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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古代架空)——白孤生

时间:2024-01-31 08:36:28  作者:白孤生
  惊蛰手里举着白玉杯,低下头来时,竟是发现还有微微的颤抖。他用左手按住了右手,声音也有几分轻颤,“赫连容,我敬你一杯。”他抬起手,赫连容却是夺走了惊蛰手里的酒盏,将两杯酒都倒在了一起,而后自己一口饮下。
  赫连容越过桌面,勾住惊蛰的衣襟,吻住了他。
  这酒气在两人的唇间来回,仿佛某种醇香的暧昧流淌。
  惊蛰直到气喘吁吁,这才有了几分挣扎,他抓着赫连容的肩膀,“你等,你等下,为何,为何外面还守着人?”
  惊蛰原是没反应过来,可侧身时,却隐隐看到了外面,还有人在守着。
  往常,在这道门里,是不会有人的。
  哐当——
  赫连容掀翻了那桌菜,在那噼里啪啦的声响里,男人长手一捞,将惊蛰搂进怀里,低低说道:“这按着宫里的规矩,若是新妇嫁进来,头一天,的确是在安排宫人在外头听着。”
  惊蛰瞪圆了眼,这是何等奇怪的规矩?
  那不是什么都被听去了吗?
  赫连容将惊蛰压倒在地上,勾着他的衣襟缓缓扯开,沙哑地说着:“惊蛰,你是更喜欢有人在外面听着,还是……”
  惊蛰闷哼了声,用手压着人的肩膀,面红耳赤:“谁会喜欢有人在外面听着?”他生怕这话给人听了去,就连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赫连容古怪地笑了笑,手指却往下抓。
  “嗯?”
  那冰凉的尾音上扬,竟不知为何,带出几分魅惑。
  “那这是什么?”
  惊蛰被抓住了要害,整个人都红彤彤的,如同被烫红了的虾子,僵硬得弓着身,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躺在毯子上,湿漉漉的眼眸望向边上,咬着手指含含糊糊,带着几分羞耻与尴尬。
  “……今日,一整日都见着你,却没能与你真正说上几句话……”惊蛰很难为情,可被人发现了,抓着问,也不好不答,于是结结巴巴的,也要挤出回答,“……你那般好看,我见了……心中甚是欢喜,就那什么……”
  这身子已经食髓知味,贪婪得要命,在空旷了这些时日后,昨天晚上那一点点的慰藉,又怎么足够?
  今日的赫连容好看得紧,惊蛰时刻看着他,心中就甚是高兴,哪哪都喜欢,自然也哪哪……都如同火焰在撩拨着,几乎迷醉了进去。
  赫连容笑起来。
  他今日,也总在笑。
  浅浅的,淡淡的笑意。
  惊蛰痴痴地看着他的笑,不自觉伸出手去按住男人的嘴角。那根手指摸过赫连容的脸庞,又在他的嘴唇流连,而后,又胆大包天地溜进唇间,摸着那尖利的牙齿。
  “我的。”惊蛰呢喃,“这些,都是我的。”
  刚才摸过的地方,是他的,没有摸过的地方,也是他的。
  他抓住赫连容的衣襟,将人扯了下来,啃噬着男人的唇,很快就闻到了血气,可是这点星的血腥却更像是刺激的诱饵,更是激发了两人的凶性。赫连容很快就反客为主,将惊蛰的唇当做是攻城略地的战场,那条灵活的舌头舔舐过敏感的上颚,锋利的牙齿啃咬过柔软的舌头,他贪婪得仿若要把惊蛰的舌头都吃掉。
  惊蛰呜咽着,几乎难以抵抗那狂热的疯狂,他的身体哆嗦着,皮肤很快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几乎都要忘记外面有人这个事实。
  当惊蛰几乎要尖叫出声,抓着赫连容的头发拼命挣扎的时候,他后仰的头颅,却瞥见了外头的人影。
  他心跳如雷,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赫连容,赫连容……”惊蛰夹住男人的脑袋,又很快松开,急促地说着,“我不要在这,去里面……”
  赫连容半跪在下方,听得他说话,这才抬起眼去,死死地盯着惊蛰。
