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严肃的神情都控制不住,软如水往季一粟怀里又钻了钻,小声道: “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他满心满念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想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怎么亲密都觉得不够,哪里还舍得推开。
季一粟说了声“好”,又要吻他,他浅浅亲了一会儿,勾着对方,睁着潋滟如春的眼眸,唇瓣贴着对方的下颌,用甜蜜又羞涩的语调问: “什么时候想睡。/我的?”
声音小得带了气音,是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喃喃私语,说话时,唇瓣有意无意碰到了季一粟的下颌,出口的言语更是毫不遮掩的大胆,似有若无的撩拨和亲昵,让季一粟分外悸动。
“在寄月岛的时候。”季一粟的声音压得很低,同样是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私语,好像再大一点,就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给你换衣服时。”
这种小心翼翼的偷窃感,都给两个人带来了莫大的刺激。
年渺慢慢想起来,那时候季一粟的确有些不对劲,一直流连在他的腿上,可是当时他太害怕了,自己反而退缩起来。
自从第一次蓄谋勾。/引失败后,他一直觉得季一粟对自己没有兴趣,一直不敢再存别样的心思,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当时的反应。
他贴着季一粟,脸红成了傍晚的云霞,迟疑着,别扭着,却又期待无比,最后还是吞吞吐吐问了出来,声音比之前更小,只剩下气音,快要听不见了。
“那你当时,起来了么?”
明明声音和语调都隐秘羞怯到快要缩起来,问出的问题又直接大胆,是只属于年渺的独有的甜蜜和撩拨,季一粟魂魄都快飞到了他身上,低声承认了: “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年渺呼吸都急促起来,香甜的呼吸缠绵在他脸上,让他更是心魂一荡。
“那我当时。”年渺的声音更加羞怯,却被更多的期待战胜了羞怯, “我当时,要是主动一点,你是不是就把持不住睡了我了?”
他的眼眸里星辰闪动,呼吸有些喘,季一粟的呼吸也沉重起来,低低应着: “嗯。”
他有些急躁地蹭着年渺,想再要一个吻,年渺却躲开他,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懵,愣愣地哑着嗓子问: “怎么了?”
“生气。”年渺嘟囔起来,满是懊悔, “我怎么就不主动一点,耽误了二十多年,想一想就很生气。”
还有无尽的后悔,明明之前都有勇气勾引,怎么真正的关键时候,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一耽误,就耽误他少睡了季一粟二十年,如果当时成了,那他们在寄月岛的时光,就会变成白天修炼,晚上回去睡觉,简直不敢想象有多快乐。
那可是他的十八岁,要是能在十八岁就睡到季一粟,得有多美好。
“你后面也是,后面还抱我,给我换裙子,还摸我尾巴。”年渺越想越后悔,忍不住控诉质问, “你摸我尾巴的时候,也起来了,对不对?”
季一粟依旧没有犹豫地承认了: “嗯。”
“那我怎么没感受到?”年渺顿时十分委屈,明明两个人挨得那么近,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季一粟的反应,只要有一点反应,他就能主动扑上去。
季一粟在亲他的额头,同时握紧他的腰,声音有些含糊: “控制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翻身压年渺。
“你现在能不能也控制一点。”年渺用膝盖抵住,不让他贴得太近, “我还想跟你说说话。”
“现在控制不住了。”季一粟的声音温柔,动作却异常粗鲁, “渺渺,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穿。”
他看起来的确控制不住,年渺也软得不行,半推半就又被他欺负了一次。
季一粟的一次能变着花样折腾他很久,最后结束时,年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靠着他一动不动,含含糊糊指责: “不要再弄了,师兄,真的要坏掉了。”
他说话大胆又直接,似乎一点也不避讳隐秘之事,偏偏又羞涩委屈,撩动得季一粟欲罢不能,可见他是真的被欺负得太可怜,只能忍耐下来,拉过被冷落许久的被子给他盖上。
“我想跟你说说话。”年渺的声音含含糊糊,像是快要睡着了,但仍然坚持不懈道, “师兄,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季一粟心软成了水,亲亲他的脸,温声问: “说什么?”
“说你抢别人媳妇的事。”年渺笑起来, “我们这算是偷。,情;。茍。/合么?”
