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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人仗犬势

  作者:金角小虞
  简介:
  ==本周四从正文27章起倒V,不见不散==从戏剧学院退学的年轻剧作家何已知,无钱无业、无依无靠,空有脸和才华,还有两只除了能吃能拉一无是处的猫。就在何已知即将被室友扫地出门睡大街时,他遇到了神秘的残疾男子雁行。坐轮椅的男子长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还有一张明艳漂亮的脸,说话刻薄但是嗓音好听。他不仅给何已知钱,还要请他到自己家的别墅住。条件只有一个:帮他遛狗。面对他无理的要求,封心绝爱的铁血猫控何已知——当然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答应啦!但很快,何已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狗遛着……遛着……怎么就遛到了床,哦不,赛场上……?【提示】两个别有用心的野心家各有所图又不得不彼此依靠的故事互撩互骗,互相利用,互相救赎胡闹的非典型竞技没那么青春的青春片何已知×雁行自信能书写命运的剧作家×双腿残疾的受伤运动员百分百猫控的大型犬攻×百分百狗控的美强残猫受犬敏捷运动:一种适合于所有犬参加的犬的竞赛活动年下HE============================== 最后推推专栏:完结文《求生悖论》恐怖无限流,少女攻×疯子受,讲述寻找全宇宙唯一爱人的故事。完结文《死缠烂打方法论》,热血电竞,入股不亏~隔壁正在更新的恐怖无限流《人生入戏》,两个痛苦的精神病在地狱纠缠的故事。以及忽然插队的脑洞《闺阁刺客》,应该是温馨治愈种田美食文(别担心我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当然或许会先开《地心狂想曲》也说不一定……最重要的是!小手微微一点收藏作者专栏不迷路哟!立意:自立自强,永不放弃
 
 
第1章 第一章 何已知
  晚上8点的眉月胡同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生锈的路灯淋下昏黄的光束,光路里流动的灰尘记录着时间的流逝,除此以外,一切都像静止的。
  很难想象这里是蓟京的二环,那些盛名在外的繁华和浮光通通被矮墙的阴影拦下,就像路口斜放的废弃三轮,霸道地挡住试图穿越的钢铁牛马。
  披散头发的高个青年站在7号院门口,右手提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袋里装着热气腾腾的新鲜猫屎,面对着光秃秃的墙角。
  墙面上掉色的白油漆还能清晰地辨认出字迹:请不要把垃圾丢在垃圾桶外。
  标语底下一个大大的粗箭头,气势汹汹地指向……空气。
  长发青年名叫何已知,是7号院里一个小房间的租客。
  据他所知,这已经是这个月院门口的垃圾桶第三次失踪了。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清洁人员忘了把桶放回来,后来听院子里的大爷大妈聊天才知道是被人偷走的。
  “1块5。”
  何已知在一堆没有分类的杂志里找到了新一期《新时代戏剧》,小心地拆开塑料包装,翻到“新时代戏剧节获选作品名单”那一页,快速看了一遍,发现没有自己的名字,视线扫到主评委的照片,不禁失笑。
  这里本来有两条流浪狗,每次路过都会看见它们并排蹲在这里晒太阳,何已知觉得它们瞪大眼睛看路口的样子有趣,就私自给他们取名叫“等待戈多”。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是脸上一凉,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在他脸上疯狂地舔了起来。
  何已知付完款,撕开包装,把小狗引出来,带到岔路口,然后把火腿肠掰成两半,放到墙根下的两个铁碗里。
  何已知看着它孤单的背影,想到自己的室友也要搬走了,突然觉得有点同病相怜。
  “慢点,戈多。”何已知摸着小狗的背,视线落在另一只碗上。
  什么人会偷这种又大又臭,脏得不行的绿皮垃圾桶?何已知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瞬间何已知以为是“等待”回来了,但很快发现不是。
  一个脏兮兮的土黄色小脑袋从放杂志的台子底下露了出来。
  如果不是呼啸的风声,只听轻盈的脚步,根本想象不到这会是如此气势凶猛的袭击。
  走了超过10分钟,何已知还是没有找到垃圾桶。
  何已知把杂志卷起来揣兜里,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脚底下传来一声呜咽。
  青年盯着标语看了几秒,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没有拎猫屎的另一只手把披散的头发拨到脑后,藏进帽衫里,快步向下一条胡同走去。
  “我封好了。”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小巷时,巷口突然跑过来两个人,何已知猛然一顿,紧接着就被呼啸而来的旋风扑到地上。
  不能跑到街上——
  走累了的青年在胡同的报刊亭前停下,正在做剪报的老张拉开半阖的卷帘,探出半个脑袋:“又是你啊!垃圾桶又没啦?”
