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身世也是坎坷,不过还好遇到了那得道高人,不然怕是——”
“辛亏那秦娘子死了,你说是不是那问雪杀的啊?”
“杀就杀呗,那种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说书人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看着茶馆内台下的宾客们议论纷纷,对他讲的天选之神的故事感慨纷纷。
“嗤。”一声冷笑打破了这氛围。
众人闻声寻去。只见怀苍淡淡地地茗了口茶,然后放下杯子。
“无稽之谈。”怀苍一字一顿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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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尊的臭师弟
“你说什么呢?李先生讲的故事这么精彩,哪里无稽了?”有人道。
那壮汉见状便也附合:“就是!哪里无稽了!”
“无稽便是无稽,你觉得精彩,我却觉得可笑。”怀苍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一双凌冽狭长的丹凤眼斜睨了那说书人一眼。
只一眼,那说书人便感觉背脊发凉。
“这位公子,请问我讲的哪里可笑了?”那说书人好声问道。
“哪里都可笑。”怀苍不紧不慢地道。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有种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应是个厉害角色,说书人想。
那说书人咽了口唾沫,又鼓劲道:“这可是我从在神界的友人那得来的天选之神的命格消息,怎会有错?”见好言不成,他又想用神来威吓怀苍,别不识好歹砸他招牌。
“就是!李先生可是神界有人的!”台下有人附合。
“天选之神的命格会给你看到?不过是道听途说听了三言两句便添油加醋了许多在这儿骗钱呢吧?”怀苍冷哼一声,嘴角右侧勾起一抹嘲讽。
“你行你来说啊!”有看客不满道。
怀苍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那说书人,“你说的是天选之神的故事还是雪神的故事?”
“天选之神不就是雪神吗?”有人脱口而出。
“如果讲的是天选之神的故事,那便还有一两分勉强扯得上关系,若讲的是雪神的故事那便是李代桃僵,可笑至极。”怀苍道。
“什么意思?”
“雪神,”怀苍微顿,抬起头来,“当真是——”
“怀苍!”不等怀苍话音落下,一声怒吼伴着一拍桌子的巨响震得馆内众人一个激灵。
闻声望去,只见茶馆的角落里猛然站起一个身影——
玄色火云纹劲服上束着一条流水纹玉腰带,黑色长靴裹小腿,正睁着双圆滚的眼睛瞪着怀苍。
“你别拉我!”他甩开同桌人的手道,“我忍不了了!”
“猎——炎?”怀苍站起身来,惊讶地望着那人打量。
他竟已长得这般高了。怀苍想。
猎炎银牙一咬,朝着怀苍的方向猛地一甩手,一团火焰疾速而去。
怀苍手指微动,本欲抬手格挡。但那坐在猎炎身边的人猛然起身赶在那火焰击中怀苍之前猛一挥广袖,飞出一团水球,将那火焰扑灭在茶馆的墙壁上。
一声巨响,墙壁那处出现一个大窟,众人愣了一瞬。
“啊!跑啊——”
茶馆内瞬时一散而空,那壮汉跑得是最快的。
茶馆内,只剩三人对峙而立。
“猎炎,凡间不可放肆!”那使出水球的人压低了声音道。
怀苍望向那人,一身水云纹束腰长袍。是神界的人。水神?
“阁下是魔尊吧?在下水神南清。”南清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目望着怀苍略行一礼道。
“你认识我?”怀苍皱眉疑道。
“有所耳闻,”南清瞥了眼身边的猎炎,“听火神说过。”
“呸!我说他干嘛!”猎炎鼻孔朝天地撇开脸,抱臂不满道。
“魔尊可收到了神界请柬?”南清问。
“收没收到又怎么样,反正他也不会来!”猎炎没好气道。
“收到了。”怀苍瞥了眼猎炎,“我还有事,告辞。”
言罢怀苍一甩衣摆,转身出了茶馆。
“气死我了!这么多年没个消息,还以为他死了!”猎炎猛一拍桌子吼道。
砰!一声物体掉落的声响。
“什么人!”两人寻声望去——
只见柜台旁的地面上躺着个算盘,上面的珠子还在晃动。
“别!别打我......”一个戴着镶玉瓜皮帽的脑袋从柜台边慢慢伸出来,颤抖着声音道。
那人哆嗦得头上的瓜皮帽直晃悠。
“......”
