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倒是不比去年冷,又有杜威体恤民情隔三差五出动大队进行除雪除冰工作。但不比去年冷也是很冷,要没有自虐倾向或是乐于出风头,普通人是不爱在外面待的。
但杜威带着伽罗纳从纽约赶回家,迎接的却是空空荡荡了无一人的屋子——人不在家,全外面去了。电话打不通,什么消息也没有,两人一吓,以为是埃文斯龌龊地对家里人出手了,当即商量如何应对。
傍晚时分,大雪纷纷不见太阳的天早黑透了,杜父驾着轮胎上绑链条防滑的吉普车驶进庭院,明黄的车灯射进屋内。
一家老小跳下车,把大包的生鲜蔬菜往院子里搬。杜娜象征性帮衬了两下,就边喊边跑进屋,甩下大衣找伽罗纳去了。
她激动地跑上楼猛敲房门,房里两人正阴沉着,门开时都飘出一股凉气。
小姑娘浑然未觉大哥脸上的沉郁和惊讶,见到杜威身后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推开他快乐地跑进去撞进伽罗纳怀里。纤细柔软的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伽罗纳,你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伽罗纳笑着抚摸她的后背,杜威走上前诧异道:“你们没给埃文斯抓走,那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呀?”杜娜回头,“我们去你学校开动员大会,凯门组织的。但凯门不在,让佳廖姐主持。”
脱去臃肿如棉被似的大衣,她今儿小裙子傍身装扮得婷婷袅袅,扭着腰曲起腿歪斜地倚在伽罗纳身上,像是专门为迎接他特意打扮的。
伽罗纳说:“所以断网没收到消息。”
“是呀。”杜娜看着他甜甜一笑,“怕把你接回来了埃文斯要为难海滨湾,海滨湾都搬来兆城了,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要为战争做准备呀。散会后大家都去采购了,免得一会儿打仗影响粮食安全饭都吃不上。我们走的时候超市都被搬空了,老妈还给你买了好多过冬的衣服,今年你可不要穿那个白色的囚衣了。”
“哦,是这样……”杜威嗫嚅,看杜娜欢快地往伽罗纳身上蹦,整个人嵌进他腿间一屁股坐他大腿上兴奋道,“佳廖姐说要给大家配枪,我和裘弗这样的小孩也有!老爸让你和我哥教我们射击防卫使用武器,以后我们每天都得训练!”
此话一出,两人表情都冷下来,他们互相对视——杜娜不懂,只把耍枪和全民军训当做酷炫好玩的游戏,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残忍。
杜威说:“你们哪来的枪。”
女孩理所当然地回答:“从你的军库里拿呀,亚洲不是有全球最大的军事基地和总储量最多的军械装备吗,佳廖姐说每人配枪都绰绰有余!”
她两眼放光地摇晃伽罗纳肩膀:“你教我,我想看你打枪,肯定特别帅!”
伽罗纳朝她笑笑。
杜威亮起终端看时间,杜娜少说抱了有十分钟了。她年纪小,但身段看着已经和成熟的大姑娘没两样了。
萨萨克族亚雌本身极为稀缺,亚雌中的女性那更是万不存一的珍稀动物,是地位最高的雄性也得怀揣珍重、不可随意处置的。
简而言之大多数萨萨克要不是来地球,都没机会见女人,自然不懂男女有别之道。再加上他们对性本就开放——
看着伽罗纳不甚避讳地将双手环在小姑娘腰上搂抱,两人极尽亲密姿态,杜威心里就像拧开了苏打水,咕嘟咕嘟直冒酸气。回忆着他们之前可有这么抱过,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的?
总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都不知该为爱人被霸占而嫉妒,还是为妹妹被年纪迥异的男人吃豆腐而介怀。
他噘嘴,抓住杜娜的胳膊把她拉离伽罗纳,杜娜扭着手臂挣扎:“你干嘛呀。”
杜威抓着她不放,手在糊满雾气的窗子上擦出一个清晰的扇面,垂眼往下看:“瞧瞧大家都在搬东西,就你跑上来偷懒。你看老爸在招手了,肯定是让你下去。”
“哎,哎……那你也别拉我!”
杜威手一甩把她推出门去:“我俩在处理正事,忙在兴头上,你别捣乱。”
“什么正事,你也来帮忙,伽……”
嘭!门关。
杜威回身,伽罗纳笑着走上前来:“干嘛把娜娜赶出去?”
他张开手臂将男人抱了个满怀,转头亲吻伽罗纳的面颊,手往下滑掐住圆翘饱满的臀部:“你还疼吗?”
“嗯,没好全,不想做。”
缓步前进,低头亲吻男人的下颚,耳垂,脖颈,手一推,让伽罗纳倒在床上。杜威攀附上去,像蛇一样手脚并用将他的身体缠住,轻声低语:“刚才娜娜胸部贴着你,你不仅没推开还楼她……”
伽罗纳低笑:“怎么,小孩子的醋也要吃?”
