他们也没有外援可以借助，这魔界几乎已经成了晏祁川的天下。
“是晏祁川的来使？有多少？”夜叱拧眉问道。
不久前才刚经历一场大战，虽然没分胜负，但晏祁川那边折损也不低，此刻上门是来谈和？不过城外他已经加强戒备，天堑河水位也已涨高，他们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心中疑虑的同时更多的是惊慌，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抵达这里，说明对方已经有了攻城的必胜概率……
“就一人，他说他来自人界那边，想跟夜尊您相商要事，那人法力高深，他度过天堑河我们巡逻士兵都没觉察，兵力包围也全部被震开，但那人没下死手。”魔兵如实道。
这话一出夜叱跟其他部下都看向他，部将们纷纷议论道：
“人界的？他有什么事要跟我们商量？魔界和人界是敌对方吧。”
“能悄无声息越过水位大涨的天堑河，此人实力可怖……”
“应该不是出兵，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的直接上门。”
……
夜叱一个抬手示意，讨论的部下们全部都噤声，他对禀告的魔兵道：“带他进来。”
虽然不知道人界的人这时候上门所谓何意，而且实力那么强，恐怕自己对上都没有多少胜算。
“夜尊，就这么放人进来吗？万一是居心叵测之人要来刺杀呢？”一个部下严肃道。
“没人刺杀还会在城外告知一声吧，何况他一个人敢来西城，就是再厉害我们也能让他有来无回。”另一个部下说。
“多余一礼对人界的人来说不足为奇，不过咱们又不是吃素的，何况这是我们的地盘。”
夜叱听着他们的讨论，确实他有他自己的考量，西城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
当传唤过后，主殿外走进一道人影，对方身穿青色衣衫，年龄约莫四十上下，脸部特征没什么明显的地方，是放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那种，但周身气势不俗，夜叱紧盯着那张脸，想看他是否有过易容。
“就是你要见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站定后，夜叱眯起眼睛危险道。
“西城，魔界最后一块独立领地，不过即将也要被吞并了。”青衣男人负手在背，淡淡开口。
尽管这是事实，但是在他们地盘上直接说出来，而且对方还是人界的修士， 这让一众在场的魔人都愤然怒视，要不是夜叱率先出声打断，恐怕殿上直接就要开打。
“吞不吞并关你什么事，怎么，阁下在人界太闲了，来我魔界西城看笑话？”夜叱冷然道，作为一个上位者他还是有不同之处的，那就是要等着看这个人界修士究竟要干什么，这点耐心他有。
“非也，人界门派也也有难事，我来这里就是代表人界山门跟夜尊谈合作的。”青衣男人说，“你我有共同的敌人——魔头晏祁川。”
殿内开始寂静下来，无人做声，而夜叱在同那青衣男人遥相对视，气势无声陡长。
夜叱见自己的威压施加过去对方能轻松应对，神色无半分变化，终于出声道：“你跟他有什么仇怨？就算他是你们人界山门内出来的，但目前并没有发兵报复，还是说先未雨绸缪。”
“出兵是迟早的事，他一统魔界后目标肯定是人界，另外还有一个最主要原因，他在九幽秘境中掳走了我们的一位长老。”青衣男人说。
“利用你们对魔界的地形的了解，再加上我们的兵力我相信成功率不低，夜尊应该也不想就这么将城池拱手让人吧。”
夜叱听着青衣男人继续说着他的计划，听着很缜密可行，双反在殿内商议了许久。
魔宫。
已经到傍晚时分，凌钺带着调兵回到天堑河营地，晏祁川暂时留在宫内，他准备让凌钺先跟夜叱和谈一波，看看对方的态度，要是选择誓死不从，那他也就不必再等下去，直接加快进攻，能和谈就尽快收复西城，反正不管如何他都得拿下。
寝殿外殿，洗过澡出来的晏祁川坐在这里继续处理折子，顾棠聿在后庭院里，他看着手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上奏，手中一扔的就准备让人搬走给左护法他们代为解决，都不是什么大事，竟还让他亲自批。
在他打算去找顾棠聿时，路过上午为他准备的矮几处，看见废纸篓里被揉成好几团的宣纸 ，他半蹲下去捡起来，想看顾棠聿究竟写了些什么草稿。
只是纸上哪有字，黑成一片，一看就是故意遮掩弄的。
晏祁川半眯起眼睛，话本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委实是有些小气，于是他施法将表层的墨迹给清干净，呈现在纸上的是——一副他看不懂的图。
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各种连接线，他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猜测，比如是否为阵法，是否能用来传音，这些标识他没见过，但顾棠聿既不是这世界的人，万一有他自己的联络方式……
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对方背后还有一个系统存在，于是原本想去找他的念头暂且搁置，转而去查一些古籍中有没有相关符阵的描述。
彼时后院，顾棠聿坐在亭子里看着杂书，他不知道反派走没走，但是没有烦自己挺好的，不过杂书也不怎么能看下去，他看一眼天际，在想系统有没有想办法救自己。
晚膳的时间点，菜品依旧丰盛，不过菜系要少了些，这是顾棠聿要求的，本以为反派已经去了前线兵营，没想到准点出现在饭桌旁，偌大的桌子，那么多地方，依旧是挤在自己身边。
晏祁川帮顾棠聿布菜，他查了半个时辰的古籍，还让左右护法帮忙看了，但是都一无所获。
“我有手，你不用帮我。”在对方第三次的帮他夹菜时，顾棠聿终于出声道。
“只是看师尊吃的不多，想你多吃些，这都是对身体有滋补功效的。”晏祁川温柔一笑，说。
确实是山珍海味，顾棠聿感觉再这样吃下去晚上睡觉就得流鼻血了，在吃着的时候，他手边被放着一张纸，侧头一看，是下午自己胡乱画的关系图。
