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粗暴地一把薅起石阵上人的头发,迫使祁成姜仰起头。贯穿在他身上的铁链似有灵性,顺势缠得更紧,锁链在体内穿梭,黏连了一片血液。
祁成姜五官扭曲,头皮被祁寒之撕扯,他产生了头发要被连根拔起的错觉。
痛苦过后,他忽然又笑了出来。
不愧是他儿子,流着跟他一样恶劣肮脏的血。
只是还不够狠,竟然还留着自己一条命,让他苟延残喘地活了这么些年。
祁寒之拢了拢手指,祁成姜头痛欲裂,一股寒气捣入脑中,横冲直撞地捣乱着他的大脑。
手上狠辣,语气却平淡,祁寒之道,“要是答应,点头;要是不答应,摇头,本尊开明不逼迫你。”
他可是答应谢星尘,不逼迫人的,多么“和蔼可亲”。
祁成姜才不想答应。
但是……
头顶突然一股大力扣着,祁寒之猛的抓着他的脑袋往下压,不容反抗,“咚”地一声,前额磕在石阵地面。
额头见血,拓印上了石阵符文的轮廓。
“……”祁成姜决定收回方才对祁寒之的一番评价。
残暴地对待曾经的施暴者,祁寒之骨子里的恶劣藏不住,他心情极好,眯了眯眼,“本尊知道,你答应了。”
“如若反悔,本尊会让你永远闭嘴,你若是想活着,便争取。”
他撂下这句话,便松了锁链,解了禁术,离开这里。
锁链一松,祁成姜身上被贯穿的伤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愈合,舌头也在一点点长出来。
姜还是老的辣,他教过祁寒之做事要绝,最好斩草除根,连根拔起,以免春风吹又生。
可祁寒之到底没学会,活成了这副令人失望的模样。
甚至还要他的帮忙。
他低头怪异笑了一声,从地面站了起来。
走了两步,姿态别扭,步子有些踉跄,差点跌在地面。
“……”
不得不感叹一声,真是躺久了,骨头也懒散了,竟忘了如何走路。
.
祁寒之回到暗室的时候,谢星尘正巧醒了,他撑在墙上,看起来状况有些不对。
手指蜷缩,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忽然撑不住,滑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祁寒之疾步上前,手臂用力,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谢星尘缩在他怀中,闻言抬头看他,对方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之色,“师尊,我疼……脑袋好疼。”
他说脑袋疼,祁寒之便用灵力疏通。
祁寒之的灵力涌入体内,如泉水般清澈、凉丝丝的,舒缓了疼痛。
谢星尘不疼了,将他手指攥在手里,没让他再传输灵力,他眨着眼睛,“师尊,弟子想去杀一个人。”
“嗯,为师陪你去。”
谢星尘手臂圈着祁寒之脖颈,两人极其近。他贴在祁寒之耳侧问,呵气如兰,“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你也会告诉为师的。”
祁寒之轻笑一声,“你倒是,学会撩拨为师了。”
他分开谢星尘,两腿搭在腰间,接着,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谢星尘的腿侧,留下冰凉的触感。
像细蛇在皮肤上游走,肾上腺素飙升,危险又刺激。
谢星尘打了个抖。
但还是打算先说正事,“弟子要杀的那人是这个世界的变数,他多次搅乱世界规则。天道托梦给我,要弟子去杀了他。”
祁寒之不知听没听,反正骚扰没停下,冰冷的指腹摩挲,按疼了谢星尘。
谢星尘轻哼了一声,“疼……”
祁寒之似乎报复他刚才的无视,也说正事,“和天道交易,可有好处?”
他一边说着,却更加肆无忌惮。
这下,谢星尘根本没法忽略。
他后悔刚才撩拨祁寒之了,这是在自掘坟墓,作死。
他亲了下祁寒之的眉眼,求饶般道,“师尊,弟子不撩拨你了,弟子错了。”
祁寒之笑道,“你没错。”
他抱着谢星尘,让谢星尘后背抵着墙,有所依靠。
等确定抵着墙,祁寒之掰开谢星尘圈着他脖颈的手,道,“你还没告诉为师,天道给出的什么条件?”