“小孩子?她是女孩,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你这样太没有界限感了。”
“啊,男女授受不亲啊……我以为这是你们古代的封建礼仪,已经淘汰的东西。”
指尖扯住黑色羊绒的圆领往下拉,面料绷紧了,网格疏疏的,露出横卧的刀鞘似的锁骨。
“现在是没这么在意这些了,不在意的原因是性开放。”杜威低头吻住中间圆润凸起的梯形骨,轻声道,“你摸她的腰,她用胸部贴着你,这些举动都带有性意味。如果是成年人,以现在的道德标准你们可以随意交换性暗示。但她才十三岁,是我妹妹啊。”
被他的鼻息氤氲得脖子发热,伽罗纳捏住杜威的屁股大力揉搓:“是这样啊……”
“嗯,”沿着锁骨凹陷的沟壑舔舐至肩膀尾端,杜威低语,“难道你跟你女儿也会这么亲热吗?”
“是啊,”伽罗纳追忆往昔,回答得理所当然,“缪斯小时候我就这么抱着她,还和她一起洗澡睡觉。那不然怎么办呢,按照你们的性别划分,我和翼格都是男性,但事实上我是孩子的‘妈妈’。不过现在缪斯大了,几年没见跟我也不亲了。”
伽罗纳说到最后颇为惋惜得长叹口气器,身上的年轻男人却可疑得脸红了——因为他所说的“妈妈”。
虽然身材高大,肌肉虬扎,胯下男性器官也十分突出,全身无处不显示强劲的男性魅力,但确是一个“妈妈”——这种微妙的错位的奇异的性感,他该如何描述。杜威面上又显露出一种处子才会有的羞涩。
他屁股下沉坐在伽罗纳腰上,撩起男人的衣服,指尖小心触碰受伤的乳头。刺穿的伤口已经凝结成痂,但乳头肿得还是厉害,乳晕外也泛着红肿,就跟纸上泌得油渍似的晕开去。
杜威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小管药膏,伽罗纳抚弄着他的发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又涂啊,你一天要几次。”
“你不懂,这样好得快。”杜威一本正经瞎说八道。
这药膏是纽约医院配的,还配了一盒避孕药和验孕试剂若干,伽罗纳有没有怀孕至少两周后才能检测出来。要是怀上了还得去医院,希望这期间不要横生事端来妨碍他们。
他认真旋开盖子,挤出粉白的膏体,轻巧而全面地涂满男人的乳头和乳晕。他动作轻柔小心,没让伽罗纳感到一丝痛意,只是抹了药后凉丝丝的,遭不得一点风吹。
推开杜威凑地过近的脑袋,让拂在胸口的气息离远点,把衣服拉下,伽罗纳说:“埃文斯要是打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奉陪到底。”
“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
说完躺下,侧身埋进伽罗纳的臂弯间如此紧挨着。鼻尖贴在男人颈侧磨蹭,手掌抚摸紧实的腰腹,被拉出来,又不依不饶顺着手腕与伽罗纳十指相扣。
一觉醒来,爱人被献给那个变态狂的噩梦经历还历历在目。他这样缠绵悱恻,时时刻刻都要肌肤相亲以确认伽罗纳的存在,慵懒的语气却吐出不曾说过的可怕词句。
“……我要杀了埃文斯,把他作孽的老二割下来喂狗,还要他跪下给你磕头谢罪。”
伽罗纳皱眉:“我没兴趣让他给我磕头,完全不想再看见他。”
“那就让他给我磕头吧,我必须杀了他。”
“真残暴啊……”
杜威讶异地抬脸:“是吗?”
“唔……”男人甩脱左手,抚向被他吹拂得湿热的脖颈上挠了挠,“相比我,因他而死的几十万海滨湾人才更应该得到他的赔罪吧。”
“嗯,说的也是……你们萨萨克多少有点圣母属性。”
“啊?”伽罗纳不解地发问。放下手,即刻被杜威抓进手里,十指紧扣。
“你不想让自己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得到疏泄吗?”