“这是什么，师尊可以解释下么。”晏祁川问。
“我没想到堂堂一届魔尊还有翻垃圾的癖好。”顾棠聿收回视线，淡声说。
“师尊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就没了父母，翻垃圾对我来说很熟稔，因为可以找一些残羹剩饭，哪怕是馊了的。”晏祁川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段别人的事，自己并无什么波澜。
顾棠聿吃饭的动作停顿住，微微抿唇。
反派的童年他当然是知道的，很凄惨，跟猪狗抢过饭，当过最下等奴隶乞讨，捡过别人咬一口扔给他的包子，也为了一口吃的会在地上学狗爬……
第85章 .虽然不是没一起睡过
顾棠聿听着番话心情沉重冗杂，堵堵的，像是呼吸不上来，他对反派感到可怜可叹，唯独没有可悲，因为悲是他“酿造”的……
晏祁川单手撑着脸颊看着身旁的人，对方虽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他的师尊起了恻隐之心，只要是能让顾棠聿心疼他，就算将小时候的伤疤都揭开又怎样呢？
何况如今他已强大，不会因为那些事挂怀，而且当年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全部都被他给杀了，死相一个比一个惨。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是话本人物关系图，打的草稿。”顾棠聿看着那张被复原的宣纸，说道，庆幸自己用的都是一些符号来代替。
晏祁川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再次看着纸上的线条内容，说：“师尊这人物倒是画的抽象，半分人的影子都没有。”
“因为简单省事。”顾棠聿道，理由很自然。
“那为何全部涂黑。”晏祁川又问。
“废稿，涂黑作废。”顾棠聿面不改色说。
晏祁川似乎还想问什么，顾棠聿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扭头对他道：“要是机密东西我应该选择撕碎而不是涂黑给你有机会复原，猜疑心过重也是一种病。”
晏祁川微顿，转而就笑了，有些无辜的说：“我并非是怀疑你师尊，谁让你背后还有一个系统存在，他让我觉得不安，总有种你会离开我的感觉。”
“等我拿下西城，一统魔界之际就是携手你同我共登大宝之时，届时系统是什么东西我自会摸清底细。”晏祁川道。
提前结道侣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想给顾棠聿至高的尊位，当魔界统一，到时也会是他们的结契大典，他要向三界昭告，仪仗全开，而且不需要等多久了，西城那边很快他就会拿下。
顾棠聿听着反派的话，对方在说时神情带着些激动，眼底有振奋的光芒，一统魔界……
“西城你已经兵临城下了？”顾棠聿打探着进度。
“没有，天堑河地势险峻，强攻只会得不偿失。”晏祁川说。
顾棠聿：那你说的这么激动，还以为马上就要征服了……
“下午一战西城明显已经敌不过了，要是识相的话就归顺，不然我就会踏平那里。”晏祁川又道。
上一世他就攻下了西城，如果夜叱负隅顽抗，那他就尽早联合阿泰部落，情况明早就能定下了。
顾棠聿没说话，在回忆着西城这个剧情点里都有些什么要素，对于晏祁川统一魔界的描述他是详略分明，其他领地为略，西城为详，所以也更为清晰些。
晏祁川看着人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本以为顾棠聿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情报，但是看来并非如此，于是嘴角微勾，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宣纸上，这上面的东西确实他查不到，但结界都布了好几层了，料定顾棠聿也联络不上外界。
晏祁川似乎在琢磨，拿起宣纸侧头微笑说：“师尊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对你的创作很感兴趣。”
“食不言。”顾棠聿只用三个字就打发了对方，晏祁川也只好没再要求，识趣的让他安静吃饭。
此时，另一边，西城主殿。
“报——有人要面见夜尊！”守城魔兵再次进来汇报说。
其他将领闻言看过去，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的要见夜尊？
“这次是敌军方，来者为对方统帅。”魔兵继续说着，上一个人他不认识，但凌钺他是认识的。
“凌钺？”夜叱脸色若有所思，问。
“是的。”魔兵道。
“有说是什么事吗？”夜叱问。
“对方是用传信铳要我告知您，他还在天堑河对岸过不来。”魔兵说。
夜叱沉吟片刻，让他去放人过来了，当然只能来凌钺一人。
“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夜叱问着殿内的部下。
“下午才交战，此时对方统帅就要见夜尊，劝降为多。”一个将领道。
“凌钺过来是晏祁川的意思，他是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我们西城吗？”
“但是再打下去我们也没胜算，守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算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誓死护城！”
……
夜叱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没作答，想着不久前那个人界的青衣男人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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