谢星尘有些心虚,“回家。”
这两字一落下,祁寒之脸沉了沉,瞬间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谢星尘猝不及防。
上半身犹如摇摆在风雨中的小舟,祁寒之不让抓,身后也离开了墙,算是孤立无援。
惊呼一声,不得已夹紧了腿,拼了命地想抓住祁寒之衣襟,以求保持平衡。
祁寒之却非常恶劣,没让。
谢星尘几乎要哭了出来,腰以一种不寻常的姿势弓着,腿更是只能死死夹着对方。
怎么看,他现在都不是很好。
第127章 勾指缠绕
诚然,谢星尘若是回去了,头痛的问题根本不用担忧,不治而愈。
但是,祁寒之不愿意。
他可以为了谢星尘去死,但绝对不允许谢星尘离开他。
骨子里的恶毒压不住,他好心肠地伸出一只手,去勾谢星尘的手指,“你答应了?”
他的手虚虚地搭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回去。
谢星尘牢牢抓住这只救命稻草,被拍了拍腰,欲哭无泪,“没答应,但换了其他条件。师尊放我下来,这个姿势难受。”
祁寒之的手托着他的腰,往上抬了抬。
凉意贴着皮肤,肌肤不是很舒适,谢星尘脊背肌肉紧绷,忍不住颤栗。
“现在呢?还难受吗?”
是不难受了,但是他不想维持这个古怪的姿势。
谢星尘抓着他的手,腰部一使力,眼见着就快要直起上半身,祁寒之却忽然恶劣地松开了手。
!
上半身再次倾倒,腰在要彻底塌下去时,被祁寒之掐着。
隔着一层衣料,他来回摩挲,眼底沉沉,“不想你走,为师想要你。”
谢星尘有些哭笑不得,祁寒之想做就做,倒是不必这么一番来回折腾他。
毕竟,两人之前都做过了不知多少次。
谢星尘道,“师尊,弟子不走。师尊想要,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祁寒之托着他的腰,将人揽入怀,亲了亲他的眉心,“为师这辈子都会珍爱你。”
情话很好听,祁寒之说的更好听。
谢星尘信了。
他真傻,真的。
躺在床榻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腰又酸又累,昨夜的狂风暴雨席卷在他身上,在身体上落下肆虐的痕迹。
祁寒之看着是个禁欲系,可一旦禁欲者失控,便会不知疲倦地索取。
不过是半月没做,祁寒之便把他来回折腾,若不是他昨晚在床上,苦苦哀求别太狠,恐怕又要好几夜。
祁寒之躺在他身边,还很精神,手指缱绻地勾着他一缕发丝,玩久了,放在薄唇边亲了下,呷昵。
发丝尖儿轻挠脖颈,痒痒的。
谢星尘偏头看他,就见祁寒之正在打结,两缕头发纠缠不清。
一缕是他的,另一缕是祁寒之的。
“为师从话本里学来的,凡间夫妻都是这般的。”祁寒之割断两人打结的那部分发,落于掌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么想来,为师倒是欠你一场光明正大的婚。”
谢星尘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不是女孩子,不需要祁寒之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娶他。
何况,如今以祁寒之在修真界人人喊打的窘境,要是还结婚,估计比婚服更红艳的,会是人血。
两人在床笫之间旖旎了一会。
.
谢星尘算准了变数“顾意凡”必定会出现在六大问审之日,不日,收拾好便启程。
被问审的主角,祁寒之问,“怎么不让为师去?”
谢星尘认为,祁寒之是从玉仑宗溜出来的,而玉仑宗并没发现他溜出来,一旦问审日发现人不见了,玉仑宗肯定号召其余五大宗门找他。
祁寒之去,不是自投罗网送死,是干什么?