“我我我,我捡算算盘......”那人躬着身子慢慢去捡地上的算盘。
因着头低得厉害又抖得狠,那瓜皮帽好像快掉了。
“你——”猎炎刚想说你帽子好像要掉了。
“啊——!”只见那人吓得一哆嗦,一下扑到地上,脸梗在了算盘珠子上,瓜皮帽也滚到了一边,露出“干净”的脑袋。
“......”
“我就说你帽子要掉了。”猎炎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捡起那帽子。
“啊——!”那人一下双手抱头紧闭着眼。
“你戴上帽子不就没人知道你没头发了?”猎炎捡起帽子直接往那人脑袋上一套。
“手拿开啊!不然戴不上!”猎炎不耐烦道。
“......”
“猎炎,你让他自己来吧......”南清无奈道。
“哦。”猎炎将帽子放在那人旁边。
“抱歉,掌柜的,损坏的东西我们会照价赔的。”南清扫了眼茶馆内被猎炎拍裂的桌子和那被火打穿的墙,说道。
“不不,不用......”
“必须赔!”猎炎一声吼道,那掌柜的又是一个激灵。
“师尊有言,损人财物,须得照价赔偿!”猎炎一本正经道。
“......”
南清将银两放在柜台后,与猎炎一同出了茶馆。
站在茶馆门口,望着怀苍方才离开的方向,猎炎拧成一团的眉耷拉下来,有些失落,“南清,你说......他会来吗?师尊的......二百岁生辰......”
“会吧。毕竟......是二百岁生辰。”南清望向怀苍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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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本尊驾临神界
神界。
虽说从魔界到神界要经过人间,但怀苍着实是慢了些。毕竟,人间实在是有太多他怀念的过去了。
即使对他的好,都是问雪装的。
即使问雪踩着他飞升成神,将他一脚踹入炼狱,使他堕魔。
他还是,怀念。
就算是假的,他也想回到过去。也忍不住。
总算是到了神界。赶在问雪生辰前一日。
神界位于万华峰之巅。穿过峰顶的一个钟乳石溶洞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云间之境。神界大门便立于不远处的其中。
精雕细琢的三拱玉石门高耸入云霄,颇有壮阔之气势。
几名披坚执锐的神兵肃然立于门前。
怀苍扫了眼那三拱门。真是高的浮夸。哪位大罗神仙也不会长得这般高大吧?
怀苍走上前去。
守在三拱门前的那几名神兵见迎面信步而来的怀苍,面面相觑。
一名神兵走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怀苍瞧了眼问话的,看装扮应是这几个里领头的。
“魔界怀苍。”怀苍面无表情地淡道。
听到怀苍二字时那几名神兵先是一惊,随后那名先前询问的神兵又说:“原来是魔界尊主,想必是来参加雪神神尊的二百岁生辰。”
“嗯。”怀苍不想废话,就要往里走。
“且慢。”那名问话的神兵一挥长枪拦住了怀苍的去路。
怀苍眉头一皱,“做什么?”
那神兵被怀苍瞪得愣了片刻,立刻收回长枪,“请魔尊呈出请柬。”
“你怀疑我的身份?”怀苍下颚微抬,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
“只是按神规办事,魔尊勿怪......”