  一前一后朝他奔来的两头“巨兽”,无论是身形还是速度,都和饥肠辘辘的街头流浪狗有着云泥之别。
  何已知决定留下来的这只叫做戈多。
  “呜呜。”
  老张点点头,又缩回去继续抹胶水:“《新时代戏剧》到了。”
  “要是有人领养就好了。”何已知轻声说,“不然冬天在室外很难熬吧。”
  何已知从眼皮缝里看见一口雪白的獠牙,见来不及呼救,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从来没想过哪只是“等待”,哪只是“戈多”,直到上个星期其中一条小狗消失了,老张说它捉猫去了没回来,避而不提路中间为何多了一片暗红的印记。
  何已知撑着墙跨过一辆半人高的小孩玩具车,低下头钻过低矮的雨棚,他侧身经过摞在一起的废纸盒子,紧随身后的追踪者直接顺着盒子边上搭着的木板爬了上去,然后轻松地跳下。
  戈多飞快地吃完了半根火腿肠,何已知把另外一个碗也放到它面前,小土狗闻了一下,蔫蔫地耷拉下耳朵走开。
  “在哪?”
  卷帘打开一个缝,火腿肠和塑封的二维码一起甩了出来。
  “就你面前那一打,自己翻,红皮的。”
  巷口的人让开了,何已知捂着脑袋滚了两圈,落到胡同里,仰面躺倒在地,被四只爪子按住。
  小狗立刻扑到其中一个碗前大吃起来。
  “丢垃圾找不到地儿还傻乐呢!”老张看见他把杂志原模原样地塞回塑料袋里,急得拉下老花镜,“欸,你拆都拆了不要啊?”
  何已知举起手里的塑料袋。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越来越近。
  这嚣张的偷桶贼在前几次的成功后扩大了作案规模,临近的几条胡同无一幸免。
  古老的生物本能让何已知撒开腿跑了起来,或许在几千年前的非洲草原上,人类的祖先就是这样狂奔着躲避凶恶的猎食者。
  何已知知道这附近有一个中学,这段时间的街上全是刚下晚自习的学生在闲逛,他只能往更深的巷子里钻。
  “拿走拿走,送你了,反正也没别人要。”老张嫌弃地说完,刷的一下把卷帘关上。
  何已知和它对视了几秒,转头去敲老张:“老板,拿根火腿肠。”
  巷子越来越窄,两只手伸开能碰到两面墙,脚下堆满了杂物,头顶还有绳子牵起的挡雨布和晾衣架。
  “Captain!教父!”
  何已知听到一声惊呼,一阵骨碌骨碌的声音过后,身上的重量被拉开了。
  他伸手抹掉脸上的口水,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半排睫毛黏哒哒地沾在下眼皮上,隐形眼镜滑到了一边。
  视野像是墨渍被水氤开,晦涩不清的光影中,一道流光荟萃的蓝绿色从中间破空而出,像是撕裂黑夜的银河,张扬又矜持地挥洒着不破不立的生命力。
  这是……孔雀?
  何已知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清醒着。
  “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快速地眨眼让镜片归位。
  瞳孔重新聚焦,何已知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子坐在轮椅上,正用手拢着凌乱的外衫,他身后站着一个面容稚嫩的杀马特,顶着红色的扫把头,张牙舞爪地扯着两根牵引绳,像耍杂技似的。
  何已知一时不理解一闪而过的孔雀和眼前的画面到底哪个更不现实。    “受伤了吗?”轮椅上的男子向他伸出手。
  长发青年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把脸,这才看清了被杀马特牵在手里的两头“巨兽”其实并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大型犬。
  离何已知近的那一只长相很是凶猛,是经常看到武警带着的那种狗,但似乎比真正的警犬看上去要小一些,铁锈色的斑纹精确地分布在黑亮的毛皮上,显得威风又强悍。
  看它嘴角滴下口水的样子,何已知判断这就是刚才舔自己的那一只。
  而另一只……何已知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狗。
  倒不是说品种,何已知非常确定这种狗就是传说中的边境牧羊犬,但是这一只和他见过的任何一只都不一样。
  它有着黑白相间的毛发覆盖着的线条匀称的身体,精致的口吻和鼻尖,眼下没有一丝泪痕,半垂半立的耳朵,额头开脸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心形。当人看向他的眼睛,能从中看到清澈的倒影。
  如果耶稣被钉上十字架前要选一只狗玩飞盘,那一定就是这一只。
  何已知胡思乱想道。
  坐轮椅的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说:“这是Captain和教父。”
  Captain是牧羊犬,教父是舔他的黑皮狗。
  教父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用前爪踢来踢去,何已知这才看见是自己不小心甩出去的黑塑料袋。
  “那是……”
  轮椅上的男子也看到了:“这是你的——”
  他弯下腰准备把那个袋子捡起来。
  何已知大喊一声:“不!”