祁寒之气笑,“为师不是和你说过,自有办法,不用担心为师。”
“好吧。”
谢星尘没法,他男朋友有实力,有想法,他庸人自扰。
第128章 温润如玉
群英荟萃,便是问审之日的状况。
当日,六大宗门聚集在玉仑宗,各个掌门长老落座,身后站着自家宗门的几十个顶尖弟子,训练有素地站成一排。
除了这几个宗门,还余下了一片地方当观众席。
谢星尘便挤在观众席,头戴白色帷帽,当做伪装。
抬眼看去,乌泱泱地一片人头。
人潮拥挤,他站了个靠前的位置看,却不料被身后人踩了脚,那人还怒瞪他一眼。
谢星尘不欲惹事,没理。
下一息,一声短促的惨叫要倾泄而出,又噎了回去,一道清冷的声音凉凉道,“闭嘴,后面去。”
谢星尘回头看去。
祁寒之站在他身后,跟他一样戴着白色纱帽,手上掐着刚才踩他的人的手骨,往反折着,看着就很疼。
那人痛得直叫饶命,五官扭曲。
祁寒之冷着脸甩开他,他自知理亏,揉着手骨,仓皇逃走。
“为师若是不帮你,你就任人欺负?”祁寒之走前几步,站到谢星尘身边。
透过薄薄白纱看,他薄薄的唇抿着,几近一条直线,不悦。
谢星尘摸了摸鼻尖,有些不敢看他道,“只是不想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说完,祁寒之脸又冷了几分。
谢星尘道,“这不是有师尊帮我?弟子不会吃亏。”
祁寒之抿了下唇,愉悦了几分,“嗯,自然不会。”
他牵住谢星尘的手,十指相嵌。谢星尘任他牵,抬眼看向台上。
玉仑宗掌门依旧姿态懒懒,手抚着爱犬毛发,坐在上头,恍如一尊慵懒风的弥勒佛。
与他相比,一旁的余古意倒更像是玉仑宗的掌门,面色肃然,眼神严厉。
“既然诸位都落座了,不妨开始吧。”
宣玄宗的掌门,扫视一圈,其余五大宗门掌门都已落座,他主动承担起领头人的职责。
毕竟,对外,他们宣玄宗可是修真第一宗。
其余各派掌门好说话,也不在乎谁领头,便是默认。
宣玄宗的掌门老头,笑眯了眼,指点着玉仑宗一个弟子,使唤道,“将龙族祁寒之带上来。”
底下的玉仑宗弟子议论了一番,这宣玄宗掌门怎么这样,随意使唤他们玉仑宗的人?
那被使唤的玉仑宗弟子,当即要撂挑子不干,觉得宣玄宗欺人太甚。
先前发生了凌千鹤潜入玉仑宗杀弟子一事,对宣玄宗印象差极;
现在宣玄宗掌门又没什么分寸感,不喊自家弟子,偏偏使唤他,不服气。
正要上前拒绝,一只手突然拦住了他。
手的主人拦住他后,自顾自走上前去,主动请缨,“宣玄宗掌门,不如让弟子我去吧。”
顾意凡容颜俊朗,银色发冠将墨发高束起,左耳缀着品相极佳的珊瑚珠,随着走动,红色珊瑚珠晃动,直摇晃进各修士心坎里。
和叶温枝的温柔洁白不同,妖艳灼眼。
出现了。
若不是那眼底有抹藏不住的轻蔑,谢星尘几乎要认不出来他了。
顾意凡一出场,霎时吸引了众人目光,惊叹他容颜绝美,如一朵罂粟花摇曳生姿。
不多时便有人打听,谢星尘周围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这是哪们哪派的修士啊?长的这般诱惑人心。”
“哈,清风派的翘楚弟子顾意凡。”
“竟是他?半年前我倒是见过他一面,当时只觉是个正人君子,怎变得这般……?”
“难道不好吗?正人君子多没意思,蛊惑人心的美人才更吸引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祁寒之听着心烦,一群愚不可及的修士,聒噪。
“一群蠢货。”
祁寒之吐出冰冷字眼,之后,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谢星尘:?
你做了什么?
周围的人皆是张大着嘴,一脸的疑惑,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嘴巴,表示自己好像发不了声了。
“……”
寂静了片刻,祁寒之才解开禁言咒。
“我去,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艹见鬼,发不出声了,我还以为我哑了。”
“不会是宣玄宗掌门嫌我们太聒噪,给我们下了禁言咒吧?”
“很有可能,看来说话得小心点了。”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众人义愤填膺,心里怒骂宣玄宗掌门百遍。
可怜的宣玄宗掌门,还一无所知。
这老头坐的板正,维持着仙风道骨的模样,注视面前耀眼的顾意凡,眼神忽变,闪过惊艳,“好好好,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顾意凡款款而去,那抹妖艳的身姿消失在视野。
“宣玄宗掌门,此事发生在我玉仑宗,该由本宗弟子去,不该由他宗弟子去。”
宣玄宗的掌门,还盯着顾意凡消失的地方,愣愣出神。直到余古意喊了他一声,这才回神。
照理说,余古意没资格说话,各大掌门都没说什么,他一个长老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
但,玉仑宗掌门说了,余古意虽是长老身份,但是代替他,有权发表见解。
宣玄宗掌门,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不满地蹙眉,看向他,“为何只你玉仑宗弟子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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