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你不知道吗?我们蓟大就是很抱团的。”郑韩尼蹬鼻子上脸地说,“对吧,学长?”
  吧台后面的老板走过来,给郑韩尼倒他点的酒,故意把三段式摇酒壶晃得哗哗作响,同时不高兴地看着雁行:“这都是老楼了,这么多年要是有事早就发现了。”
  “他肯定是担心你找他要赔偿。”郑韩尼小声说,“这种事情也没办法,他不可能承认的。”
  “我只知道你经常跟我抨击这一点。”何已知无情地点出事实。
  在他们坐的吧台转过去,卡座和T型舞台中间的空地,两组不认识的陌生人分别聚在两边,而在他们中间,一个金色的脑袋正坐在轮椅上滑行,甚至还有两个人跟在他身边。
  雁行显然觉得他在没话找话,随手拿了一张桌上没人要的传单开始折纸:“当然是坐车来的。PVC不想碰酒,直接开面包车带狗回去了,山竹叫的出租车。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是我更不想在半夜被警察叫起来去派出所领喝醉酒的未成年。”
  雁行也没有在意,随意笑了笑:“我跟老板说他的楼梯高度不均匀,他不相信。”
  郑韩尼奇怪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雁行眯起眼睛,似乎在笑他明知故问。
  雁行也不是很在意,直接拿给他尝。
  他说的就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干、干什么?”
  “之前没有人摔倒过吗?”雁行把折好的纸捏了捏,从中间鼓起,变成一个橄榄球的形状。
  “你们居然去了吗?我还以为何已知打死都不会去……嗯,还行,但是我知道一个更好喝的,等会给你试试。”
  “假真?可是DJ刚刚——”
  何已知把郑韩尼拎到门口,又转回去叫上老板,同时对雁行说:“你们不要先走,我有点事想问你。”
  雁行不明所以地点头。
  “我会帮Honey同学看着他的杯子的,反正我也哪里都去不了……送给你。”
  他用最开始把传单变成正方形时撕下来的一条纸边裹成棍子,插在橄榄球下面,递给何已知。
  “这是什么?锤子?”
  那双像猫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是吹风机。”
  怎么看都是锤子……    何已知走的时候,还顺便把雁行叠起来的腿放平了,不知道是谁帮他和山竹换的椅子,可能是酒吧的员工,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动作,但肯定不是一个适合长期不动的姿势。
  走廊外面,何已知用手量了几段台阶,很明显有的高有的低。
  但老板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口咬定说他移动的时候手比的长度就变了。
  无奈之下何已知只能扯了郑韩尼的一根鞋带,让老板站在台阶上,当着他的面从第一阶拉到第二阶,再把同一段绳子放到下一段台阶上。
  看到铁证一样长出一段的鞋带,老板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嘴硬。
  他哀婉地叹了口气:“其实之前有人给街道反映过,他们给了垫板,但是我们没有人会装。”
  “你们这不是知道他高度不齐吗!”郑韩尼拿回鞋带,蹲在地上一边穿一边吐槽。
  “没有办法呀,我们这每天演出,哪有空管这个?”
  这句倒是实话,何已知知道他们准备一场变装秀非常麻烦,从中午就要开始,晚上一直表演到半夜。
  “而且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找事,吧台被砸坏的地方都没法修……”
  一颗糅杂了化妆品的乳白色珍珠从老板眼角挤出。
  何已知事后想起来,就是从那颗眼泪开始,那个夜晚彻底走向了失控。
  微胖的胡子男老板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人抱着十几公斤的垫板,一人拿着锯子和钉枪,蹲在楼梯口,叮叮当当地垫楼梯了。
  “为什么会这样?”郑韩尼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明明是来喝酒的,为什么酒没喝到,反而还干起了装修队的活?”
  “是你先答应的。”
  “……是我吗?”
  “是你。”
  “哎,谁让他哭的那么可怜,”菩萨心肠的Honey郑自我宽解道,“反正就这么几个台阶,搞完我们还能回去和DJ聊聊。”
  “不只这里。”
  “还有哪?”