季一粟: “……”
他应该习惯的,年渺总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脑中离奇的想法一个赛一个,偏偏又都不是毫无道理。
“当然不算。”季一粟回答, “算人归原主。”
年渺把脸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才钻出来,脸已经被热气闷得红扑扑的,又是羞涩且别扭的语调: “那我算什么?”
季一粟低头看着他,忍不住跟着笑,干巴巴地清咳了两声,才轻缓道: “现在当然是我的妻子。”
声音也被年渺影响,沾染上了些许羞涩和稚嫩。
年渺忽然捂住脸,翻过身背对着他,半天才慢吞吞转过来,埋进他怀里。
季一粟伸手,轻柔地摩挲他柔嫩的脸颊,满心的欢喜掺着青涩的羞怯,像粘稠的糖,遍布了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师兄。”年渺又轻轻喊他。
“嗯?”
“我不想叫你师兄了。”年渺小声道, “我能不能叫别的?”
季一粟的手微微一停,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嗓子也有些发干: “叫什么?”
年渺抬起头,跟他对视着,眼睛里满是害羞,却又强作勇敢,勾着他脖颈将他的脸往下拉,自己也仰着头,直到唇瓣贴到他的耳垂,声音比秋晨氤氲的雾气还要轻软。
“阿粟。”
季一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的心跳都剧烈得彼此能清晰听见,年渺慢慢放开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又跟他对视上,神情乖巧恬静,全是期待与羞涩,季一粟一时间甚至忘了说话。
年渺的眼眸实在漂亮,装着闪耀的银河,装着流淌的月华,装着全世界,还装着他,看一眼就能直接沦陷。
“阿粟。”年渺又轻轻喊了一声,随即自己忍不住弯起眉眼和唇角。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好像一下子什么都变了,他和季一粟的关系天翻地覆,从一上一下,一长一幼,变成了平行的,没有上下之分的,是平等的关系,不再是什么师兄弟,而是相依相偎永不分离的夫妻关系。
他不用再叫季一粟“师兄”,不用再披上一层虚假的掩饰,而是更亲昵的独有的名字,是他专属的,是直接而真实的。
季一粟专注地望着他,也翘起唇角,低低“嗯”一声,又忍不住去吻他。
年渺顺从地相迎,总觉得这个吻,跟之前的又不一样了,不仅仅是缠绵缱绻,不仅仅是亲昵,更有一种契合的温馨,让他无比心安。
无论亲多少次,还是亲不够,每一次都会悸动到心在颤抖。
分开之后,他蹭蹭季一粟的脸,像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又喊了一遍: “阿粟。”
季一粟笑起来,跟他抵着额头,鼻尖也碰在了一起,轻声告诉他: “我娘也这么叫我。”
年渺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娘,眨巴了两下眼睛,乖巧问: “那你能叫我一声娘么?”
“不行。”季一粟亲亲他的唇畔, “你是我妻子。”
年渺又害羞起来,想扭过脸躲开他,却被他追着不放,压着又亲了一会儿。
感受到了他又有变化,年渺勾着他可怜巴巴哀求, “真的不行了,阿粟。”
季一粟没说话,侧躺会他身边,将他捞到怀里,没有其他动作。
年渺放下心来,伸手摸他完美的脸,又看得痴迷,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半晌才想起来: “你那天来绑架我,为什么脸上要戴面具?”
季一粟失笑: “什么叫绑架?”
“怎么不叫绑架,就是绑架。”年渺坚持自己的原则, “而且我记得,我跟陆之洵成亲的时候,你也是戴着那张面具。”
季一粟“哼”一声: “别提那两个人的名字。”
他抱着自己媳妇在床上,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又去亲年渺,好像这样可以把那两个人的痕迹完全抹掉。
年渺哼哼唧唧跟他腻乎一会儿,委委屈屈指责: “你不要糊弄我,为什么啊?就算你不戴,也没有人认识你啊。而且为什么只有来绑架我的时候才戴?”