  那漆黑幽暗的眼珠子里,几乎是浓郁到无法化开的偏执与狂热,掠夺的本能压抑在理智下,却已是岌岌可危,如同正盯上猎物的恶兽。
  惊蛰本能感觉到恐惧。
  那敏感的神经近乎是在跳动着,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提醒着他逃跑。
  可惊蛰却呆呆地看着男人。
  那凶恶的本性释放出来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漠完全从赫连容身上消融,只余下彻头彻尾的野性。
  赫连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惊蛰的话,也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挣扎,又或者说,惊蛰越是挣扎,那头怪物就越是兴奋,却是要强压着那激烈的扭动,将所有的东西都吞了下去。
  惊蛰哆嗦着哭了。
  哪怕哭的时候,也是小小声的,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被人给听到。
  那细细的哭声,听着好不可怜。
  却让赫连容泛起一种怪异的兴奋,那种恨不得将人摧毁的暴戾与狂躁,让他的动作更加不留情。
  光滑的小腿颤动着,挣扎着,到底是徒劳地垂落下去。
  赫连容抱起无力的惊蛰,大步朝着殿内走去。
  每一步,都如有雨下。
  那粘稠低落下来的水滴,一点点的,蜿蜒着,淅淅沥沥地落在了柔软的地面上。
  惊蛰倒是希望真的下雨。
  倘若下起雨来,将那狂躁的热意浇灭,他或许不会在那滚烫的热意里挣扎,几乎没有脱离的可能。
  赫连容几乎就跟发了疯一样地纠缠着他,许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昏了过去,却又挣扎着被人给弄醒。
  滴答——
  雨滴落下,清脆地敲打在宫墙屋檐净,那清亮的声音,竟如同一曲乐章,将那乾明宫内的淫靡一并遮掩。到了后半夜,这雨势渐大,就如同咆哮的雨,几乎将一切都淹没,惊蛰朦胧间,好似化为了一尾鱼。
  那可怜的鱼儿在海水里沉浮,时而被海水给推涌上来,又被雨水给拍打下去。
  鱼儿颤抖着,拍打着鱼尾,想要逃离着几乎无望的地狱。
  奈何在那鱼尾上,却有着几乎清晰可见的绳索,又像是禁锢,在鱼儿堪堪要逃离这片海岸时,又被牵引着拖拽了回去,淹没在几乎窒息的浓潮里。
  也不知道了何时,那雨声渐渐低了下来。
  细细密密,淅淅沥沥。
  没先前那么狂暴,却也持续不断,仿若有着无穷尽的欲望。
  那鱼儿的尾巴也红肿起来,麻木地甩了甩,好似根本没有力气,只有几颗晶莹的水珠滚落下来,就如同是呜咽的泪。
  隐隐约约,好似还能听到些许“禽兽”“疯了”“住手”之类的细碎话语,但是真奇怪,鱼儿怎么会说话呢?
  是呢,鱼儿不会说话,那都是幻觉。
  贪婪,异样的海浪将无力的鱼儿拖曳到了海底,彻底淹没了所有的挣扎。
  …
  惊蛰挣扎着睁开眼,有种自己差点死去,又勉强活着回来的感觉。那刺眼的光亮,惊得他闭了闭眼。
  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
  想动,却感觉自己的胳膊几乎动不了。
  一双胳膊从边上,将惊蛰搀扶着坐起来,“先不要说话。”
  赫连容低声道,将水递了过来。
  惊蛰喝得有些狼吞虎咽,过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骂道:“……你这是,吃了上顿,生怕没了下顿的吃法吗?”
  他都快被赫连容折腾散架了。
  赫连容:“这是这些时日不见的份。”
  这声音平静冷淡,与他说的话倒是截然相反。
  惊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湿漉漉的眼里满是控诉,这人怎这么厚脸皮?
  “还要水吗?”