  何已知举起钉枪,平静地指了指上面:“屋顶更多。”
  “屋顶也我们管?”郑韩尼跳了起来。
  “啊,这个是我答应的。”何已知面无表情地铺着垫板,“对不起。”
  “……”
  等两人把屋顶修完从上面下来,已经早就过了酒吧的营业时间,店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包括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酒吧老板。
  郑韩尼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忘掉这一天,因为他学到了一件深刻的事:
  不要相信男人的眼泪。
  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独自去把东西放回酒吧厕所的何已知来说,这个疯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何已知来到大街上,回头看了看自己亲手垫好的台阶,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了隐藏在霓虹灯阴影下的一株杏花……
  白色的花朵安然地隐藏在静谧的夜色中。
  他忽然想起,被火烧之前的流苏树也是开的百花,只是远远比这一株更盛,更引人注目……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想回到之前雁行的院子去看看。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通过初级4
  何已知说谎了——
  他非常、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酒吧老板还算有良心,给他们留了后门,郑韩尼从屋顶下到一楼就不愿意动了,往花坛的台面上一坐,让何已知一个人绕到楼后面从后门下去放东西。
  何已知知道自己应下的顶楼比郑韩尼答应的一层工作量多,所以也没有怨言,抱着剩下的垫板和工具从另一边的货梯下到酒吧,按照老板说的,进去以后把后门反锁,再从密码锁的正门离开。
  老板特意嘱咐了密码锁是被撬了几次之后加装的,要抵着门向上抬几秒把手才能锁上。
  在等待锁门的几秒,何已知凭借着记忆,在黑暗中按开了墙壁上的壁灯。
  他其实没想到这盏灯还能亮。
  早在他大一第一次来这里时,老板就说这灯不好用要换,这次来,果然就装上了先进的感应灯,只不过感应灯接的是店里的电源,一断电就没法感应了。
  身残志坚的壁灯的光比他记忆中还更暗些,看来也走到了使用寿命的末期。
  伴随着“咔哒”一声,门锁好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仍然不像有血缘关系的侯灵秀——何已知再次意识到这对表兄弟之间有如同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一样的区别。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他的表情比平时更柔和,轮廓也少了几分锐利,仿佛有几岁的年龄被偷走了。
  要想让它彻底模糊,得把边缘全部擦除,完全变成一道虚影才可以……
  昏黄的壁灯从顶上落下来,洒在雁行的侧脸上,把他变成伦勃朗笔下朦胧又模糊的油画。
  这份凶戾、明艳的色彩,即使被灯光晕染了轮廓也依然清晰,难以抹去。
  何已知闭了闭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
  虽然肯定不会有人信——他短促地低笑一声,没有再多犹豫,俯身盖住轮椅,捧起雁行的脸,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他不擅长,也不会特意去记忆人的脸和声音,并且一直以来也从没有为此困扰过。
  直到现在。
  “是他。”
  他从小就是双胞胎兄弟中被放养的那个,包括近视这件事也是在完全看不清黑板一年之后,才在学校的体检中被发现的,如果不是他背串了视力表的行数,这个发现的时间还会更晚。
  何已知放开门把手转过身,就在这时看到了雁行——
  长发青年在黑暗中沉吟两秒,轻声呢喃道:“……如果被发现,就说是被这盏灯蛊惑了吧。”
  何已知在心里埋怨了一下发消息只说他们走了不说雁行还在等他的山竹,弯腰想把轮椅上的人叫醒,却在手碰到人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前冰舞运动员的柔韧性很好,放松下来更是像没有骨头似的,融化在黑暗里,呼吸也轻得听不到声音,假如不是青年顺手按开了灯,可能就这么走过去离开都不会发现。
  人如其名般秀气的少年,哪怕把自己捯饬成一个红色爆炸头的杀马特,看起来依旧人畜无害,而他的表哥同样有一张漂亮的脸,但却更有攻击性。
  那时他已经习惯了让老师同学都作为一个个虚影在自己眼前掠过,而不去区分谁是谁,即使后面配了眼镜,这个习惯也依然保留了下来。
  他常常被人批评太过从心所欲,视常理为无物。
  也总是被身边的人教育要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行动前要先思考后果,否则早晚会在水深鱼杂的社会中被人生吞活吃”,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他藏在拐角的黑暗中,安静地蜷缩在轮椅里睡着了。
  如何在不依靠眼睛和耳朵的情况下认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而且还是雁行这种哪怕认真问也很大概率会被当傻瓜糊弄的人,何已知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方式能确认。
  几乎是肌肤相贴的一瞬间,何已知就得出了答案。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他为自己找好的借口一样,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被迷魂灯蛊惑的人,不断地汲取熟睡的人的温度,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即便是专业的演员司徒渺站在这里,也无法从这毫无破绽的演技中找到一点瑕疵。
  就在青年得寸进尺地撩开对方垂到脸前的额发,想让亲吻的角度更加亲密时,雁行紧闭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何已知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他赶紧站起来,在轮椅上的人睁开眼睛之前,迈上黑暗中的楼梯逃走了。
  果然还是有胆做,没胆自首,他颓丧地想,自己的背影一定和每一个从作案现场仓皇而逃的犯人如出一辙。
  “逃犯”让站在街边的郑韩尼陪雁行打个车,自己则是径直冲向最近的一辆倒在地上的共享单车。
  就是在何已知扶起单车慌不择路地跨上自行车出发的那一刻,灯牌下的杏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眼睛——
  被五彩的霓虹光映得失去了自己本来颜色的花朵,在黑夜里像青面獠牙的鬼魅一样摇曳作响。
  独自一人在深夜空荡的单行道上奋力瞪踏板时,只有一个念头扎根在青年的脑中:
  为什么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呢?