季一粟微微一顿,俊美的脸上,逐渐浮起一个银色的面具,年渺好奇地摸了上去,入手一片冰冷。
不得不承认,这森冷的银光和季一粟十分相配,在季一粟脸上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他第一次仔细看见这张面具,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比银要白一些,纯粹一些,也更亮一些,微微泛着冷光,只是看着就寒气逼人,不敢直视,没有花里胡哨的雕琢和装饰,但还是有简单的花纹,纹路古老又杂乱,看不出什么意思。面具以鼻梁为分界线,两边对称,像是蝴蝶的翅膀,看久了会发现,竟然微微荡漾着水光,折射的光彩和鲛人的鱼鳞有一点像。
总而言之,是一张漂亮又让人心生寒意的面具,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
“这是七罗海的寻绮七罗兽的皮和筋做的,名为‘若存若亡’。”季一粟不紧不慢朝他解释, “寻绮七罗兽,是一种古老且稀有的海兽,它们的能力是隐蔽,可以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即使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它们,即使偶尔看到了一眼,长时间没接触,又会渐渐淡忘。”
他抓着年渺的手,将面具取了下来,让年渺自己拿去玩: “所以用它们的皮和筋制成的面具,就有‘隐蔽’的作用,我一直是戴着的,只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戴着可以变幻出不同的脸,不会被人记住,久而久之,即使曾经接触过的人,也会将面具的主人淡忘。”
年渺拿着面具把玩着: “怪不得,我后来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记得你了,陆之洵和百里乘风,都不记呜……”
他的脸颊忽然被季一粟捏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强行打断了话。
“渺渺。”季一粟声音温和, “你现在跟我还是在床。,上。”
年渺笑起来,抓住他的手拿开: “那为什么你绑架我时就能看到啊?”
季一粟道: “能看到时,就能记住戴面具的人。”
这样东西,同时也是他的战利品,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容貌带来的关注,在得到这张面具后,就没有再取下来过。
可是他想要年渺,既然他已经得到了年渺,就不应该再在年渺面前戴面具了,而应该向自己的妻子呈现出真实的模样。
年渺又忍不住笑: “所以,你是要别人记得是你绑架了我么?怎么有坏人做坏事,还需要别人记住他的啊。”
他觉得师兄实在是别扭。
季一粟淡然道: “不行么?”
“行,怎么会不行。”年渺玩着面具,越来越觉得喜欢, “我想要这个,就不还给你了。”
“不行。”季一粟伸手从他手中将面具抽走,收起来, “这个不能玩。”
年渺眼睁睁看着面具消失,不满起来,理直气壮地指责他: “我是你媳妇,你怎么能跟自己媳妇说不行?就不能让着我么?”
季一粟想了想哄着: “以后再给你做一个。”
这也算是个解决方法,年渺勉强同意了,还算是满意,又主动去亲他,腻乎一会儿,才小声提要求: “阿粟,我想出去。”
季一粟漫不经心地玩着他的手指,却没有立即答应: “去哪里?”
“出去转转。”年渺乖巧地望着他, “不想躺着了,骨头都要躺断了。”
季一粟道: “不是累了么?躺着才不累。”
“躺着也累。”年渺观察着他有些变冷的神色,小心问, “就去院子里看看花,行么?”
他察觉到在提出想离开之后,季一粟的神情陡然变冷,甚至隐隐又有变偏执的征兆,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他怕是想一直把两个人关在这里,什么也不管。
听到只是想去院子里看花,季一粟神情有所松缓: “好。”
他环着年渺的腰,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来,年渺眼巴巴望着他,抓着他的手臂,声音温软,可怜兮兮地乞求: “阿粟,我想穿衣服……”
自从嫁衣被撕碎之后,年渺身上就再也没有过布料。
季一粟的神情愈发温柔,看着他轻轻说了声“好”。
他将年渺放回床上,语气有自责的意思: “怪我,忘了给渺渺穿衣服了。”
年渺坐在床沿,凭借他的修为,幻化出一套衣服是不难的,但是他怕自己穿,会让季一粟又发疯,到头来,就真的变成被囚。,禁了。
他怕季一粟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要么不跟他在一起,要么,就只能两个人在一起,好像天底下一切都是虚无的,与他们无关一样。
在修炼的说法里,疯狂,极端和偏执,都是产生心魔的征兆,按理来说,季一粟已经是神明,本身也是魔,不应该会有心魔,但他还是害怕会有什么意外,毕竟他不了解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顺从,希望季一粟能够渐渐恢复正常,明明刚才,都是很正常的,偏偏一提到想离开,就又要发疯了。
他隐隐察觉到季一粟偏执的点:想把自己囚禁起来,谁也不要见。
这一点他其实并不介意,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和季一粟一直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关心外界的所有,也不再关心其他人,但他清楚,季一粟是不能一直隐蔽的,对方和自己不一样,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有许多人在等待解救,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季一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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