  “要。”
  惊蛰果断地说道。
  ……喝完了再骂人。
  结果等喝完水,惊蛰软在赫连容的身上,迷迷糊糊瞥着外面的天色,却赫然发现,现在已经将是下午。
  惊蛰惊得几乎要坐起来。
  说是几乎,那就是他没走起来。
  ……啊啊啊第二天早上不是要敬告天地拜祖宗吗?惊蛰一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就很想死一死。
  赫连容冷静地说道:“我已让他们换了时辰。”
  惊蛰虚弱地说着:“那时辰,是能随意换的吗?”
  这个节骨眼上换时间,不就是在告诉他们,这晚上他们都做了什么吗……不过,等下,惊蛰猛地想起昨夜在外面守着的人,一时间闭了闭眼,感觉自己还不如不要醒来。
  “换不掉,就换了他们的人头。”赫连容浅浅笑了笑。
  ……这不能笑吧!
  惊蛰痛苦爬起来,痛苦地怒视着他。
  “这全是你的错。”
  “嗯。”
  惊蛰的抱怨,赫连容照单全收,他抱着惊蛰走到了梳妆台前,也没叫外面的宫人进来,亲自给惊蛰穿戴衣裳。
  那原本被赫连容脱下来的冕服,又一件件被他穿戴了回去,他越是动作,惊蛰就越能感觉到那异样的狂热与偏执。
  赫连容跪在地上,给惊蛰穿鞋。
  惊蛰看着男人低垂的头,喃喃说道:“我自己也能……”
  “我喜欢这样。”
  赫连容抬头看着他,与昨夜几乎如出一辙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惊蛰。
  真真是一头凶兽。
  而今赫连容已经不需要束缚,再无拘束,那浑然释放出来的恶欲,时时刻刻都叫惊蛰的本能感觉到危险,然他却更似那飞蛾扑火之人,仿若无知无觉地踏进陷阱里。
  惊蛰伸出手,摩挲着赫连容的侧脸。
  赫连容侧过头去亲了亲手心,而后站起来,先是净了手,又走到惊蛰身后,给他通着头发。
  一下,两下,三下……
  赫连容的手很稳。
  赫连容的动作很轻。
  最开始,他还是容九的时候,每每给惊蛰梳头发,总是带着几分僵硬,似是如临大敌。像是在面对什么难题,什么困境般,容九举着梳子,缓缓梳理下来,若是能梳得顺,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惊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
  赫连容就站在他身后,慢慢给他打理着头发,直到最后,将冠冕与他戴上,惊蛰再抬起头,两人在镜中四目相对。
  “惊蛰,我们成亲了。”
  赫连容看着镜子中的惊蛰,弯腰抱住他。
  “真好……”
  他侧过身在惊蛰的耳边低低说着,分明是情话,却说得如同恶毒的诅咒。
  “不论身前死后名,你我都将永远书写于一处,永远都逃离不得。”
  惊蛰无奈叹息了声,笑了起来。
  “你不该说逃离,”他站起来,转头看着赫连容,“别忘了,我们手上的红线,可还捆着呢。”
  惊蛰抬起手晃了晃,昨夜在合卺礼后,他们两人的手腕上就都捆着同一截红绳,虽有着很长的放量,能够让他们在殿中走动,可那蜿蜿蜒蜒的红线,却始终牵绕在他们的手上。
  惊蛰抓住赫连容的手,那红线就也跟着垂落下来,堆缠在他们的衣袍上,仿佛被红线给缠绕了起来。
  “赫连容,”惊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呜抱怨着,“可我都快走不动了……都怨你……”
  “嗯,我的错。”
  “你带我过去。”
  “抱着?”
  “不许抱着!”
  惊蛰嘟哝着,将脸滚来滚去。
  赫连容紧紧抓着惊蛰的手,十指紧扣,他撑起惊蛰有些虚软的身体,朝着门外走去。那漫长的红线,就也跟着落在他们的身后,伴随着他们每一步,勾勾缠缠地落在暗影里。
  就仿佛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被红线所祝福。
  景元九年,四月二十六。
  敬天地,拜祖宗,昭告万民。
  此朝此代,赫连容身旁,唯有岑文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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