  太过沉浸在大脑的思考中,等察觉不对,他已经骑过了两个路口。
  何已知右手按下刹车,脚踩着地面,在狭窄的小道上掉了头,一边往回骑,一边看着干净的天际线。
  将单车停在院子门口,他意识到,原先每次回来,都是以流苏树为坐标,从来没有错过。
  流苏树不在了以后,即便看到一模一样的院墙、一模一样的门,也会视若无睹地从门前经过。
  之前比赛时雁行说过的话忽然浮现在脑中:
  “谁会把自己见过的一个活蹦乱跳的运动员和残疾人联系在一起呢?”    原来不止是裁判光哥,他也一样。
  而雁行,要么是早就忘了这五年前的小插曲,要么是一开始就认出了他,偏偏恶趣味地瞒着不说。两种都有可能,何已知实在捉摸不透。
  大胆验证猜想之后,他没有获得清明,反而陷入了更深的彷徨。
  倒是小花鼬佘郁怀疑的雁行喜欢男人这件事不证自明了。
  从外面看,院墙和屋顶都修复完毕,门锁也换了新的。
  何已知慢慢绕到院子后面。
  雷电劈倒的流苏树被砍掉了,只是地面还保留着烧黑的样子,据说被烧过的草地来年会长得更茂盛,他希望是真的。
  流苏树原本站立的地方还剩下一个光溜溜的树桩,一只灰喜鹊落在上面,用木头断面积攒的露水清理羽毛。
  何已知看到地面上有一些枯萎的白花,应该是运走躺下的流苏树时落下的,他想过去捡起来,人一靠近,灰喜鹊就警惕地飞走了。
  他注视着小鸟消失在屋顶后面,一低头就看见树桩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绿色——
  在灰喜鹊刚才饮水舐羽的裂纹里,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嫩芽。
  何已知回到仓库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他本打算一觉睡到晚上,结果不仅刚躺下就被骚扰了一轮,中午还被来要车的大嘴奶奶和孙老太叫了起来。
  她们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从便利店买了快餐的PVC和侯灵秀回来,老人看到塑料盒装的面和米饭,就跟看到年轻人裤子上破的洞一样浑身难受:“你们就吃这个啊?这哪行啊!”
  两个老太太说要给他们做饭,艺术家和大学生不擅长拒绝,又想到上次大嘴巴奶奶送的蛋糕的味道,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PVC的仓库里没有厨具,老太太就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顺便把面包车开回孙老太的车库,何已知也不得不被从拼图上掀了起来。
  他们怀揣着一饱口福的殷切期望来到花间地小区,却发现大嘴巴奶奶做饭的水平比烤蛋糕的水平差了足足一百倍,和正常的好吃都相去甚远。
  虽然这样说很厚脸皮,但几人在感激之余还是不禁感觉受到了诈骗。
  离开时山竹被奶奶拉着唠嗑,先下去的PVC就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下,果不其然又被阳台上的邓老头劈头盖脸一顿爆骂。
  早有预料的侯灵秀在一旁偷笑。
  回去的路上,何已知绕路到附近的打印店,把在蓟北拍的流苏树发芽的照片洗了出来。
  等到晚上睡觉前拿给雁行。
  “给。”青年有些不好意思。
  他虽然拍了很多,但手机的夜间感光不好,即使打印店店员帮忙用软件调整过,最后挑出来能看清的也只有一张,装在信封里薄薄的一层。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