“你的意思是以牙还牙?但我觉得没用吧,已经发生的事除了用好的体验来对冲,或者让时间冲淡。怎么可能用始作俑者的痛苦来抵消?他是他我是我。”
“嗯,这样吗……”杜威有些失落,又继续同他争论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惩罚他也没关系,因为惩罚了对受害者来说也没意义喽。”
“那不是,不限制他不对恶行进行制裁,他恐怕还会继续作恶,为了避免他再伤害我,你得把他抓起来。”
“唔啊……只是抓起来就够了啊……”
杜威戳戳他的鼻尖,挺起身嗫嚅着吻住他:“你果然好圣母哦,将军……”
然而时运不济,那个妨碍来得太快,仅仅是回家的第二天。
老爸老妈去鄣楠领取枪支弹药,杜威本该跟着一起去。但对于全民皆兵、或者说送死,他充满忧心不忍和不确定,所以没有答应开放军库。
他不帮忙,亲和组有的是手握高权的军官愿意帮忙,这他就不好再去阻止了。
今天工作日,爸妈不在,弟妹要上学,杜威逃学在家陪伽罗纳亲昵。午饭两人叫外卖,吃饱喝足回房间歇息。
俩人刚躺上床,杜威把手摸进伽罗纳的裤子里,门铃就响了,该说巧还是不巧,他们还没开干,否则管他什么动静怕是都顾虑不上。
杜威从终端屏幕里看到埃文斯带着十几个士兵登门造访,来势汹汹俨然是要把伽罗纳捉回去。他怫然起身,示意伽罗纳呆房间里别动,自己恨得咬牙瞪眼,三步两步跑下楼把门开开。
门外埃文斯仍是从前那副友好的样子,笑眯眯对他问候:“伽罗纳是回家来了吧?”
杜威一言不发,再不掩饰自己的仇恨。埃文斯也没多说,作为人类世界的最高权威,他大喇喇推开了杜威,带着身后一串尾巴走进屋内,放出声音叫了好几声“伽罗纳”,其派头活像擅闯民宅来强抢民女的山头土匪。
杜威后牙槽磋磨,甩手把门碰上,“砰”的一声砸得震天响。他想出其不意,猛地就俯冲上前,埃文斯一回头,便见他举着拳头向自己挥来。
埃文斯眉头耸起,面露惊讶,不过不慌不躁不躲不避,镇定自若地看着拳头迎风飞来。他的冷静来自于自己至高无上的总统身份。他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可不是为了显得好看的。
如他所料,拳头停滞于半空,离他的鼻尖只有五公分。杜威被四个卫兵擒住了四肢动弹不得,只是表情狰狞变换,让埃文斯不由微微后仰,笑着吹声口哨。看杜威不甘地挣动,却不可抗力被往后拖拽,嘴里不断爆出怒吼和痛骂。埃文斯满脸惊讶地挠挠脸侧,像是真的不解他的愤怒源自何故。
直到好几支冰冷的枪口一同顶到杜威头上,他才平静下来。他头颅微低,凶兽一般的刀眼朝上眺起,瞪视埃文斯,他嘶声怒骂:“你这个混蛋,你还敢过来!”
埃文斯眨眨眼,右手抵住下巴,模样忧愁又无辜:“杜威……你这是做什么呀……”
杜威厉声道:“还装是吗!我应该带枪下来,就不用再听你放屁!”
金发男人叹惋摇头,把拦在身前的保镖拨开,来到杜威面前。杜威噘嘴——“呵忒”,朝他吐口水。埃文斯飞快地闭起眼,脸颊黏上一滩白沫。
他接过秘书手里的帕子,缓缓擦去脸上的污渍,这才睁眼重新注视杜威。好像面前是条害了狂犬病的疯狗,叫他怨不起来,只是怜悯。
杜威在卫兵手里拼命挣扎,还要用唾沫“啐”他,逼得卫兵不得不给他几巴子,把杜威眼中的恨意都锤得散乱,涎水横流地向后倒去。
埃文斯刚笑了两声,又有预感般回头,见二楼的栏杆上靠着一个人影,他粲然一笑,朝楼上招手:“哈,还以为你躲着不见我,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杜威倒在卫兵身上,被粗暴地拎着手臂提起来。他面颊酸得嘴都合不拢,吊着眼呐呐地看着伽罗纳:“将军……”
伽罗纳穿一身宽松舒适的黑,衬的皮肤白亮通透,引人注目。他迈开脚步款款下楼,身姿笔挺,却隐隐透出令人舒心的随性慵懒。埃文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迎上前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亲爱的,我来接你回家了。”
杜威眼睛大了一圈,好像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只见伽罗纳一步一步走到仇敌面前,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让埃文斯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揽进怀里。杜威又是瞠目欲裂。
但随着一声令人压痛的骨骼撞击的巨响,埃文斯已然被打趴在地。
伽罗纳速度极快,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卫兵要上前,被埃文斯一个手势给定在原地。他对伽罗纳真是不一样。他痛吟着,狼狈地张嘴吐出血水和脱落的牙齿,擦了擦嘴,撑起四肢要爬起,却又软倒下去。他甩甩眩晕的脑袋,勉励翻身,一旁看呆的秘书赶紧上前搀扶。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伽罗纳,他飞身上前跪坐在埃文斯身上,膝盖压住他的双肩,用体重将他上半身牢牢压制在地。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刃抵住咽喉。
秘书登时停步,尖叫着阻止,却又颤颤巍巍不敢上前。
伽罗纳低头,平静地说:“埃文斯,我不曾对不起你。”
埃文斯鼻青脸肿,光是咧嘴都痛得吸气,他说话漏风,却还是欠揍地在微笑:“没说你对不起我啊,怎么,不跟我走嘛?要是这样海滨湾战争得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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