怀苍伸出手,呈出一团红色纸球。
“?”那几名神兵都愣住了。
“请柬,不是要看吗?”怀苍不耐烦道。
“啊,好......”那神兵接过那团红色纸球。
将揉成一团的红色纸球展开后,那神兵得到了一张皱巴的请柬。他仔细瞧了瞧请柬内容,又看了看怀苍。
“还有问题吗?”怀苍皱眉道,一双凌厉的丹凤眼中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魔尊请。”那神兵让出路来。
怀苍宽袖一甩,这才信步迈过三拱门。
三拱门有三道拱,而怀苍,走的是的中间那道拱门。
见状旁边一名神兵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方才问话的神兵给止住了。
“?”察觉到那神兵动作的怀苍转过头来冷冷地扫了那欲言被止的神兵一眼。
那神兵咽了口唾沫,欲言之话吞于腹。
怀苍没再多管他们,而是顾自朝着神界境内而去。
待到怀苍走远了,那名被拦住的神兵才滴下一滴冷汗:“他方才走的中间这道门,我们为何不拦着他?”
那名领头的神兵说:“你没见他早已经不耐烦了吗?走便走罢,何况......他不是没事吗?”
“他居然......毫发无损地过了这道门!”另一名神兵望着怀苍离开的方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难道,他才是......”
“嘘,明日便是雪神生辰了,到时便知。”
“也许,是他的力量已不足以为此门所拦......”那领头神兵望了眼中间这道高耸的拱门,又望向怀苍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他不是你我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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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本尊就是没钱怎么了?
怀苍穿过三拱门后,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两旁摆着各式摊子玩意儿。
“新鲜出炉的蟠桃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火神新炼制的祛寒神丹了,参加雪神生辰必备!”
“雪神殿的神雪制成的雪糕了,解暑神器哦!”
“南海鲛人的眼泪制成的手链了,送给心爱的人甚好!”
“又是你!万花宫的蟠桃都快被你偷完了!站住!”
“......”
怀苍一愣,这,是神界?
“这位神官,来点雪糕吗?雪神殿的神雪做的,保证清凉解暑!最后一个了!”雪糕摊的摊主看着走到摊前的怀苍说到。
怀苍瞧了瞧那摊子上摆着的雪糕,烈日之下,散着丝丝寒气却是不化。
“来一个。”怀苍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雪糕道。
“好嘞!”那摊主说着麻溜地包好那块雪糕递给怀苍。
怀苍一手接过雪糕,另一手挡在额前仰着头微眯视日。
按理现在应是下午,可太阳却是正当头。
那雪糕摊主站在摊子前期待地搓了搓手。
察觉到目光,怀苍斜瞥向那人,“?”
见怀苍不明其意,那雪糕摊主指了指摊前摆着的木牌,道:“收您十万功德。”
“十万功德?”怀苍眉头一皱,歪着头道。
“是啊,这可是雪神的神雪做的,我是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去雪神殿挖的呢。”
“我没有功德。”怀苍淡淡地说。
“不是,十万功德真的不贵了。”那雪糕摊主以为怀苍是嫌贵。
“我说,我没有功德。”怀苍捏着雪糕又重复了一遍。
“一点功德都没有?”那摊主有些吃惊,他打量了怀苍一番,这身打扮瞧着挺富有啊,不应该啊......
“没有。”怀苍再次说。
“......”是个神官都多少有点香火功德吧?这人怎么穷成这样?那雪糕摊主皱着眉端详怀苍。
怀苍还捏着手里的雪糕,杵在摊前......
“那等你有功德再来买吧。”那摊主说着就要一把夺回怀苍手里的雪糕。
怀苍微一侧身躲开,将雪糕牢牢握在手里。那雪糕摊主扑了个空倒是摔了个狗啃屎。
“你!这还抢上了?”那雪糕摊主抬眼一瞪眼,“还有没有神法了?”
“可以用别的东西买吗?”怀苍俯视着跌趴在地上的雪糕摊主问。
“什么?”
“灵石。”
那雪糕摊主微一愣,便又即刻爬起身来,“这是神界,只收功德!你把雪糕还我,别影响我做生意!”说着又要来夺怀苍手上的雪糕。但在怀苍高大健硕的身躯面前,他窜来窜去的模样显得很是滑稽。
争执间,其他摊主和过路神官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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