  他扑上去抓住塑料袋,在和教父的撕扯中袋子破了,裹满猫砂的猫屎圆乎乎地滚了出来。
  何已知僵硬地停在原地,意识到刚才的画面就像是自己在和一条狗抢屎。
  “像”是一个多余的动词,他就是在和一条狗抢屎。
  意识到这个事实让他整个人恍惚了一瞬,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掏出纸巾,把掉落的猫屎捡起来。
  “给。”坐轮椅的男子递给他一个纸袋。
  “谢谢。”何已知把破洞的塑料袋和捡回来的猫屎一起装进去。
  “你是大学生吗?”对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暗藏精明的目光让何已知想起自己家里的猫。
  “差不多吧。”何已知含糊地说。
  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边牧,好像在确认着什么,何已知感觉到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想不想兼职?”男子突兀地问。
  何已知警惕地抬起头,还不等他发出疑问,对方像是突然失去了耐性,从轮椅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撕下半张纸,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这样吧,明天上午10点,到这个地址来……不管你平时做什么,我付你原本时薪的三倍。”
  之后,轮椅男就带着杀马特和狗离开了。
  留下何已知自己又走了两条胡同才找到垃圾桶。
  回到家发现室友在冰箱上留了言,说自己和女朋友在外面过夜,一黑一白两只猫霸占了整条沙发,正慵懒地互相舔毛。
  何已知打开电脑,在新建文档里写下一句:失去伙伴的流浪狗和猛犬嘴下抢猫屎的男人。
  邮箱里弹出两条消息,顶上一条是广告,第二条是室友说:“我下周搬走,你打算怎么办?PS:你出去的时候来了一个快递,发件人是一个H开头的洋文,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着不像炸弹,我给你签收了。”
  何已知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椅子绊倒。
  睡眠被打扰的猫咪怏怏地抬起头,发出不爽的声音。
  “嘘,继续睡。”
  何已知踮着脚从沙发前蹭过去,顺手摸了摸猫的后背,在堆满拆开了的快递盒的窗台上找到了那封未拆封的文件。
  他用刀片划开文件袋,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自觉的颤唞,快速抽出里面的信封,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
  卡片和信纸掉了出来,上面写着:
  “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你和你的作品参加本届哈蒙尼欧戏剧节——”
  窗外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是姗姗来迟的雷。
  越来越密集的雨声拍打着窗外的屋檐和地面。
  在冬春长久的干旱之后,蓟京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雨,对于渴死的盆栽已经太迟,但是对那些仍在苟延残喘的枯草来说,它来得刚刚好。
  两只猫刚躺下,又被雷声吵醒,黑猫站起来抖了抖毛,拱起背伸了个懒腰。
  何已知继续看信纸上的文字,上面罗列了受邀作品需要提交的介绍、资料、人员名单以及经费。
  “出于环保考虑,本届戏剧节将不提供额外经费,正式演出的场地以及运营以外产生的人员、道具、行程以及其他费用由剧作方自行承担。”
  就像天花板突然破了个洞,积累的雨水刷地浇下来从头顶淋到脚跟。
  也许是他在原地不动地停留了太久,久到猫咪都觉得奇怪。
  两只猫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着他脚边打转。发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开始用爪子刨他拖鞋里的脚趾。
  脚踝被啃了一口的疼痛让何已知回过神来,把信件装回信封里放好,弯腰两只手提着腋下把肇事猫抓起来,柔软的身体在空中像面条一样拉成长长一条。
  “别担心,我只是等这一天等得太久,有点得意忘形了。”何已知盯着猫咪竖瞳的眼睛,从玻璃质感的瞳孔里看到一个拉伸扭曲的自己,“你敢相信吗?司马从容,我要去法国了。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们会在夕阳的余晖中走过石桥,在悬铃木下遇到卖花的老太太,用一张看戏的门票和她换一株风铃草,最后因为看即兴诗人看得太入迷而错过自己的戏的首演。”
  司马从容——看不清花色的黑猫——用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挣扎着用后脚蹬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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